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胥如烈說罷,皇後的驚訝一半是為了蘇憐的事,一半是為了胥如烈被斥責的事。


    “她果然是個不祥之人。”皇後氣的咬緊了後槽牙,說的話很小聲,卻也不解胥如烈究竟是從何得知自己要對付蘇憐的消息。


    胥如烈垂下了眼眸,卻也當沒聽見皇後的罵聲,“未曾想倭國那些心懷不軌之人,不僅想要對付皇孫,就連遠在佛寺的憐兒也不肯放過,那憐兒的處境可豈不是更加岌岌可危,母後你說是不是?”


    “嗯,是。”皇後臉上一僵,胥如烈都說的這麽清楚了,叫她完全不好否定。


    “所以,為了叫憐兒免得被人迫害,而叫百姓笑話兒臣連自己府上的人都不能看護好,母後還是請開恩,接憐兒迴來吧。”


    胥如烈一臉的殷切希望,皇後看的心中不忍,卻還想著能不能有別的借口,“可是佛寺中畢竟有蕭淮安的人幫忙看護著……”


    此話還沒能說完,皇後便聽到胥如烈微不可察的一聲嘲諷冷哼,心下無奈,將之前的那朵花摘下,勉為其難的點點頭。


    “既如此,那你便去吧,隻是要記得分寸,若是與蘇憐交往過密,又惹的你父皇動怒,本宮縱使不舍得將你如何,卻不會放過了她。”


    “是,多謝母後。”聽罷,胥如烈心中歡喜不已,接過了皇後手中的花朵,討好似的替她簪到了鬢邊,才恭恭敬敬的一行禮,忙不迭的出宮去了。


    皇後見狀,也隻能歎息一聲。


    與此同時,蘇嬌昨天晚上和木槿她們玩扔石子玩的太晚,睡得很沉,直到大清早才得知了蕭淮安被停職的事,除了一瞬間的驚訝之外,便沒有別的情緒。


    “這麽說起來,你是失業了?”蘇嬌捧著碗喝雞絲粥,眼睛一轉,已經在開始盤算起府中的銀子,還能支持多久。


    “不是。”蕭淮安麵色如常,反正被斥責的也不是他一個,也不算是太失敗。


    “那這段時間咱們是不是沒錢了?”


    “不是,俸祿照舊,隻不過不必再去衙門了。”蕭淮安答道,便看見對麵的蘇嬌驚喜的睜大了眼睛,還一副很羨慕的樣子。


    “有錢拿還不用幹活,這是獎勵才對吧,要我的話,我寧願我的上司這麽懲罰我一輩子。”蘇嬌嘴巴蠕動了幾下,渾身上下都因為激動而微微的顫抖,叫蕭淮安看得很是無言以對。


    蕭淮安靜靜的撇了蘇嬌一眼,終究是沒說什麽,蘇嬌收拾好心情,對上他仍舊有些悶悶不樂的臉色,不好意思地揮了揮手。


    “你別生氣嘛,我就跟你說笑的,誰不知道你責任心重,能力又強呀。如果人總歸是要好好休息一下的嘛,反正你現在手上也沒事兒,城西的那片石榴林,現在應該開始結果了,咱們不如和母親一塊過去看看。”


    “也好。”


    蕭淮安想著這段時間,蘇嬌應該也沒什麽空,迴去跟家人聚聚,那麽趁著這個機會,自己也算帶她一同出去散散心。


    這般答應下來,蘇嬌隨即讓木槿出去安排買車,今日為著蕭淮安被停職的緣故,梁信手上也沒有什麽事兒,就和木槿一塊去套車過來,負責駕車前往城西。


    而木槿則單純的感覺,梁信是搶了自己的位置,很有些悶悶不樂的,硬要求也坐在前麵,大有一種想跟他比試比試誰駕車的本事更好一些。


    梁信倒也是個直爽的人,不願意跟木槿一個小女子計較,所以馬車在前往了蘇府接蘇夫人一同出門後,他便負責去駕駛蘇夫人的馬車,將位置給木槿讓了出來。


    由於位置不夠,蝶翠便和蘇夫人同乘一輛馬車,也方便照顧一些,木蓉坐在木槿的身後,瞧著梁信和木槿兩人,很有些感歎似的搖搖頭。


    蘇嬌倒是滿心滿眼的期待著能夠快點出去玩,所以未曾注意到他們兩人有什麽動靜。


    一等到馬車停下來,蘇嬌就立刻活潑的幫著木槿她們將帶來的點心食物什麽的,放在石榴園前麵的一處供人歇腳的小亭子中,算是野炊,然後再親自過去攙扶著蘇夫人下來。


    “母親,我老早就準備著什麽時候咱們一家人有空出來遊玩,所以早早地跟人家做點心的師傅學了一門手藝,這牛乳告我已經練了好長時間了,你嚐嚐,味道肯定不比外頭賣的差。”


    蘇嬌一臉嬌俏的笑容,看的蘇夫人心裏是又憐愛又心疼。蕭淮安走在後麵,為了蘇嬌話裏的那一句一家人,不禁很有種飄飄然的感覺,跟著一塊走到亭子邊緣的位置坐下。


    “嬌兒費心費時做的,就算不好吃,母親也一定會努力把它全部吃掉的。”蘇夫人笑著點點頭,一隻手在蘇嬌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見著蘇嬌撅起嘴巴,一臉不服氣的模樣,不禁笑著歎了一聲。


    “隻是可惜今天這麽好的日子,偏偏隻有咱們幾個人出來。為著三皇子一大早去請皇後娘娘的恩典,要把蘇憐接出來,你父親得到消息當即什麽都不顧了,就要親自駕車前往城外去接她,唉――”


    歎息聲雖然輕,但卻讓人從中聽出了無限的無奈和傷感,後麵的話,蘇夫人都不忍心講出來,就怕會傷著蘇嬌的心。


    不過蘇嬌確實對蘇大人沒有任何的感覺,反而擔心蘇夫人會因為擔心自己而氣病了,連忙笑著安慰迴去。


    “母親不必這麽說,反正父親哪次見到我不是吹胡子瞪眼的,今日不再也便算了,讓他們自個兒團聚去,咱們在這裏遊山玩水,豈不是好?”


    “你看裏麵石榴全都紅了,一個個圓嘟嘟紅彤彤的,多喜慶呀,咱們不說這些傷心事了好不好?”


    說著,蘇嬌一手給蘇夫人打著扇子,一邊還不忘給蕭淮安使個眼色。蘇夫人順著她所指的方向往後邊看去,無意間也看到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眼神交流,心裏頓時感覺到了一絲安慰。


    蕭淮安見狀,知道蘇嬌是想讓自己也表示一下,便端起放在自己這邊方向的一壺新釀的梅子酒,給蘇夫人倒過去。


    “嬌兒說的是,嶽母可嚐嚐這壺梅子酒,是女婿和嬌兒一個月之前親手釀的,嶽母可嚐嚐覺得如何。”


    以往兩個人之間都是互相直唿其名的,現在蕭淮安突然叫的這麽親熱,到叫蘇嬌還有些不太適應,身上不自覺的抖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卻沒下來過。


    “不錯,看著你們兩夫妻過的好,母親這心裏的一塊石頭也算是放下了,”能有這麽一對孝順父母的女兒女婿,蘇夫人自然覺得沒有什麽不滿足的了。


    她瞧見旁邊的低頭玩弄手帕的蘇嬌,很是給力的提議。“今日天氣這麽好,母親年紀大了,不喜歡走的太遠,你們兩個年紀輕輕的,不如自己進去逛逛吧,若瞧著有完全熟透了的石榴,摘一兩個迴來也好。”


    “嗯?”蘇嬌聽得一愣,雖說她一早就期盼著能夠過來摘石榴吃,卻也沒打算就自己和蕭淮安兩個人進去。


    一時間,蘇嬌差點以為蘇夫人是身子不舒服,還是什麽別的緣故,剛想開口說個幾句,蕭淮安便提前站了起來。


    “既如此,嶽母在此稍作片刻,我和嬌兒去去就來,也帶些果子迴去,叫蘇大人嚐嚐。”自然不是這麽好心的給蘇大人送東西去,而是故意酸一酸他沒有出來這邊玩。


    話音落地,蘇嬌忍俊不禁的拿手帕捂著嘴巴笑,蘇夫人則越發覺得蕭淮安不錯,讚許的點點頭。“好,去吧。”


    聽罷,蕭淮安便向蘇夫人點了一下頭,伸手拉著蘇嬌,幾個人前往林子裏麵散步。


    另一邊,胥如烈剛跟皇後求情成功,第一時間派人過來通知蘇大人去接人,蘇大人滿懷期待在蓮花寺的山底下等著。


    等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看到蘇嬌在好幾個尼姑的簇擁之下,自己空著兩手走過來,那些尼姑則幫著把她的行李放到蘇大人的馬車上。


    “父親,”蘇憐提著裙擺走到蘇大人跟前,還沒有開口,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住地往下流淌。


    透明的淚珠在陽光的反射之下,越發襯的她皮膚白皙,單看她的氣色,貌似比之前罰入蓮花寺內還要紅潤的多。


    “好好,不必說了,咱們先迴家。”但就算蘇憐的精神頭看著不錯,蘇大人也仍然是一副傷感的樣子,隻覺得她受苦了,心裏更加的內疚,親自過去扶著她一同上車。


    蘇憐泣不成聲,隻能一個勁的點頭答應著。四匹馬所拉的馬車,四平八穩且行駛得飛快,不過片刻之間他們便迴了城中,而蘇府的門口,也早早等候著出宮了的胥如烈。


    “殿下!”蘇憐心下歡喜不已,腳下一個沒踩穩,差點要摔著,幸好胥如烈一步跨了過去,及時把人給攙扶住了。


    “不必說了,咱們先迴去,蘇大人聽說母後肯把你放出來了,高興的叫人準備了酒菜,咱們一家人也好一起好生的坐著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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