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哥,小姐讓我轉告你,近一段時間,你哪都不要去,就在庵裏暫住,等老爺氣消了,小姐再為你求情,你耐心一點,不要著急。”


    李木未置可否,看著麵前的小丫頭,突然覺得有些麵熟,好像曾經見過她,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她是誰。


    “你叫景兒,對吧?”


    景兒詫異的看著他,不解的說道:“對呀,我叫景兒,木哥,你怎麽了,不認識我了嗎?”


    “我當然認識你,隻是出現了一點小意外。”


    “你到底怎麽了,出現什麽意外了?”


    “那些惡奴昨天把我趕出來,用棒子打傷我的腦袋,我忘記了很多事情,景兒,你能把之前的事情為我講述一遍嗎?”


    景兒皺眉看著他,突然說道:“你撒謊!”


    “什麽?”


    “你在撒謊,你不是木哥,你到底是誰?”


    “小丫頭胡說什麽呢,我就是你的木哥!”


    “你不是他,怪不得我姐姐會說那種話,我懂了,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誰,如果你不說實話,我現在就去官府出首你。”


    “出首我,我犯了什麽罪,你想用什麽罪名出首我?”


    “誘騙主家小姐委身與你,以奴欺主,大惡不赦!”


    你還別說,這個時代還真有這種罪名,這裏可不存在婚姻自由一說,門第等級森嚴,李木所做的事情,被主家活活打死也算是罪有應得。


    小丫頭挺聰明啊,李木暗自覺得好笑,多少也有些埋怨自己,看來有點著急了,問話過於直白,讓人家起了疑心。


    畢竟做過幾年諮詢顧問,小李哥處驚不亂,穩穩當當的樣子反倒讓景兒拿不準了。


    “你姐姐叫什麽名字?”李木故意打岔道。


    “白柔!”


    “唔唔!”


    “你又怎麽了?”


    怎麽了,當然是咬到舌頭了,李木驚悚的看著她,大聲問道:“你是白景?”


    景兒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疑惑的看著他。


    李木很是吃驚,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鄉遇故知,竟然在下一道機關裏,遇到了上一關的白師兄。


    怪不得瞅她眼熟,原來是那個妖精,看來這次變化的挺徹底,從妖哥變成了小女子,不知道算不算圓了夢想。


    李木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了,如果說,上一關是某個人的一段記憶,那麽這一關應該是另外一個人的記憶。關鍵是,為什麽相同的靈魂會出現在不同的記憶裏,並且擁有不同的身份。


    難道說,白景並不是虛幻人物,而是和自己一樣,是真實存在的血肉,那這個人在哪裏,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的幻境裏。


    景兒見他變顏變色,知道肯定出事了,忍不住問道:“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是誰?”


    李木苦笑道:“我真是你的木哥,你家小姐叫做山婷燕,你叫白景,我沒有說錯吧!”


    景兒長出一口氣,摸著自己的小胸脯,埋怨道:“嚇死我了,木哥,你剛才讓我覺得很陌生,我還以為你是假的。”


    “別胡說,我怎麽可能是假的,我就是李木,是你家小姐的心上人,還需要說些隱密事嗎?”


    景兒連連擺手,笑嘻嘻的說道:“不用了,木哥,你真被他們打了嗎?”


    “你迴去打聽一下就清楚了,十幾個人拿大棒子打我,把我一直趕出了城外,要不是我跑的快,能被他們活活的打死!”


    景兒歎了口氣,小聲說道:“老爺的心真狠,看來小姐猜對了,他不光想趕你走,還想要你的命。”


    “我不死,小燕子不會死心,老爺當然不會放過我,她還想為我求情,嘿嘿,這種事情哪有通融的可能。”


    景兒掩嘴嬌笑道:“從來沒有人管小姐叫小燕子,隻有你這麽叫她,我現在可以確定,你就是木哥,肯定不會有錯。”


    “廢話,我不是木哥還能是誰?”


    “那姐姐為什麽要說那些話?”


    “那些話並不重要,小師傅佛語奧妙,自有她的禪機,但與我們沒有什麽關係,說點正事吧,小燕子有什麽打算?”


    景兒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老爺正在氣頭上,小姐已經被他軟禁了,她能有什麽打算,靠一天是一天吧!”


    “那怎麽行,難道她想放棄嗎?她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未來?”


    “木哥,你不要埋怨小姐,她畢竟隻是一介女流,你不能什麽事情都指望她!小姐現在非常害怕,你是她的男人,應該由你拿主意。”


    李木起身在屋子裏麵走了兩圈,抓起桌子上的茶壺,嘴對嘴,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


    “你先迴去吧,我留在這裏想辦法,明天你再來找我。”


    景兒連忙站起來,對他說道:“我是該迴去了,時間久了,他們會起疑心的,你不要亂跑,就在這裏藏身,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後,小丫頭匆匆離開了。


    傍晚時分,房門被人叩響,李木打開了房門,見是那個小尼姑,托著一個木托盤站在了門口。


    托盤上放著素飯素菜,雖不豐盛,卻不失素雅。


    李木趕緊接過托盤,請小尼姑進屋。


    二人落座後,李木客氣的問道:“還沒請教師傅法號?”


    “清月!”


    “原來是清月師傅,幸會,幸會,我隻是一個粗人,劫難中幸得師傅相助,李某不勝感激!”


    說罷,起身,抱拳深鞠一躬。


    清月還禮,請李木入座。


    “公子,你在尋找什麽?”


    李木一愣,覺得這個小尼姑果然不凡,說話不拐彎抹角,喜歡直抵人心,還真是一個妙人。


    “我在尋找心境!”李木坦然道。


    “找到了嗎?”


    “沒有,毫無頭緒!”


    “公子,你在鏡子裏看到的是誰?”清月突然問了一句。


    李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迴答道:“看到的是我自己!”


    清月站起身,微笑道:“既是自己,何來心境,公子請用餐,我一會再來收拾!”


    直到小尼姑離開房間,李木還在琢磨著那幾句話。


    猛然間頓悟,對呀,我現在的狀態豈不如同於照鏡子,看到的都是自己,哪有夢中人物的影子。


    如果一個演員無法將自己和角色融合在一起,又怎能體會角色的心境。


    小李哥豁然開朗,哈哈一笑,打了一個響指,自語道:“有情人不成眷屬,即悲又思,這關的心境要麽是悲,要麽是思,我知道該怎麽破解了。”


    他伊然心有成竹,隻等景兒到來後,和她商量對策。


    不想左等不來,右等不來,一連三天過去了,景兒再也沒有露過麵。


    李木知道,事情肯定又有變化了,小丫頭很可能也被軟禁了,那對主仆應該都失去了自由,自己坐等下去肯定不是辦法。


    他隱隱還有一絲擔心,萬一山婷燕被逼嫁人,無論那個丫頭被迫服從也好,或是抵死不從也罷,隻要沒有和他在一起,這關就永遠破解不了,自己早晚會變成血色山穀裏的一塊石頭。


    龜縮不前的結果肯定是坐以待斃,他必須主動出擊,能拐則拐,拐不了就當一次土匪,直接殺上門去,把小娘子搶走,隻要人到手,這關也就破了。


    腦海裏蹦出殺人二字,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老子的工兵鏟哪去了?


    仔細迴憶了一下,當初是空著雙手被趕出來的,雖然被一個包袱砸中了腦袋,但那個包袱很輕,裏麵肯定沒有工兵鏟。


    難道說,工兵鏟沒有帶進來,琢磨了一陣,覺得應該是這個原因,很可能在入關的時候,工兵鏟被隔絕在門外。


    這下又難辦了,現在是皇阿瑪的時代,肯定找不到趁手的兵器,僅憑赤手空拳的話,他還真沒有太大的信心,能把人順利地搶出來。


    左思右想,最後把心一橫,決定先去探聽一下消息,然後再做打算。


    第二天一早,李木吃過飯,早早就離開了房間,不想在院子裏遇到了小尼姑,看作態不像是偶遇,倒像是在故意等他。


    “公子要走了嗎?”


    “清月師傅早,我想出去轉一轉,一會就迴來!”


    小尼姑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既然離開,就不要迴來了,從哪裏來,迴哪裏去,這裏不是公子的安身之所,公子當速速離去!”


    李木笑道:“師傅怎知我今天能迴去?”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蘭因絮果,必有來因,山家小姐今日出嫁,公子該走了。”


    李木大吃一驚,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急忙抱拳說道:“多謝師傅提醒,李某告辭了!”


    說著,大步朝外麵走去,快到院門的時候,李木突然站住,迴頭問道:“清月師傅,敢問您是人在夢中,還是夢在人中?”


    小尼姑雙手合十,朝他笑而不語。


    李木深鞠一躬,轉身離去。


    這座縣城的規模並不大,本地山大財主嫁姑娘,自然會成為街頭巷尾的議論話題,李木稍作打聽,就找到了山家。


    山家大門外,喜慶的鑼鼓嗩呐響個不停,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迎親隊伍來到了門口,一乘紅火的花轎緩緩落地。


    李木混在看熱鬧的人群當中,抻著脖子冷眼旁觀。


    大鑼大鼓聲中,迎親隊伍分別將四架抬盒和十幾個蒙著紅布的籮筐送進了山府大門。


    又經過一連串的繁文縟節,有人喊道:“快看,新娘子出來了!”


    隨即有人納悶的說道:“喲,山家公子怎麽把妹妹扛出來了!”


    有眼尖的人低聲說道:“你們仔細看,山家小姐好像被捆住了,不會是逼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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