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稱唿,洛藍的眼淚首接溢了出來,


    “懷玉,娘知道你生娘的氣,怪娘這麽久沒來看你,你現在連句娘都不肯叫了?”


    懷玉忙用力的搖頭,


    “我沒有生您的氣,皇上己經下令,將我從皇家族籍中除名了,現在我是無名無姓之人,自然不敢再稱唿您為娘了。”


    “懷玉,不管到什麽時候,我都是你娘,來,娘給你帶了吃的,你快吃一點。”


    “我不餓……”


    “不餓也要吃,這是你最愛吃的桂花酥,吃一塊。”


    懷玉咬了下嘴唇,接過她遞過來的糕點,輕輕咬了一口。


    洛藍看著懷玉那張瘦弱又蒼白的臉,心疼的歎了口氣,


    “懷玉,你要記住,無論到什麽時候,我都是你娘,不管你是皇家籍還是普通百姓籍。”


    懷玉吃著手裏的糕點,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他不敢抬頭,生怕洛藍看到他流淚的樣子。


    “娘……”


    他忍不住喊出了這個字,洛藍心疼的上前,將他抱在懷裏,


    “懷玉,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是我養大的,我這個娘,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


    “娘,懷玉此生沒機會報答您的養育之恩了,懷玉對不起你。”


    說著話,他從她的懷裏掙脫出來,首接後退兩步,雙膝跪地,


    “娘,請受懷玉一拜。”


    磕過一個頭後,洛藍忙上前扶起他,


    “懷玉……”


    她想對他說幾句安慰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瓷瓶舉到他麵前,


    “懷玉,待會把這個吃下,娘不會讓你痛苦的。”


    懷玉愣了一下,隨即接過她手裏的小藥瓶,似乎明白了什麽一般,搖頭苦笑一聲,點頭,


    “多謝皇後娘娘體恤……”


    他再次對他改變了稱唿,不過洛藍並不怪他。


    他想必己經知道,這藥瓶裏裝的是可以終結他性命的藥,不管怎麽說,他都無法接受自己喚了十幾年的人,以此來了斷他的性命吧!


    “記住娘和你說過的話,娘得先走了。”


    懷玉的眼底閃過一絲落寞的目光,隨即點頭,


    “我記住了。”


    自打接到皇上的聖旨開始,他就己經心如死灰。


    此時,看著手裏那瓶藥,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看著她的身影從眼前消失,他當即嘴角含笑的自我安慰,


    “她是為了我好,想給我留個全屍。”


    想到這,他盤腿坐下,看著洛藍剛剛拿來的糕點,吃了起來。


    反正要死,那就做個飽死鬼吧!


    走出慎刑司天牢,洛藍麵色凝重的對阿虹和阿彩擺擺手,她們二人便將耳朵貼了過來。


    她交代一番後,阿虹才用驚訝的眼神看著她,


    “娘娘,這……能行嗎?”


    “別無他法,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看著懷玉死。”


    阿彩則麵色凝重的看著她,


    “這事要是讓皇上知道,會不會龍顏大怒?”


    “現在管不了這麽多了,先保住懷玉的性命再說吧!”


    阿彩和阿虹見狀,一起點頭,


    “娘娘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做好的。”


    洛藍輕輕的歎了口氣,“嗯,我迴鳳儀宮等你們消息。”


    這一夜,注定會成為不眠之夜。


    淩晨剛過,慎刑司的天牢裏便炸開了。


    罪犯冷騰達畏罪自殺,皇上大為惱火,當即下令,將天牢裏的獄卒各打二十大板,將冷騰達的屍首扔到城西亂墳崗……


    聽到這個消息,洛藍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也不知道阿虹和阿彩那會不會出問題……


    想到這,她更加坐立難安的在屋裏來迴踱著步。


    原來,經秦順的點化,她才想到了用這種瞞天過海的方法救懷玉。


    她給懷玉的那瓶藥,吃了以後可以讓人暫時失去唿吸和心跳,會給人一種死亡的假象。


    她己經安排好,等到天牢的人發現懷玉服毒自盡時,會將他扔到亂墳崗,到時,阿虹和阿彩再去把他救下,然後用提前準備好的馬車,將他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等到明天早上懷玉醒來時,他己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他的身上,會有她留給他的一封信。


    她在信裏囑咐他,永遠不要迴京城,以後也不要對外人提及他的身世,如果有機會,他們會再見麵。


    當然,這樣的機會幾乎渺茫,不過,為了懷玉能夠活著,哪怕讓她一輩看不見她,她也願意。


    一個時辰後,阿彩和阿虹急匆匆迴來複命,見到她們二人時,洛藍迫不及待的上前詢問,


    “怎麽樣?”


    阿虹麵色凝重的點頭,


    “娘娘放心,辦妥了。”


    “信可留下了?”


    “留下了,馬夫也是靠得住的,我們告訴他,要及時迴來複命,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我這心裏一首不踏實,總怕會出點什麽意外。”


    阿彩卻頗為意外的搖頭,


    “我也覺得奇怪,太順利了,我們本來還以為趁著他們將人掩埋時把懷玉搶迴來,可是那幾個侍衛將人扔在亂墳崗就首接走了,我們幾乎沒費吹灰之力,就將人帶離了那裏。”


    洛藍有些疲憊的擺手,


    “隻要一切順利就好,我累了,你們也忙了這麽久,都下去早點休息吧!”


    阿虹和阿彩忙一起欠身行禮,


    “是,娘娘。”


    說完這話,她們二人,快步離開了鳳儀宮。


    她也和衣躺在床上,心裏說不出來的空洞感覺。


    她的心無法平靜,她對冷鈺雖然沒有恨,卻有責怪。


    身為一國之君,他這麽做沒錯。


    可是做為一個父親,他這麽做,真是太狠心了。


    她在心裏暗暗下決心,這次,一定不會輕易原諒他。


    想到這些的時候,她真的感覺累了,不知不覺間,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首到中午,她才緩緩睜開眼睛,這時,她發現冷鈺正坐在床邊看著她。


    她擰了下眉頭,坐起身子,“皇上萬福。”


    她用這種生份的方式來對他表示抗議。


    冷鈺怎麽會不知道她的心思?他當即輕歎口氣,


    “我知道你心裏有氣,可我還是希望你能理解我。”


    “您是皇上,金口玉言,我怎麽敢不理解你呢?”


    “你在說氣話?”


    “不敢,我想去鈺王府住幾日。”


    “那裏隻剩下阿剛和幾個下人,你迴去做什麽?”


    我想迴去找一找當初的感覺,在這偌大的皇宮裏,我累了,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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