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鐵樹最終還是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喬明月寢食難安,怕裴鐵樹在牢裏吃不好。


    用喬父給的銀錢多方打點,才要到一個極短的看望時間。


    喬明月隔著牢房的門仔細檢查裴鐵樹身上有沒有動用私刑的傷口,她生怕裴鐵樹被屈打成招。


    但看到裴鐵樹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裴鐵樹麵容比在外頭看著還要好些。


    牢獄裏的夥食這麽養人的嗎?


    她本想客氣的說聲他瘦了,這一下子也說不出口了。


    喬明月沒有辦法救他出來,隻能想方設法的用銀子打點,爭取多給他送點好吃的。


    直到審判那日,喬明月早早去了衙門外等著。


    她看著裴鐵樹與王二海對簿公堂。


    心裏已經做好了沒有勝算的準備。


    而王二海更是勝券在握的模樣,裴鐵樹臉上看不出什麽多神色,仿佛局外人般。


    縣官老爺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說話變得哆哆嗦嗦的,一句話能斷個好幾迴。


    裴鐵樹瞧著坐在上頭的縣官,大著膽子質問,“什麽時候縣官也能讓個結巴做了?”


    喬明月心裏大喊完了,裴鐵樹這句得罪人的話估計還得讓他多關上幾年。


    但出乎喬明月意外,縣官連忙點頭,“是是是,今日我就是太過緊張了,我肯定好好說話。”


    後來的判決下來,縣官終於冷靜下來,把話說好了,“裴鐵樹英勇救妻,值得嘉獎。而王二海強搶民女,還有意欲強占農戶田地的行徑,實在惡劣,按律法,遊街示眾,秋後問斬。”


    王二海臉上血色盡失,半響才迴過神來,“我是不是聽錯了,縣官大人,你糊塗了,你判錯了!要遊街示眾,秋後問斬的是裴鐵樹呀!”


    縣官大聲嗬斥,“大膽,本官斷案,講究公正,豈是你個山匪能夠質疑的。”


    王二海賴在堂上,對著縣官喃喃,“是不是我上頭的人給你的不夠多?你要多少?”


    縣官眼神瞪大,悄悄看著一邊的裴鐵樹,“你這山匪頭子在胡說八道什麽?我看你是嚇得糊塗了!來人,快把他的嘴給本官堵住了,拖下去!快拖下去!”


    王二海被像死狗一樣拖下去。


    喬明月看著眼前峰迴路轉的一幕,隻覺得離奇,但又止不住的高興。


    看來這縣官老爺真是清正廉潔的大好官!


    縣官老爺抹了抹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彎腰笑著對裴鐵樹說,“太……您對本官這樣的決斷可還滿意?”


    裴鐵樹負手而立,“改掉結巴的毛病,就尚可。”


    喬明月懷疑自己眼睛看錯了,怎麽在縣官老爺的眼睛裏看到了諂媚。


    但幾乎不給喬明月反應的機會,裴鐵樹光明正大的走出縣衙。


    還拉上了她的手,“好了,還了為夫清白,村子也安穩了。”


    喬明月稀裏糊塗的就被牽著走,感覺事情有些太過順利。


    “看來那王二海上頭的人也不是很厲害嘛,我還以為這一迴,你不一定能出來了。”


    而從事情發生起,喬明月就沒見裴鐵樹怎麽害怕過,反倒是她幾番亂了陣腳。看著裴鐵樹好似經過大風大浪似的,很沉得住腳,一點也不像普通的鄉野村夫。


    “可以你出身在鄉野,你這身段,這模樣,這從容的模樣,要是生在世家,怎麽也是可以繼承家業的。”


    裴鐵樹突然覺得好玩,轉過頭來,“那要是我真是出身世家,你會是什麽反應?”


    喬明月認真想了想,“不知道,但我爹如今算是個大富紳,也百般想要跟那些世家們攀上點關係,但也被看不起,所以,你要真是世家,我估計,我又要被掃地出門一次吧。”


    裴鐵樹沉默的拉著喬明月往迴走。


    村裏人早等著為裴鐵樹接風洗塵。


    “鐵樹這才迴村兩年,真是經曆了不少苦呀,又是重傷迴來,又是遭遇山匪搶地搶媳婦兒的。”


    喬明月聽完,麵露疑惑,裴鐵樹難道不是一直在村裏待著的?他從前還出過村子?甚至受過重傷?


    村裏人都在,喬明月不好開口問,等送走了人。


    喬明月就把憋著的話問出來,“剛才他們說你這兩年過得不容易,迴村兩年,還說你受過重傷,是怎麽迴事?”


    喬明月一直以為裴鐵樹就是從小到大都長在鄉野,但如今看來,她對他了解還是太過少了。


    裴鐵樹隨意的說,“當初出去做過幾年營生,後來在外受了點傷,不適合做生意了,就迴村休養了。”


    裴鐵樹草草解釋過去,喬明月看出了裴鐵樹對過往的事情沒有多大想講的興趣,索性也不問了。


    山匪的事情處理完了,兩人第一次卸下重擔好好的坐在一間屋子。


    屋子裏之前為新婚布置下的大紅被子此刻突然變得刺眼,而牆上的囍字也看著明晃晃的。


    兩人尷尬的麵麵相覷,還是喬明月先說,“既然成婚了,你就上床來睡吧。”


    裴鐵樹耳根子悄悄紅了,才低聲迴應,“好。”


    夜裏早早熄滅燭火,兩人相互背對而睡。


    喬明月窩窩囊囊的縮在一個小角,心跳如鼓。


    偷偷轉身瞄裴鐵樹,他一動不動的,喬明月偷偷用手輕戳他的後背,聽到了裴鐵樹倒吸一口涼氣。


    “睡了?”


    “沒。”裴鐵樹聲音悶悶的。


    喬明月睡不著,開始自顧自說話,“我被帶去山上的時候,還想著你不一定會來救我呢。”


    裴鐵樹沒說話,因為在最開始的時候,村子裏的人確實都紛紛勸說他不要上山跟那些山匪鬥,怕他有去無迴。


    早些年不是沒有女子被山匪擄上山的,但大多都沒人敢去尋迴來。


    在村裏人看來,娶媳婦傳宗接代很重要,但要是豁出命去,卻不值當。


    “我想著,我們認識的時間短,你大概是不會為了我涉險的,所以看到你來,還是震驚的。”


    裴鐵樹輕輕吐出一口氣,“你是我妻子,我該去救你的。”


    喬明月貼上來抱著裴鐵樹,他渾身發燙,隻敢手輕輕的搭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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