司延的怒氣一滯。


    “你怎麽迴來了?”相當不客氣的口吻。


    他看著司知嵐的眼神滿是懷疑,之前那封看完後就自動銷毀的郵件,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查出來是誰發過來的,但是這不代表他沒有懷疑的對象。


    尤其是在這麽一個時間點,她忽然迴來,很難不讓他產生聯想。


    司知嵐好整以暇:“今天下午沒課,迴來看看而已。”


    她麵前的茶幾上,還有著新管家準備的茶水和點心,看樣子已經過來有一會了。


    顧不得探究她出現的原因,此時何娉帶著司晴雪和司淩,正推門進來。


    看正站在門口的司延,何娉此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看他臉色不好,還以為是因為看到了司知嵐的緣故。


    她放下拉著司淩的手,上前一步想要攬住司延的手臂。


    “今天迴來得……”


    然後猝不及防間,就聽到“啪”一聲,她的頭被狠狠打向另一邊,因為沒有心理準備,她腳步踉蹌了下。


    她的眼神些懵住了,直到火辣辣的疼痛,才讓她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


    司延在看到他們身影的一刹那,腦子裏的弦就斷了。


    司晴雪忍不住捂住嘴小聲驚唿了一聲,司淩更是呆呆站在原地,不清楚為什麽爸爸突然打了媽媽。


    唯一知道實情的司知嵐,放下手中的茶杯,調整了下姿勢,更方便她欣賞眼前的一幕。


    何娉捂著臉,一層水霧從眼底漫延,看著司延的目光滿是難以置信。


    她的第一反應其實是最近的動作被他發現了,但是很快她就知道是比這更糟的事情發生了。


    司延抖著手將一份文件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臉上。


    何娉在看清文件封麵的時候,有預感一般忽然就不敢動了,任由文件灑落在地上。


    “為什麽不撿起來看看,裏麵寫了些什麽?”司延的語氣陰森森的。


    司晴雪看著僵立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的媽媽,緩緩上前,從地上撿起那份資料。


    在看清裏麵內容的時候,她睜大了雙眼,顫抖著手瞪向低著頭沉默不語的何娉。


    “嗬!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敢欺騙我這麽多年,不知廉恥的賤人!說!對方到底是誰!!”


    何娉在司延的怒吼中,瑟縮了下身子,“我……不是……”


    “還敢狡辯!這到底是誰的孽種!”司延一把扯過後麵被嚇住的司淩,完全沒有收手的力氣,很快就讓司淩痛哭了起來。


    “嗚嗚嗚……疼……爸爸……”


    兒子的哭喊聲讓何娉慌了神,她放下捂著臉的手,一把抱住司延青筋凸起的手臂,苦苦哀求:“阿延,當年我也是受害者,這樣的事也不是我想要發生的,而且孩子是無辜的,你快放手……”


    她祈求的聲音帶著哽咽,臉上精致的妝容被淚水暈開,發型也散落開來,是司知嵐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狼狽模樣。


    正是因為是寵愛了這麽多年的女人,所以司延才會更加的憤怒,隻要想到每天睡在身邊的人,背地裏還不知道和誰勾三搭四,甚至他居然養了這麽多年她和別人的孽種,他就無法控製內心的殺意。


    啪——


    又是一巴掌,何娉的另一側的臉也紅腫了起來,牙齒咬破了舌頭,一絲血絲從她的嘴角流了出來。


    沒有錯過他眼底的戾氣,何娉渾身發冷,她從來都沒想到這件事會被發現,當年在她替換了樣本,讓司延認定孩子是他的之後,明明都過了這麽多年了,他又怎麽會突然就發現了這件事。


    恍惚間,她看到了司知嵐清冷的目光。


    沒有同情,沒有喜悅,什麽情緒都沒有,就像是一個淡漠的旁觀者,看著眼前的這場鬧劇。


    是她!一定是她!


    何娉怨恨的目光直射司知嵐,她知道李管家是替罪羔羊,知道暗殺她的那夥人是自己派去的,所以她現在報複了迴來。


    司知嵐看到了她的目光,甚至在其他人順著何娉的目光看向她的時候,她也不動如山。


    和司知嵐之間的恩怨,司延選擇暫且放下,再怎麽說,比起眼前的賤人和賤種,她至少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一把揪住何娉的頭發,讓她的臉抬起,司延眼底猩紅,咬牙切齒地問:“那個奸夫到底是誰!是不是老李!”


    在李管家入獄之前,在家裏就和何娉接觸良多,他常年在外忙碌,以這兩人的身份,要避開家裏的監控做些什麽,完全有本事做到!


    頭發快要被連根拔起的疼痛,讓何娉遲鈍了兩秒才聽清他問的是誰,也就是這兩秒的猶豫,司延的拳頭就砸了下來。


    她連痛唿都來不及喊,隻能用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頭。


    司晴雪咬住嘴唇,站在一邊不知道該怎麽辦,媽媽有錯在先,爸爸生氣也是正常的,隻是這拳拳到肉的聲音,實在讓她心驚肉跳。


    慌忙之中,她拿出手機,剛想給秦天瑞發短信,隨即反應過來不能讓他知道她媽媽都做了些什麽,她轉而將消息發給了司景鑠。


    司淩的哭喊聲沒有停,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他已經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年紀了,剛剛司延的那些話,讓他覺得天都塌了。


    但是以往司延溺愛的舉動還曆曆在目,他不相信爸爸會不要他,所以當司延揚起拳頭想要繼續的時候,他衝上去抱住了他的腿。


    “爸爸……嗚嗚……不要打媽媽了……嗚嗚嗚……你就是我爸爸……別不要我……”


    司延麵無表情地聽著他嚎叫的這些話,就在所有人以為他有所動容的時候,他抬起一條腿,就將司淩踹飛了出去。


    “不要!!”


    司知嵐看著向實木沙發角飛過來的司淩,隨手扔出一個抱枕替他擋住了力道。


    她與司淩之間的摩擦,她會直接當場報迴去,但是他的那些小打小鬧,還不至於讓她覺得需要用命來賠。


    她冷眼看著朝司淩撲過來的何娉,剛剛即使被打也沒有任何反抗的女人,此時看到被嚇暈的兒子,高高昂起已經腫脹看不清五官的臉,瞪向司延。


    看到她反抗的眼神,司延鬆了鬆領口,他指著何娉喘氣道:“帶著你的孽種,從司家給我滾出去!”


    何娉譏諷地大笑起來:“想趕我走?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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