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淮安聽著,抿著嘴巴不發一言,免得說的越多,叫蘇嬌迴去之後更好笑話自己。


    另一邊的語歌也為了蘇嬌的話,莫名的感到忍俊不禁,不過稍矮一些的胥如燁就沒有這麽自在了,他個子小,腿又短,手上還拿著梨膏糖,在這地方走著走著就要絆著腳,叫蘇嬌和身後守護著他的徐矣緊張不已。


    蘇嬌笑過之後,感覺到胥如燁走的有些吃力,特別好心的拉住了他的右手,並且十分親切貼心的提醒。


    “就是可憐小殿下這樣的年紀,也要跑到這裏來,實在是辛苦了,小殿下可拉住姐姐的手,小心別摔著了。”


    “好。”胥如燁皺緊了眉頭,看起來原本是十分苦惱且煩躁的,一聽到蘇嬌的話,頓時就變得眉開眼笑,連說話的聲音也盡量拿捏的十分可愛,叫蕭淮安聽著,心裏隱隱的感覺到有些不太舒服。


    “哈哈,真乖。”蘇嬌對上他仰頭時露出的可愛表情,心裏頓時鮮花勝放,越發的慈愛之心大發,而語歌雖然也很喜歡孩子,倒是比蘇嬌要收斂的多了,隻是淺笑著看著她們倆人。


    蕭淮安見狀,默默的收迴了視線,免得愈想心裏愈不痛快,他一抬起頭,卻見著前麵忽然飛奔而來了一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


    此男子腳步蹣跚,左邊的膝蓋怎麽也直不起來,就好像是被人重重的擊打過似的。他臉上身上,凡是裸露出來的皮膚都有各種各樣不同的傷口,又被汙糟的泥巴和煤灰給塗的厚厚一層,叫人難以辨別的出他的長相。


    他一麵跑一麵大聲唿喊救命,可是站在蕭淮安的這個位置,卻根本沒有發現他身後有任何追殺他的人。


    “救命啊,來人救命啊,我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個人他唿喊的內容叫人聽得一陣莫名其妙,而他的到來,也使這一片本來分平靜安定的疫情曲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好些人聽到動靜,都好奇地從自己的住處窗戶伸出頭來看,更有些年紀小的小孩子,被他這麽一副髒兮兮又可怕的形象嚇的渾身發抖,飛一般的躲迴了自己的屋裏。


    蕭淮安越看越不對勁,下意識的伸出手攔在了蘇嬌她們的麵前,徐矣也第一反應拉住了胥如燁的肩膀。


    “喂,這位大哥,你有什麽事嗎?你從哪兒來的?”蘇嬌一皺眉頭,也不知道這人是從哪冒出來的,就好奇地問了一聲,而這人一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來,就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樣,一把往蘇嬌的方向衝過來。


    “小姐,小姐,你居然在這裏?”


    女孩子都是愛幹淨的,這樣一個視覺衝擊強烈的人物,往自己的方向衝來,其效果無異於是什麽洪水猛獸。


    蘇嬌頓時心慌了,和張語歌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所有人全都皺起眉頭,擺出防禦的姿勢,木槿也站在張語歌的左邊,隨時準備這人真撲過來的時候,一腳把他踹開。


    可是說時遲那時快,正在這人淚流滿麵飛奔而來的時候,蕭淮安眯起眼睛,好不容易借著他自己的眼淚清洗幹淨了半張臉的時候,認出了此人有些眼熟,便聽到一聲劃破空氣的聲音傳來。


    在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一支尾羽堅挺的利箭,就插中了這個人的左背。


    此人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他的眼睛好似銅鈴一般鼓的老大,眼白比瞳孔大出一倍。


    當這支利箭插入他的心髒時,他距離蘇嬌她們隻剩下了短短三步的距離,卻再難以靠近。


    他伸長了手,想說出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便渾身無力的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高出手臂的一隻右眼,依舊睜的鼓鼓的,就像是死不瞑目一樣。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實在是所有人都料想不到。蘇嬌滿臉的吃驚,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聽到另外一道劃破空氣的聲音,另一隻利箭竟然直直的往她的方向衝了過來,隻可惜射偏了些,最終隻是紮到了她腦袋頂上的屋簷橫梁上。


    “啊!”蘇嬌嚇了一跳,簡直難以想象這一件要是射準了,自己的下場會是如何,木槿趕忙把她拉到一邊。


    不過她到底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蘇嬌緊緊皺起眉頭,等她反應過來,趕在張語歌後怕不已的想要關懷自己之前,就先連忙拿手擋在了張語歌的眼睛前麵,以免她看到這些不幹淨的東西。


    張語歌震驚的雙手握緊,卻固執的把蘇嬌的手拉下來,想要抓緊時間看看這一場意外有沒有什麽不當之處。


    就是可憐了她身後的銀杏和梧桐,已經第二次見到有人在自己麵前死掉,銀杏完全給嚇得腿軟,隻能借著靠著木槿的力氣,才勉強站得住腳。


    梧桐也怕的不行,緊緊的抱著張語歌的肩膀,眼眶都紅了一圈,好似隨時會哭出來一樣。木蓉看的不忍心,就先跟蘇嬌商量了,帶著語歌她們往有遮擋的地方躲過去。


    而胥如燁這邊,雖然徐矣是專門負責近身伺候保護胥如燁的安全,但是眼下並沒有危及到他的生命安全,徐矣也就隻是拉住了他的肩膀而已。


    胥如燁雖然年紀小,卻似乎對於這生死之間的事兒沒有多少的懼怕,擰著眉頭,靜靜的看著。要不是走遠了幾步的蘇嬌迴過神來,發現差點把胥如燁給忘了,他恐怕也要準備和蕭淮安一同去檢查這屍體有什麽異樣。


    這隻利箭估計是刺穿了他整個身體,除了後背上傷口處有漸漸幹涸的深紅色血跡之外,一攤一攤的鮮血也開始慢慢的不斷從屍體的身下流淌出來。


    有關注著外麵動靜的人,忽然察覺到聲響停了,紛紛走出門看了一眼,便瞧見這具屍體渾身是傷的倒在血泊之中的慘狀,頓時嚇的尖叫出聲。


    “啊!”


    那銳利的嗓音,幾乎可以劃破天際,在這日上三竿的勤奮時刻,尤其顯得刺耳和引人注意。


    另一邊的胥如烈正閑著無聊,在這些地方隨意的逛來逛去,胥如竹也閑口不言的在他身後一步之遠的位置上。


    而就在她們兩人各自神遊天外的時候,這一道尖銳的尖叫聲,就已經普及覆蓋到了他們二人所站的位置,胥如烈頓時一個機靈,猛的抬起頭聞聲看去,一雙眼睛也不自覺得微微眯起。


    “這是什麽情況?那邊好像是蕭淮安他們所在的位置,出什麽事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胥如竹搖搖頭,順便過去將他們過來時,順便牽過來拴在這馬棚裏的自己的馬拉了出來。


    胥如烈見狀,也懶得去理會,便走到馬棚的另一邊,看顧著自己的馬。


    “豈有此理!”蕭淮安擰著眉頭,還沒來得及去詢問蘇嬌好不好,就被周圍圍觀群眾的聲音吵得心緒不寧。


    他滿臉凝重的一抬眼就瞧見了,這條路前麵的拐角處有個穿著驍騎營鎧甲的人一閃而過。


    “各位稍安勿躁,我們一定會查明真相的,還請各位迴到自己的房間呆著,不要隨意吵鬧,將此事宣揚出去。”


    蕭淮安見狀,眼下也來不及去抓人,隻好先選擇將百姓們安撫下來,卻不想方才他看到的那個人影並沒有逃走反而信誓旦旦地往她的麵前走來。


    此人穿著一身嶄新的盔甲,背上還背著箭簍,一把用皮毛包裹著的長弓,透露出了野蠻殺戮的性質。他走到跟前和蕭淮安麵對麵站著,一挑眉頭,便以一種意味不明的情緒說道。


    “可算是來得及時,此人犯了事,我正在追拿他,倒是讓蕭大人和小殿下受驚了,那既然現在已經抓到了,下官就先把他帶走了。”


    “不急,”眼看這此人就要伸手把倒立的屍體拎小雞似的拎起來,蕭淮安連忙伸手擋住了他的動作。


    “於禁將軍,你不是一直在城郊的嗎?怎麽會突然管到了城裏的事,你說此人正在被追拿,那不知道是通緝令上的哪位,好歹讓本官也看個明白。”


    說著,蕭淮安就拿過木蓉遞來的一張手帕蹲下身去,林風和梁信稍晚一步,剛剛追到於禁方才藏匿著射殺此人的位置上,就瞧見了蕭淮安的動作。


    “在這,這——”


    林風看了一眼,頓時驚詫的拉住了梁信,而蕭淮安才將倒地之人的麵容擦拭幹淨之後,認出來此人是誰,也震驚的手上的帕子都差點拿不住。


    “這是,劉福?”


    “什麽?!”聞言,蘇嬌當即倒吸的一口涼氣,劉福可是為楊家洗清冤屈的關鍵人物,怎麽會稀裏糊塗的死在這個地方?


    “哦,原來此人蕭大人認識啊,他這段時間一直是以黑戶的身份在城中遊蕩,且經常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聽說他之前還偷了一大堆的金銀珠寶尋了個地方藏起來,所以京城衙門才忍無可忍的立了通緝令。”


    “本官,今日入城來恰好看到此人,就幫忙過來追拿,就是不想這一箭似乎有些射偏了。卻好歹算是拿住了這個家夥,總得要將他送迴京城衙門才算是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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