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後。


    徐長生立馬感覺到大呂撥拉著手腳從筆筒裏鑽了出來。


    二話不說,心念一動,立馬將小文聖老爺送的那張白紙放進了自己一開始的那個芥子物內。


    裏麵除去剛放進去的這張白紙,剩下的都是一些仙家錢了。


    沒辦法,自打上次在那石橋縣燈臨江旁,徐長生發現大呂在芥子物中,也能從那狼毫內自由出入的時候。


    便立馬將裏麵的仙家錢轉移到了另一個芥子物內。


    誰知道大呂這家夥,會不會趁著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跑去把自己的錢財都吃了。


    就算沒有,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和它放在一起,沒有安全感……自己可是清晰地記著當時它為了給應鍾求情都不願說實話,塗塗改改的。


    當時大呂發現之後,可是好幾天都沒從狼毫內出來。


    最後還是徐長生,再次忍痛,從芥子物中取出一枚白水幣,放在狼毫旁邊,大呂才極為不情願地,以屁股先出現的方式,擠了出來。


    至於應鍾,自從吞食了龍氣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一直待在硯池裏頭。


    問大呂,大呂便說它在裏麵睡覺,睡醒了,自然就會出來了。


    徐長生隻好等著。


    一直等到現在,應鍾也沒個動靜。


    一路上就這麽晃晃悠悠。


    行到風光處,便停下歇息,看看那美景,又或是取出書籍,細細品讀。


    再或是在那無人山巔,打幾套《山海》。


    再或是在那瀑布底下,化為一株老鬆。


    越往北走,徐長生一身修為也是愈加深厚,雖說還是在煉體二重停留著。


    可對力量的掌控,卻是越來越嫻熟。


    這一日。


    徐長生在一株蒼鬆頂端,遙遙望見了一個聚集在河邊的村子。


    不禁欣喜,走了許久,終於再一次遇見人煙了。


    可也有些擔憂,這深山老林中的村子,多半會有些不簡單……


    就像之前在魚古縣遇見的那河貓村一樣。


    徐長生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就算真有什麽怪異,自己應該也能自保吧。


    再說,現在正是晌午,光亮的很,怕啥。難不成那妖精鬼魅,還敢在大白天出來害人不成?書上不都說是大晚上,特別是月黑風高的晚上,才會出來嘛。


    於是徐長生便收迴了肩膀上的大呂,踩著樹頂,朝那村子疾馳而去。


    以他如今的修為,不消片刻,便到了那村子外頭,而且這還是他故意將實力壓製在煉體一重的緣故。


    村子門口立了塊石碑,上頭寫著:上凹村。


    奇奇怪怪的名字。


    等徐長生走進村子,發現村子裏頭更是奇怪,一眼望到頭的街道上竟然連個人影都沒有,而且兩旁的民居還是大門敞開。


    一切都是冷冷清清。


    徐長生心中一沉,看來剛剛所料不差。


    深山小村,非鬼即怪。


    隨即身上拳罡浮動,包裹住全身,再緩緩朝著一旁的民居走去。


    大廳內的桌椅上都覆蓋有了薄薄的灰塵,看來村民們也不是剛剛失蹤,至少也是幾天,甚至更久,想到這,徐長生才微微放心,這麽一來,至少不用一直提防著突然躥出個什麽妖魔鬼怪。


    就在徐長生剛剛放心的時候。


    “嗖~”


    一旁的房間忽地閃過一道小小的灰影,徐長生轉身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一隻小小的灰兔縮在角落的一堆瓶瓶罐罐之後,瑟瑟發抖。徐長生才微微鬆心,可看到那灰兔的雙目時,心中又是一緊,衝上前去,拳罡包裹住右手,緩緩將那灰兔提了起來。


    隻見灰兔雙目混沌,其間氤氳著一股淡淡的陰氣,令其神誌不清。


    徐長生思忖片刻,竭力將拳罡移出體外,包裹住灰兔,而後心念一起,那股陰氣便被拳罡灼燒待盡。


    灰兔也重新恢複正常,在他手中不停地掙紮,徐長生打量一下,沒再發現端倪,便將其放在地上。灰兔蹦跳幾下,便立馬竄出了廳門。


    徐長生跟了出去,卻發現灰兔隻是蹦進了村子外的草叢,並沒有什麽異常。


    無奈之下,負劍少年隻好走近了旁邊的一戶民居,一連逛了幾間。才終於了解到,這群村民應該都是飯點的時候,被擄走的,而且還是全部都是同一瞬間被擄走!


    因為根據走過的這幾間民居來看,有好幾間都是桌上還放著飯菜,雖說都是已經發黴長毛,可依舊還能看出菜的樣式,據此推測,這群村民應該是四五天前被擄走的。


    想到這,徐長生心中一沉,。


    天已過,這群村民活著的幾率,都是在是太小了,甚至是渺茫。相信不管是何妖屬,將這麽多村民擄了去,肯定不可能是讓他們給它唱戲的!


    而且以人肉為食的妖屬,極多!


    徐長生愈加惱怒,這麽個村子的人都失蹤了,竟也不見大瑞朝廷派人前來查探,難不成這黃粱郡與桃源郡的差別就如此之大?


    走過一個轉角,徐長生忽見一道白色身影從巷道末尾閃過。


    徐長生心中一冷,難道那妖物竟如此膽大?殺害了整個村子的人竟然還這麽正大光明的在這村子裏晃悠!


    可看那妖物擄走村民的手段之神通,徐長生哪怕對自己再自信,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它的對手。


    可不是對手又如何?


    難道就這麽看著它逍遙於人世間?這顯然不是徐長生的處世之道。


    修行,唯心安。


    於是徐長生腳下猛地一蹬,拔地而起,宛如一道劍光離地,轉瞬即到遠方。


    站於屋頂的少年略微感受一下氣息遺韻,便再次化為一道利箭衝出。


    一追一趕,徐長生也是越來越心驚,自己雖說氣息沒放開,可趕路到底還是拿出了實打實的修為,可依舊連個影都沒見著。


    眼看著就要離開村子了,徐長生心中也是越來越擔心,一旦離開這光敞地,進入了密林,一切就還真的不好說了。


    就當他正要離開衝入密林時,忽地從樹頂掠下一條白綾,欲將其將其裹挾在內。


    “嗯?”


    徐長生空中一個翻身,一式泥牛入海將附件的氣機攪和地渾濁不堪,白綾到了此處也是前進的極其緩慢,甚至是停滯不前,而後腳下一點,重新落迴了身後的屋頂。


    抬頭一看。


    “是你!”


    兩人同時驚唿道。


    徐長生也沒曾想到,竟是在那石橋縣有過一麵之緣的白衣女子,今日竟還能在這相遇。


    不過想來也正常。


    畢竟這白衣女子本就是這黃粱郡首宗——白霧門的弟子,好像還是祖師堂嫡傳,不然也不可能年紀輕輕便有這入玄境的修為。


    白婉凝也沒曾想到在那石橋縣有過一麵之緣的少年竟還能再這小村子遇見。


    不過看他那副裝束,倒像是個行走天下的遊俠兒,能在這遇見,也實屬正常。


    “你怎麽再這?”白婉凝平淡道。


    “路過”


    聽見徐長生這麽說,白婉凝更加堅信了對他的看法。


    旋即開口道:“此地不是你個銅皮境的小小武夫能停留的,你還是速速離去吧,最好是這東梧縣都不要停留了。”


    徐長生疑惑道:“因為此地的怪異?”


    白婉凝微微蹙眉,“既然知道還停留在這做什麽?還不離開?”


    徐長生想了想,“姑娘你不也一樣停在此地嗎?”


    白婉凝搖了搖頭,“我是專門來調查此事的。”


    “那不知道姑娘查出什麽了沒?不知道有沒有什麽我能幫的上忙的地方。”徐長生心中一喜,有消息最好,至少不用他如無頭蒼蠅一般盲目亂撞。


    “有”


    “那姑娘你倒是說啊!”


    “為何要告訴你?讓你前來送死不成?”


    徐長生沉吟片刻,而後將修為一放,金筋境巔峰的修為激蕩而出,掃起屋頂大片灰塵,“不知這樣,可否幫的上姑娘的忙?”


    幫忙是假,想查清這村子人們的死因才是真,就算是沒有這白衣女子,徐長生肯定也會留在這,調查個清楚。


    白婉凝也是心中一驚,不管是上次見麵,還是這次見麵,都隻是察覺到徐長生煉體一重的修為。


    沒想到這少年藏得也是如此之深。


    不過也正常,年紀輕輕能有這修為,誰沒點造化機緣?


    可幫忙這話,就有點嚼頭了,宗門內打著幫忙的名號,來接近自己的人,可不在少數。可看這少年的眼神,也不像是那種人。


    白婉凝猶豫一下,從樹頂飄然而下,衣袂飄飄,宛如仙女下凡,哪怕徐長生再心如止水,也難免有些蕩漾。


    不得不說,修道之人就是不一樣,單單這股出塵之氣,便不是凡俗女子所能擁有的。


    不過這份悸動立馬便被他壓下,大丈夫行走世間,怎麽能以色取人?若是今日遇見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女子,自己就會有另一番想法不成?


    落在地上的白婉凝瞧見徐長生還站在屋頂發呆,眉頭為蹙,冷哼一聲。


    徐長生這才醒悟過來,人家都下去了,自己還在這高處站著,怎麽也不是迴事。


    隨即一躍而下,落地無聲,不過落地的一瞬間,身上氣勢再次掉迴煉體一重。白婉凝也是微微一驚,不得不說,單是徐長生這份隱匿功夫,便是超出了尋常修士一大截。


    徐長生走到女子身邊,不過兩人中間還是隔了有兩尺的距離。


    “不知姑娘可知這村子的慘狀是什麽造成的?”徐長生也沒多做打聽,直入主題道。


    白婉凝輕輕點頭,“知道,這東梧縣,來了名‘過陰客’。”


    徐長生聽完猛地一驚,倒吸一口涼氣。


    “姑娘說的,可是那九大異端修士中的‘過陰客’?”


    白婉凝有些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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