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小凡與田靈兒忽然地默然無語,使得蘇茹隨即醒悟。


    說著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靈兒來看你,你倆就再聊幾句,然後就各自早些歇息吧!我就先離開了!”


    “啊!阿娘,我與你一起離開!”


    剛才的勇氣早已經消失,田靈兒忽然害怕了起來!


    尤其聽到母親還讓她與他獨處。


    張小凡低眉順目,沒有因為她的這句話而有變化。


    誰料都不用張小凡開口,蘇茹已經先一步否決了少女的決定:“去當麵謝謝小凡,你爹剛才怎麽和你說得了?”


    少有的嚴厲,她可不能讓女兒覺得人家救你是天經地義之事!


    張小凡微笑,趕緊應了一聲,壓過少女還有繼續開口道:“是,師娘,您慢走。”


    蘇茹點了點頭,警告地眼神示意田靈兒,便施施然地遠去。


    獨留兩個年輕人!


    看到師娘已經遠離,張小凡挪了挪擋在門口的身子:“進來說吧!我可不希望你著涼!”


    說罷竟然轉過了身子,沒有對她威逼!


    田靈兒怔然!


    似是少年的話,因為雨夜勾起了她的思緒。


    之間的那些片段又開始凝聚。


    她在風雨中,呆呆地,低聲自語,對著張小凡,又彷彿是對著自己的心。


    輕輕,輕輕道:“你..到..底..是..不..是..你..呢!”


    話聲越來越輕,漸漸消逝。


    風雨更狂,那身影這般柔弱,若風中受傷的小草,搖擺不定。


    夜色黑沉,風雨交加,蒼穹無語!


    “什麽?”


    剛剛轉身的張小凡皺眉,沒有聽清被風雨打亂了的聲音。


    “轟隆!”


    雷聲隆隆,從天邊黑雲中傳來。


    幾乎就在此前一刻,巨大的閃電劃過天際,將夜空裂為兩半,閃了一閃,才消退了去。


    伴隨著這道閃電雷鳴,這漫天雨勢,竟是又大了起來。


    “進來吧!你來不就是想與我說話的麽?”


    少年這一刻,竟然罕見地沒有那麽輕浮!


    田靈兒天人交戰,終究是因為之前的感性,邁出了步伐。


    “嘭~!”


    是房門關上的聲音。


    “為什麽?要關門!”少女忽然緊張了起來。


    “我受傷了,馬上要七脈會武!為了以防萬一,你我二人不能感染風寒!”


    “胡說八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修為,就連我現在都可以避暑驅寒,何況是你!”男子的狡辯被少女戳破。


    張小凡揚眉:“那是以前,你也知道我受了陸雪琪一劍!”


    田靈兒一滯,破天荒地沒有再接他的短,心生向往道:“那一劍確實可怕!”


    “何止是可怕!”


    男子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


    田靈兒渾身一顫,像是已經感受到了男子的氣息。


    這一刻,她再一次後悔自己為什麽心軟!


    竟然又因為想起了以前而步入了危險!


    恰在此時,男子的氣息撲打在了她的脖頸處:“是不是在覺得我又要欺負你了?”


    張小凡的嘴角劃過了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


    田靈兒猛然轉身:“你就是要和我說這個?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也要迴去了!”


    “行了!”


    張小凡猛然一聲,嚇得田靈兒心裏一顫。


    “其實我隻是要和你說,你這會應該相信我了吧?我找陸雪琪就是要查探一下她的修為,以期於到時候可以知己知彼!”


    “現在你可以知道我不是貪戀她的容貌了吧?”


    張小凡雙手一攤,模棱兩可的解釋道。


    “他?以為我是因為陸師姐?”田靈兒心思急轉,便猜了個大概。


    “不如....將計就計?”


    少女打定主意,而張小凡看到少女不語便繼續開口:“你跟蹤我之時,說白了我也沒把你怎麽樣!充其量就是借著你的安危與陸雪琪名正言順的打了一架!”


    田靈兒頗有些憤憤不平地道:“以女子清白威脅人?小凡你怎麽會覺得這是小事?”


    張小凡淡然:“你也知道我那隻是激她全力與我一戰的借口!”


    田靈兒那股陌生感再次來臨,不過她很好地壓製住了,心中給自己打氣,她就要好好地與他說上一說:“好!既然你說你是為了大竹峰,那麽我且問你為什麽偏偏要找小竹峰的陸師姐刺探虛實?”


    “陸雪琪的修道資質高絕,幾年前更是跟各峰首座長徒下山遊曆!我要知道我與那些人的差距?”


    田靈兒皺眉:這雖然不算是師門秘辛,可或多或少師門上下都人人口口相傳,細心打聽也不是難事!


    “好!那為何你今日不讓我與阿爹實話實說?如果你真想嶄露頭角,我完全可以告訴阿爹你的天賦!”


    田靈兒也無法分清她是真的在打聽還是要問出以往心中的疑問。


    自然而然地就把這些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這次,張小凡倒是迴答的透徹:“因為我不想得到太過關注!”


    田靈兒僅僅相逼:“為什麽?”


    “你真的想知道?”


    張小凡猛然間踏前一步,而少女臉色一變,就開始後退。


    一步一步,步步緊逼!


    田靈兒慌亂不堪,急促退後。


    終於,避無可避!


    後背,靠在了牆上,而少年的胳膊順勢抬起。


    “啊!”


    少女一聲尖叫,沒有任何保護意識地閉上了雙眼。


    仿佛,她就是一個柔弱女子。


    時間,成了靜止。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睜開了雙眼,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發現對方沒有觸碰她的身體,而是把手臂柱在了她頭頂的位置,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對方眼中一抹笑意劃過。


    “你真的想知道?”


    一聲低沉嗓音,說完沉默了下來!


    寂靜而黑暗的夜裏,天空仍然在下著雨。


    淅瀝瀝地雨聲敲打!


    整個天地一片黑沉沉的,田靈兒的位置,剛好目光所及,可以透過窗戶看到屋外小院之中,那些模糊影子。


    雨絲從夜空裏落了下來,在黑暗的夜色中。


    對方仍然在沉默,田靈兒把目光轉迴到了張小凡的臉上。


    在少年的眼裏,仿佛帶了幾分溫柔與痛苦,


    這夜是美麗的,這雨是纏綿的,就連雨水打在竹葉上的清脆,也是動聽的!


    “你說說看!”


    似是因為注釋男子麵容太久,這個姿勢弄得少女有幾分羞澀,她別過了頭。


    努力欣賞眼前美色的男子,看到了少女躲閃的目光,心中大大地鬆了口氣,同時智珠在握之感充斥於心:演了這麽久,這迴終於可以徹底擺脫她的疑心了吧?


    他越發得意,麵上就越發蒼白:“為了給我的家人村老報仇!”


    山雨瀟瀟,天地肅然。


    風聲、雨聲,唿嘯而過,田靈兒卻隻覺得,自己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蒼茫夜雨中,彷彿整個世間,都隻剩下了這一處地方,隻有他們兩人。


    她豁然轉過頭來,所有的目光都凝望在了眼前那個平凡的麵容上。


    此時的他,雙眼含淚,語氣寂寞。


    隻看一下,便覺得對方在承受痛苦!


    霎時,心中如撥開明月般明朗:“是因為這個?他才會變得麽?”


    “是麽?會麽?”


    腦海中,不斷否定與肯定。


    最後,


    田靈兒隻淡淡一笑,聲音幽幽,在房屋外漫天席地的風雨聲中,帶著些淒迷:“小凡?你這是何苦?”


    後者明亮地眼睛,苦楚隻維持刹那,便隱藏了下來。


    同時放開了困守田靈兒的臂彎,豁然轉身,語含蕭索:“不是的,我沒有受苦。你不知道,這世上真正苦的,都是在人的心裏……”


    轟隆”


    又是一聲大響,天際不斷傳來的轟然雷鳴,這一刻好似照亮了張小凡那並不算寬厚的背脊!


    田靈兒看在了眼裏,心中一股念,奔湧襲來。


    ‘天地之間,彷彿隻剩下了他一個人,在這裏,受著苦。’


    心底產生的這句話,在沉澱,發芽!


    自然而然,田靈兒忘記了心中的警惕與防範,她踏前一步,從後麵深深地擁住了男子。


    “小凡,你不孤單的,你還有青雲,還有師門!還有....”


    少女的一聲輕語沒道出,卻使得背對他的少年深深地笑意閃現。


    “終於解決了張小凡的隱患了!”


    無人察覺地表情下,還有一句警示名言在腦海翻騰:“裝一輩子的君子,那個人就是君子!”


    “誅仙世界,我就要用這個人設打掉你這個妄圖改變世界的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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