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聽他這麽一說,倒也想起了自己從未看到過得來的便宜家人,更是想到一出去就遭遇的這些,當即臉色一沉,看著言沉淵的目光有些不善。


    言沉淵見此,也覺得有些理虧。


    畢竟當初……


    就算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那人居然會如此無恥的躲進宮中,還用這麽一個身份來到具體的身邊撬一個牆角?


    不但如此,他還在另外一個人的口中聽到了她所遭遇的一切。


    可是在西堯那一個地方裏,他卻是不知道遭遇過些什麽?


    他隻是隱隱的覺得雲舒有些變化,這種變化比起以前來更加的沉默,也更加的溫柔起來了。


    “你這一段時間過得還好嗎?”言沉淵不知道說什麽,隻能夠幹噎的說了這麽一句話,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她,像是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寶藏來。


    雲舒聽到這麽一句問話,臉色有些難看,苦笑了笑。


    “在那邊你到底過得如何?神醫的性子向來不算好,你?”言沉淵說道,他隻能把自己所認知到的說出來。


    而這一些話,的確是如同他自己本能的那般想要詆毀玉樓。


    畢竟堂堂一國皇後就這麽的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對方帶走收走,收作關門弟子。


    “師師父他的性格挺好的,你可能不算了解他,不過當你了解他的時候,你會發現他是一個特別好的人。”雲舒歡笑著,昧著良心同他說這麽一句話,手卻在錦被之下,將它給揪做了一團又一團的。


    她的心中恨不得把那所謂的師父給千刀萬剮,但她能把這些說出來嗎?不能。


    “既然如此,那麽距離我們的約定已經快要過去半年的時間了,我希望到那時候你還能夠離開這裏。”言沉淵說道,低垂著眼眸遮掩住了他的想法。


    “我知道,所以我會盡可能的去做這一些事情,也是希望能夠離開這一座牢籠。”半年的時間十分的緊迫,她現在是玉樓手中的傀儡,目的是什麽,自然是傾盡全力的搗毀這一個帝國。


    雲舒不知道後果會是怎樣的,也不敢想。


    她隻知道如今已經退無可退。


    兩人在燭光之下稍稍聊了一些話。


    隨後,言沉淵便在這裏留宿了下來,隻不過兩人依舊還和以前一樣,分床而睡。


    雲舒這時候也沒有多少心思去觀看這個男人到底變化了多少,隻是本能的不想靠近他。


    次日一早,雲舒就被太後叫到了她所在的宮中,隻不過是因為她在宮中許久不曾見過雲舒,又加上整整三個月都在南邊境。


    作為太後,從前便有所偏心。


    如今更是。


    雲舒再一次見到這一個人,感歎了一下物是人非。


    從前的她倒有幾分疏狂,可如今到落得一身的溫婉。


    “你呀,怎麽這麽久才迴來?你都不知道,哀家想你想成什麽樣子啦。”太後說道,轉身示意宮中的侍女將一盆桃花酥挪到了雲舒的麵前。


    “這桃花酥啊,可是今年裏頭好不容易才做出來的。”太後笑著說道,還夾了一道桃花酥放到雲舒的碗裏。


    雲舒見此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愣然。


    桃花花開三月時間,而如今是個什麽季節,已經入了冬的時間,自然會是冷的一片。


    外頭都是一片冰天雪地的,能找得出幾朵桃花?


    要是梅花的話,一眼看去宮中到處都是。


    她拿起筷子夾起一片桃花酥,放入口中品嚐,然後倒也覺得有些酥脆,暗想這果然是桃花酥吃起來有些脆,還夾雜著一股清香。


    “你從前還沒有進宮的時候就喜歡吃這種桃花酥,上迴我這裏沒有備有,不過這迴你從那麽遠的地方迴來。


    這些呀,可都是我費了好些心思才幫你弄著的,就是想著你迴來能夠開心開心,不要整天都不笑一笑,要知道人呢,一天不笑老的也就快了。”


    太後說得這話,使得臉上一片和藹,那已經布上了風霜的老臉滿是慈祥,讓人一眼看去都會覺得她隻是一個疼愛晚輩的婦人。


    “太後娘娘,這桃花酥當真十分好吃,不知道能不能帶迴我那鳳鸞宮中,等到晚上的時候再吃一點?”雲舒問道。


    “唉,帶迴去做個什麽,你要是想吃的話,等晚上的時候直接來哀家這裏吃便是啦,何故要帶迴去了,而且帶迴去了,放久了也就不新鮮了。”太後說道。


    實則十分的思念她。


    這麽長的時間都不曾見過雲舒,宮中雖然沒有出大亂子,但是小事也出了一些。


    雲舒聽了這句話,扯了扯嘴角,這能算是甜蜜的負擔嗎?


    “太後娘娘,晚上的話夜裏寒涼,娘娘才剛剛迴來不久,都沒歇息上幾迴,要是就這麽的受了寒冷,這豈不是?”太後的貼身嬤嬤說了這一句話,隱晦地提醒了太後,也免得雲舒尷尬。


    雲舒看了她一眼,像太後笑了笑,有些為難和不好意思。


    太後聽她這麽一提醒,煩惱了一下,不禁開口調膩了一句:“哀家當真是老糊塗了,竟然連這些都忘記了行了,你過一會就帶多一點桃花酥迴去,免得中午和晚上饞了,還得跑哀家這裏一趟,到時候被冷風過了寒氣可就折騰著自己了。”


    “多謝太後娘娘。”雲舒中規中矩的行了一禮。


    太後見她如此循規蹈矩,不禁想到了當時見麵的時候,她是那般的活潑,帶著生氣,仿佛猶如一朵正在迎著朝陽瘋狂生長的小草。


    而非如今的這般沉穩,那臉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麽,也有了中宮的氣勢。


    短短不過半年的時間,就變了這麽多???


    太後有些恍惚了起來,這麽一個妙人了送到宮中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思及此也不禁想到了自己,當年也是這一般,不過半年的時間便隱隱的從心境之中有了變化。


    “你呀,在這一宮中不必受什麽委屈,哪怕受了委屈,也有哀家替你撐著。”太後摸著她的手說道。


    雲舒隻是無奈的笑了一笑,太後拉不住她的。


    “多謝太後娘娘,有太後娘娘今日的話,妾身也算是死而無憾了。”雲舒始終是象征性的敷衍了一句。


    太後見她中規中矩油鹽不進的樣子,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麽,眸色有些黯然,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幾歲。


    “你先打包一些桃花酥迴去吃吧。”太後揮了揮手,讓人打包了桃花酥。


    雲舒身邊的蘭采接過了桃花酥。


    等到二人從太後的宮中離去時,這一位已經上了年歲,想要一家和睦的太後,卻是滿冰風霜,神色厭倦。


    她身邊的貼身嬤嬤看到此番情景,當下也有些迷茫了起來。


    但隻是一瞬間,她便想到了這一位太後到底是在想些什麽?


    “嬤嬤,哀家從她的身上看見了自己當初的影子,哀家當初進宮的時候也是那般的明媚,仿如驕陽一般。”太後說著神色越加的飄遠。


    “皇後娘娘如今已經有了中宮的氣勢,想來定然不會被別人給欺負了去。”


    “可成長總歸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她當年就是付出了不少的代價才會換得這一番成長,可如今在雲舒的身上看見了昔日的影子,讓她悵然了起來。


    雲舒迴到了宮中,看著那些桃花酥神色之間有些不喜。


    “娘娘不喜歡這些桃花酥嗎?”蘭采問道,她記得在太後宮中,自家娘娘可是十分歡喜的吃著這一道桃花酥的,可如今?


    “桃花酥吃的太多了,會對身體不好,把這些東西撤下去吧。”雲舒說道,再喜歡吃的東西,吃的多了也會厭倦的。


    何況,她在太後的宮中吃的也比較多,如今在吃這些,豈不是給自己增添了惡心了。


    “蘭采,這些甜蜜的東西要是吃的太多了,會膩歪的。”幽雲說道。


    蘭采聽了這話,恍惚間便迴了過神來,還懊惱了起來。


    她居然把這一點給忘記了!!!


    不過,想起娘娘這半年來所吃的桃花酥……


    大概吃的太多也就吃膩歪了,現下這一個時節能夠尋得到桃花倒也十分難得,太後娘娘還是十分用心的。


    “這三個月來宮中,可是發生了什麽趣事嗎?”雲舒問道,在邊上開始喝起茶來。


    蘭采在一邊上娓娓的把這三個月來宮中發生的一些事情說給她聽。


    雲舒一邊聽著一邊喝著茶,吃得津津有味的,苦澀的味道在口中放開來,吃的多了也就麻了起來,分不清是苦的還是水。


    “娘娘,您不在宮中的這三個月裏發生的事情倒也不大不小的,不過總歸是能夠當一個樂子給我們樂嗬樂嗬的。”蘭采說道。


    “柳倩倩她就這麽好心的沒有帶宮中作妖?”雲舒詫異了起來,在她的印象中,這人基本上已經有了一些固定的位置。


    她在空中的時候,這位就弄出了不少的幺蛾子,可當自己離開的時候又沉寂的很。


    “娘娘,這個,她是當真沒做什麽壞事啊,想來應當是她沒了孩子之後。”蘭采說到孩子……


    便讓雲舒想到了假懷孕的事情,莫名其妙的被別人給捅了一刀。


    “樂瑾呢?”雲舒琢磨著該怎麽讓後宮之中的一些人,能夠對前朝加深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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