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是——”安好一偏過頭,覺得賢妃這話雖然說的道理是不錯,但是先前有胥如烈做了例子,胥如竹某些天資上麵比他還略遜一籌,可不知會做成什麽樣。


    不過雖然安好再會說話,心裏也還跟是明鏡似的,賢妃卻沒有這種認知,她垂著眼眸細細的想了一下,忽然從小榻上坐起來便拉住了安好的手,拽得她手裏的果盤都差點摔下。


    安好嚇了一跳,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等迴過神來,賢妃就索性拉她到的自己的身邊坐下,靠在肩頭伏在她耳邊小聲的吩咐了幾句。


    “嗯,是。”


    賢妃想的很美,計劃的也很周到,說話間眼睛裏還不經露出誌在必得的光芒,安好一一記在心裏,迴頭就派人悄悄地告訴了五皇子胥如竹。


    不過就算不用賢妃這樣費心的安排,胥如竹他自己也早有這樣的打算,所以等到第二天早朝的時候,他特別和吏部的林惟雍提前打過招唿,讓他幫忙。


    隻可惜平城公爵府自從周紅嫣把丹書鐵券送還給皇帝之後,整個公爵府上下就一蹶不振,剩下的就等著皇帝什麽時候打算給與最後一擊,徹底取締了公爵府,到時候周紅嫣恐怕才會意識到自己之前做了多麽錯誤的一個決定。


    眼下公爵府就完全隻能憑借著過往的積蓄坐吃山空,怎樣也是幫不到忙了,所以胥如竹和吏部也十分爽快的斷絕和公爵府的所有我來往。


    早朝前,等到這些預備工作完成之後,胥如竹信心滿滿,雖然擁戴他的人不多,但是今天要討論的這個苦差,想必也沒有多少人願意主動承擔所以他還是比較有把握的。


    更加上那個隱藏已久,最近才好不容易在蕭淮安那裏浮出水麵的最大幕後黑手,兵部尚書馬戈,必然也少不了湊這一個熱鬧。


    “蕭大人,多日不見,風采依舊,別來無恙啊。”


    百官入朝時,蕭淮安即使不願意跟馬戈打交道,但是麵對著馬戈頂著那麽一張溫和的笑容,主動過來打招唿時,他還是不得而已得迴應一下。


    也不知馬戈他是否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但恐怕憑他的能力,即使暴露了,也有這樣的自信笑得出來吧。


    “馬大人早。”


    與馬戈敷衍的點了下頭,蕭淮安收迴視線,無比氣憤的咬緊了後槽牙,偏偏馬戈在朝中的人緣十分不錯,想必背後的勢力也是盤根錯結,動一發而牽全身,實在是難纏的很。


    尤其擔心,萬一將馬格拉下不成,反而讓自己陷於危難之中。


    想罷,蕭淮安也不免有些開始擔心起今天的早朝,今天主要討論的內容,是臨近入冬。如何安置那些,因為那場疫病而被迫留在城中隔離休養的民眾。


    俗話說,國之根本乃是以民為本,一般來不出意外,這種事終究是落在蕭淮安一個人的頭上的,萬一馬戈在這件事上動了點手腳,那就出師未捷先受製於人,未免太被動了。


    蕭淮安低下頭去,已經在腦海裏盤算著,如何能夠將危害降到最低,可不料等到皇帝坐上龍椅時,胥如竹竟然主動請纓要求包攬下這個任務,叫滿朝的文武都有些大吃一驚。


    “陛下,五皇子雖然也是金枝玉葉,但他畢竟從那樣艱苦的邊境走過一遭迴來,想必對於這種事也多少層見識過一些,所以五皇子必然是最好的人選,也更能夠讓百姓們看到咱們皇室對於黎明百姓的在意。”


    滿朝嘩然,平城公爵周文章也借著腿傷的緣故,自此不再上朝,因此為胥如竹說話的,竟然也就隻有林惟雍一個。


    林惟雍話音落地,百官都因為局勢不明,不敢輕易開口,蘇仲世雖然是林維庸的直屬下官,但他向來也是不愛牽扯到這些事情之中的,此刻自然也選擇明哲保身。


    所以在這樣安靜的大殿之中,隻有他們兩個人站出來,不免叫胥如竹心裏覺得有些尷尬和屈辱。皇帝也頓了一下,瞧了一下百官的反應,都是既不同意也不反對,便想著或許能夠讓胥如竹試一試,便悄悄的低了下下巴。


    馬戈見狀,最是投機取巧,恰是時候的站出來表示讚同。“陛下,五皇子宅心仁厚,乃是我朝之大幸啊。”


    聞言,胥如烈原本是最嫌棄這種髒累又不討好的任務,可一聽到馬戈都出聲了,便不禁若有所思的轉頭,看了他們幾人一眼。


    皇帝點點頭,正好順水推舟。“既然如此,如竹有這樣的心意,確實不錯,那此事就交由你去辦了。”


    意料之中,但是在情理之外,蕭淮安悄悄地垂下眼眸,倒也不計較皇帝問都沒問過自己的意思,隻是擔心胥如竹這樣貿然領下這個職責,就想著立功,是否能夠做得完善。


    還有就是馬戈,聽說他的人在皇後那邊也放出了些風聲,他這樣在兩位皇子之間盤旋,究竟是想做什麽?


    蕭淮安心裏盤算著,但眼下也不是思考這些有的沒的的時候,趁著胥如竹包攬了自己原本的任務,他也好借著這個機會,繼續調查馬戈的手下勢力。


    不過,就像蕭淮安本來所想的那樣,胥如竹到底是個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皇子,怎麽能能夠知道百姓們的疾苦,即使是走了一趟邊疆,這心思放到那兒去,他自己心裏明白。


    且不說這些百姓根本沒有足夠的地方安置,胥如竹也沒有想出正確的辦法來解決,就連每日分發食物的粥棚數量也不足夠。


    短短兩三天的功夫,京城的那一片角落上便是怨聲載道,爭吵打架時有發生。


    這個消息傳來時,就連蘇嬌都忍不住一番吐槽,順便幫著給蕭淮安披上外袍和鬥篷。


    “這些家夥就是平日裏享福慣了,你以前的手段,他們連抄都抄不會嗎?明知道京城容納不下這些人,他還把人非得困在這裏頭,是打算養蠱嗎?”


    雖然當初離開之時,聞人漱石的藥方確實管用,但是這短短的時間,還是不足以讓這些病人完全恢複,眼下就處在尷尬的調養期中,不算危險,但也不算絕對安全。


    聞言,蕭淮安也不禁笑了一下,自己把外衣的扣子扣上,並微微低下頭去,讓蘇嬌幫自己係上鬥篷的帶子。


    “有你這句話,我便是再累一些,也覺得知足了,也現在要趕在陛下動怒之前,先把事情解決了再說,否則受苦的還是百姓。”


    因為胥如竹的緣故,把本來隻是條件有些艱苦的病人區,給變成了現在這樣混亂的局麵,蕭淮安沒等上麵下達指令,便主動請纓,要去幫著收拾殘局。


    蘇嬌聽得心裏很不得勁兒,明明蕭淮安文武雙全,卻要因為身份的緣故,處處低胥如烈他們一頭。


    眼下被捅破了是皇帝私生子的身份,怎麽說也應該順水推舟讓蕭淮安認祖歸宗了吧,但是皇室那邊一直沒有動靜,實在叫人都有些看不明白這個世道了。


    蘇嬌未必盼著蕭淮安能當上皇帝,但也不希望旁人這麽理所當然的搶了他的功勞。


    她微微抬起頭,略帶心疼的幫蕭淮安整理鬥篷,蕭淮安卻不甚在意,等穿戴完畢,拿上自己的寬到後麵,他便與蘇嬌緊緊地擁抱了一下,就出發了。


    蕭淮安一出手,首先第一個要求就是讓胥如竹先退下,免得幫倒忙,然後就聯係守城,將病情最輕的一批病人放迴城郊,讓他們可以與他們的家人團聚,但是條件是須得要住在城郊單獨分派出來的隔離區內。


    至於這些給這些病人提供一日三餐的粥棚,也由他們自己家鄉的村內人分發,便成功的解決了食物的問題。


    等把這一大批人分派出去之後,城內的混亂就緩解了不少。之後再每天由雇傭過來幫忙的大夫看察,一點一點的把人放出去。如此算來的話,至少在過段時間,起碼能讓京城過一個安溫穩穩的年。


    胥如竹雖然不情願承認自己的失敗,但是他確實隻知道遵照太醫們的囑咐,並沒有想到可以有這這樣的方法,便也隻能在強大的實力麵前乖乖認栽。


    宮裏,等皇帝終於了解完整個事情之後,蕭淮安便已經將城裏的問題解決了,而且隻用了半個月的樣子,現在才剛剛到十二月初。


    皇帝心裏盤算著,連之前皇後請蘇嬌入宮,以及胥如竹為何會突然這麽勤快的原因都了解完了,便很有些悶悶不樂的讓蕭淮安入宮來說話。


    蕭淮安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這迴反倒是皇帝心裏不舒坦,煩躁的在書房裏也走來走去。


    “皇後和如竹那邊的事,相必你應該也不會不明白吧,他們這都是在忌憚你,那你自己是什麽樣的想法呢?”


    聞言,蕭淮安目光隨著皇帝轉了一圈,緩緩低下頭去抱拳,認真地迴答。“微臣身為大澤之臣,一切以陛下馬首是瞻,陛下若看中哪位繼承大統,微臣一定全力協助,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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