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沉淵被她細致的關心起來,滿腦子都是喜滋滋的心情,傻笑得想讓人一眼看過去就覺得這人礙眼。


    至少雲舒覺得刺眼。


    她記得了一些事情,所以…


    一道殺意從她眼裏流露出來,又飛速被被眼簾遮擋住。


    “雲兒,明天我們就去西堯好不好?”言沉淵覺得自己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一切事宜他都處理好了,隻要不發生什麽大事兒,就不需要自己,其他人也能夠穩住。


    雲舒心思百轉千迴,她的身體確實是缺少生機,這其中少不了有玉樓和言沉淵的功勞,雖然玉樓所占的比例更大,但她還記得,若不是他冷眼旁觀,何必會有今日?


    明知西堯是敵,還放心?


    “好啊,我們明天就去西堯,隻不過該備好的還是需要去準備一下的。”雲舒說道,淺笑而出。


    “放心好了,我已經把一切事情都處理好了,不會有什麽的,就算去上一個月也不重要。”言沉淵收斂自己的傻笑,隻是那副清澈樣子和少時的孩童拿了吃食似的,滿心歡喜,滿目星辰。


    雲舒臉色微紅,心下掀不起波瀾。


    等他一走過後,雲舒才淡漠下了神色。


    “幽雲,把東西都收拾好,明日準備前往西堯。”雲舒吩咐下去,自己躺到了床上。


    一夜無夢,次日就已經見到已經把東西收拾好的幽雲。


    “娘娘,幽月身受重傷,不宜勞途奔波,還請娘娘寬恕,讓她呆在宮中同蘭采妹妹為伴。”幽雲語句清晰,一句一字的落入不遠處蘭采的耳朵裏。


    蘭采動了動唇瓣,想要為自己辯解,但是又想到第一次陪伴雲舒出行時,自己一點用也沒有,反倒還差點成為了累贅,這讓她如何受得了。


    不過一會兒,雲舒感覺到了她的視線,抬眸看了過去。


    蘭采對上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眸,一下子愣住了,她從來……


    沒有看到過那麽冰冷的眼神,看著自己,像是一個死人。


    “蘭采,你在宮中好好照顧幽月,她也是你的姐妹。”雲舒不冷不淡地說道,隻是單純的通知她。


    蘭采下意識的念頭一出現,反駁了起來,不,她沒有姐妹!


    但看到幽雲那沉靜的目光,好像可以看穿自己的想法。


    她又遲疑了,一遲疑她就看到了雲舒遠去的背影,而她連抬一隻腳出去的功夫都是多餘的。


    因為多餘,因為念頭斑駁,她潛意識又升起了被她壓抑下來的妒忌。


    遠處,雲舒坐上了轎子,身子端正,清冷卓絕,紗幔之下,朦朧不清。


    “娘娘,昨夜?”幽雲問道。


    “今日宮裏誰不知道本宮受了刺客襲擊,差一點沒了命,隻不過,現在醫治好這殘廢的軀體,迴來再收拾那背後之人好了。”雲舒道。


    幽雲不知為何,背後升起了冷汗。


    她的話清晰地落到一些宮女的耳朵裏,因此,等到轎子落下,她步入馬車時,有些隨行宮女散去,各自到了傳了消息給自己的主子。


    當柳倩倩握到這一個消息的時候,可沒有一點意外。


    然,容枝子知道的時候,隻是笑了笑,道了一聲,“主子的事,你這奴婢怎麽亂動舌根子?”


    那宮女連連求饒,秉承著仁慈心善的容貴妃放過了她,隻不過還是口頭之上教育了幾句。


    太後宮中,一大早上就聽說這等驚心事,吃的食不下咽,臉色難看極了。


    “宮裏的人太放肆了,手都到宮外去了,宮外的也到宮裏來了。”太後沉著臉。


    沈嬤嬤不敢說什麽,畢竟她侍候這一位也遇到過宮外的亡命刺客刺殺,隻不過是在當初將計就計,除了個人而已。


    可如今自己看中的皇後也被外人覬覦性命,簡直就是觸碰到了這一位的雷區。


    “皇後想起哪裏都可以,隻不過,宮裏的這些人該洗一洗了。”太後眉眼淩厲,無一絲玩笑,隱約間又藏著怒火。


    容枝子一下子就接受到了太後要血洗後宮中人的打算,她那副謫仙的樣子陰鬱了兩分。


    書然是陪伴她最久的人,有時候默契到一個動作就知道對方的想法。


    這一點,縱然是樂瑾也比不上。


    但,容枝子戳了幾下指甲,淺笑著說道:“給她透個話,不要老是像閨中一樣盯著本宮。”


    書然頓時明了,道:“是。”


    “本宮家族當年出靈的時候,也算是大了些,但本宮這心貪婪得填不滿,所以……”容枝子欲言又止,她相信書然,有些話就算沒有說完她也知道該怎麽做。


    “娘娘放心,這迴皇上大概要兩個月才能迴來,一品紅長相也挺好看的,但是和金銀花差不多的一種華花也不懶。”書然說道,也最是清楚自己該做什麽,以及不該做什麽。


    容枝子滿意極了。


    要說這裏最上道的就是她的書然了。


    書然嬉笑了一句,“那,奴婢這就去幹活了哈!”


    容枝子對她倒也放心,看她把自己活得沒心沒肺的樣子,清冷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大手一揮,說道:“去吧去吧。”


    書然做了一個鬼臉,心下一個開心,差一點沒有蹦躂起來。


    容枝子見她這一幅鬼靈精的樣子,無奈地笑了笑。


    至於書然現在在做什麽,也就隻有等到兩個月後才會知道了。


    雲舒此時坐在馬車上,更是從未想到自己上了馬車,一離開後宮,前腳一走後頭就有人鋪了一張巨網等她迴來。


    柳倩倩得知她要離開的時候還有一些難過,畢竟在宮中有那麽好的運氣,她們剛好撞在一塊兒,還倒黴睡在一堆墳頭上。


    這運氣也沒誰了!


    可對方突然離開宮中,讓她感受到了寂寞。


    “娘娘,聽說這迴皇上也會前去。”挽玲說道。


    但話音一落,隻見柳倩倩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你說皇上也會去陪著皇後一起嗎?”柳倩倩立馬從位置上走下來,一臉的驚悚,見到挽玲點下頭來。


    原本安安靜靜保持著一抹高貴的柳倩倩,此時慌了起來。


    “快!快幫本宮收拾東西,本宮也要跟著皇上一起去。”隨著柳倩倩的話音一落下,猛然間又想的時間過去得那麽快了,要是再用來收拾東西的話,會不會有些浪費時間?


    秉承著這一個念頭,柳倩倩又讓一臉懵逼的挽玲趕緊出去讓人準備步攆。


    挽玲稀裏糊塗的讓人準備好了布攆,迴頭就見到自家娘娘那兔子一般的速度跑上了轎子。


    隨後,一聲吆喝,“快快快,你們這些奴才都走快一些,到宮外頭,你們要是走的快一點,每一個人都賞五十兩銀子,不,是一百兩銀子。”


    抬轎子的太監們一聽到有那麽多的錢給他們,頓時抬的那一個叫速度,少了以往的慢悠悠。


    一抬起來便是搖搖晃晃的,隻不過那速度比起以往卻是硬生生的提升了三倍。


    宮外。


    雲舒坐在馬車之上見到言沉淵遲遲不來,還以為他是被什麽事情給絆住了。


    等她再等上一會兒的時候,就有人來到了宮門前,那是一個宮中妃嬪的轎子,而且還是專門屬於柳倩倩的不黏。


    柳倩倩一下馬車,看到這輛馬車還在這裏時,頓時鬆了一口氣,也不顧她們不解的目光,直接竄了上來,引得眾人狐疑不斷。


    “你怎麽上來了?”雲舒懵逼的一瞬,隨後也想通了關鍵。


    “雲舒,我可不管,反正我今天就要和你們一起到宮外去。”柳倩倩看她一臉的抗拒,連忙威脅了一句,“你要是敢趕本宮離開,日後隻要我還活著在這宮裏,你在後宮之中就別想安生。”


    雲舒一噎,和著這人就是過來威脅她的吧?


    “滾。”雲舒不善地說道。


    “不滾,我告訴你,反正我倒黴得要拉你一起,你能出宮我為什麽不能?”柳倩倩就差沒有掐著腰肢,指著她潑婦罵街了。


    雲舒對她甩了一道白眼,自己能怎麽說?


    她能說言沉淵和自己一樣,都是處於嚴重雙標的人嗎?


    “你翻什麽白眼呢?和你們一起有什麽不能的?再說了我都沒有去過西堯呢,而且在去往西堯的路上,還有我外祖母一家在哪裏呢。”柳倩倩說道,神采飛揚的樣子,可謂是活靈活現。


    “你家外婆家住哪?”雲舒頭疼的扶額頭,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她說的會是真實話?


    “湘嫵呀。”柳倩倩說道,一點也不以為然,反正的都是借口而已,再說了路過就路過嘛,能進去看看也不錯的,隻不過要是沒有時間的話還是不看了。


    而且,她居然突然想起外祖母那張老臉來了?


    雲舒一聽到這個地方了一下,這不是言沉宇的封地嗎?


    “說起來我也很久沒有看過我外祖母了。”柳倩倩喜滋滋的起來,雖然她對父族沒有多少感情,但是對外祖母一家還是有一些的。


    “你確定在路上不會給本宮添堵?”雲舒握拳。


    要是這貨敢添堵,弄死!


    要是現在迴答不滿意,馬車上踹下去。


    柳倩倩突然神經大條起來,說道:“不會給你找麻煩的。”


    雲舒對於她的保證是一個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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