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兩日,張語歌和蘇夫人的事情都了了,張家大哥特地迴來的這一趟也就沒什麽遺憾了,與家人和好友一一告別之後,張盛歌便再度收拾好了行囊,迴到邊疆。


    隻可惜這兩日張語歌一直記著那天酒樓上的事,賭氣不和張語歌見麵,不想就成了遺憾,等她迴過神來,張盛歌的馬怕是都已經走出了幾百裏了。


    張盛歌一離開,張語歌好容易找迴來的一點開心,也隨風消散了。


    蘇嬌看在眼裏十分擔心,楊懷仁也是個心疼妹妹的,便索性提議明日到郊外草場賽馬,也好有機會讓蘇嬌陪著語歌散散心。


    是日傍晚,前兩日剛見過麵的林風,忽的找到了白芷所住的酒館,那天的藍衣姐姐趕忙帶著黃衣姐姐離開,才給二人騰開了位置。


    白芷依舊在自己的房裏擺弄著香灰,林風想起之前自己也曾誤會她對自己有意思,為求人幫忙所做的那些糊塗事,都忍不住臉上一紅,但明日的事情也十分要緊,他便隻好再過來拜訪。


    白芷拿鐵簽子將香灰攪動一番,臉上的笑容自林風進來後就沒有消散過,一麵做事,一麵說道,“公子,這是記著兩日前的宴會,想問我打聽明日他們會去哪裏的草場嗎?”


    “白姑娘冰雪聰明,懇請賜教。”林峰知道自己是碰上對手了,這次特別學乖了,沒敢再多說一句。


    “京城城郊,南城和北城有馬場,東城和西城才有草場。楊公子曆經世事絕不可能的繁瑣的馬場上去,蕭夫人和張小姐之前倒是跟著伯爵夫人出去過一趟,是東城的萬盛茶莊。”


    白芷將鐵簽子放下,靜靜的抬著眼睛看過去,林風當即低下頭一抱拳,“多謝姑娘相助,二十兩水沉香後日便會親自過來奉上。”


    “盛惠。公子慢走。”投其所好,這一招總是最管用的。


    白芷滿眼的光彩,林風心下不由得鬆了口氣,應下後便趕著離開了。


    次日,楊懷仁坐在馬上親自護送蘇嬌和張語歌前往郊外。


    蘇嬌這地方倒是選的十分貼心,正好是張盛歌離開京城的方向,張語歌坐在馬車上遠遠眺望,似乎還能夠想見當日張盛歌離開京城時,獨自策馬離去的背影。


    而實際上,是因為蘇嬌隻認識這一個地方而已。


    很快一行人就抵達了目的地,早有下人來到這草場上,準備紮起了遮涼的亭子,並為他們三個準備了幾匹良駒。


    張語歌心情不甚美麗,下了馬車就準備到亭子中坐下休息,蘇嬌才要上前去勸解,不曾想茶莊的後門打開,走出一個伸懶腰的公子,公子一看到這邊有人,頓時就熱情地跑了上來。


    “怎麽又是你?”


    蘇嬌吸了一口氣,語氣裏滿滿的都是嫌棄。林風倒是毫不介意,反正也是故意提前埋伏在這裏,索性先走到了楊懷仁的身邊說話,叫蘇嬌都沒有機會趕自己走。


    “哎呀,還真的是巧呀,這一天兩天的咱們都能碰得上,楊兄倒是興致不錯呀,帶著親妹來此賽馬。此處的草場可好了,若是馬兒跑累了,都不怕沒有有草料,今日難得碰上,倒是叫我能有機會見識一下塞外磨礪的楊兄,策馬時的颯爽英姿了。”


    聞言,別人倒是沒有什麽奇怪的想法,倒是蘇嬌實在是沒忍住,僵著一雙眼睛淡淡的轉過了頭去,隱約感覺林風這話說的貌似帶了那麽幾分曖昧的意思。


    但是在自家大哥還有張語歌的麵前,這種話還是實在是不好說出口,蘇嬌便又慢慢的迴過頭來,帶著一副分外勉強的笑容點點頭,勉強算是答應下來了。


    楊懷仁見蘇嬌沒有反對,便也抬手在林風的背上拍了兩下。“既然如此,咱們是從兒時分別之後,也許久沒有在一同策馬了,今日正好和你一同比試比試,你可看看有沒有你中意的馬匹。”


    “咳咳,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楊大哥在外頭粗野慣了,手上力道沒個輕重,在林風那單薄的小身板兒上拍了兩下,當即惹的他連連咳嗽了兩聲。


    楊大哥一時不好意思,趕忙收迴了手。


    蘇嬌更是又嫌棄又好笑的多看了林風幾眼,拉著張語歌一同到旁邊的亭子中坐下,“那語歌,你可有打算跟我們一同出去玩一玩,還是就留在這裏休息?”


    “我身子還沒有好的完全,隻怕是不方便去策馬,你和楊大哥去玩兒吧,玩的開心一些,我在這裏替你們準備茶水就是了。”


    而實際上張語歌不愛這種狂放的活動是一方麵,最主要的還是不想跟那個討人的林風一同路。


    蘇嬌倒是不疑有他,跟語歌兩個人又囑咐了幾句,便出去在自家大哥的幫助之下,選了一批不錯的小馬。


    “嬌兒,你可記好了,若是選馬,首先就得要看它的麵相還有皮毛,至於四肢,尤其應該注意的是線條,而不是粗細的程度,有的馬兒,你看著健壯,反而他還不如瘦弱的小馬,跑的得更快。”


    “馬還有看麵相的?”蘇嬌聽得十分想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幾乎還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林風站在右後方,還特地叫了自己的小廝,打著一把傘為自己遮陽,在那裏猶如貴婦一樣,十分講究的隻站在陰涼裏,忽的聽到了楊大哥的這句話,也禁不住眉頭悄悄的一挑。


    楊懷仁迴以一笑,“這是自然的了,你看這馬的鼻子是否濕潤,還有它出氣和眼睛的光澤,便能夠判斷得出是否健康,若是匹病馬,在沙場上可是會喪命的。”


    “楊兄,這話在蕭夫人麵前不好講吧,蕭夫人呆在後院中,你說這些話沒得得把她給嚇著了。”


    乍一聽這話,林風拿一根手指,無奈的點在額頭中央,算是替蘇嬌小小的抱怨了一下,蘇教禁不住迴頭給他一個讚賞的眼神。


    楊懷仁也給講的很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笑了一下,“這倒是,我常在塞外習慣了,嬌兒你別介意。”


    “自然不會了。”蘇嬌擺擺手,牽著自己心愛的小紅馬和自家大哥並行著往草場上過去,路過林風身邊的時侯,出於人道主義,勉強關心一句。


    “你不去選?”


    話音落地,林風拿著扇子輕輕地扇了下,挑剔似的搖了搖頭,“看著怪累的,我還得顧著我這張臉,要不然京城中多少姑娘得要傷心了,二位去吧,我還是留在這亭子裏休息一下,等你們迴來就是了?”


    陣陣的暖風從林風的扇子下穿過來,似乎還帶著點淡淡的香味,蘇嬌禁不住挑了一下眉頭,心裏很想吐槽:那你剛才還死乞白賴的跟過來做什麽?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休息吧,嬌兒,你同我過去,小時候聽說你跟著姑姑學過打馬球,恰巧我也是陪著姑姑一同練過的,也好叫我瞧瞧你的技術是不是退步了?”


    楊懷仁倒是毫不介意,隻轉頭看向蘇嬌,蘇嬌想著,左不過關鍵還是在於對馬的控製上麵,自己在蕭淮安的訓練之下,不說騎的有多好,但至少也是收放自如,想必也不會差到哪去,便仰著下巴驕傲的答應著。


    “這是自然,大哥你也不用留手,我可不會讓著你的喲。”


    “哈哈,好,不愧是我楊家的女兒,就是有這樣的自信,那麽走吧!”楊懷仁忍俊不禁的抬頭望天,笑了一下,率先騎上馬便衝著外頭飛奔而去,果真是叫他不要放水,他就一點都沒客氣。


    蘇嬌給他馬蹄上濺起來的塵土,嗆得咳嗽了兩聲,也趕忙上馬追了過去。


    另一邊,張語歌坐在亭子裏麵,將煮茶的茶具都擺好,剛剛還聽到蘇嬌和楊懷仁兩個人選馬時說笑的聲音,不曾想著才一個眨眼的功夫,竟然就剩下了林風這個討厭鬼,笑眯眯的過來到自己對麵坐下。


    愣愣的看著林風到自己麵前盤腿坐下,張語歌迴過神來,方才還淡笑著的臉上,頓時歸於了一片平靜。


    林風不免覺得有些尷尬,靜靜的看著張語歌把茶水倒入茶壺之中,等著煮沸,猶豫了一下,好容易想起個話題,試圖跟張語歌搭話以打破尷尬氣氛。


    “額,楊兄和蕭夫人一會兒打算比賽馬球,張小姐可猜猜看,最終誰會獲勝?”


    “……”


    多麽顯而易見的答案,張語歌才不屑於迴答,仍舊是自顧自的,做著自己手上的事,隻當做是沒聽見他的話。


    說來也是奇怪,同樣是令人討厭的人,胥如烈在語歌的心中完全是相當於無物,卻惟獨這個林風,隻是開口隨便一句話,都能幾乎惹得語歌心裏一陣厭煩。


    語歌抿著嘴巴,好容易壓下了這種情緒,抬起頭似乎是為了表現自己不會再為外界情緒所動,就勉為其難的跟林風迴了句話。


    “你來這裏做什麽?”


    林風一愣,剛剛沒聽到開口,眼下忽然一句話闖入耳朵裏,叫他差點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趕忙搖著扇子笑道。


    “這不是,聽說蕭夫人為了讓張小姐開心,特地帶你們出來遊玩的嗎。昨日張兄又離開了,想來小姐心中一定十分難受吧,所以在下專門過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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