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兒,許久沒來看你,你一切可好?蕭淮安對你還好嗎?”


    “我自然一切都好,淮安對我也是如掌上明珠一般寵著,總好過以前,明明正統的身份,卻陰陽怪氣地活在別人的眼皮下。”


    蘇嬌高傲的抬著下巴,本想跟他糊弄個幾句,但終究是心裏頭不舒服,也是為了原身報仇,所以多說了幾句,就是不知道蘇仲世是不是能聽得懂,真有在反省。


    說罷,蘇嬌悄悄側過眼睛,便見著蘇仲世果真是羞愧的低下了頭,整個人也顯得局促不少。


    “那就好,他對你好就好。新年快樂,按照慣例,這是你應得的。”蘇仲世一麵點頭,一麵感慨,不曉得是不是因為突然感覺到了楊若佩離開之後,家裏麵的冷清,才會迴心轉意。


    說話間,他還從袖子裏麵取出了一封鼓鼓囊囊的紅色的紙包,知人先生當了蘇嬌的手裏。


    “這什麽東西啊?”蘇嬌很是不解,感受到紙包上還帶著一點餘溫,心裏麵頓時出現了一點條件反射的惡心感,連忙就要把東西給還迴去。


    “壓歲錢嗎?我都多大了,我不需要,你還是拿迴去吧,從今以後我們各走各的,沒了我,你照樣還有一個心疼你的女兒。”


    “不僅是這個,你先打開來看看。”蘇仲世一時語塞,隻伸手把蘇嬌遞過來的手又推了迴去。


    蘇嬌隻好壓著眉頭,半信半疑地聽著他的話將紙包打開,發現裏麵除了一些走過場的壓歲錢碎銀子之外,還有一隻玉雕成的小花簪子。


    白色的小碎花和綠色的一片青葉子,雕得栩栩如生,正中央還鑲嵌了一小顆金色的珠子,乍一眼看上去素雅而又不失華麗,戴在頭上,無論搭配正裝還是尋常的衣服,都不會顯得突兀,倒是挺走心的。


    “這個是你小時候最喜愛的簪子,但是當時你們年紀還小,你妹妹和你一起要搶著戴,父親為了公允起見,才一直把它收在我這裏,眼下也是到了還給你的時候了。”


    這麽說起來,這隻小簪子原本就是原身的了了。


    這蘇仲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就觸及到了雷區。蘇嬌瞬間感覺火冒三丈,沒有半點猶豫,強製性的把簪子塞了迴去,送迴到他的手上。


    “在別人那裏放了一輩子的東西,我不稀罕。眼下我也過了想要它的年紀了,所謂好馬不吃迴頭草,希望蘇大人也能明白這個道理。”


    公允,為了不讓蘇憐生氣,就連原主人都不配擁有這叫所謂的公允?


    蘇嬌深吸一口氣,好容易忍住了自己心裏一片酸疼的情緒,強打精神迴到了大殿裏頭,連迴頭多看蘇仲世一眼都沒有。


    而大殿之中,第二場表演古箏彈奏結束了之後,就該到了各位皇子向皇帝敬酒,並送壽禮的時候了。


    蘇嬌趁著大家一片其樂融融,悄悄迴到蕭淮安身邊,卻發覺蕭淮安完全沒有動彈。


    “你怎麽還在那裏坐著呢?他們都要準備送禮物去了,就算咱們是自己人,好歹也要裝個樣子呀。”


    蘇嬌眨了眨眼,很有些不解的拿手肘輕輕的捅了蕭淮安一下。蕭淮安悄悄迴過眼神來,低聲說道。


    “禮物我早就已經送上去了,方才祝酒詞都說過了,陛下手上的那一串佛珠,以及一份親手抄寫的佛經都是我準備的,難道你沒看到?”


    “啊,原來是這樣嘛,不愧是你送個禮物都比別人與眾不同。”


    蘇嬌不好意思的笑笑,難怪這幾天睡覺之前,蕭淮安都還要先在書桌寫一會兒的毛筆字,蘇嬌還以為他是這麽勤奮刻苦,原來是為了這個緣故。


    可惜每到那個時間,蘇嬌都早早的進入夢鄉了,今日才正式揭曉謎底。


    蘇嬌拿手帕輕輕擦了一下鼻尖略有些尷尬的,別過了頭去便見著前麵大殿中央的紅毯之上,胥如竹端著一隻打造的十分精良的木盒。坐在輪椅之上,由非白一步一步地推上去,然後再轉交到過來拿禮物的德全。


    “兒臣恭賀父皇除夕千秋歲宴,願父皇福如東海,萬壽無疆。”


    胥如竹低著頭,一副真誠的模樣,叫賢妃在上麵看得一番激動。賢妃正盼著送禮物的這一刻,身為次子的胥如烈居然不在,最能夠下皇後的麵子了,果然皇後的臉色一直都十分難看。


    然後等到德全把手上的木盒放到皇帝麵前時,皇帝一打開,臉上卻沒有太大的波動,蘇嬌坐在下麵,也隻能看到一道淡淡的金光閃過,再把盒子一關,就什麽都沒了。


    “兒臣誠心恭賀吾皇歲歲如今朝,所以特地獻上一座用金子打造的生薑雕塑,以及一株難得一見的火紅珊瑚,希望父皇能夠喜歡。”


    生薑雕塑,這屬於什麽腦迴路?諧音梗是要扣錢的。蘇嬌眼角一抽,不遺餘力地在位子上麵吐槽。


    但是就算這份禮物格外的奇特,好歹也是金子打造的,珊瑚在古代也屬於十分罕見的貴重物,皇帝點點頭,權且算是接受胥如竹的這一片心意。


    “不錯,你果真是費心了。父皇心知你的孝心,就是你這腿傷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若是能早些恢複,等到開春的時候,也好同父皇一起再去圍獵。”


    話音落地,皇後臉上的神采愈發暗淡了兩邊與之對比,嫻妃這邊完全屬於大獲全勝一樣胥如竹在下麵也是十分的欣喜,可臉上還是假裝的無比平靜。


    “多謝父皇關懷,兒臣一定不會辜負父皇的期待,隻是腿上什麽時候能夠恢複,兒臣也沒有一個把握,”胥如竹低頭歎了一句,好似自己多可憐一樣,下一刻話頭卻突然調轉。


    “兒臣記得之前二皇兄也是一直坐輪椅上的,他坐了這麽些年,輪椅都沒有壞,想必質量一定不錯,兒臣現在的這架輪椅實在是有些別扭,不知父皇可否舍得將二皇兄的輪椅賜予兒臣?”


    此話一出,坐在最上方一塊的蘇嬌和小皇子那邊同時都是一個激靈。


    才送到了這麽點兒禮物,就想著要東西了,還要把胥如煜的輪椅給搶過來,你這是在想桃子吃嗎?隻可憐他人都已經仙去了,留下來在皇帝心目中的印象,還要被你這樣利用。


    蘇嬌氣得瞪圓了眼睛,兩隻手也悄悄的在桌子底下捏成了拳頭,其力道之大,仿佛都準備把手上的手爐給捏爆一樣。


    “這——”一聽到胥如竹提起胥如煜,皇帝也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猶豫了一下,倒沒有立刻答應,隻是下意識的看向胥如燁的方向。


    胥如竹說完,就很有些意有所指的低頭瞥了一眼胥如燁的方向,心中思忖:可不是隻有你懂得如何利用胥如煜來吸引父皇的注意。


    胥如燁也壓著眉頭,看著乖巧活潑的孩子,其實也有自己的一番思量。他抱著自己準備的禮物,卻沒說話,隻是讓身後的徐矣代為幫忙。


    徐矣走出來,順利擋掉了胥如竹瞪著胥如燁的目光,麵向皇帝一拱手。


    “啟稟陛下,二殿下的輪椅早在當日安葬二殿下的時候,就已經被一同焚燒了。”


    幸好是被燒了,否則落到胥如竹的手裏被他禍害,看得都叫人心裏膈應。蘇嬌聽著,不禁鬆了一口氣。


    胥如竹則是滿臉的震驚,不相信徐矣會舍得做出這樣的事,而皇帝卻直接相信了,點點頭,“既然如此,那便算了,你若是坐著不習慣,改日讓工匠再幫你改良一下,反正你也不必在這上麵坐一輩子,暫且忍一忍算了。”


    “——是。”胥如竹沒的辦法,也隻能點頭答應著。會不會在輪椅上坐上一輩子,這還真是難說。


    他想到早上看到自己的腿已經變成那個樣子,心裏早已有了些準備,卻不料為自己日後的事情做的一係列策劃,在剛開口問皇帝索要胥如煜的輪椅時就遭到了拒絕,這可真不是一個好兆頭。


    胥如竹悶悶不樂的,再由非白推著退下,賢妃也略有些吃驚的收迴來剛剛的笑容。


    然後徐矣也退下,胥如燁便正好得了個清淨的空當走上前將自己準備的東西送到皇帝手上。


    這次皇帝可沒有讓德全轉手去拿,而是直接讓胥如燁走到了自己的跟前,看著他邁著小短腿向自己磕頭請安,再把手上那幾本不知道什麽冊子遞上來,皇帝臉上難得勾起了一抹慈父的笑容。


    “兒臣不像皇兄那樣會說那麽多好聽的話,而成隻能恭祝父皇永遠健康喜樂,我朝永遠國泰民安,也就是了,”


    胥如燁不好意思的臉上飛紅了一片,一麵說,一麵將手上的冊子放到皇帝手邊,並幫著打開了第一本。


    “這些是兒臣這段時間跟太傅學習的功課,兒臣不知道送什麽東西才能夠得到父皇的喜愛,隻是兒臣想著父皇一定見多了各種珍奇寶物,所以兒臣也就隻好略有些寒酸的將自己這些天來,得到太傅讚賞的功課送與父皇一觀,希望能博父皇一笑。”


    不愧是胥如煜教出來的徒弟,胥如燁的解釋一說完,蘇嬌都禁不住想要在心裏跟他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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