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啊,起碼是有驚無險,也有勞蕭大人護駕,一會兒迴去,莫忘了替本宮向陛下問安。”


    “是。”


    且再看前邊,莫名其妙的就背上了圖謀不軌,用心不純且故意挑釁的名頭,佑之助雖然覺得滿心委屈,卻沒有實際的證明,能夠跟皇帝解釋,他便隻好落寞的下了馬車,迴到自己使團的車隊中去。


    他垂著兩手才剛迴來,便看到自己手下的人也都一個個驚恐不已,手中拿著未見血的長刀,文官們一個個嚇得腿都抖顫抖不已,但都未曾放鬆警惕,怎麽瞧著也不像是有勾結其他反對聯邦的內應的樣子。


    一想到這件事,佑之助就覺著頭疼,倭國入仕之人都必得習武著,確實不錯,但是像他們這種世襲的貴族出身,也就是拿著長刀比劃幾下,樣子對付著過去就行了,也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夠做到殺人不眨眼,見血封喉。


    他落寞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想到方才皇帝都已經將那個刺客製服了,自己還傻兮兮的衝上去,耽誤了事兒,隻怕皇帝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才那般冷眼的不待見自己。


    想著,佑之助長歎一聲,在下人的攙扶之下,還沒來得及上車,便瞧見了一手拿著長刀,忙忙慌慌顛著腳步跑過來的井上河,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哎呀,佑大人你沒事就好了,你可知剛才突然吵起來,我們可都嚇壞了,就擔心你會有事,大澤皇帝陛下那邊情況怎麽樣了,你怎麽突然迴來了?”


    乍一聽到這連珠串兒的詢問,更是勾起了佑之助心底所有的怒氣,佑之助氣憤的將袖子一甩,掙脫了他的拉扯,但因為井上河身子重,腳掌大戰的十分安穩,也就是愣愣的後退了一步。


    隨後,佑之助當即扯著脖子,很是憋悶,又很是委屈地叫嚷開,“你在這裏問我這些做什麽?有的能耐,剛才怎麽不派人去保護大澤皇帝陛下?”


    “還有剛剛那些大不敬的話,究竟是誰喊出來的,你們非得把人給我揪出來交給大澤朝廷,否則的話,就是迴了國,本官也不會輕饒了你們。”


    “大人,你這話實在也太冤枉我們了,能夠跟著一起出國來的,誰不是忠心耿耿的對佑首相大人,又有誰敢作出這種吃裏爬外的事呢,誰不知道首相大人在國中地位顯赫――”


    井上河揉著自己方才被甩開的那隻手,很有些後怕的位置及和其他人辯解,但話裏麵卻隱隱的帶著些嘲諷的意思。


    不過誰叫他麵前站著的是天生性子單純的佑之助呢,完全沒有聽出來他的潛台詞,還很是意氣地打斷了他的話。


    “胡說八道什麽,我們倭國上上下下的子民,都隻忠於國主一人,以後像這種話就別亂說了,免得叫人懷疑我們家世代忠良,卻有心躁動呢。”


    雖說是因為有人吃裏扒外,害的自己在皇帝麵前白白受冷眼,但到底也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人,誰又願意懷疑是自己人不安於室呢。


    佑之助不滿地斥罵了一句,又將四方的人都掃了一遍,但所有人眼中都是那麽的無辜,叫他也分辨不出是真是假,他隻得歎了口氣,上了馬車。


    好容易因為之前的那場宴會上的刺殺,過去這麽多天了也沒有確鑿的證據,皇帝才和自己的關係緩和了一些,結果今天又鬧出這樣的事,那可不是有心搗亂了。隻怕再想改善皇帝對倭國的看法,這會更加難上加難。


    卻說蕭淮安迴來後,皇帝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知道後方無礙,便一點頭,德全老太監則一甩拂塵,銳利的嗓子高聲喊道。


    “再啟程!”


    因為半路上有事耽擱了,原本未時就應該能夠抵達京城,現在卻足足拖到了未時三刻。


    未免車隊經過,傷到路上的行人,等走到皇宮門口這一段時間,便已經到了戌時。


    倭國使臣住在宮外典客居,就算因為刺客的緣故,兩邊的關係緊張了不少,起碼的禮數還是應該要顧及一些。


    皇帝親自下了馬車,佑之助也趕忙跑了過來,準備聆聽看分別之前,皇帝還有什麽話說。


    “今日時候也不早了,各位使臣想必也累了,朕就不多留你們說話,那便在此處分開吧,一會兒淮安自然會送你們平安迴去。”


    皇帝一雙手背在身後麵上,瞧著漫不經心,但他每多說一句話,就讓佑之助身上的雞皮疙瘩多起一層。


    蕭淮安也點著頭聽皇上此時的安排,不曾想無意間一個側眼,卻發現了有一名禦史台小吏打扮的人,捧著一本本子匆忙地往後麵的百官群中去。


    禦史台與監察禦史算是相輔相成,但因為蕭淮安繼任了監察禦史中丞之後,禦史台便相當於監察禦史的附屬。


    蕭淮安負責監察百官,禦史台作為分支,則主要負責各種奇案和曾經冤假錯案,一些案子隻要是在追溯時間內有跡可循,但凡被翻查出來的,沒有一件未曾訂正,還人清白過。


    今日原是個大喜日子,皇帝有這等興致,出城看軍事演練,結果迴來城中禦史台就出了事,那豈不是也有自己的一半職責。


    “大澤皇帝陛下仁厚,外臣等深感皇帝陛下的恩德,便在此謝過陛下的好意。”佑之助咬著牙關,好容易擠出個笑臉,將這麵上功夫做得周到,以免叫人看出自己心虛慌張。


    皇帝卻不是很在意他這服低做小的姿態,瀟灑的一擺手,“佑大人不必客氣,這本就是兩國建交該做到的禮數,也正好能夠提醒一下佑大人做個榜樣,也不枉費你我兩個這麽多年的交往。”


    對於佑之助,話還是得說的明白一些,若不然,還真就叫他意味大澤好糊弄。佑之助帶了自己的人過來表演,收黑心票價,販賣假貨贗品圈錢也就罷了,但在這關係到一國之君顏麵上的事情,皇帝可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


    果然一聽到這話,佑之助的心更慌了,就差當場跪下來指著天對著地的發誓自己不敢造次。


    不過也幸好皇帝就是敲打一句罷了,並沒有做什麽實質性的事,叫他不由得鬆了口氣。皇帝挺直了背,才打算與他好聚好散,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叫人散了,卻見禦史台大夫石正直捧著一本冊子,領著禦史台的一名小吏緩緩走來。


    “陛下且慢,微臣有本啟奏。”


    皇帝聞聲看去,石正直此人他的印象很深,雖然是行伍出身,卻疾惡如仇,硬是要做這文官的職位,逼著自己用了三年時間,熟讀自古以來的所有查案方法以及各種典故。


    文字上麵雖然不通,卻憑借著斷案積攢下來的功勞,一步一步的爬到了禦史台大夫的這個位置,正二品官銜,不可謂不是一名能人。


    想罷,皇帝深吸一口氣,勞累了一天,若換作旁人,這般大膽的過來阻攔,他必然會發火,但對於石正直,他倒有心網開一麵。


    “若無大事,有什麽話且等明日上朝的時候再說吧。”


    “陛下,此事雖小,但是茲事體大,微臣不敢隱瞞,才不得不趕在此時稟報陛下。”石正直說著,忽而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看著佑之助。


    “微臣有本,狀告倭國使臣團,圖謀不軌,蓄意殺人,殘害典客居小吏一條性命。”


    “什麽?!”佑之助嚇了一跳,他自己是什麽都沒做過,可這些事總是主動找上門來。


    但是這世上到底沒有誰懂得讀心術,誰又能知道他的無辜,此話一出,皇帝和蕭淮安還沒有什麽表示,胥如烈便迴過神來,冷哼一聲。


    “果然如此,佑大人,你要作何解釋?上次的宴會,還有這次迴京途中遭遇的刺殺,難道佑大人都可以說與你無關嗎,以及中午本殿下與父皇在樹林中遇陷阱――”


    “如烈。”胥如烈差一點就要把真相說出來,好在皇帝提前嗬斥住了,但佑之助精神緊繃之際,居然還聽了個一清二楚。


    “陷阱?這又從何說起,此事確與外臣無關啊。”


    “陛下,興許是有人眼紅我朝與倭國聯邦,所以才特地假借他人名義做出的混賬事呢,”之前胥如竹就和佑之助他們勾結界這兩國聯邦之事,好在皇帝麵前立功,眼下居然這般困難重重,就算他有心相助也不好開口,便由賢妃假裝無意識提到順便提醒。


    “而且就算是典客居的小吏遇害,也不一定就是使臣們做的。”


    “後宮不得幹政,賢妃,你愈矩了。”說起來,皇後雖也盼著兩國建邦之事能成,卻不希望是由於賢妃的緣故,一聲嗬斥住,也省的一會兒皇帝心煩意亂動怒。


    “行了,此事尚未調查清楚,還不能擅自斷言。”皇帝果然是給吵的一陣頭疼,眉頭也深深地皺起,他一根指頭按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揉了一下,再度抬眼,望向佑之助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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