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媽媽頓時嚇得心怦怦直跳,端著湯往房間走過去,才進了門,就突如其來地挨了一下高經緯的巴掌,打得她半邊耳朵都暫時性的失聰,聽不到房間裏麵的人說了些什麽,隻能看到滿臉怒不可遏的高經緯,以及床邊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秦水荷,還有那床榻下麵落下的一件明顯是男子的衣服。


    高經緯身為高家最有經商天賦的年輕公子皮,脾氣向來溫和,從未有過如此暴躁的時候,田媽媽的臉一半燙一半冰涼,她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卻依然聽不到聲音,隻能夠看到桌上自己換過的合巹酒,兩隻酒杯東倒西歪的攤在桌子上,酒壺裏一半的酒都流淌在了桌布上。


    見狀,田媽媽當即就反應過來,恐怕大事不妙,果不其然,那日成親之後,高經緯就遣散了家中所有的仆人,領著秦水荷獨自搬家到了別的地方去。


    “說來也真是可惜,像秦姑娘那樣好的人,嫁給誰都能夠平安安穩的過這一生,誰曉得在成親當日會發生這種事情,若是當時並不急著訂婚的話,說不定情況會好得多。”


    田媽媽迴憶過後,現在想起來心裏都一陣的感歎,蘇嬌在旁邊卻禁不住冷笑,要是當初秦水荷不急著訂婚的話,自己的母親也不必嫁給蘇仲世。


    “聽田媽媽話裏提到的那個高叔叔,應該是個不錯的人,至於秦阿姨我卻不太了解,媽媽怎麽會到現在都還這麽懷念她呢。”


    蘇嬌一臉不解地問了一聲,田媽媽當即點著頭解釋,“說一句怕是夫人會不高興的話,當初蘇大人和我家老爺都那麽喜歡秦小姐,就足以證明她本來就是個不錯的人,”


    “再者,秦小姐一向都喜歡自力更生,不愛麻煩別人,時不時的還會幫著我們這些下人幹活,就算是後麵與老爺定了親之後,她也沒有擺出過主母的架子,反而還時不時的給我們發賞錢。”


    “就是可惜後麵我們就沒機會跟著老爺搬走了,你說當初蘇大人他怎麽就――”田媽媽歎息著,忽然反應過來,趕緊捂著嘴巴,差一點點就說漏了,不過她話裏的內容已經提供了蘇嬌差不多所有的信息了。


    先是用錢收買了高家的人替自己說話,然後又在成親當日換了暖情的酒,若是真的懂得禮數,那天就應該叫人將蘇仲世給帶走。結果給兩家人都帶了綠帽子,秦水荷反倒能夠在下人們口中依然獲得個溫柔賢良的名兒,當真是好手段。


    蘇嬌悄悄地眯起眼睛,果然跟蘇憐是親母女。


    “原來當初還有這麽一段往事,那田媽媽剛才所說蘇憐的身份有待商榷,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她還真的……”


    蘇嬌轉了一下,眼睛忽然想到這事兒,如果蘇憐真要和蘇家有血緣關係的話,那這事可鬧大發了。


    “不是,不是,不然你仔細想一下就知道了,那時候蘇大人也才剛成親沒有幾天,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先後有了呢,像這樣厲害的,這世上還沒有幾個。”


    田媽媽擺了擺手,說的話差一點點就像開黃腔,她擔心地掃了一下周圍,而後放低了身子,盡量小聲的招唿蘇嬌也過來說話。


    “我剛剛會這麽說,主要還是怕蘇大人會不會誤會了些什麽。畢竟蘇大人對我家老爺的小姐這麽上心,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心中雖然也高興,卻也擔心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但是一般來說也不應該會有這種誤解才對,怕是秦小姐托孤的時候沒有講清楚,叫蘇大人誤會了。秦小姐也是可憐,這一生都沒有過上什麽好日子,所幸小姐還能夠有大人這樣好的養護夫人,這樣好的姐姐也算是可以告慰在天之靈了。”


    “原來如此。”田媽媽雖然遠在京城,但是對高家的事兒也算是挺夠了解的了,連這些蘇嬌都不知道的細節,都能夠說個一清二楚。


    那這麽一來,蘇大人為何會對蘇憐這麽掏心掏肺,也算是有結果了,要不是有秦水荷編的瞎話在,怕是原身和蘇夫人在家中的情況也不會這麽難過。


    聽罷,蘇嬌眯著眼睛直起身,意味深長的歎了一句,一方麵她是為蘇仲世的背叛感到氣氛,另一方麵也十分怨恨當初秦水荷的手段,究竟是怎樣大的本事,叫身邊的人無疑為對她有過半句不好的話。


    要不然周通闖早早的成了親,怕是也要被她蒙在了鼓裏。


    想著,蘇嬌深吸了一口氣,畢竟人家都已經去世這麽長時間了,現在再來嘔氣也為時已晚。


    至於蘇仲世那邊,他本就是沒有良心,借著楊家的勢力,能夠到如今這般地步,卻還朝著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能有這樣自作多情的結果也算得上是一個報應吧。


    不過倒是有一個好消息,秦水荷白蓮花的手段還沒有完全交授給蘇憐。


    相比起來,蘇憐與胥如烈隻不過是在蘇嬌的婚約履行之前有過情愫,而並沒有直接跳過談戀愛的步驟,已經算得上是很清新脫俗了。


    人果然是個喜歡趨利避害的生物,這麽一想,蘇嬌頓時感覺蘇憐也沒有那麽討厭了,也十分慶幸自己不是在秦水荷的那個時代。否則還真不一定有把握對付的的過來。


    “田媽媽宅心仁厚,這件事就單單說給我一個人知道就行了,可千萬不要告訴他人,先不說我母親定然是聽不得的,我也不希望我父親覺得他這麽些年的心思全白費了。”


    想罷,蘇嬌特別擺出一副很是懇切的表情,看著田媽媽。這田媽媽也就跟個傻白甜似的,很是順利的便信以為真,一口答應下來。


    “小姐果然是大家閨秀,這麽能看的開,小姐的孝心,奴婢心裏明白,一定不會告訴第二個人取的。”


    聞言,蘇嬌隻是淡淡的點點頭,心裏卻開始盤算著別的事。


    而另一邊,張柏受蘇嬌的擺脫,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將田媽媽的住址、身份和工作地點,以及為何離開典客居,甚至離開後就被人追到城西刺殺的事,都給調查的一清二楚。


    沒想到田媽媽這麽快就遭了黑手,張伯心裏擔心的很,不是很想把這個壞消息去告訴蘇嬌,猶豫之間,他隻好找了張鬆張戶部尚書那裏,想要問他的表叔求一個對策。


    “表叔,張鬆表叔。”


    張柏提著自己的衣擺,一路小跑的進來,大廳之中,張大人正坐在這裏喝茶,猛的抬頭看到他這樣肥碩的身材,還要如此費力地跑過來,樣子明明瞧著比自己還要年長一些,卻要喊自己表叔。


    輩分關係,張鬆自然是習慣了,但是許久兩家人沒有見麵,他一時間還是會有些不太適應,一口茶都差點噴了出來。


    “有什麽話都得慢慢說,稍安勿躁,不要老是這麽冒冒失的,你在與旁人做生意的時候也會這麽吵嚷的嗎,我教你這麽長時間了,你怎麽還是一點都不知道沉澱。”


    張鬆差點給自己的茶水嗆了一下,好容易穩定下來,張柏便剛好走到跟前兩隻手放在肚子前麵,一臉乖巧的模樣,微微弓著背。


    “表叔說的是,侄兒知錯了。”


    聞言,張鬆抿了一下嘴巴,將眼睛往他旁邊的座位瞟了一眼。“坐吧。”


    “謝表叔。”張柏歎了一聲,掏出手帕,將自己額頭上的汗水擦掉,再一轉頭左右打量了一番,“表叔,今日怎麽沒有看到表嬸?”


    “你表嬸進宮去看你妹妹去了,語歌這些天坐胎正是最不安穩的時候,所以得要更加小心,你表姑姑也跟著去了,你有什麽事嗎?”


    張鬆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便看到張柏兩隻手交叉扣著,兩根大拇指不斷的揉搓來揉搓去,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


    “表示不在也好,隻要有件事兒想要問表叔求個法子,這事兒表嬸也實在不好聽到,免得心裏又難過。”須臾,張柏才抬起頭,將蘇嬌拜托自己的事兒,以及調查到的內容全部都告訴了張鬆。


    “你說什麽?蕭夫人讓你找的人,怎麽會莫名其妙的惹到了三皇子還有使臣?”張鬆一時間以為張柏找自己沒什麽大事,所以聽的也是不太全麵,聽到後麵田媽媽死了,他才猛地反應過來。


    “這個侄兒已經讓人去問清楚了,說是三皇子與使臣有關係,晚上說話的時候叫她聽見了,所以使臣才打算殺人滅口。”


    張鬆趕忙讓周圍伺候的人下去,便聽到張柏如是說道,一雙眉頭頓時十分難過的緊緊皺在一起。


    “所以侄兒就是這麽擔心人家蕭夫人第一次跟我開口,結果這人就死了,若是就這麽跟蕭夫人說了,隻怕人家還以為是我辦事不力。”


    “三皇子怎麽可能會和使臣糾結到一起的呢?不是說五皇子跟使臣關係才最近嗎?”張柏不知道該如何向蘇嬌交代,而張大人到此時還在糾結胥如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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