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的小孩?艾榆立刻想到了前幾天瘋狂捉蟲子的那位,試探問道,“你說的不會是那個今年唯一一個的親傳弟子孟扶搖吧?”


    何正多點頭,“是啊,怎麽了。”


    艾榆大笑,“你輸正常,她可是混沌靈根,靈氣比我們充沛的多。”


    何正多先是一愣,隨後竟是氣憤起來。


    “混沌靈根?她居然是混沌靈根,她憑什麽不早說,這是欺騙!”


    艾榆懵了,“沒告訴你就沒告訴你唄,你這麽生氣幹什麽。”


    何正多冷哼一聲,“若是知道她是混沌靈根,我一定會提前做好準備,也就不會輸了。”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直接不做任務了,氣衝衝就要去尋孟扶搖。隻是逛了好大一圈也沒找到人。


    於是第二天上課他早早去了教室,一見孟扶搖進來就毫不客氣質問。


    “孟扶搖,你明明是混沌靈根,為什麽要裝模作樣的騙我們。”


    剛送練武場打了滿身血氣的孟扶搖懶懶抬頭,懶得搭理他。昨天她同時打了七十個傀儡,現在渾身虛弱的要死,隻想坐下來好好休息。


    何正多見孟扶搖不理人,大嗓門嚷嚷起來。


    “心虛了,你就是心虛了。不提前告訴我是混沌靈根,就是想欺負我這種普通修士,好凸顯你有多厲害。”


    “哼,現在你得逞了。踩著我的頭給自己立威,狠狠彰顯了自己的能耐。可是我告訴你孟扶搖,你沒什麽了不起的,也就隻靠著有個好靈根罷了。”


    何正多一股氣說出心裏話,隻覺得氣通了不少,連帶著比賽輸掉的陰鬱都一掃而空了,“我輸給你是正常的,誰讓我隻是一個三靈根修士呢。”


    這話引得屋內修士共鳴。他們大都是靈根不怎麽樣的,天然與何正多在同一陣營。


    “混沌靈根贏了三靈根,確實沒什麽好驕傲的啊。”


    “何正多這話說的也沒錯,要怪就怪她命好,有個好靈根。”


    甚至有個修士站起來指責孟扶搖,“孟扶搖,向何道友道歉吧,此事的確是你不對。”


    一旁金琳燦怒了,“憑什麽讓扶搖道歉,你們好厚的臉皮。還說扶搖欺負人,我看是你們抱團欺負扶搖。”


    立刻有人迴懟,“你一個內門弟子,總幫著她幹什麽。”


    “所以呢,你們想表達什麽。”孟扶搖被氣笑了,眼中滿是寒意。


    “別忘了是誰先挑的事。也別忘了何正多說的話,輸了就是輸了。現在是因為我贏了,你才說是因為對麵靈根好,自己輸了也是理所當然。若是我輸了,你會說混沌靈根厲害,自己贏了隻是巧合嗎?”


    “不,你不會。你隻會說混沌靈根也不過如此,三靈根都能輕鬆打敗她。”


    “說到底,也隻是你為自己無能找的借口罷了。”


    何正多被這一番話說麵紅耳赤,“胡說,你就是占了便宜還賣乖。瞧不起我們罷了。”


    孟扶搖反倒露出一笑。


    “修仙路本就講緣一字,無論什麽靈根都是天命。”


    “你對我倒是振振有詞,怎麽不見你去那些真人仙尊麵前嚷嚷他們靈根如何呀?”


    “哦,該不會是欺軟怕硬吧。”


    孟扶搖拖長了語調,滿是嘲笑的直直麵向屋內眾人。


    何正多被戳破最隱秘的心事,急的青筋暴起,張嘴就要反駁,支吾半天卻也沒說出話來。


    孟扶搖看他一眼後輕笑,“與其每天都盯著別人靈根不放,想她比我天賦高,她比我修煉快,還不如多提升自己。”


    底下立刻有人反駁,“你說的輕巧,你可知普通修士修煉起來要多艱難。”


    孟扶搖聳聳肩,“好吧,你們不想修煉就不修煉咯。反正遇到危險死的又不是我。”


    她才沒有勸這群人天天向上的義務,隻需要別來打擾自己就夠了。


    “你這人說話也太難聽了。”


    有人不滿小聲嘟囔一句,之後卻沒人接話,一個個都沉默了。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孟扶搖這話說的不無道理。修煉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的命。


    就坐在孟扶搖身邊的金琳燦盯著她的臉,恍然愣了一瞬,低頭捏緊拳。


    “扶搖,你怎麽完全不像個小孩子。”


    孟扶搖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可能我生來就早熟吧。”


    “哎呀,你的胳膊怎麽了。”


    方才她抬胳膊時長袖滑落,露出了上麵道道血痕。


    金琳燦攥住了她手腕,驚訝看著上麵的傷痕,“你受傷了。”


    孟扶搖不甚在意的搖搖頭,“沒事,練武場傀儡弄的,隻是小傷而已。”


    “你也太拚了。”金琳燦嘟囔著,對那些傷痕還是有些害怕。


    “說實話,我真沒想到你是混沌靈根。還以為你是因為靈根不好才這麽勤奮修煉的。扶搖,你天賦都這麽好了,為什麽還要這麽拚命啊。”


    首先是為了自由活著。


    孟扶搖永遠都不會忘記前世在青雲宗裏,處處被監視被限製的軟禁。


    更不會忘記被推入獸潮卻無力抵抗的絕望。


    然後……


    “是為了飛升正道。”


    孟扶搖抬頭,眼中迸發出光亮。


    “大道在此,無論你走或不走,它都在此,總會有人走上去。既然如此,那個人為什麽不能是我呢。”


    金琳燦恍然,“這樣啊。真羨慕你有這麽遠大的目標。可我是雙靈根,飛升對我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麵對這個一直對自己釋放善意,有點心眼但不多的小姑娘,孟扶搖也願意與她交好,多說些話。


    “你知道玄淩大陸飛升的人有多少,他們都是什麽靈根嗎?”


    金琳燦搖了搖頭。


    “記載在書上的有三十二個。其中隻有三個是混沌靈根,十三個是單一靈根,五個是變異靈根,七個是雙靈根,兩個是三靈根,一個是四靈根,一個是五靈根。”


    孟扶搖腦中浮現出自己在雜談遊記中看到的,那些修士波瀾壯闊的一生。


    那是她被軟禁時唯一的樂趣。


    也正是因此,她心中深深種下了想要飛升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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