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熊供奉與那練氣五層的芥子物被徐長生收了起來。


    隻顧趕路,也沒時間查看。


    兩日後,兩人終於趕至一處山頂平地。


    平地極大,中間凹陷,形成一個山湖,湖心有一島。


    兩人站在湖邊,望著那湖心島。


    林秋雨喜悅道:“就在這了,那藏寶之地的入口就在那湖心島上。”


    雖說終於到了,徐長生心裏卻始終忐忑不安,說不出的慌張。


    負劍少年還沒迴話,天空卻傳來一道聲音,“就在此地?那看來你們也沒什麽用處了。”


    “嚇?”


    兩人齊齊抬頭望去。


    隻見一朵白雲從雲海中脫離而出,直直朝著兩人飛來。


    定是範家的人又追了上來。


    “你先去,我殿後!”


    徐長生說完一把抓住林秋雨的衣領,將她朝著湖心島扔去。


    林秋雨雖是百般不願,但也無濟於事了。


    兩人經曆了千辛萬苦終於趕到這藏寶之地,沒想到還是被範家的人追上。而且那進入藏寶之地的方法隻掌握在自己手中,也隻能靠林家後人才能打開。


    兩人之中,殿後的隻能是徐長生。


    但卻怎麽能是他?


    萍水相逢,他鄉之客。


    卻為自己屢次涉險,看那朵降下的白雲,應該是範家那幾位入玄境神仙中的一個吧,徐長生隻是那金筋境,怎麽可能是那入玄境的對手?卻依舊留在了那岸邊。


    迴頭一看,徐長生已是架起拳架,雙拳緊握於腰間,身體微屈,目光直指天幕那朵白雲。


    林秋雨一咬牙,腳下出現那柄分水刺,將自己一拖,終於進入了那湖心島內,消失不見。


    範陽秋居高臨下,看著岸邊那少年武夫,一臉平淡。暗忖道,這少年年紀輕輕就已是金筋境,而且看那雄渾拳意,定是個武道天才。


    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根本沒在附近幾座縣城內聽說過此人!


    那說明這少年必然是個初出茅廬的野修!


    不禁心中一動。


    “小子,今日你若願意加入我範家,貧道便免你一死。”範陽秋笑眯眯著說道,身上衣衫無風自動,儼然一副神仙姿態。


    這招也百試百靈,以往自己遇到那頗有天賦之人,自己隻要稍微顯露一點神通,對方還不是求著要拜自己為師?畢竟哪家少年不想像自己一般,能夠騰雲駕霧?


    一旁的尹元龍也是心驚不已,看來範陽秋又起了那股心思了。


    這範陽秋別的實力沒有,收徒倒是有一套,在這魚古城範圍內也是收過多名徒弟,但無一例外,沒過幾年都是離奇失蹤,範陽秋也懶得去找,隻對外說是外出曆險時葬身妖腹了。


    徐長生心頭一動,收起了拳意,朝著範陽秋問道:“我若是加入範家,不知道是什麽身份?”


    範陽秋心中更是暢快,看來今日不僅能為家族奪來這寶藏,更能為自己尋一上好的“修煉之物”。


    至於那林家秘寶,既然都找到了,難不成還能飛走不成?自然不急於這一時。


    “你若有這份心,貧道當場便可收你為徒。”範陽秋捋著胡須說道。


    尹元龍暗念一聲,果然!但也不敢說什麽,隻是悄悄往後縮了些,一副觀望姿態。


    徐長生微微皺眉,“可前輩你是修道之人,我隻是體修,拜你為師,你也教不了我什麽啊。”


    “不妨事,我範家老三,便是那換血境武夫,教你綽綽有餘,而且,我範家還有那換血秘術,能讓你換血的幾率高上數成!”


    徐長生心中冷笑不已,換血秘術?


    天底下哪來這樣的好事,但凡換血,唯有靠自身苦熬,才能度過那天險!


    但依舊表現出十分震驚的樣子,“天底下竟有這樣的秘術……”


    “對,而且還有諸多拳法招式可讓你挑選。”範陽秋一副吃定了他的樣子。


    “可是……”


    聽到徐長生還有疑慮,不禁有些微怒,喝道:“可是什麽?今日你要是不入我範家,拜我為師,我便當場打殺了你!”


    “可是我覺得你這老道也不過如此!”


    徐長生大喝一聲,拳意鼓蕩,驚起大片湖浪,腳下一震,高高躍起,一拳朝著範陽秋砸去。


    怕?


    該怕時自然會怕,如林秋雨初次邀請自己時,對於那些不該涉險之事自然怕。


    可現在已經上了船,怕又有什麽用?


    記得月夜下,那個邋遢大漢臨走時跟自己所說,吾輩武夫,當向更高處問拳!


    什麽叫更高處?修為比自己高的,自然算是一種!


    “好膽!”


    範陽秋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囂張的武夫,比自己低一境了,還敢出拳!


    掐動手訣,身前出現一片雲氣,護住己身。


    徐長生一拳落在雲氣上,毫無著力之處,不禁心中一慌,這就是入玄麽?若是蛻凡境的道修,自己這一拳下去,不說打穿這雲氣,但至少也能讓其稀薄幾分。


    哪像這般,一拳下去,毫無動靜。


    可雲氣後麵的尹元龍卻是一陣心驚,還好當初沒和那熊子明一起前去,不然就這拳法,自己也是接不了幾拳,沒看到連範陽秋都得盡全力才能維持這雲氣不受震散麽!


    可範陽秋可不會給他反應的機會,右手之上出現一張符籙,左手食指和中指並攏,輕觸符籙,往前一揮。


    符籙當即幻化出一把靈氣小劍,對著徐長生飛去。


    “嚇!”


    徐長生趕緊擺出不動如山,將一身修為用出了個十成十!渾身上下也是泛起銅製光澤,在烈日下極為醒目。


    靈氣飛劍剛一觸及徐長生的護體拳罡,便飛快旋轉。


    徐長生立馬將其一手握住,身形也往下墜去。


    飛劍在徐長生手中不停地打轉,肆意攪動著他的血肉。待徐長生張開右手時,飛劍消失不見,但右手手心卻是可以看見森森白骨。


    抬頭望去。


    隻見範陽秋正饒有趣味地看著他。


    “有點意思,看你能接下多少。”說完大袖一招,其中飛出多張符籙,衝出雲氣之後皆是化為靈氣飛劍,對著徐長生刺來。


    山頂盡是平地,連一處可以遮擋的地方都沒有。


    徐長生身形往旁邊一閃,那些飛劍竟然跟著轉彎,朝著他追去!


    一柄飛劍尚且難以招架,更別說是一群了。


    不過那老道好像也沒取他性命的意思,那飛劍隻是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


    徐長生都把自身實力發揮到極致了,可依舊甩脫不了!


    “如何?小子,可願拜我為師。”


    飛劍猛一加速,停留在徐長生身前。


    徐長生好像認命了一般,低垂著腦袋,如霜打了的茄子。


    “好,我加入。”說完更是垂頭喪氣。


    “哈哈,早該如此,何苦去受那苦痛。”


    範陽秋大袖一招,靈氣飛劍便出現化為符籙,飛迴了他的袖中。


    “好徒兒,還不過來拜見師父?”


    範陽秋站在白雲之上,滿臉笑容。


    徐長生抬起頭,也是一臉微笑,“師你大爺的!再接你徐爺爺一拳試試!”


    說完高高躍起,翻江倒海的拳意灌注到開門見山的拳架當中,一隻碩大拳影從右拳浮現,朝著範陽秋砸去。


    “豈敢!”


    範陽秋大喝一聲,頭頂飛出一張黃底紫紋的符籙,正是他祭煉已久的本命符籙,曾在那桃源洞內修行時耗費眾多錢財才換來的高階法器!


    嘴上飛快念動口訣,天空中匯聚形成一片烏雲,聲勢驚人。


    徐長生也不去管那老道施展出來的雷法,一拳砸下,直指那老道。


    待那拳破雲氣之時,烏雲之中也降下一道雷電,眼看著就要劈在徐長生身上。


    異變再起。


    天幕之中再次降下一道術法,將那雷電打散。


    徐長生也落迴了湖邊,三人齊齊朝著天幕看去。隻見一朵白雲再次脫離了雲層,朝著地麵落下。


    最先辨別的自然是範陽秋,隻見他揮手之間收迴符籙,捏在手心,微眯著雙目,笑道:“於兄,好久不見啊。”


    落下的於卓中緊跟著拱手道:“久違了,範兄。”


    打完招唿便是直接將目光看向湖邊的徐長生,微笑道:“既然範兄與這小子無緣,那便讓給我於家如何?若是真這麽打殺了,可是我們桃源郡的一大損失啊。”


    他範陽秋能看出徐長生身上的利益所在,他於卓中自然也能看出。先前之所以沒出手,也是有借著範陽秋的手看看這少年武夫的底線到底在哪的心思。


    現在底線試探出來了,範陽秋卻想著一殺了之,他於卓中自然得攔下。


    範陽秋臉上青白不定,沒想到於家果真是得到了消息!而且這麽快就追了上來,看來今日也多半是不能善了了,至於眼前這少年……


    “於兄若是真的有心思,自行問他便是。”


    於卓中道了聲謝,低頭看向負劍少年,沉聲問道:“少年,你可願入我於家?”


    徐長生苦笑一聲,為今之計,也好像隻有這一條路了,反正留在此地多半是死,於是彎腰拱手道:“小子願意。”


    “那好……”


    於卓中剛想著收下,卻收到一陣傳音,隨之臉色一變。


    一旁一直盯著他的範陽秋自然也發現了他的異常,“關切”地問道:“於兄這是怎麽了?”


    於卓中沒說,而是直接說道:“我們於家還有別的事情,此事就多有打擾了。”


    說罷深深地看了範陽秋一眼,竟直接架起白雲離去。


    片刻沒有停留。


    徐長生卻是臉色慘白,難不成今日真要命隕當場不成?


    範陽秋見狀則是低下頭顱,獰笑道:“今日,你隻有死!”


    說完頭頂一直翻湧著的雲層再次劈下一道雷電,擊中了少年身影。


    雷法之下,徐長生躲無可躲,瞬間焦黑,落入了湖水之中。


    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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