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明月尷尬的訕笑。


    而秋娘看著這個眼前這個陌生男人眼神也充滿警惕。


    “你誰?”


    裴寒江這才注意到擋在了喬明月身前的女子。


    而喬明月看著兩人逐漸劍拔弩張的眼神,站出來打圓場。


    “裴寒江,這個是秋娘,我請過來幫我賣餛飩的。”


    喬明月介紹秋娘倒是方便,就是有點不知道怎麽介紹裴寒江。


    裴寒江也在等著喬明月介紹。


    她支吾半天,“這個是……我家的遠房……”


    “喬明月!”裴寒江眼帶威脅。


    而喬明月隻能話拐彎,“這個是我之前請的餛飩小工。”


    裴寒江皺著眉頭,本來還以為自己能靠著這包餛飩的手藝在喬明月這裏有點作用的。


    現如今,居然還被頂替了。


    “喬明月,你這下是有了幫手了,就把我給丟棄了?”


    “你這說的什麽話?裴寒江,我這裏本來也不適合你繼續住,你要成親了,再繼續往返我這裏,別人也該說閑話了不是?”


    秋娘聽到這裏看著裴寒江的眼神就帶著嫌棄和不屑。


    聽著這話,就對裴寒江沒有好印象。


    敢情就是個花心的男人。


    她暗搓搓的拉了拉喬明月。


    “快別跟他說話。”


    裴寒江當然聽見了,所以他這是被兩個姑娘都給嫌棄了?


    裴寒江傲嬌的昂起頭,“喬明月,你得給我安排一間屋子。”


    喬明月麵露難色。


    “這宅子小,還真沒辦法給你安排了,秋娘來了,我單獨給了她一間。”


    裴寒江眼珠子狂轉,“那就隻能委屈我自己,去你屋子裏擠一擠了。”


    “不行!”


    這聲是秋娘發出來的。


    “你這男的,還真是孟浪!”


    而喬明月也沒想到秋娘這兩日看起來瘦弱,且說話也多半是輕聲細語的。


    此刻吼起人來還頗有威懾力。


    而裴寒江更是沒想到自己這是被一個小女子給教訓了。


    “喬明月,你別忘了,我現在後背上的傷可還沒好全。”


    喬明月捂著腦袋,這是又用來威脅她了。


    喬明月隻能哄著秋娘,“秋娘,你先進屋吧,這裏我來處理。”


    等秋娘不放心的進屋,裴寒江才跟著喬明月迴了她的屋子。


    一進屋,裴寒江就從後頭抱住了她,“喬明月,你連個名分都不給我。”


    語氣聽著還帶了幾分委屈。


    而喬明月輕輕的歎氣,貌似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兩人就這樣一直以一種不清不楚、模模糊糊的關係相處到了現在。


    可是不是她不想給名分,而是兩人之間從來都沒可能。


    如果不是當初陰差陽錯的相遇,也不會糾纏到如今。


    “裴寒江,我真的不懂你在想什麽,時至今日,我都不敢說自己真正的了解了你。”


    喬明月語氣低沉,而裴寒江的心也跟著往下墜。


    “我們的相識隻是一場意外,如果當初蘇禾沒有迴來,或許我現在已經被我爹嫁給某個富紳了。而你也不會跟我有任何的交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裴寒江語氣微微的顫抖,他不喜歡喬明月用那麽認真的語調跟他說話。


    總有一種下一刻就要劃清界限的感覺。


    喬明月沒有正麵迴答,而是反問,“裴寒江,你能不娶宋清音嗎?”


    喬明月安靜的等了很久,但是並未等到他的迴話。


    所以他們兜兜轉轉還是迴到了最初的問題上。


    這個問題隻是被他們刻意迴避了,並不是不存在了。


    喬明月掰開了裴寒江抱緊她腰上的手,“你不能夠不娶宋清音,而我也不能夠待在東宮,我也更不想隻是當你的附庸,做一個時刻仰仗你們的小侍妾。”


    “裴寒江,我是有點喜歡你,但現階段我對自由的渴望遠勝於對你的喜愛。”


    “而你,對權勢的追求也遠勝於對我的那一點愛。”


    喬明月不得不承認,她對裴寒江是喜歡的。


    但她太清楚了,在東宮這種地方,單單喜歡,是走不了多遠的。


    一個侍妾,最後失去了上位者唯一的愛的籌謀,那麽留給她的隻會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她不想去賭。


    裴寒江被她的話說得啞口無言。


    從來他都知道,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問題。


    但是他想著拖一拖。


    隻是他不願意麵對的問題,喬明月總是能先一針見血的指出。


    “喬明月,你就不能糊塗一些嗎?”裴寒江倉皇的後退。


    而喬明月心中也跟著酸酸澀澀。


    不能,沉浸下去,就再也掙脫不出來了。


    她能夠在這個小宅子裏自力更生,哪怕日子清苦。


    但她不想做那隻隻能困於深宅,仰人鼻息的金絲雀。


    兩者在她心裏,有著天壤之別。


    裴寒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的。


    隻知道,臨走的時候,跟喬明月留了一句話。


    “喬明月,既然說開了,下次我就不來了。”


    不說開,還能糊弄過去。


    但是她不願給他們繼續裝傻下去的機會。


    而裴寒江走後,她癱倒在地,大口的唿吸,感覺心中密密麻麻的痛,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啃噬過一樣。


    等秋娘進來,看到的就是喬明月傷心狼狽的模樣。


    她趕緊跑進去,急忙問,“是不是剛才那個男人欺負你了?”


    喬明月使勁搖頭,“沒有人欺負我。”


    秋娘隻能抱緊喬明月,希望給她一點安慰。


    “秋娘,我的心口好痛。”


    秋娘拍著她背,輕聲哄著,“沒事的,沒事的。”


    秋娘原本以為剛才那個男子就是個混不吝,但是看到喬明月如今模樣,或許他們之間,有更深的羈絆。


    而她也是在這晚,才看清白日裏看著大大咧咧的姑娘,原來也有這麽脆弱的一麵。


    喬明月像個孩子一樣縮在秋娘的懷裏。


    許久臉上的淚漬幹涸,喬明月才站起來,自己訓斥自己。


    “不就是個男人,喬明月,振作起來,不要丟人。”


    喬明月看著秋娘眼中有不解,坦然的笑,“剛才那個不是什麽小工,是東宮太子。”


    秋娘閃過訝異,倒是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夠見到太子。


    而且她剛才貌似還對太子出言不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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