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你看看你這一身的水珠子,到時候水汽蒸發全往你身體裏跑,老了關節各處都疼,我可沒有這麽多精力照顧你哦。”


    蘇嬌不好意思的紅著臉,嘴上不饒人,手上卻十分誠實地幫著蕭淮安把他身上的水珠子彈掉,再親手幫他解開披風。


    蕭淮安迴過頭來,看到她這麽一副嬌俏的樣子,也沒有精力再發脾氣,就眼中帶笑的靜靜看著他幫自己處理完這一切。正在她神思鬆懈的時候,冷不丁突然冒出了這一句。


    “話雖如此,我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你,你這是為了避免我。在繼續追究下去,所以才這麽主動的替我寬衣解帶嗎?”


    此話一出,蘇嬌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幫蕭淮安整理衣服的雙手,也頓時停在了他的肩膀上,繼續下去也不是,拿下來也不是。


    蘇嬌漲紅了一張臉,垂著眼眸很有些心虛的轉了好幾圈兒,才抬起頭,憤怒的和蕭淮安帶著一點玩笑的情緒的眼睛對上。


    “你這一個人,平時還真是沒看出來,語不驚人死不休,在外人麵前裝的那麽好,到我麵前就這麽的放飛自我了,你要是嚇死說話再敢這樣陰陽怪氣的,信不信我收拾你?”


    蘇嬌伸出手去,氣憤地揪住了蕭淮安的煙領子,但臉上卻因為過度害羞而緋紅一片。木蓉悄悄地轉過眼睛去,隻當自己什麽也沒看見。


    蕭淮安低下頭,即使蘇嬌和自己之間的身高個子差距這麽大,但蘇嬌還是這麽的自信,更讓他覺得十分有趣。


    “好好好。”蕭淮安眨了眨眼,連著答應了好幾聲,但是這個語氣卻聽起來怎麽都像是哄小孩子玩的。


    蘇嬌心裏不太得勁兒,但好歹麵子上是過去了,她就勉為其難的收迴了手,假裝整理自己的衣服,先扭頭到了隔間去。


    “那既然你已經認識到了錯誤,我就先饒了你。”


    見著蕭淮安和蘇嬌還沒吵架,就已經和好,木蓉表示已經見怪不怪了。她看一下屋子裏麵,沒有什麽需要準備的東西了,就先退下,然後蕭淮安就帶著一抹笑意,緩緩的走到坐在梳妝台前麵的蘇嬌身邊。


    蘇嬌抬眼,從鏡子裏能夠清楚,看到蕭淮安望向自己的眼神帶有怎樣的情緒,叫她微微有些羞澀,但是蕭淮安卻遲遲沒有動作就讓她有些疑惑。


    她好奇的轉過頭來,卻發現蕭淮安的臉上竟然突然多了一絲神傷的情緒,把她看的一愣。


    “今日宴會上的事情,你也已經聽到了吧,如今朝堂之中無人想必不日我就要遠行了,偏偏是在這個過年的關頭,隻能留你一個人陪嶽母過節了。”


    “又要遠行。”聽著蘇嬌心裏雖然早有準備,但是。從蕭淮安的口中清楚得知還是讓她有點不太高興。


    “這諾大的王朝,怎麽偏偏什麽事情都要勞累你東奔西跑的,就算是再位高權重,能力出眾的人,也不是鐵打的呀。”


    蘇嬌擰著眉頭,雖然很想吐槽皇帝對於權利的把控實在太過,但卻不能講出來,以免給蕭淮安招來禍端。她心裏一陣不是滋味,隻能轉過身來,攔腰抱住了蕭淮安。


    “我也很抱歉,但是希望在我出不去的這段時間,你可以好好的照顧自己,在我離開之前還得有勞你陪陪我了。”


    “嗯,嗯?”蕭淮安的語氣帶著淡淡的憂鬱,叫蘇嬌一不小心就陷入其中,不自覺的答應下來,但是她前腳剛答應,後腳就覺得這話語略微有些古怪。


    她在坐抬起頭,但看在蕭淮安的臉上仍然是那麽一副正經的表情,反而叫他不自覺的以為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然而下一刻,蕭淮安就輕輕彎腰,打橫抱起已經退去外棉袍的蘇嬌。


    “既然事情咱們都已經清楚了,今天時候也不早了,先休息吧。”


    一夜無話。


    再說已經離家出走好幾天的胥如烈,蘇憐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於外麵的客棧中為胥如烈生下一個兒子,把胥如烈歡喜的無可不可,幾乎就打算在這附近定居下來,先等蘇憐養好身子。


    但是蘇憐生產之前,還以為自己經曆了杜鵑的那一檔子事,會被影響到自己性命垂危,可不料隻是虛驚一場,叫她心有慶幸之餘,反而更堅定了想要迴家的願望。


    胥如烈也拿她沒辦法,但是終究還是心疼她的身子。


    可是休整了一個晚上之後,卻發覺蘇憐的身體狀況,遠比想象的要好得多,這就叫胥如烈疑惑之際,也方便踏上了前往蘇憐過去的家鄉,柳州的路程。


    是日,正是除夕夜過後的大年初一,胥如烈昨天晚上在柳州的郊外暫時歇息了一天,今天大清早,再帶著蘇憐正式入城。


    蘇憐身上披著一件雪白的兔毛鬥篷,雖然之前因為杜鵑在雪地裏滾過一次,但這畢竟是胥如烈送的,所以她不是很舍得,讓人簡單的清洗曬幹了之後,就繼續穿在了身上。


    按理說,像這種大毛的衣物清洗過後,都會比較容易影響它的保暖性,但是因為胥如烈當初在選擇這件鬥篷的時候,挑選的眼光不錯,所以保暖效果還是挺好的。


    為了不讓冷風吹進來,凍壞了蘇憐和嬰兒,胥如烈就隻掀開簾子的一角,看了一眼外麵的路程還有多少,就趕忙把簾子放了下來,轉頭滿臉憐愛的看著蘇憐和她懷裏抱著的孩子。


    蘇憐也抿著嘴巴迴了胥如烈一個微笑,低頭看了一下在懷裏小小的一個熟睡著的兒子。


    因為是才出生的嬰兒,還沒有到可以給他取名字的時候,所以胥如烈就先給自己的兒子取了一個乳名,名叫萬兒,意為萬裏挑一,因為當初胥如烈也是萬裏挑一中選中的蘇憐。


    “其實咱們也不必這麽緊趕慢趕著過來的,沒得在路上累壞了,你和萬兒。”


    胥如烈伸出手去,看著熟睡中的萬兒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很是討喜,就躊躇著想要撫摸一把,但是又怕把孩子給驚醒了,就轉而抬手輕輕地撫上了蘇憐的臉龐。


    蘇憐淺笑,側過頭去,在胥如烈的掌心裏麵輕輕蹭了一下。


    “如烈,你不必這樣擔心我們,反正一路上也十分平坦,我的身子也感覺比以往要好得多了,所以隻不過才幾天而已,根本不算什麽,咱們早些抵達,也可以早些安定下來。”


    “還有萬兒,他不愧是你的孩子,在一路的顛簸中反而睡的愈發的舒服,反倒是晚上在客棧裏時候,我還不知道該怎麽哄他呢。想必長大了,以後也會成為像你一樣文武雙全的人才。”


    估計是因為做了母親的緣故,蘇憐的聲音褪去了過去的稚嫩,變得更加沉穩穩重起來。


    她和胥如烈逃離了京城這個束縛,互相之間都不稱唿那些特定的身份,反倒叫他們之間的相處,有了平民夫妻一樣的和諧與溫馨。


    胥如烈這迴手微微眯起眼睛無比慶幸當初帶著她離開的決定是多麽正確。


    “話雖如此,也得多虧了你這樣的保護著他,才能夠讓他平安的來到這個世上。也幸好這麽些年咱們的努力沒有白費,他們倭國的雪蓮看起來功效應該確實不錯,眼下倭國和大澤已經簽訂了條約,想必雪蓮也不會再那麽難得到,等得了空,我再想辦法給你再多準備幾朵。”


    “好。”蘇憐點點頭。


    雖然雪蓮作為滋補用品不算藥效特別,但是能夠保證在任何情況之下對於任何一個人都能起到效果,這還是比較難能可貴的。


    但是話說迴來,這一年關於雪蓮所發生的事,可實在不是一個好的迴憶。


    想著,蘇憐便略有些不太得勁的低下了頭去,胥如烈雖疑惑她的情緒變化,但還沒來得及詢問,馬車就已經抵達了柳州的城門。


    “站住,你們是從哪兒來的,車上是些什麽人?”


    外頭聲音聽著很是兇神惡煞的,是城門的守衛在那裏叫囂,幫胥如烈駕車的小廝見狀,連忙從車上下來取出一早準備好的路引遞了過去。


    “各位官爺,我們是從京城過來的,我家老爺和夫人要帶著小少爺迴鄉探親,並不是什麽可疑之人。”


    前麵的話也就罷了,這最後一句,怎麽怎麽聽都叫人覺得有些古怪。


    胥如烈一擰起眉頭,與蘇憐做了個眼神,就掀開車簾探出身去。他才站在馬車車板上,就見著柳州城那一片戒嚴,城牆下也到處都是像是做登記的聚點。


    有好些衣著樸素的青壯年,一臉的不情願,卻被迫的在這些聚點的桌子前麵排起了長龍,甚至連他們這群外來的客人也不得例外,挨個的盤查,若有附和條件,或是身份低微的庶民男子,也會一並被拉走。


    這副場景實在是可疑,按照皇帝的性格,怎麽可能會有人這麽大的膽子,竟然私下裏收集這麽多人。


    胥如烈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一低下頭去,就看到那個拿著路引檢查來檢查去的守衛,表麵上裝的大公無私,實際上估計心裏正在盤算著怎樣暗地碰瓷敲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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