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偌大的六宮當中隻有她向夜闌一人,否則這要是真鬥起來,哪有人能從向夜闌的手底下逃掉,還不就是得老老實實的認了倒黴。


    賈驪同樣是不甘示弱,也掐著嗓子擠出了幾分哭腔,還在門外的角落處揉了揉眼睛,好似哭一夜紅腫了般,軟糯糯的喚了一聲:“祖母。”


    向夜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賈驪原本的動靜兒根本不是這樣,自從那日在大街上聽見了賈驪與人爭吵的破鑼嗓,向夜闌便再也沒有辦法直視賈驪軟如棉團的聲音了。


    向老夫人同樣忍著倒胃口的興致,應聲道:“原來是驪兒來了呀,怎麽了?”


    經過了這幾日的厚待,她賈驪也是真不打算把自己當做外人了,竟直接就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向老夫人的身邊,連向夜闌都客客氣氣的坐在了,向老夫人遠一點的位置。


    “祖母……”


    賈驪委屈唧唧地拉著向老夫人的手,小聲犯著嘀咕:“祖母,大哥一夜沒迴來了,您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向夜闌是萬萬沒想到,這兄妹二人幹啥啥不行裝傻第一名的本事還是一脈相承的。


    這種能讓賈驪氣的直接哭出來的事兒,她哪裏能讓向老夫人來說。


    自己也是要看熱鬧的!


    “賈驪妹妹是昨夜睡的太早了嗎?許是還不知道昨夜的事吧。我因近來時常丟東西,被逼無奈之下隻好設計想要抓住偷我東西的盜賊,哪裏想到,我那兩名侍衛竟在我房中遇見了翻我首飾匣的行哥,證據確鑿,我也隻好將他扭送官府,聽官府的大人們給我一個交代了。”


    向夜闌雖是撇著嘴,好像很委屈。


    實則看見賈驪從故作委屈變成了真有些委屈,向夜闌還怪是高興的,隻是未擺到明麵上。


    有些時候的快樂就是如此平平無奇,平凡,且枯燥。


    賈驪自然是聽到了向夜闌說了些什麽的,否則神色豈會如此難看,卻還是故作未聽到向夜闌說了些什麽,撒嬌地晃了晃向老夫人的胳膊:“祖母,我有些事也不知道該不該與您說,您看我是……”


    向老夫人平時最煩的便是有人存心吊起自己的胃口,以至於明知該敷衍的哄哄賈驪,仍是淡漠的應聲:“說吧。”


    賈驪點點頭:“哥哥說帶著我與娘親貿然迴了府上,嗯,實在是有些太過叨擾,還給大姐姐添了不少的麻煩,所以覺得心中十分的過意不去,想著趁大姐姐迴宮的時候,悄悄為大姐姐準備些禮,盡盡自己的心意。其實我也曾勸過的,這般實在是有些太莽撞,大姐姐畢竟是女子,他又稱得上是,此舉實在是有些不妥,但兄長他實在是不聽我的勸。”


    向夜闌一聽,賈驪這是在替賈行找補,試圖把這件事用誤會當作理由填過去呢。


    賈行與賈驪兄妹各懷心思,卻又默契的覺得對方拖了自己的後腿,可到了這種時候,賈驪仍有幾分清醒,至少此時若是不保全賈行,自己恐怕也要受其牽連,畢竟自己還是賈行的妹妹,不可能完全不受到牽連。


    而接下來,有意思的就要來了。


    二人究竟是情比金堅,還是塑料兄妹?


    “如果行哥真是清白的,那就再好不過了,畢竟我也不想與賈行哥哥因為這種事鬧的太生分。賈驪妹妹,你說呢?我已經讓人先將行哥接迴來了,這種事若是傳到京中,難免讓你們兄妹難堪。”


    向夜闌高聲道:“但唐府尹剛才傳了消息給我,說是賈行哥哥身上似乎還牽扯些舊案,需得深入調查一段日子,可能需要賈驪妹妹你何時得了空去官府一趟,協助唐府尹調查些舊事吧。”


    她餘光瞄了賈驪一眼。


    賈驪的臉色很是怪異,瞧著有些發白,像抹了劣等的脂粉。


    “是、是嗎……”


    賈驪悻然笑過,兀然抬手扶上了額:“驪兒是想的,隻是近來身子不適,想在府上多待幾日,就能過幾日得了空,再挑挑時間吧?”


    若非心虛,哪會如此。


    向夜闌抿唇一笑,含糊不清的與其裝傻:“我是無妨,隻是唯一能為行哥作證的人,可就隻有賈驪妹妹你了。”


    賈驪卻還是推脫:“兄長的為人,其實驪兒也並非十分清楚,所以驪兒相信,官府的大人們一定能查的水落石出的!”


    塑料好歹還放放水,向夜闌如今一看,賈家兄妹的兄妹交情可別是紙糊的吧!


    向老夫人倒是不意外,低低的喚:“驪兒。”


    賈驪一怔,被向老夫人話裏的嚴肅嚇得有些退卻:“怎麽了,祖母?”


    “驪兒,你是個好孩子啊……”久久看書


    向老夫人十分惋惜地拉起賈驪的手,幾乎是嗚咽著:“無論你是不是向家的孩子,祖母都喜歡你喜歡得緊,你大姐姐雖有時嚴厲,但也是想讓你日後接掌向家,早日成為能在京中站穩腳跟的姑娘啊。但你大哥……唉。”


    “祖母,您到底是什麽意思?別說笑了。”賈驪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向夜闌的神色,卻見人點頭默認此事。


    這倒是嚇了賈驪一跳,自己哪會有這麽好的命?


    賈驪訕然:“掌管向家的理應是大姐姐才對呀。”


    向老夫人不是傻子,賈驪看似是在謙遜,實則不過是在試探她的心意與態度,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複。


    賈驪既是如此了,向老夫人也不客氣的為賈驪編織著一場美夢:“你大姐姐如今是宮中人,哪有功夫打理向府的事?祖母是活不長的,到時候,府中上上下下能指望的上的,也就隻有你了。其實祖母早便知曉你的出身,奈何,我實在是喜歡你這個孩子。”


    向夜闌差點就信了向老夫人的說辭,當初差點走極端請人把賈家母子滅口的人可不是自己。


    哪裏想到,賈驪不單信了,甚至還感動的落下了眼淚:“祖母,大姐姐……”


    真是個“純良無害”的小姑娘。


    “賈驪妹妹,正如你所見一般,其實對於向家這樣的名門,多出一兩個外室,其實也算不上什麽丟人的事,更不介意多兩個子嗣後代,你合祖母的心意,所以我才能與祖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行哥近來所做的事,實在是有些太出格了。”


    向夜闌故作替賈行惋惜之意,悠悠歎出一口氣,刺在了賈驪本就生出芥蒂的心上,渾身作痛。


    不存在的幻覺在賈驪耳旁繚繞,隱隱提醒著她,究竟是拋卻兄長努力躋身名門向家,還是重新拾迴自己的下九流出身。


    答案倒是顯而易見。


    賈驪忙不迭的給出了向夜闌答複:“驪兒明白,若是兄長再做什麽出格的事,驪兒一定能拎得清孰是孰非,及時顧全向府的利益。”


    好家夥,向夜闌直唿內行!


    別說是向老夫人,連自己都未想透徹,賈驪口中的“明白”,究竟是明白了些什麽?


    但無論如何,自己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就是一對紙糊的兄妹。


    向老夫人這才牽強是露了笑:“嗯,驪兒著實是懂事的孩子,日後一準能掌管好向家。迴去吧,好好歇歇,你大哥一會兒要迴來了,你得去接接。”


    向夜闌也道:“先迴去吃些東西吧。”


    “是,那驪兒這就先告退了!”


    如今的賈驪對向夜闌與向老夫人二人言聽計從,壓根就未細想半分就應了下來,考慮都沒考慮過兩人是成心想支開她。


    賈驪一走,向老夫人便按捺不住調笑向夜闌的心思了:“讓人家去吃些東西,我看是你想吃東西了。”


    “祖母明鑒!”


    向夜闌有模有樣地同向老夫人抱拳一笑,眼眸微合,半笑似的:“不瞞您說,我為了替您治一治賈行,昨晚就沒來得及吃什麽東西,今早更是一大早就奔著您來了,壓根兒未來得及吃東西,快餓死了!”


    向老夫人萬般避諱一個“死”字,馬上就伸手攔在了向夜闌的嘴邊:“呸呸呸,說什麽死字,晦氣!想吃什麽東西,祖母讓府上的廚子給你做。也真難為你起了這般大早,又得送聖上離府,又得奔我這兒來。”


    向夜闌剝著手裏果皮,其實也嘴未閑著:“嗯,您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離早朝的時候還早,他這會應當是剛剛準備出府吧……”


    看向老夫人錯愕的神色,向夜闌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怎麽了?您這怎麽跟瞧見了什麽似的?”


    向老夫人何止吃驚,簡直是難以置信:“你自兒個的夫君早上出門,你都不去送一送的?你這丫頭,真是,真是!可真是讓人不知說你些什麽好了,府中到底是有女眷,你也真不怕讓什麽狐媚子給勾了去。”


    對此,向夜闌覺得向老夫人的腦洞太大。


    雖說也有人惦記過薄昭旭的“美貌”,但這廝的性子,就已經足夠把人勸退的了。


    所以自己究竟是為什麽看上他的來著?


    “祖母,您大概是不太了解他,況且如果真能被人勾走,我這會想防也是防不住的。噯呀,也不差今天一日,他已經是大人了,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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