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而降的靈陽真人身穿一襲全黑法袍,陰森森地看了一眼赤火真人,隨後傳音問道:“安山師弟,今日可曾出現極強怪風?”


    安山真人疑惑道:“怪風是有,但怎樣的才能被稱作是極強怪風?”


    “能殺死蛻凡巔峰的怪風!”


    安山真人立馬搖頭。


    他常日坐鎮此地,自然知道個清清楚楚,今日還算太平,別說是殺死蛻凡巔峰,就算是能殺死蛻凡中期的怪風都沒曾出現過。


    靈陽真人得到了答案,也沒多做停留,再次架起白雲,化虹而去,安山真人連忙傳音問是何事。


    “經業死了。”平淡的聲音在安山真人的心湖響起。


    他卻忽地站起,一臉地難以置信,“什麽!”


    一旁的赤火真人待到靈陽真人走後才收迴術法,心安不少,雖說完全處於一個被忽視的地位,但他卻是絲毫不以為意。


    畢竟誰要是得到了這水靈門“陰司”的正視,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不過現在看見安山真人這一驚一乍的模樣,他還是頗為好奇,出聲問道:“你們水靈門是咋了?連陰司都出門了?”


    安山真人頭也不迴地哼了一聲,再次盤膝坐下。


    心中卻驚起了滔天駭浪,沒想到門內最有天賦的孟經業竟然就這麽無聲無息地死在了這風眼之內。


    他離入玄都可是隻差那臨門一腳了,別說是在那門內弟子中能排第一,就算整個石橋縣的年輕一輩,恐怕都沒人能斬殺與他。


    難不成,是這火靈門動的手?


    可要這麽無聲無息地斬殺孟經業,至少也得是入玄了吧。難不成火靈門還有哪位老骨頭偷偷地潛進來了?可火靈門要是真有這實力,那自己這水靈門還混什麽?


    早給他們提鞋去了。


    一旁的赤火真人則是無聲無息地傳訊給了宗門,這種事,宗門肯定知道。


    畢竟兩座宗門在這石橋縣內鬥爭了幾百年,彼此滲透,在對方宗門埋下的暗子可不在少數。


    隻要一家宗門內有什麽風吹草動,另一家宗門不用多久便能知曉。


    ……


    懷疑是火靈門動手的,可不隻是安山真人。


    整個水靈門的上層修士都懷疑是火靈門動的手。


    甚至火靈門的門主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懷疑是自己門內的人動的手,可想到自己根本沒有下達過這樣的命令。


    隻好心中暗喜,這麽一來,水靈門的實力就得大減了,至少年輕一輩,火靈門是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但再一想,又開始擔心。不管是誰,一發生這事肯定首先就會把目光盯在水靈門身上的,難道這是哪方勢力故意下的黑手?


    靈陽真人與上山劍客碰頭後。


    商量了幾句,決定開始掃蕩這風眼,由上山劍客掃蕩水靈門這邊,至於火靈門那邊,還得靈陽真人去。


    不然火靈門那邊肯定定是寸步不讓。


    隻可惜此刻已是天色黯淡,查探不了多久了。


    等那倒穀風一來,不管有沒有找到,都得退出來,不然的話,連他們兩個都可能折損當場。


    而這些,徐長生都不知。


    等他迴到山坳時,夜幕已經漸漸籠罩了山頭。


    迴頭望了一眼來時的入口,徐長生深唿吸一口,放下了手中巨石,擋住那洞口,一頭紮了進去。


    進去之後,伸手不見五指。


    不過還好徐長生有那瞳術,這才解決了很多困難。


    風勢極大。


    這是徐長生的第一感覺。


    彎腰行走於洞內,能清晰地感覺到兩邊的石壁上被勁風吹拂的溝壑縱橫,地麵也是極為的不平坦,一看就是天然形成。


    沒走多久,徐長生身上的拳罡便被吹的支離破碎。少年也隻能再次用肉體去硬抗這勁風。


    風擠過一些狹小的通道時,還發出一聲聲尖銳的叫聲,宛如深淵厲鬼的唿喊,聽地他心慌不已。


    可想到自己再不走,就可能再也走不了時。


    徐長生還是硬著頭皮,艱難地往前走去。


    沒走多久,身上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勢再次皮開肉綻,疼地他齜牙咧嘴。


    特別是有些地方還極其狹窄,徐長生也隻能鑽著前進,這麽一來,凸出的岩壁便會狠狠地“愛撫”著他那皮開肉綻的傷口。許多血肉都因此被牽掛在了岩壁之上。


    這酸爽,簡直讓徐長生痛不欲生。


    再次連著擠過幾個狹窄地轉角,眼前霍然開朗。


    竟是一個幾丈寬的石室,再往另一端看去,徐長生便再也移不開眼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徐長生仔細數了好幾遍才確認下來。


    竟是五顆上品風精!


    渾身散發著濃鬱的綠光,而且越往中間越是濃鬱,到了最中間已是宛若實體了。


    此刻正安安靜靜地縮在角落裏頭,好像完全不知道徐長生的靠近。


    什麽身體的疼痛,血氣的枯竭,在這五枚上品風精麵前都敗下陣來。


    這是什麽?


    徐長生根本沒看見那五枚風精。


    看見的,是錢,都是仙家錢!


    至少還是一枚青蚨幣零五十枚白水幣,要是自己到時提一提價,說不定還能賣的更高!


    “唰~”


    徐長生右手猛地一揮,迷迷糊糊地五枚上品風精就這麽迷迷糊糊地進了他的芥子物內。


    或許是這幾枚風精自形成之日起,便一直待在這石室裏頭,完全沒有外麵的那種野性,一枚中品風精都能把徐長生累的夠嗆,更別說是上品的了。


    還好是在這裏頭發現的。


    收完風精。


    徐長生也再次感受到了身體的疼痛。


    轉身看了看石室的另一個通道,一咬牙,再次紮了進去。


    就在此時,外麵的天色已極其黯淡。


    身軀挺拔高大的上山劍客也站在了徐長生殺人的山坳裏頭,掃視幾眼,隨手打出一道劍氣。


    徐長生阻攔的那顆巨石便轟然破碎。


    露出裏麵那個黑黝黝的入口。


    不消片刻,一襲黑袍的靈陽真人便站在了他身邊,一臉陰沉。


    上山劍客也沒解釋什麽,靈陽真人自然看清了一切。


    “明日再去吧。”靈陽真人沙啞的聲音響起。


    上山劍客搖了搖頭。


    徑直踏步朝著洞口走去,每走一步,身上便飛出一縷劍氣沒入洞口。


    待其走到洞口時,已破開一條人高的寬敞大道,頭也不迴的說道:“宗門就麻煩你去解釋了,我去追。”


    說完頭也不迴的走了進去。


    他姓孟,他也姓孟。


    一個叫孟經業,一個叫孟經國。


    爹娘死之前可是親口讓他照顧好弟弟的,事實上這幾十年來他也正是這麽做的。


    哪怕孟經業曾經做出過許多混賬事,他也幫他兜下了。在他看來,自己弟弟終究還小,有些錯事也在所難免。所以他也經常會因為一些小事對他嚴加責罵。


    可自己的弟弟,自己怎麽打罵都沒關係。死在別人手裏,自然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還好孟經業天賦也不算差,不然也不會和他一起被譽為“孟氏雙雄”,更有甚者說幾十年後水靈宗就要改姓孟了。


    但這些都無所謂。


    現在人都死了,自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方能告誡孟經業的在天之靈。


    身處洞穴深處的徐長生自然也聽見了那幾聲轟響,也知道肯定是水靈宗的人追了上來。


    不禁咬牙忍住傷痛,再次提速往前鑽去。


    孟經國也知道殺死弟弟的人就在前邊,可無奈於這連勁風磨蝕上百年都未能磨平的石壁,實在太過堅硬,而且是越往裏走,越是堅硬。


    眼看著速度越來越慢,孟經國心中愈加焦躁。


    心念一動,眉心飛出一柄指長小劍。


    繞體一圈後,化為一道流光撞向了前麵的山壁。


    石壁頓時如豆腐般被切碎,可就是這麽一下,孟經國便是額頭冒出細汗。


    飛劍的磨損,靈力的消耗。


    遠遠要比對敵來的大,而且還是大得多。


    唯一好的就是,前進的速度大幅度加快了。


    一追一趕。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徐長生看到山洞的另一個出口時,終於還是被趕上。


    孟經國強行操控著搖搖欲墜的飛劍,一劍將其透體而過。


    徐長生也爬出山洞,倒在草堆從中。


    夜雨連綿,生死不知。


    ……


    無名荒山。


    盤膝而坐的於成慶師兄弟齊齊睜開雙目朝著天邊看去。


    隻見一朵暗青流雲急速從天邊飛來,兩人對視一眼,默默捏起了法訣。


    是敵非友。


    流雲落地之後,赫然是尹元龍與先前在兩州邊境上出現的鷹鉤鼻修士。


    於成慶或許不知,但來自五方山的道人師兄衛炎柳卻是認識。


    對方是來自多糊郡首宗極上宗的遊名,與自己一樣都是丹心境巔峰的修為。


    但不同的是,他是一名陣師。


    布道陰陽,逆轉乾坤的陣師。


    沒想到他竟然來了。


    衛炎柳眯著雙目看了看尹元龍,沒說話,但眼中的殺意卻是實打實地。


    尹元龍趕緊往遊名身後躲了躲。


    “衛兄這是何意?難道對我新收的這道童有何成見不成?”鷹鉤鼻修士淡淡地說道。


    於成慶剛想開口,衛炎柳卻傳音給他解釋了一翻。


    “直說吧,遊兄想要做何打算?”中年道人沉吟道。


    “這簡單。”


    遊名取出一麵羅盤,靈力注入,而後看向對麵的衛炎柳和於成慶,冷聲道:“你們都走,此地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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