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情況,這麽多人都要治罪嗎?”


    蘇嬌又是疑惑,又是有些想笑,隨即從門後走出來一個帶著黑紗堆成的高帽子的小吏,“蕭夫人,下官等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請夫人隨我等往這邊來。”


    “好,淮安呢?”蘇嬌眨了眨眼,答應下來才看到門口這一排小吏,並沒有蕭淮安的聲音。


    “蕭大人就在後麵,因為大人手上還有要事需要處理,所以不便前來迎接夫人,夫人且隨我們這邊來,在旁邊的房間裏稍等片刻。”


    小吏滿臉堆著笑,看起來很是客氣,但是他這笑容的背後卻讓人感覺有些玩味。蘇嬌眉頭一挑,不禁有些好奇蕭淮安將昨晚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她跟著這幾人從院子旁邊的走廊穿過,又走過了一條池塘上的水廊,便來到了禦史台衙門大堂後麵的那一排房間。


    這一排房間有單獨的一個院子,平時主要用來堆積證物,以及蕭淮安辦公所用的單獨書房。蘇嬌一麵聽著小吏的介紹,一麵走過去,拿眼睛透過窗戶紙,仔細打量每個房間裏的各種布置。


    “夫人就請在這裏稍作休息片刻,待下官去請求了蕭大人的示下,便領著夫人過去。”小吏淡笑著將房門打開,隨即從此處路過的一名小廝手手上剛好端著一杯用於招待蘇嬌的清茶。


    蘇嬌點點頭,隻是還沒有走進去,就能夠清楚地聽到隔壁房間裏傳來了一個口齒不清之人的憤怒斥罵。


    聽這口音應該也是從倭國來的,蘇嬌抿著嘴巴,與小吏交換了一個眼神,小吏隨即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伸手往房間裏做了個請的動作。


    “夫人不必介意,這也是難免的事,夫人還是先請進去吧。”


    “哦~”蘇嬌一挑眉頭,意味深長的歎了一聲,便趁著小吏不注意,幾步跨過去站在隔壁門外。


    居然敢這麽頤指氣使的對著蕭淮安一通吆喝,她著實是很好奇此人究竟是個什麽身份。


    小吏一看她這樣,立刻嚇得魂飛魄散,擺著手湊上前,小聲的連連說道,“夫人,這不合適,這不合適,咱們還是先等一等吧。”


    “這有什麽的,反正這人一會兒我肯定也得見,早一步晚一步,有什麽關係,你再多羅嗦,裏頭的人就聽到了。”


    蘇嬌側著耳朵,又豎起食指,在唇前做了個禁聲的動作,那小吏當即捂著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句。


    木蓉看得心下無奈,也想上前去幫著勸個幾句,結果手還沒有碰到蘇嬌的肩膀,這房門居然就自己打開了。


    蘇嬌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直起身,將兩手背在身後,又像才看見蕭淮安似的,笑著招了招手,“哎呀,淮安這麽巧啊,我剛好走到這裏,你找我有什麽事呀?”


    “大人,屬下已經勸過夫人了,但夫人就是不聽――”情理之中的被當場抓包,那小吏簡直欲哭無淚。


    蕭淮安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將蘇嬌上下打量了一遍,點點頭,“你來的正是時候。不關你的事,下去叫人送杯茶來。”


    一聽這話,小吏當即鬆了一口氣,忙不迭的閃身離開,蘇嬌愣愣地看著他逐漸跑遠,迴過來,又給了蕭淮安一個很不好意思的笑容。


    蕭淮安抿著嘴巴,雖然沒有對蘇嬌說出任何指責的話,但蘇嬌還是看出他的心情不太好,尤其眼睛下麵兩個黑眼圈,瞧著特別喜感。


    他將房門一打開,側過身讓蘇嬌先進去,再看向木蓉,“你們也一同過來。”


    “是。”木蓉答應著。


    蘇嬌就淡淡的瞧了一眼,隨後想找個地方坐下,便看見此處珠簾之後的隔間裏,還坐著個氣憤不已,衣冠不整,一條腿還在不住上下抖動著的男子。


    看此人衣服穿的考究,但渾身上下卻收拾得這麽放蕩不羈,想必也是折騰了一晚上,此刻不知他跟蕭淮安爭吵了些什麽,一看到蘇嬌進來,脾氣又瞬間冒了出來。


    “蕭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連本官的話你也不相信,還得要靠一個女人來指控,要知道,若是在我們國家,男人辦案,女人是連看都不能看的。”


    哎喲嗬,就是到了男生女卑的古代,自己身為女子還沒有受到這麽大的鄙夷呢。蘇嬌一挑眉頭,氣倒沒有多氣,最多當此人是個跳梁小醜,但是該說的還是得要說個明白。


    想著,蘇嬌睜大了眼睛,在此人看得到的時候故意冷哼一聲,然後自顧自的轉過身,找了個位置坐下,擺出此生最為霸氣端莊的姿勢,這般氣勢叫蕭淮安看的都有些一怔。


    “不知閣下是何身份,但聽這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閣下既然居於高位,難道沒聽說過入鄉隨俗這麽一句話嗎?”說話間,木蓉順便借花獻佛,端了方才小吏送來的茶給蘇嬌擺到手邊。


    蘇嬌接過來,一麵拿手捏著杯蓋,輕輕地拂去水麵上的茶葉沫,一麵好整以暇的看著對麵那人的反應。


    “你們國家的人既然想要與我朝聯邦,那就得要尊重各自的風俗,而不是四處吵嚷著要求和嫌棄,否則對於你我雙方,都不是一個好開端。”


    “什麽?!”一直享受頂級男子貴重待遇的此人,理所當然的忍受不了蘇嬌的這副姿態以及嘲諷,但他盛怒之下,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瞪著一雙眼睛看向忍俊不禁的蕭淮安。


    “蕭大人,此女子究竟是什麽人,你怎麽能讓她隨意的插手我們之間的事,難道這就是你們國家所謂的對我們的尊重嗎?”


    “要知道我可是我們國家派來的使臣代表堂堂首相之子,佑之助,若是在你們這受到這種委屈,待遇隻怕大人,你也無法向你們皇帝交代吧!”


    佑之助冷哼一聲,將身上的衣服稍作整理,趾高氣昂地揚著下巴,仿佛已經認定了蕭淮安會向自己低頭,但他也實在太低估了蕭淮安的能力了。


    蕭淮安聽罷,沒有半點表示,反而還悠哉悠哉的走到蘇嬌的身旁坐下,自顧自也端起一杯茶,淺嚐了一口才想起悠悠的開口。


    “佑大人稍安勿躁,她乃是本官的妻子,昨日之事她也在場,且目睹了整個過程,大人既然要指控有人對你們使臣團和一並帶來的表演團圖謀不軌,多一個人的證詞,對你們不是更有益嗎?”


    此話一出,佑之助不禁愣在了原地,且不說昨日故意挑起事端的人,究竟是哪方麵派來的還沒有定論,就單單說表演收取門票這一件事兒,就足夠讓人說道了。


    表演團的節目不錯是一迴事,但這價格收的也太過離譜,若換做普通人的話,佑之助還可以說是別人故意誣陷,但是蘇嬌也在此,是是是非,可就不能隻偏聽他一個人的話了。


    佑之助臉上肌肉略微有些僵硬的,轉過頭去,他們特意將表演團的第一天演出選在了土坊之中,便是想著也許不會有什麽貴族人家會到這種平民地方來玩,蘇嬌則屬實是個另類。


    想著,佑之助轉著眼睛,滿腦筋都在想怎樣能夠把門票的事情給糊弄過去,而蘇嬌倒是沒有顧及到這一層,隻在乎此人之前想要指控的兇手是個什麽情況。


    “佑大人不說話,我們就當你答應了,隻是不知大人這麽義憤填膺,究竟想要指控誰,大人生為使臣也會到自己表演團裏看表演?昨晚的事情大人是聽說了,還是親眼所見?”


    一聽這話,佑之助心下反而鬆了一口氣,再度挺起胸膛,滿嘴陰陽怪氣地說道,“本官生為我國陛下特意指派的使臣之一,自己國家的表演團自然要多關心一下,昨日本官也在場,親眼所見故意鬧出襲擊之事的那幾個人,身材魁梧,下手狠利,說話也是流暢的大澤語言,若不是你們民間有人故意到亂起,能鬧出這麽大的亂子?”


    “如此說來,可見你們大澤想要聯邦的誠意也不怎麽樣,若是不能將昨日的事情給解決了,本官也隻能與我國陛下書信一封,再好生考慮這簽約一事。”


    聞言,蘇嬌不動聲色地偏過頭去,心裏卻早已經吐槽一大片了:簡直是胡說八道,特意派出來搗亂的殺手,怎麽可能還跟你聊天?昨晚問了那麽久,那幾個殺手混賬連聲都沒吭一下。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敢於承認自己的缺陷,這倒是勇氣可嘉,隻是不知道拿這個理由寫給你們陛下看,倭國陛下會不會給你氣暈過去。


    蘇嬌不禁在心裏輕笑,蕭淮安看著她的表情,便知道有不小的把握,便清咳一聲,將佑之助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據佑大人所說,那些個歹徒都蒙著麵,一身包裹的嚴絲不漏,大人又如何確定一定是我朝之人動的手,”


    “至於語言方麵,那更加是輕而易舉,比如一開始本官請大人過來說話時,所使用的你國語言,大人不也沒認出來本官是何方人士嗎。”


    什麽叫深藏功與名,如此低調且清楚地表現了自己的厲害之處,蕭淮安三言兩語就瞬間堵得佑之助難以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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