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過後,幽月這本卻是差點死在他們三人的手裏,幽雲見到自己的妹妹差一點就死了,臨時和她換了個立場。


    然而,他們也知道她的打算,要是她們二人站到一起去,殺人難度又加大,換了人,難度還是加大。


    因此,他們其中的人也足夠聰明,心照不宣的溜了一個人過去對付幽月,過程無用,結果沒有改變。


    天塵在暗中看到雲舒被對方刺殺了手臂,不要緊,她還活著。


    但,她又被刺殺了臉,沒事兒,命都沒有了還要臉來幹什麽,活著就不錯了!


    但,她的肩膀挨了一劍,沒事兒,……人還沒有死!


    但,下一刻的劍往她的腹部去,不能忍!


    天塵出現了,他的到來悄無聲息,手中的銀色長劍了血,也讓上麵的紋路變得血紅清晰起來。


    天塵的動手能力很強,在一群殺慣了人的麵前,他的身影快得找不到影子,來到其中一人的身後,都沒有看到他的劍動上一動,那人的脖頸就已經露出了血,咕嚕咕嚕地往外冒著。


    等到他停手的時候,已經有四名刺客身亡,其餘三人開始產生懼意,極其防備。


    白衣白發,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點他們,異瞳妖冶,讓人感覺得不真實,卻也清楚地看到過他殺人的樣子,而且,殺人的速度比起他們自己更是熟練。


    比起他們進宮來刺殺的人,眼前這一位聖潔的公子更像是刺客,來時看不見路,去時……


    殺人無形。


    一群人苦笑,他們已經碰上應纏了,沒有一絲殺氣,唯獨自身周圍冰冷得很。


    “殺了他們,不,留活口。”幽雲還冷靜著,拿著冰冷染了血的匕首往前了上去,和他們對戰起來。


    然而,天塵的速度更快,刀光一閃而過,兩人同時墜地,一人重傷。


    他將劍一揚,揮斬下來,血已經飛濺出去,劍身銀白不見血色,隨同它的主人隱匿到了黑暗裏。


    十二不情願的趕了過來,他的速度要比言沉淵快上不少,一來就沒有聽到風聲,心中一個咯噔作響,暗自祈禱著應該不會那麽容易就死了。


    如他所想,裏麵響起了一個女聲。


    “留了活口,應該能夠盤問出她的雇主是誰了。”


    另一道女聲響起,帶著驚慌和憤怒:“不好,他要自殺。”


    已經重傷了的刺客磕下嘴裏的毒丹,頓時七竅流血。


    雲舒皺了皺沒同意,看著刺客的屍體緩緩地鬆了一口氣,也算不上,心下感覺堵了起來。


    這時,言沉淵趕過來了,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緣的關係,隨著他的到來,外麵的禁衛軍也來了。


    禁衛軍統領帶著人一來到這裏就看到了言沉淵。


    言沉淵黑沉著臉,心下一片弑殺。


    然,他的鼻翼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以及那敞開了的大門,心也提了起來。


    走了進去,幽雲扶著自己的妹妹,而雲舒也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言沉淵看到她的手上帶著血,又看到手臂上的袖子開了,也看到了傷口。


    他:“叫太醫過來,讓禁衛軍今晚嚴密保護皇後。”


    雲舒聽著這話有些不舒服,可也沒有絕對的有什麽不對勁。


    可當太醫一來到,一拿出藥的時候,雲舒果斷掐住了太醫的脖頸。


    還沒有緩過神來就又遇上了這一種糟心事,簡直氣得她發瘋。


    “你和他們是一起的。”雲舒真是沒有想到,幕後之人的尾巴沒有抓到,就又被人逮著門來欺負。


    言沉淵看著這名太醫被掐的臉色通紅,脖子就粗了幾分。


    “雲兒,是不是這些醫治傷勢的藥有什麽問題?”言沉淵問道,擔憂了起來。


    “嗯,還挺毒的,估計是想要看我死無全屍的樣子吧。”雲舒無所謂地說道,隻是不停的安慰自己,對方愛怎麽折騰都可以。


    “一些神血草,又稱唿為死神草,生長的寒亡之地,平常拿來泡茶都不錯,但,要是和用血喂養的迎客鬆來喝其它吃藥喝茶,相輔相成?”雲舒就不明白了,這幕後之人居然也天涯射人心了,而連這種時候他都覺得不重要了。


    太醫:“……”


    靠,他懂醫!!!


    哢嚓,脖子一斷,證明了雲舒連審問,或是讓他自殺的機會都沒有。


    言沉淵呆呆地看著太醫從她的手裏滑落,第一次傻了。


    他……


    “你殺人了?”言沉淵不可置信地呢喃了一句,失神了起來,背後一片涼意。


    雲舒一眼瞥過去,那濃烈的惡意幾乎要冒出來,她似乎……


    連言沉淵也想殺了。


    雲舒壓製不住自己的性子,壓抑了那麽久,久到被這種感覺給包圍得迴不過神來。


    她的手動了動,是伸得僵硬的直線,根根節節都透著一絲狠意。


    踉蹌的站起來,唿吸聲也濃重了幾分,視線從地麵移到了他的脖子上。


    她在恍惚裏用惡意去想,是不是所有人都死了,就不會有人想要控製自己?


    所有人……


    死了?


    對,隻要他們死了就不會有人要她默守規則,不會有人管自己是誰,來時無人問,去時沒人管,一捧黃土。


    雲舒麻木的朝言沉淵伸出了手,被他躲了開來,躲到了她的視線死角。


    她的眼裏又多了兩個人,一個女人身上帶血,被另外一個女人抱著懷裏,而傷的躺在地上,而抱著的人用奇怪的人看著自己。


    惡念充斥著心房,靈魂,乃至全身,眼也被遮擋了,讓她分不出那是什麽意思。


    她隻知道,隻要一切都毀滅掉了,什麽都不會有。


    她的惡手向幽雲伸了去。


    她說:“娘娘,您清醒一點啊?奴婢是幽雲啊!”


    言沉淵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他試探性的哄了一句:“雲兒?”


    雲舒搖了搖頭,下意識的忽略這些話。


    言沉淵發現她的這種情況,和一位老太醫說的病症極為相似,同她的這兩個宮女說了一聲:“我們離開這裏,讓她安靜下來。”


    幽雲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下意識的選擇了相信他。


    她抱著自己的妹妹,動作十分小聲的離開了。


    言沉淵在走後,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屋子裏一片狼藉,又安靜的可怕,和外麵的燈火形成了一光一暗。


    雲舒張了張口,不知不覺的一刹那升起了淚水,眼裏的惡意轉化為了滿是祈求,在門一關的刹那,感受到寂靜是,化作恐懼,那伸展的手動了動,隨著她睜大了眼眸,一瞬黯然,無力的垂下。


    “砰!”她又跌迴到了地上,死寂一般的眼眸看向四周。


    靜謐的黑暗,是她喜歡的。


    但,從來沒有人知道,她最怕的也是寂靜和黑暗。


    雲舒發了瘋似的在屋子裏砸碎了能夠砸響的東西,瓷器,滅了的燭台,鏡子,桌子,椅子,撕了床幔,毀了綢緞,砸了首飾,推了梳妝台。


    過程裏沒有人嘶吼,隻有她在黑暗裏抿著的唇瓣最是清晰。


    也,落入了言沉宇和天塵的眼中。


    言沉宇不知怎麽的,竟然背脊發寒。


    天塵也隻有一刹那的觸動,再無其它。


    “還想讓她呆在這裏嗎?”天塵的武功極高,傳音這些對於他而言更是小菜一碟。


    言沉宇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於他而言,正如初見的那般,雲舒和自己是同一類人。


    而他也終於在離開盛京去到湘嫵之後,在她們哪裏接觸到了自己從來沒有接觸到的東西。


    天塵:“聖子說過,這一個世界裏,她,你,他自己,還有柳倩倩,是同一類人,但,她和聖子是最為相似的,如同,一個地方刻畫出來的。”


    “極致的惡意和極致的善意,是她和聖子是天生所擁有的,可雲舒遲遲不上不下,遊離善惡,於人世浮沉。”


    “曾經也有人試圖感化聖子和她,但,感化聖子的人到現在都活在虛無實際的幻想裏,而感化雲舒的人,與惡為伍。”


    “我不懂,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言沉宇沉默了,入了地下皇朝之後,他才知道,雲舒原來和天宮有著關係,但,那是二十年前的故事。


    可接觸到一些東西之後,他又不確定了。


    天塵看著底下看似狼狽,實則已經墜入黑暗的人,唇角不可抑製的微微揚起,眼裏帶著一絲笑意。


    “你懂不懂都不重要,畢竟,你我,隻是那個人的手中棋子,隻有死了,才算是結束。”


    言沉宇無懼死亡,可不喜被別人控製著。


    這一刻起,他也明白了雲舒的心情,以及剛剛那一刹那沒有人關係和被拋棄的孤寂。


    “言沉宇,你我的存在隻是為了成就雲舒而已,不僅是你我,還有柳倩倩,還有,玉樓。”天塵歎息,那怕到了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認,有些人是他越不過去的門檻。


    言沉宇的臉色白了白,他不甘心!


    他的存在僅僅是為了文國,也是雲舒的踏腳石,憑什麽?


    天塵看出他的憤怒,輕輕地搖了搖頭,身影散去。


    言沉宇見怪不怪了,縱然憤怒至極,也有和雲舒一樣的念頭,逃離那隻可怕的手掌,不被那素未謀麵的幕後黑手操縱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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