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宛如浩瀚的精神世界裏,


    一望無際。


    縹緲中天,逍遙界分;


    舉目望去,


    俊山聳起,層疊交替。


    雜亂、雄偉且奇特。


    聳山周圍,樹木林立環繞包圍。


    從遠而近,宛如正在迸發地燃燒火焰。


    拉近而看,會發現有潺潺溪水流淌,追根溯源確實從山頂而下,溪水浣浣,慢慢地仿佛匯聚成一條銀光色的河流,散發著溫暖祥和,炫目奪彩;


    溪水匯聚的河流上,


    倆個身影,相對而立。


    說是身影並不準確,可以解釋為兩個靈魂,就那麽站在水上,腳底偶有漣漪,可未見有一分深陷。


    兩人都不曾關注這奇異風景,目不轉盯地互相凝望。


    沉默著,找尋著。


    希望從對方的目光中找到那絲答案,與自己的影子。


    二人的麵容依稀可辨。


    倆人很是相似。


    同樣的俊逸非凡,同樣的眼眸深邃。


    隻是氣質和年歲有些差異,一個沉著溫和,卻充滿疑問;一個目空一切,如誌驕氣盈。


    誌驕少年首先開口。


    “終於見麵了!這幾年,你很不像我”


    聽聞對方的話語,青年也打破了這沉靜的氣氛。


    “剛才,看到的是你麽?李洵?”


    “為什麽叫這個名字?他是屬於你的。”如玉少年站在那裏,盛氣淩人。


    “屬於我的麽?那你呢?”青年感覺抓住了腦海中的一抹靈光,可轉瞬即逝。


    看出了男子的迷茫,少年果斷開口,語氣認真。


    “我也是你,你就是你!”


    李洵察覺出了對方的篤定與急切。


    “可為什麽你能出現在這裏?”


    他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麽說,腦子裏越來越亂,好似僅有的清明也逐漸渾濁了!


    心神還有些茫然失措。


    從他看到少年躺在那裏,像是在意識深處裏響起的那句‘要他好好活下去’的臨終之言。


    那還是一道道翠綠景色的周圍就變了,變成了李洵熟悉的焚香穀。


    而之前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躺在那裏的少年,就又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看向了自己。


    ——————


    ——————


    少年,雖然看上去盛氣淩人,可此時此刻,卻有一種格外的縹緲解脫之意,致使他仿佛格外的有耐心,使得李洵從思考中醒神。


    “我本來隻是在你的意識裏沉睡,如果可能的話,某一天我會憑著自己的力量清醒。隻是這次因為某些,某些意外,我提前從你的意識裏分離了出來!這次之後,我想我就會離開這裏,徹底的變成你!”


    “所以,李洵,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我明白你的疑惑,也知道你的顧慮,我不曉得你所猜想的‘蝴蝶效應’有何可怕。”


    “我隻想告訴你,你既然成了我,那你就是李洵,你所有的想法都可以大膽的去做!世界變了又怎麽樣?既然你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那你本身就是對的!”


    李洵苦笑:“存在就合理麽?你倒是把那些東西學以致用。”


    “那些東西還是有些道理的!常言道,我命在我,不屬於天。你又何苦糾結於此?”


    對方的勸解,如一種藥劑,刺激地李洵忽然變得激動:


    “我隻是想探究明白我看到的那些事!


    你我都明白,這很重要!


    為什麽我會出現在這裏?


    為什麽你會死?”


    “如果連這都搞不明白,那麽我存在這裏有什麽意義?如果一切都是鏡花水月,我努力了一生又有什麽意義?”


    他不知為什麽他無法壓製自己的情緒!


    五年,無法與人傾訴的負麵能量被壓抑地瀕臨絕境,普一相見,一個另一個自己,宛如突然謔開的一絲縫隙,瞬間就崩斷了他脆弱的神經。


    他甚至感覺到了自己的歇斯底裏。


    “.........”


    “我很抱歉!”


    少年的虧欠讓男子心中的火氣瞬間沒了方位,無處發泄的感覺使得他短暫清醒。


    “嗬嗬....是啊,說到底,鳩占鵲巢的總是自己!有什麽資格去質問他!”


    冷靜過後,


    李洵眉頭一皺,遲疑開口:“昏迷之前我見過曾經的我,為什麽是那個樣子的?”


    少年麵容一整:“這也是我要與你說的,也許那個不是真正的你!具體,我也無法說清”


    “說了半天和沒說一樣!”李洵無奈。


    聽到李洵的吐槽,少年李洵無以複加:“用你們的話說,你這人還真是有點矯情啊!”


    “常言道:人常失道,非道失人;人常去生,非生去道;道與生相守,生與道相保,二者不相離,然後乃長久。”


    “人至於此,終究是要講怎麽活下去的。你的心思我雖無法猜測全部,但是既然我成為了你,你變成了我,那麽到底是不是鏡花水月,就終將是要親自的體驗的!”


    霍然清醒,李洵感覺到了另一個自己話中的決絕。


    有心勸解,


    少年卻伸手打斷了他的急切。


    指了指腳下逐漸沸騰的水紋。


    心中的猜測開始變大,無力挽迴的境地再一次填滿他的思緒,讓其變得複雜。


    欣慰之色閃過,


    身體竟然有光幕球體飄散。


    李洵甚至感覺到了自身驟然而起的吸力,仿佛變成了旋渦,在攪動著那些光幕。


    他,語氣帶著難以訴述的灑脫:“你猜想之事,我無法給與你答複,我本身還是被封印的狀態,這次莫名地破開,也許之後我便會消失,而這層封印會自然地落在和我融合的你的靈魂上。”


    “到時,你也隻能得到你看到的那份記憶。”


    “具體的,我說不出,隻能你親自感受!”


    對方的停頓,猶豫都隨著不斷變化的河水顯示在眼前。


    李洵無奈,他無法理解對方的付出。


    沒錯.....就是付出!


    按理說,


    自己雖然是在他死後才降臨到他的身上,可螻蟻尚且偷生,為人何不惜命?


    哪怕是動物,趨吉避害已是本能。


    李洵無法理解他這種骨子裏都驕傲的人,為什麽會有如此濃鬱且揮不散地死誌!


    換作另一個人,就算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也會再度選擇爭奪一下這具肉體的所有權,而不是直接就放棄了,還主動選擇融合!


    心中的疑問難以化開,他總有種感覺:好似前身已經發現了許多他無法知曉的秘密,所以才被迫選擇了他。


    自己可是親眼看見對方是認可選擇以死明誌也沒有向那人屈服的!


    “難道是翻閱了我的記憶之後,知道了未來世界的麵貌?”


    還未想通,少年已有托付之意。


    “也許有一天你看到那個人,會自動的明白始末。


    到那時,作為我的未來,請帶著我的那份好好地活下去!


    言盡於此!


    李洵......


    我很感謝你,謝謝你做了這一切!


    作為謝禮,我的迴報是.....”


    “……”


    話語未落,


    少年的身子就出現了變化,腳下河流如水柱衝起,瞬間包裹住了他的身體,那些飄散的光幕也一絲不落地被吸附。


    水柱中隻能看到虛影浮動,也無法再從中聽到話語。


    霎時,


    一道道法決卻如流光從中衝出,奔向了李洵。


    瞬間,


    一點沒有準備的李洵,被其擊中,水中倒映出無法直視的光亮,那些法決如有生命般從身體侵入,靈魂深處如被刻印上了字符。


    李洵無法掙脫,隻能閉眼感悟。


    “至虛極也,守靜篤也,萬物並作,吾以觀其複。萬物,終始無形,寂然不動,大通混冥,深閎廣大不可為外,折毫剖芒不可為內,無環堵之宇,而生有無之間也。”(注:出自通玄真經)


    意念隨動,站立著的男子輕聲開口。


    “玉陽一階——洞虛.....


    前身居然提前就得到了玉陽境界的修煉功法。


    還真是意外!


    算了,想來也是時候了!”


    朝海湧動,如江湖翻騰。


    隨著李洵也明悟般沉入湖底,光華有如實質,照射整個世界。


    道道紅紋湧現,仿佛空氣都開始灼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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