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凝清冷的聲音在他心湖中響起,“我這邊暫時還沒什麽消息,再在這縣城內守一天,要是明早還沒什麽消息,我們就自個去找,不能在這耗著了。”


    徐長生也沒迴,誰讓她隻給了自己一張傳訊符,還說有什麽重要消息時,再聯係她。


    要是現在迴了她,真到了那有急事的時候,反倒是聯係不上。


    而且現在自己就算是迴複,頂多隻能迴複個“好”。


    於是負劍少年便出了門,在這東梧縣城內閑逛了起來,準備今晚,再去這東梧縣最大的酒樓看看,畢竟那裏才人多口雜,消息也多一些。


    總比在這樣的小酒肆裏好。


    至於白天,便去這東梧縣城的坊市看看吧,擺個地攤,掙點酒水錢。


    地點也早就在昨天閑逛的時候找好了,就在那聚寶齋門口的街道上,不過隻占據了小小的一角,不大。


    到了地,徐長生便取出快平整的布匹攤開,而後從芥子物中取出幾張符籙,一些丹藥,自然也不會忘記取出一些千奇百怪的東西鎮鎮鋪子。


    哪怕擺地攤,這來頭也得大,到時別人隨手指著一塊瓦片,自己也得挺著胸膛大聲地說是祖上那位飛升境的老祖宗傳下來的。


    一番思量,徐長生還是從芥子物中取出一件下品法器放在自己麵前。


    這鎮鋪子的有了。


    壓鋪子的也不能少。


    對徐長生來說是平平淡淡,至於真正值錢的,都還在芥子物中放著呢,這點東西,九牛一毛罷了。


    誰讓那水靈門的那兩位祖師堂嫡傳這麽有錢,特別是蛻凡巔峰的那位,是真有錢……


    可同在一起擺攤的幾位練氣期修士看來,徐長生這廝,才是真有錢。


    別人擺攤都是遵從“十物八假一次一好”的原則,坑點的直接連那“一好”都沒有。


    可徐長生這廝呢?


    一眼望去,這都“十物八好兩次”了,連個假都沒有,那看起來最低端的泥團上都有著淡淡的靈氣,不似贗品。


    坐下後,徐長生便開始取出一冊書籍,一手執筆,一句一品。


    其間也有好些人前來詢問價錢,可當徐長生報出價格之後,紛紛搖頭離去,嘴裏說著“道友好不仗義”。


    徐長生也不擔心賣不出去,畢竟自己這東西可是實打實的好,絕不是別的攤子上的以次充好的那種。


    結果許久也沒賣出去一件東西……


    伸了個懶腰,而後從芥子物中取出一壺沒拆的酒水,遞給一旁的一位武夫遊俠兒。


    對方一愣,不解地盯著徐長生。


    徐長生晃了晃手中酒水,笑道:“不知這東梧縣內可有什麽山野怪談,小弟初來貴地,還望兄台告知一二。”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這笑臉人還這麽上道。


    那銅皮境武夫接過酒水,一手拍去封泥,大灌了一口,也不擔心其他,畢竟都是銅皮境,而且看徐長生那攤子,遠比他有錢,就更不用擔心了。


    先前不接,隻是不知道徐長生何意罷了。


    “我老劉也算是這東梧縣內土生土長的,山野怪談也知道不少,既然兄台有意,那我便給你說道說道。”


    徐長生雙手一拍,“那可求之不得。”


    “這東梧縣最大的湖,兄台應該知道吧,就是這城西的那天翠湖,極寬,方圓百裏盡是湖水。


    不過據說,原先那並不是個湖泊,而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喚做天翠峰。


    後來有天來了位仙人,一手持書卷,在那天上俯覽人間,沒多久,便一手將這天翠山直接提走了,就跟提著根棒槌一樣,往東邊走去,將那天翠山放在了我們黃粱郡與桃源郡的交界處,成為那界山。”


    “這天翠峰被拔走之後,東梧縣便連下了三天三夜的傾盆大雨,直接將那坑窪填滿,天翠峰也就變為了聞名黃粱郡的天翠湖,而且據說,水入湖泊的那個夜晚,有人親眼見著一條百丈巨蛇,從雷雲之中降落,匯著河流,遊入了天翠湖,也不知是真是假。”


    徐長生聽的是津津有味,怪談自然就當做怪談去聽,要是求個真假,那就沒意思了。


    看著徐長生希冀的眼神,反正自己鋪子也沒生意。老劉便喝了口酒潤了潤嗓子。


    繼續說道:“這東梧縣有處地方,喚做無明穀,也叫鬼見淵。


    具體在哪都不知道,隻是說有那地方。


    據傳,那山穀從出現開始就沒見過陽光,無論大日如何變化,都照不到那裏,裏頭隻有一片黑暗,早先有幾名修士誤打誤撞進去過,可出來之後都瘋了,說著什麽‘無明穀內不見光,神鬼見了也發慌’。這地方,可邪乎地很。”


    “盡管隻是個傳說,可東梧縣內依舊有著許多修士在找著那個無明穀,因為聽過這傳說的人,都認為那裏頭有著天大的機緣,先前進去的人瘋了,是因為他們沒這福分,或是沒這實力,得不到機緣的認可罷了。”


    徐長生若有所思,沒想到竟還有這樣的地方,倒也神奇,果然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那近段時間有沒有什麽怪談呢?”徐長生出言問道。


    老劉想了想,壓低聲音道:“聽說近來,東梧縣東南的那一帶,頻繁有人口失蹤,不過賈扒皮也沒點動靜,隻說是山中野獸下了山,沒什麽大事,還不讓大夥議論。這事兄台可別說是我老劉告訴你的啊,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放心,這定然不會。”徐長生同樣沉聲道。


    沒想到問了這麽久,也隻是聽了個這麽不是消息的消息,再問,老劉也就說隻知道這些了。


    想來也是,這事情,老劉能知道這麽多,就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實力修為就擺在那,這事,終究不是他能參活的。


    接下來,徐長生便繼續熬煉著飛劍,一邊看書,靜待著夜晚的到來。


    結果在這坊市坐了一天,也隻賣出一張符籙,換來兩枚白水幣。


    不過,徐長生根本不著急,現在這徐大戶可是越來越大戶了,單單錢財就有十一枚青蚨幣零二十三枚白水幣了,加上剛剛這兩枚,零頭就有二十五枚白水幣了。


    要是再加上別的財物,那可就不得了了,想想就讓自己心慌。


    隻是可惜梁米沒在這,不然跟他分享一下。他肯定會吃驚地把嘴張開,說著,“娘嘞,這麻麻多的錢,能買多少隻燒雞啊。恐怕把我撐死都夠了吧。”


    至於這些錢是徐長生的,會不會拿來給他買燒雞這事,他從來就不擔心。徐長生對他,由來就是極好。


    不過現在小鼻涕蟲可是跟著談笑走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等到下一次見麵,他肯定會看不上自己這點錢了吧。


    想到這,徐長生心中有些低落,但更多的卻是開心。


    天色漸暗,徐長生跟旁邊的老劉打聲招唿,便收拾了攤子,朝著城西趕去。


    東梧縣最大的酒樓——翠雲樓,便是坐落在那天翠湖上,說是酒樓,實際上是一幢九層高的龐大樓船,被布下法陣,固定在那天翠湖上。


    翠雲樓,是這東梧縣最大的勢力——天武宮的產業。


    故而才能在這東梧縣內穩如山嶽,要是尋常的勢力,也不敢這麽大張旗鼓地建一幢這麽大的樓船,還將其安置在這天翠湖上。


    等徐長生走到這天翠湖岸邊時,天色已暗。


    遠遠地便能望見那棟九層高的樓船,樓身上下掛滿了燈籠,聽說那燈籠裏頭的燈油,都是被仙家手段煉製過的,換一次,便能保證十年不熄。


    樓船四周都是紋鳳雕龍,皆鑲有五彩碧玉,金光銅箔,在燈光的映照之下,愈加金碧輝煌。


    因而附近這一大塊地方,都被燈籠映照著宛如白晝。


    走近些看,便發現每層樓層外頭都有一個畫欄,畫欄之上站了一群鶯鶯燕燕,彼此互相打鬧,嬉笑之聲在這空曠的夜裏傳出去極遠。


    還間或傳來幾聲異樣的聲音,讓人聽了血脈噴張。


    不得不說,整棟樓船,都是盡顯奢靡之風。


    等徐長生走到岸邊時,才發覺那樓船離岸邊還好一段距離。翠雲樓也算貼心,還在這岸邊布有一排的小船,可供酒客們渡水而過。


    烏蓬小船之上也是掛著一盞製式的紅燈籠,上頭寫著“翠雲”二字。而且擺船的船夫也都是妙齡少女,穿著盡顯身段的製式衣衫,氣派無比。


    徐長生哪見過這陣仗,挑了條最近的烏蓬小船,紅著臉走過去問道:“請問這位姑娘。”


    船女掩嘴輕笑,徐長生立馬憋紅了臉。


    許久之後才再次問道:“請問要登上翠雲樓,是乘坐這小船嗎?”


    “是呀,公子要去的話,可要快點上船哦,不然晚了,可就沒位置了呢。”船女嬌聲嬌氣道。


    女子一開口,徐長生隻覺一股香風撲來,愈發不好意思。


    隻想著快點登上樓船,別誤了正事。


    所以一聽,立馬朝著小船鑽去。


    船女一邊替徐長生撩起船簾,淺笑道:“公子小心點,可別磕到頭了呀。”


    等徐長生坐好,船女才一撐船杆,笑道:“船費一兩白銀喲。”


    “嗖”


    徐長生立馬撞開船簾,衝了出去。


    迴到岸邊才舒了口氣,轉頭瞪眼道:“你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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