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是你,還得是你啊。”


    濮陽蘭祁忍不住在旁鼓掌了。


    這個味道她熟悉,因為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濮陽蘭祁,你最近很奇怪啊,沒事誇我做什麽?”


    處理完508號停屍房內的異常,張九生拍了拍手,新鮮地看向她,總覺得很有反差感。


    “...你從哪聽出來我這是在誇你了?”濮陽蘭祁嘴角一抽。


    “還害羞上了。”


    張九生不由付諸一笑,“沒想到你竟然還有傲嬌屬性,還真是讓人意外。”


    “...尼瑪,誰傲嬌了?誰傲嬌了?我剛剛是在陰陽怪氣你,你難道沒有聽出來?”


    “我懂,你們傲嬌都是這個樣子的,口是心非,為了掩飾害羞、靦腆,故而做出強硬高傲、表裏不一的態度。”


    “我特麽...”


    濮陽蘭祁直瞪眼,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行了,我懂你的意思,再說下去就不禮貌了,貧道先走一步。”張九生笑著走去。


    “不是,你說清楚點!什麽叫再說下去就不禮貌了?老娘哪裏像傲嬌了?”濮陽蘭祁當下攔住了他。


    “我懂,我懂。”


    “不是,你沒懂!”


    “我真懂!”


    “你真沒懂!”


    “嘖。”


    “好好好,我是傲嬌,我是傲嬌,你特麽的。”


    ......


    隨著空氣中的陰邪氣越來越沉。


    兩人終是來到了707號停屍房前。


    這裏的陰邪氣足足比外界多了五倍有餘,致使天仙洞衣都成了熒光衣,連續閃爍紫光。


    “快點吧,這裏冷死了。”濮陽蘭祁搓著臂膀,渾身疙瘩都起來了。


    陰邪氣屬寒。


    加上這裏為了能夠保存屍體,溫度調的極低。


    以至於整個深處如冰窟般寒冷。


    不過這對於張九生來說是小意思。


    他至陽至剛,外加身披天仙洞衣,受到的影響很小。


    “要不這身紫袍也讓你穿穿?”張九生脫下紫袍,麵無表情道。


    “你是在開玩笑嗎!”濮陽蘭祁當下整個人都不好了,“別人不知道你道教,我還能不知道?這種大因果紫袍,是普通人能穿的?你若是想殺我,大可以直接動手,何必拐彎抹角?快拿走!快拿走!”


    “你既然認得,那當日還敢對我動手?”


    “當日是見你年輕,外加有任務在身,無法第一時間內脫身,你以為我不想跑?你們龍虎道士,就是一個比一個邪門。”


    “沒意思。”


    見狀,張九生隻好重新穿上紫袍,滿臉索然無味。


    “你特麽果然是想害我!”


    “女施主,你莫要誹謗貧僧,否則我大雷音寺饒不了你。”


    “臭道士,趁現在四下無人,你給我透個底,你們龍虎道士是不是區別於其他教派,有修仙之法?”


    “大白天的,你這是喝多少啊?”


    張九生鄙夷地斜了她一眼,隨後便打開了707號停屍房的門。


    下一刻。


    房內的一幕,瞬間吸引住了兩人的目光。


    燈光下,她裙裾飄飄,如起弄天仙之舞,脈脈荊巫,洞簫絕愁。


    這不是什麽簡單的舞蹈。


    更像是某種祭祀。


    而她便是被選定的巫女...


    “唔...”


    察覺到突然有人進來,白衣阿飄趕緊結束了舞蹈,並從長發中害羞地露出單隻柔眸偷偷的看著張九生。


    “你到底是什麽人?”


    剛剛那段祭祀舞蹈實在過於奇特,就連張九生也認不得。


    一般來說,祭祀舞蹈要麽是請神上身,要麽是求神降下風調雨順。


    就算舞蹈再怎麽離奇,也會有奇術的規章可循。


    可剛剛阿飄的舞蹈,並無規章可循,而是本身就是某種規章!


    這就奇怪了。


    她到底是什麽人?


    是如何學會這種祭祀舞蹈的?


    “時間太久,記不得了...”阿飄木訥說道,長時間的孤獨寂寥,似乎使她早已迷失了自我。


    “好,那我換個說法,你大概活了有多久?”張九生皺眉問。


    “兩千年?四千年?六千年?八千年?”


    阿飄低頭掰著手指自言自語著,也不確定,好像時間對於她來說隻是個概念,並不是那麽重要。


    張九生與濮陽蘭祁當場麵麵相覷。


    毋庸置疑,這隻阿飄早就神誌不清了。


    “她怎麽能被時間逼瘋至如此境地?到底活了多久?”濮陽蘭祁亦皺眉。


    要知道,讓人遺忘時間,並不是一件易事,隻有在孤獨中翻騰,寂寞中掙紮,才能逐漸淡忘。


    相對著,此過程極為痛苦,天下任何酷刑都難以與之比較!


    普通人被幽閉幾天都快發瘋了,何談上千年?


    “比起她到底活了多久,我更在意她是從哪挖出來的。”張九生看著眼前這隻白衣阿飄,細細打量著她身上的衣衫,領邊有紐扣...


    “衣服是近代的,她在撒謊...?”濮陽蘭祁第一時間也是查看衣衫,當她發現衣衫上有近代紐扣時,不由開始懷疑起阿飄的言語真實性。


    “我沒撒謊...我沒撒謊...”阿飄趕忙澄清,生怕被誤會。


    “既如此,那你應該有幾段清晰的記憶,總不能這也忘記了吧?”張九生道。


    “有的...有的...”阿飄點頭。


    “那你說說看。”


    張九生環手於胸道。


    隻見阿飄先是努力迴憶,隨後方才緩緩說道:


    “不知道多少年前,有一個穿著黃衣服的人把我從黑暗中救了出來,他每天都對我很好,還虔誠的拜我,可惜他後來死了,然後我就走了,之後我又遇到了一個黃衣服的人,他又把我封在了黑暗中,此後...我又遇到了黃衣服的人們,他們把我抬了出來,最後我就一直在這裏了。”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很久之前,乃至很久很久之前,我也經曆過類似的事情。”


    “龜龜...她這有點抽象啊...”濮陽蘭祁聽完後,有些不忍地看向張九生。


    “不不不,抽象隻是一方麵,最重要的是,她要不要這麽倒黴?”


    不由間,張九生也有些憐憫這隻可憐的阿飄了。


    姐妹。


    你要不要這麽倒黴啊?


    合著,全世界的黴運都全加你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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