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來換盞,小李哥喝的酩酊大醉。


    他怎麽喝醉了?


    自然是為女人們擋酒嘍。


    四個女子不勝酒力,這種場合下,敬酒又不得不喝,隻好麻煩保鏢代勞。


    眾人隻是奇怪一點,宗主的保鏢,怎麽另外三個女人也能指使的團團轉,而且屁顛屁顛的很樂意效勞。


    關鍵是,宗主竟然不生氣,一副見多不怪的表情。


    李木左一杯右一盞,來者不拒,誰敬跟誰見底。


    一來站的時間太久了,口渴了。


    二來瞅的時間太久了,嘴饞了。


    三來就是心中不忿了。


    說實話,李木對老祖宗的人事安排很不滿意。


    他自覺得大材小用,哪怕不讓自己當宗主,起碼也應該是個副手,怎麽能隨便安排一個打雜的差事。


    什麽保護他,什麽鍛煉他,在他那裏全都是狗屁不通。


    想保護我,為什麽不讓我迴南洋,離開這汪渾水豈不是更能保護我。


    鍛煉就不必再說了,他這樣的還用鍛煉嗎,哪怕想鍛煉也用不著先當孫子吧。


    雖然說,咱的真實身份確實是幾重孫子,但也沒必要給其他人當孫子吧。


    小李哥的想法並非偏激,就目前的地位而言,除了四個女人,誰會正眼看他。


    恐怕在他們的眼裏,小李哥的身份還真就不如一個孫子。


    這令他感到很不爽,喝著,喝著,也就變成了借酒澆愁。


    幾個女人都是心思靈巧的人,太了解自家爺們了,知道要壞事,這可不是好兆頭,一旦他的驢脾氣上來了,誰也降不住。


    林婉當即決定散席,吩咐眾人各自迴去休息。


    宗主發話,大家不敢不從,紛紛起身告辭。


    小李哥卻是不幹了,他倒不是誠心搗亂,關鍵是,餓呀!


    他的體質特殊,喝下的酒水早已隨汗液蒸發,越喝越醉,越喝肚子裏麵越空蕩,餓的抓心撓肝。


    此刻,聽說宴會結束了,小李哥當時就急了。


    合著你們拿老子當夜壺,隻知道灌尿,不知道喂點…


    別往下想了,那字髒!


    算了,沒人管,那就自力更生吧!


    借著酒勁,伸手抄起一個醬肘子,旁若無人的大吃大啃。


    眾人都看傻了。


    林娘娘覺得很尷尬,表情複雜的看著丈夫,不聲不響。


    幾分鍾過後,一個肘子下肚,好像還是不飽。


    小師妹很乖巧的遞過來一隻雞。


    沈星月急忙取過來一個空盤子,認真的給木哥挑精品。


    ……


    一群人或站或坐,一起圍觀,等小李哥心滿意足後,他們這才想起來已經散會了,趕緊一哄而散。


    林婉等人迴到了住所。


    進屋後,林婉屏蔽左右,對李木問道:“老公,生氣了?”


    李木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意開始往上湧,根本沒有聽清楚她在問什麽。


    林娘娘也不客氣,在他的大腿上使勁扇了一巴掌。


    小李哥迷迷糊糊的坐起來,瞪著眼睛問道:“幹嘛?”


    “我在問你話呢?”


    “什麽?”


    “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啊,好端端的,為什麽生氣?”


    “你剛才表現的很無禮,讓大家看笑話。”


    “我餓呀!”


    “你就不能忍一忍嗎,你是我的保鏢,如此放蕩不羈,外人會懷疑我們的。”


    李木不愛聽了。


    “我怎麽放蕩不羈了,你不是宣布散會了嗎,那麽的多美味無人問津,扔掉了多可惜,我還餓著肚子,吃點又能怎樣?”


    紅嫂趕緊說道:“小婉,算了,他站了一天,又空腹喝下那麽多的酒水,腹中饑餓在所難免,你不要埋怨他了。”


    李木立刻抓住了話題,大聲說道:“紅姐說的對,我站了一天,餓著肚子喝酒,散席後,吃點剩菜都不行嗎?”


    林婉皺眉道:“我不是說不行,而是說,你的行為舉止不符合身份,容易讓人生出懷疑。”


    “那又能怎樣?”


    “不會怎樣,但可能會毀掉老祖的計劃。”


    “毀掉又能如何,你先別說我,我問你,小雨和星月一個勁的給我遞菜,你們姐倆冷眼旁觀,誰又為我做了什麽?”


    紅嫂驚訝道:“你,你怎麽連我都埋怨上了。”


    “說理不看人,遇事方顯冷暖,你知我知,走了,我去客房休息,別跟著我。”


    李木跳下床,頭也不迴的往外走。


    林婉急的大叫:“你幹什麽去?”


    “去睡覺,你千萬別追出來,讓下人們看見宗主追保鏢,會笑話你的。”


    說完後,頭也不迴的揚長而去。


    何小雨二話不說的追了出去。


    沈星月剛想追出去,林婉一把抓住她,語氣堅定的說道:“你不許去!”


    客房的大床上,何小雨趴在師哥身邊,小聲問道:“師哥,真生氣了?”


    “半真半假!”


    “我就知道師哥沒有那麽小氣,你打的是什麽主意,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她的冷漠讓我生出寒心,這部分戲裏多少有些真實的成分。”


    何小雨詫異道:“冷漠,婉姐怎麽冷漠了?”


    “雖然受製於身份,不好在明麵上對我好,但我畢竟是她的丈夫,腹中饑餓而不管不顧,這豈不是冷漠?”


    “你都說了,婉姐受身份限製,她不能對你表現的太好。”


    “憑她的身份,如果想讓我吃飽,可以想出來一萬種辦法,而不是坐看我當眾出醜。”


    何小雨歎了口氣,沒有接他的話。


    李木坐起身,對她說道:“老祖雖然重要,但誰陪她同生共死,誰陪她同床共枕,誰護她一生平安,老祖再親,也是外人,而且還是一個剛認識的外人。”


    “師哥,你不要多想,婉姐隻是顧及大局…”


    “我知道她在顧及大局,但大局真的比丈夫更重要嗎,老祖的安排一定就是正確的嗎?


    麵對老祖的時候,誰為我說過話,誰為我爭取過,隻知道全盤接受,這難道不是冷漠?”


    何小雨冷汗迭出,連忙表白道:“我,我,我為師哥爭取過了,一直都在爭取,隻是老祖不聽我的。”


    “我知道你會這麽做,我傷心的是她的不為,所以要借題發揮,讓她驚醒過來,否則的話,這個家早晚必散。”


    何小雨立即抱住他。


    “師哥,我隻會顧及你的感受,對於我來說,什麽大局都不重要,我的師哥最重要。”


    李木拍了拍她的後背,欣慰道:“這才像夫妻間應有的樣子,我做錯了,你們可以指責我,幫助我,怎麽能一開始就否定我,放棄我,為大局而冷落親人,這未免讓人心寒。”


    何小雨安慰他道:“婉姐不是故意的,她從小無父無母,生活在爾虞我詐的環境裏,而且被家人陷害,失去了寶寶。


    這些經曆,讓她對親情的看法平淡了許多,她並非不關心你,而是想不到那麽多。”


    “所以,我要讓她知道輕重緩急,讓她想明白何為深何為淺,如果她想做一名冷漠的宗主,我會選擇離開,我不需要這樣的妻子,看著心煩。”


    “好,你想走的時候帶上我,無論你去哪裏,我都會跟你走。”


    “嗯,不說這些了,我告訴你哪部分是假的吧!”


    “好!”


    李木扶起何小雨,對她認真的說道:“老祖口是心非,對你說過不會把控我的人生,但她的所作所為,還是打算操控一切。”


    何小雨恍然大悟,吃吃笑道:“師哥想擺脫她?”


    “是的,我的命運由我做主,福也罷,禍也罷,都是我的選擇,我跟你說過,我不想做一個提線木偶。”


    “不接受目前的身份,就是你做出的反抗?”


    “嗯,老祖可能以為,明輪宗是她坐鎮的江山,我必須無條件接受她的安排,而且要向她感恩戴德。


    但是,我不想接受這份饋贈,對於我而言,我的基業在南洋,我是李家家主,我有我的人馬,何必要歸附於她?”


    “老祖想讓你少走彎路,你是不是誤解她了?”


    李木附在何小雨的耳邊,小聲說道:“傻師妹,你說的既對又不對。”


    “什麽意思?”


    “想讓我少走彎路是肯定的,這的確是她的好意,但是,磨滅我的棱角,讓我變成一個乖乖聽話的孝子賢孫,也是她的目標。”


    何小雨沒有聽明白,琢磨了好一陣,這才驚醒道:“所以,她才會故意打壓你?”


    “沒錯,她應該清楚我的能力,為什麽還要壓製我,傻師妹,仔細想一想,你就明白一切了。”


    “我以為,她的目的隻是想保護你?”


    “笨蛋,我活了這麽久,怎麽不知道有人想害我,既然她想保護我,為什麽不說出來仇家是誰?”


    何小雨仔細迴憶了一下,點頭說道:“老祖確實沒有說過有誰想害你!”


    李木笑道:“所以,一切源自於你們的猜想,她不過在引導你們,讓你們認為她想保護我,而實際上,她的真實目的是想控製我。”


    何小雨已經完全聽進去了,立刻附和道:“我明白了,她故意打壓你,磨滅你的鬥誌,然後再逐步提攜你,讓你感激涕零,從而對她惟命是從。”


    “是呀,一個活了無數年的老怪物,玩人的手段很高明,你看,人家沒廢什麽勁,就已經成功分化了我們,讓我們夫妻之間產生了隔閡。”


    “我懂了,我們確實太稚嫩了,在這些老家夥麵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恐怕我們的智慧加起來,都比不上人家的靈機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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