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瑞失魂落魄地離開,司知嵐張了張嘴,原本還想要問他一些關於司家人的事情,看這樣子,在他這裏是問不出什麽了。


    司知嵐也沒什麽失望的,本也就是想要試探一下而已。


    沒有立刻迴到宴會廳,她找了個幹淨的藤椅,坐著發了會呆。


    然後便看到,李管家帶著兩個幫工,正搬著兩個箱子去了側樓的雜物間。


    “小心點,裏麵東西雖然夫人不用了,但是價值都不菲,要是壞了丟了,你們可賠不起。”


    司知嵐微微側身,白色的庭柱擋住了她的身影。


    她想了想,留在原地耐心等了一會,直到李管家他們匆匆離開之後,才左右隨意看了眼,確定沒有人影,才小心穿過花叢,到了側樓。


    今天大家都去忙著宴會的事情了,這裏並沒有人。


    司知嵐都到雜物間門外,握著門把手推了推,門被鎖住了。


    沒有猶豫,司知嵐手上加大了力度,哢嚓一聲,鎖芯斷裂的聲音傳來,門緩緩地打開。


    一片漆黑中,她閃身進了屋子,掩上門,然後摸索著開了燈。


    這裏比預想地要更加幹淨和整齊,雖然有一股久不見光的潮濕味兒,但是顯然也有菲傭定期來打掃,角落裏明顯年代久遠的櫃子上,都並不見多少灰塵。


    說是雜物房,其實主要是堆放一些主家淘汰下來,但又比較值錢,不適合直接丟棄處理的東西。


    剛剛李管家他們送來的箱子,想必是來不及整理,被隨手放在了地上。


    司知嵐打開紙箱子看了眼,發現都是一些花瓶擺件等物品,有幾樣還有些眼熟,有些是放在大廳玄關處的擺設,有些是她房間裏的裝飾。


    都是在她迴來司家之前,何娉安排的裝飾物品。


    上次司淩在她房間造次的時候,也並沒有打碎這些屬於司家的東西。


    司知嵐起身,繞過這兩個箱子,開始在這個雜物房翻找一些看上去頗有年代感的物件。


    大多都是一些藝術品或者陶瓷製品,她對這些沒什麽研究,翻看了一圈並沒有找到什麽特別的東西。


    但是為了不放過任何有可能出現的蛛絲馬跡,司知嵐還是拿出手機,將這些東西都一個個地拍了照,打算拿給巫夏確認一遍。


    閃光點連續跳動,一時間屋內隻剩下哢擦哢擦的拍照聲。


    當司知嵐走到最角落靠牆的位置,用手機對著櫃子裏看不出用途的瓷器拍下照片時,閃光燈亮起的刹那,餘光中好像看到什麽。


    她打開手電筒,將光源對著櫃子背後靠牆的縫隙。


    一個布滿灰塵的畫框,正靜靜地靠在牆角。


    司知嵐眼皮一跳,一種強烈的無法言喻的預感,催使著她用力將推離牆邊幾公分,隨即伸手撿起畫框。


    在看到正麵畫布的一瞬間,司知嵐瞳孔微縮。


    這幅畫她見過!


    就在那張被司淩揉爛的照片裏,莊秋柔抱著嬰兒時期的她,而被拍進照片的莊秋柔身後的那麵牆上,掛的壁畫圖案就是這一幅!


    雖然因為收到時光的洗禮,沒有經過細心養護的壁畫早已陳舊泛黃,但司知嵐還是一眼認出了它。


    就如莊秋柔的人生被蒙上了一層黑暗的薄紗一樣,這幅陪伴著她數年的壁畫,被隨意地丟在角落,落滿塵埃。


    司知嵐輕輕地將灰塵拂開,然後開始想在今天這麽多人的情況下,怎麽才能不知不覺地將東西帶走。


    現在事情還沒有任何線索,她不想打草驚蛇。


    既然畫框已經腐蝕破敗,她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將畫框拆掉,單獨帶走一幅畫要簡單地多。


    哐哐兩下,畫框輕易地就四分五裂,司知嵐抽出畫布,剛要再仔細看一眼,就見兩個白色的小東西,隨著畫布的抽離,從畫框中掉落出來。


    噠噠兩道幾不可聞的落地聲,確像是砸在了司知嵐的心上。


    她看著地上像是藥片一樣的兩個白色小顆粒,心跳驟然加快。


    而在另一邊的宴會廳,司晴雪是第一個發現司知嵐一直沒迴來的人。


    她在秦天瑞迴來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臉色不對,並且司知嵐還沒有跟著他一起迴來。


    司晴雪不關心司知嵐的蹤跡,她隻要知道這二人明顯沒有談攏就夠了。


    於是她擺出練習了多年的甜美笑容,端著精心準備的酒杯,就湊到了他的身邊。


    “天瑞哥~”


    ————————————————


    司知嵐再次迴到宴會廳的時候,麵上看不出一點變化。


    她掃了眼大廳,司父舉著酒杯紅光滿麵地在人堆裏高談論闊,何娉正拉著司淩和其他夫人們聊天,司晴雪不知道去哪裏了,沒見到人影。


    司知嵐踱步到司景鑠的身邊,“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司景鑠苦口婆心:“你作為主人家,好歹等到宴會散場再離開啊,而且我剛剛看到秦天瑞一個人迴來,你這麽久去哪裏了?”


    “太無聊了,在外麵玩了會手機。”


    司景鑠歎了口氣,同時又有些無奈:“我看秦先生和秦夫人有些不開心,你見到他們至少也要和打個招唿。”


    他最近因為生意上的事情,和秦家接觸地多了,在秦家多次的暗示之下,也明白他們是對小嵐不滿了。


    他私心覺得秦家不錯,真的錯過了太可惜,所以忍不住地多指導了她幾句。


    可惜司知嵐明顯沒有聽進去,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好不容易緩和了關係,司景鑠現在也不想再鬧僵,看著司知嵐沉默,也隻能按捺下心緒。


    “今晚的廚師手藝不錯,你先去吃點東西吧,等晚宴結束了我再送你迴去,正好也看看你現在住的地方。”


    司知嵐迴神:“不用了,我等會還有事,叫了朋友來接我,我先走了。”


    說罷不等司景鑠挽留,她直接從側門離開。


    司景鑠沒辦法,忍不住再次重重地歎了口氣,繼而將心神繼續放在晚宴上。


    直到宴會結束,賓客陸續離開,秦先生和秦夫人臉色並不算好地對著司家人詢問:“你們看到瑞兒了嗎?”


    正在送客的司家幾人麵麵相覷,然後都表示沒看到秦天瑞。


    秦先生:“司知嵐和司晴雪去哪裏了,是不是她們叫走了瑞兒?”


    何娉解釋道:“雪兒說身體不舒服,先上去休息了,小嵐這丫頭,我們就不清楚了,她一向不喜歡我們管她的事情。”


    秦夫人眉頭緊鎖,在她要質問之前,司景鑠急忙道:“小嵐還有事要辦,之前就已經離開了,並沒有和天瑞在一起,伯母您要不打天瑞電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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