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乾，看這裏看這裏，這個大飛機是外婆專門給你買的，喜不喜歡？”
林欣舉著一架大玩具飛機在搖籃麵前晃來晃去。
“嘿，我的外孫就是了不起，你看看他的手多有勁，都能舉起來這麽大一架飛機了。”程穎自豪地拍著胸脯說道。
看著程穎的樣子，林欣一笑。
“媽，爸呢？今天過端午節，怎麽沒一起來？”林欣問。
“哼，你爸就那種人，不管別人，隻知道自己舒服，今天過節我們都走了沒人煩他，他的多開心，還不用花錢，就這買粽子的兩百塊錢還是我跟他討了多少次才要到的，我跟他說了幾遍，去女婿家看望親外孫總不能空手吧，你爸那個吝嗇鬼一開始還硬是不給。”
“媽…你怎麽這麽說爸呢？爸他那是節儉，你那次要買東西爸他沒給你買，他的退休金都給你保管了，連煙錢都沒有。”
“抽抽抽，就知道抽煙，一天一包多煙，一包十幾塊，一個月四五百，一年就是五六千，他抽了三十多年，二十多萬就這麽被他抽沒了，那都是錢啊，白花花的鈔票打了水漂，有那二十多萬能給我這寶貝外孫買多少東西？”
“媽…你怎麽能這麽算呢…”
“那怎麽算？這不是打水漂是什麽？”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程穎每句話都不離錢，一旁的杜峰一下子就聽出來話裏的含義。
“媽，端午節了，最近忙，沒時間給你買禮品，這個點錢你拿著自己去買吧，不夠再跟我說，我出去和老劉吃個飯，欣欣你一會自己做點吃的。”
杜峰說著遞過去一袋子鈔票。
“老公，不用這麽多…”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還想拒絕，可是程穎一看鼓囊囊的袋子，立馬眉開眼笑地接了過來。
“小杜啊，謝謝了，你去忙吧，別管我和欣欣了，生意要緊，放心，我跟欣欣一定把這個小寶貝帶的好好的。”
“老公，你慢點，一會少喝點，要是吃完飯就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杜峰懶得多說，頭也不迴地走了出去。
看著杜峰的背影，林欣有些心疼和不舍。
程穎抱著錢袋子高興地數著，看得林欣有些不滿。
“媽…你怎麽能要老公這麽多錢呢？”
程穎趕忙護住錢袋子：“這是小杜他孝順，怎麽了？再說了，我這錢最後還不是花到你們身上了？你這每天大手大腳的，我不給你存著，以後萬一有個大病大痛需要花錢，你該怎麽辦？好心當做驢肝肺。”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唉…我什麽時候亂花錢了？再說了老公他掙錢多辛苦，你要接也不能接這麽多啊。”
“哼，你個白眼狼，都是被餘升那個吝嗇鬼王八蛋帶的。還不是你，以前不聽我的話，你以前和餘升結婚的時候，餘升給過我一毛錢嗎？你離婚了，錢還都花在那個小王八蛋身上了。現在好不容易小杜孝順，我收點利息怎麽了？你都是我養大的，白眼狼，現在這幾萬塊錢還這那的，是誰把你長這麽大？”
林欣歎了口氣，實在說不過程穎。
“行行行，我錯了好吧。”
“本來就是，白眼狼。”
搖籃裏的嬰兒哭鬧不止，林欣無奈地抱起來哄，不再理會喋喋不休的程穎。
一旁的程穎百無聊賴，盤著腿坐在名貴沙發上開始自拍。
“欣欣，你這葡萄一會給打包幾斤，給我帶點迴去，我給你爸嚐嚐。”
林欣一邊哄著孩子一邊為難地說：“這葡萄是空運進口的，老公他買來送客戶，才留了這幾斤，沒有多的了，要不把這都拿迴去吧。”
程穎一臉不樂意：“你這吃剩下的打發叫花子呢？你把你爸當乞丐了是不是？”
林欣有些無語。
“我哪是那個意思…”
哇哇哇哇…
懷中不到一歲的嬰兒啼哭不止。
“你不是那個意思是什麽意思？你讓我把這點東西拿迴去，這最多才兩斤，好的全被挑走了，拿迴去別人怎麽看？”
“你不是拿迴去給爸嚐鮮嗎？還管什麽別人怎麽看，這一串還是好好的，一顆都沒吃。”
“那也少了點，你再讓人送幾斤來。”
哇哇哇哇…
林欣一邊哄著孩子，一邊煩躁地說：“我的親媽，這是前些天老公和楊總吃飯看到他家裏找人送貨，順帶讓楊總幫忙打招唿才給送的，楊總他自己都得列好清單，一個月才采購這一次，市麵上買不到，哪裏這麽容易讓人送幾斤啊。”
程穎癟了癟嘴，很明顯有些不滿意。
“楊總他…身價幾十個億的大老板，怎麽一個月才采購一次啊…那這榴蓮總可以給我拿點吧？”
孩子的哭聲不止，林欣臉色有些發黑。
“爸他從來不吃榴蓮，媽你是不是又想給我姨她們炫耀？”
“什麽炫耀？都多長時間不聯係了，這過節了，萬一有親戚過來玩，不得拿點水果招待他們？現在你不是以前那樣一窮二白了，做什麽事都要注意點，太小氣了不得折了小杜的麵子？”
林欣有些無語。
“媽，你就是太好麵子了，這榴蓮也是進口的，多貴啊，就為了撐點麵子，值得嗎？”
程穎一下子急了，尖著嗓子喊道：“那我還不是為了你們著想？你以為我是為了我的麵子？還不是怕小杜丟臉？以前餘升那個小氣鬼搞的你多沒麵子，現在小杜孝順了，還這樣，不光我和你爸，這讓小杜的臉往哪擱？”
哇哇哇哇…
“哦哦哦…行行行…一會我在讓人送點過來…行了吧…”
程穎得意地躺在沙發上撥通了視頻。
“喂？她姨啊？誒，婷婷也迴來了啊？來，欣欣，和表姐婷婷打個招唿。”
哇哇哇哇…
“媽，乾乾剛要睡著，等會再視頻吧。”
程穎一臉不樂意地瞪著林欣。
“和你姨還有表姐打個招唿怎麽了？”
哇哇哇哇…
程穎的手機聲音開的最大，林欣懷裏嬰兒的哭聲越發大了起來。
林欣很無奈地看著鏡頭喊道：“表姐，姨，我先哄乾乾睡覺了，一會再和你們說啊。”
“嗯，先這樣吧。”
程穎眼見對方要掛斷視頻，趕緊喊道：“別掛啊，她姨，你過節怎麽安排？”
“沒什麽安排，婷婷會來了，就在家過。”
程穎一臉得意：“這大過節的不出去吃頓大餐嗎？我一大早就來我女婿家裏了，晚上出去吃海鮮，對了，小杜讓我給你帶點進口榴蓮和葡萄，這口感就和國產的不一樣，等明天迴去我給你們帶過去。”
“不用了，阿強給我帶了許多禮品，你看這口服液，煙酒，一大堆。”
“嗨，現在還有誰送口服液啊，你看小杜，直接幾萬塊現金給我，嗬嗬嗬…讓我隨便買。”
“媽…你別…”
林欣看著婷婷表姐和姨的臉色有些難看，在一旁小聲提醒說。
可是程穎炫耀上頭，一把推開林欣，笑道：“對了婷婷，你身子恢複的怎麽樣了，流產對女人傷害挺大的，我認識個老中醫，迴頭帶你去看看，開個方子調理一下，迴頭準生幾個大胖小子，你看欣欣，一胎一個，這又懷上了，前些時間測了又是男孩，小杜可高興了。我跟你說，這女人呐，就是得生男孩，特別是像小杜這樣的大戶人家，就看中香火，張強現在生意也有點起色了，你也得注意，多生離個兒子比什麽都強。對了，聽說張強現在生意遇到難關了，要不要小杜幫忙？就一句話的事，怎麽樣？”
“媽…”
林欣很是無語地看著程穎對著鏡頭誇下海口。
手機那頭已經聽不下去，找了個借口掛斷了視頻。
“媽，你怎麽這麽說呢，好歹先跟老公說一下啊？老公他做的是工程，表姐夫做的是外貿，都不相關，怎麽介紹啊，你這不是給老公出難題嗎。”
程穎呆了一下：“這…生意都是相關的，差不多，到時候隨便介紹個人認識一下不就行了，好歹也是你表姐，別這麽小氣，要不送人家還說咱們不顧親戚臉麵呢。”
“你這…根本是兩碼事…”
哇哇哇…
“我不跟你說了，我先哄乾乾。”
林欣被吵得頭疼，隻能抱著孩子上樓休息。
剛將嬰兒哄睡著，林欣的手機響了起來，嚇了林欣一跳。
林欣湊過去一看，竟然是許久沒聯係的婷婷表姐許婷。
“喂，表姐，端午節安康。”
視頻裏的婷婷表姐雖然妝容厚重，但是神情中隱約有些疲憊，給人一股病態的感覺。
隻見許婷笑著說道：“欣欣呐，好幾年沒見你了，怎麽樣？”
“我還是老樣子，每天都是帶孩子，老公他也忙，整天都在外麵，很少迴家。表姐你呢？端午節沒有出去玩嗎？”
許婷淡淡笑了笑：“沒有，阿強他比較忙，也沒什麽時間。”
“哦…”
麵對久不聯係的表姐，林欣不知道說什麽。
“欣欣，你這兩天有空嗎？我上次去泰國時候帶了一些護膚品和水果，我給你拿幾盒吧。”
“不用了，老公買了許多水果，在家裏都沒時間吃，護膚品我現在都沒時間用了，時間都花在孩子身上了，嗬嗬…”
說著說著，林欣竟然有些低落。
“沒事啊，就隨便帶了些，國內也買不到，給你帶點過去吧，剛好我們也好長時間沒見了，我媽她也經常念叨，姐妹之間要多走動，再不走動關係都生疏了，咱們女人嫁了人就沒多少自己的時間了，姐妹再生疏，就完全和社會脫節了。”
許婷說著說著竟然隱約有些哀傷，這讓林欣感覺很不好意思。
“要不這樣？剛好你今天在家，我過來看看你吧，也好長時間沒有見姨和姨夫了，一家人一起吃頓飯吧？到時候讓小杜一起，怎麽樣？”
“這…”
“我這就去買菜了，行嗎？就去你家。”
視頻裏的許婷顯得更加憂鬱，完全沒有少女時候的開朗活潑了，林欣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說：“那行吧，家裏比較亂，我去定個位子，就在附近吧。”
“好，謝謝你了欣欣。”
“不用這麽客氣表姐。”
許婷突然變得這麽客氣，聯想到之前程穎說的，林欣越想越擔心。
就在這時，杜峰迴來了。
程穎一見杜峰，立馬起身笑道：“小杜啊，你怎麽迴來了，吃好飯了嗎？”
杜峰看了眼滿是葡萄皮的茶幾，轉頭對林欣說：“乾乾呢？”
林欣趕緊接過話：“乾乾睡了。”
杜峰點了點頭：“那我睡會去。”
“好，我去給你煮點醒酒茶。”
杜峰一言不發，直接無視程穎的存在，上了樓。
不一會兒，林欣端著醒酒的參茶走了過來，欲言又止。
杜峰看見林欣的樣子，有些不耐煩：“又怎麽了？”
“老公，我有個事跟你說一下，我表姐想要過來玩一下。”
杜峰喝了口茶，思索了一下：“哪個表姐？”
“就是我二姨的女兒，許婷，她老公張強，做外貿的，今年過年的時候還給乾乾包了一千塊錢，還記得嗎。”
杜峰想了想，說：“這兩年外貿行業不太景氣，你答應你表姐了？”
林欣眼神有些躲閃，不好意思說是程穎邀請他們來的，更不敢說程穎想讓杜峰介紹生意的事。
“我沒…”
林欣害怕杜峰不高興，本想否認，可是話剛說出口，就看到杜峰的臉色有些嚴肅，隻能老實承認：“我和婷婷表姐小時候一直一起玩，她結婚後很忙，我們也好多年沒聯係了。老公，她真的是來玩一下。”
杜峰喝著茶沒有說話。
林欣見杜峰不開口，心裏有些急。
“老公，如果到時候表姐和表姐夫真的有求於你，你直接拒絕就是了，不要緊的。”
杜峰看了眼床上的嬰兒，放下茶杯問：“我下午約了劉總打牌，你飯店訂好了嗎？”
林欣大喜，趕忙說：“訂好了。”
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趕緊道歉：“對不起老公，沒經過你同意就訂了位子。”
杜峰沒有多說，轉過去兩萬塊錢說：“不夠再跟我說，等我打完牌就過去。”
林欣欣喜不已，感動地抱住杜峰親了一口。
“謝謝你老公，你真好。”
杜峰推開林欣，說：“行了行了，我要睡了，你飯隨便吃，別耽誤帶孩子就行。”
“放心吧老公，有我和我媽在，不會的。”
杜峰頓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麽，但又沒說出口。
剛走出房間，程穎又追了上來。
“欣欣，走，你表舅新開了個服裝店，咱們去看看，捧捧場。”
林欣有些無語：“媽，我上個月不是才給你買過三套衣服嗎？你的衣服都快比我多了。再說了，那什麽表舅，你自己跳廣場舞認識的人，怎麽就成了我表舅了？還要去捧場，不又得花錢啊，我這個月開銷都超支了。”
程穎臉色一黑：“你說我花了你很多錢是不是？”
“媽…我哪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什麽叫我跳廣場舞認識的？隻是這幾年走動少了，人家現在開店這麽大事你不得去捧場？能花你多少錢？到時候不管有沒有，就算是需要，我來掏行不行？你怎麽跟餘升學的都變了？和親朋好友都老死不相往來是吧？”
“媽…我哪是那個意思…我這一走，乾乾怎麽辦？”
“保姆不是馬上迴來了嗎？請她幹什麽的？拿錢不幹活還三天兩頭家裏有事請假？像這樣的就應該扣她工資，開除。”
一旁剛好進來的保姆聽到程穎的話臉色有些發白，默默放下手裏的菜走進廚房。
“媽…你小聲點…”
程穎絲毫不在意，扯著嗓子喊道：“有什麽？你是主子，她是奴才，主子還要顧及奴才的臉色？”
林欣實在聽不下去，將程穎往門口推：“行了行了，去去去，我去跟老公說一下，媽你去車庫等我。”
程穎驕傲地昂著頭，拿起包包走了出去。
逛了一下午，花了五千塊之後，林欣終於有些承受不住，一個人跑出了服裝店，坐進車裏連程穎的電話都不接，
過了沒多久，程穎一臉不樂意地迴到車裏，臉色發黑。
“你什麽意思？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誠心看我丟臉是嗎？害我拿了那麽多東西又放迴去了。”
“媽，我身上還剩四千塊錢，晚上的飯錢都不太夠，咱們改天再來行嗎？”
程穎頓時不樂意了：“你什麽意思？這些衣服還不是給你們買的？這是你爸的，這是你的，這是乾乾的，這是小杜的，你現在說這種話？”
“好了，媽，表姐已經到了飯店了，咱們先過去再說行嗎？”
聽到吃飯，程穎這才收住話，坐到一邊嘀嘀咕咕。
一路開到酒店，林欣終於見到這個十來年沒見的婷婷表姐。
“欣欣…”
“表姐…”
婷許婷激動將林欣抱住，眼角竟滲出了淚花。
近距離一看，林欣這才發現這個十多年沒見的婷婷表姐已經滿臉皺紋，雖然皺紋不是很深，但是粉底已經很難遮住，疲憊的神情更加顯得氣色奇差，毫無神采的雙眼極少露出光輝。
林欣想象不出來身家千萬的婷婷表姐經曆了什麽才會變得如此蒼老。
自己明明每次從母親程穎口中得知婷婷表姐都是旅遊玩耍，過著富婆般的生活。
“欣欣，這是給你的，姨，這是給你的，還有這個，這個…”
程穎兩眼放光。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成堆的禮物，說：“表姐，不用這麽客氣的。”
許婷一個勁地將禮物往程穎和林欣懷裏塞，然後拉著林欣介紹。
“欣欣，你也好長時間沒見你姐夫張強了吧。”
“你好，欣欣越來越漂亮了。”張強笑著伸過手。
林欣稍微打量了一下這個聽說很大男子，但看起來帶點書生氣的張強，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輕一握，拉著許婷就往裏走。
“姐夫你好，表姐，我們先進去吧，外麵熱。”
“欣欣，你老公怎麽沒見到。”
程穎趕緊搶先說道：“小杜他一會就來，一會就來。”
林欣心裏沒底，隻能笑著不說話。
“好，老公，我們進去吧。”
很久沒見，許婷很開心，吃了打半小時都是三個女人在聊天。
可是菜越吃越涼，許婷問了好多次杜峰什麽時候來，加上程穎在一旁催問，林欣有些為難。
“欣欣，你給小杜打個電話，好歹來一下。”程穎說。
林欣看著婷婷表姐的樣子，隻能拿出手機給杜峰打完電話。
“喂…老公，你那邊事情談的怎麽樣了？表姐他們已經到了…”
“沒空。”
杜峰淡淡地說道，緊接著就掛斷了電話。
幸好沒開外音，但是林欣依舊覺得很難為情。
“老公他…還在談重要的事，表姐，要不，我們繼續吧，改天我再約好不好。”
一旁的張強聽著這話顯得有些不耐煩，站起身說：“我去下洗手間。”
“老公…”
許婷的臉色也有些發白，神情更加疲憊了，林欣不明白兩人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
就在這時，隻見許婷撲通一下跪在了林欣跟前，咋了林欣和程穎一跳。
“表姐…你快起來，怎麽了？”
許婷哭著搖了搖頭：“欣欣，我長這麽大沒求過你，今天就算是表姐求你，幫我跟小杜求求情，請他幫忙拉我們一把。”
“表姐你先起來再說，怎麽突然這樣，你快起來。”
“欣欣，老公他上個月的一批外貿單貨被人騙了，十幾年的積蓄都虧光了，銀行現在凍結了我們的賬戶，法院查封了房產，外麵還有幾百萬的欠債沒辦法還…找了許多人都不願意幫我們，欣欣隻有你了，求你和小杜說一下，否則，我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欣欣…”
婷婷表姐哭的聲淚俱下，看得林欣十分難受。
“表姐，可是老公他是做工程的，錢已經基本墊進去了…恐怕拿不出多少現金，表姐你先起來再說。”
“欣欣，我們不是找你借錢，是希望能讓老公他跟著小杜做點事，周轉一下，你答應我好不好，求你了！”
“欣欣，你表姐都這樣了，就答應你表姐吧。”
林欣無奈地看著許婷，說道：“我先和老公他說說吧，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謝謝你欣欣，謝謝你。”
“表姐你先起來。”
看著原本活潑開朗的許婷變成如今模樣，林欣十分不忍。
送別了許婷夫妻，林欣皺眉迴到了家裏。
晚上，林欣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給杜峰捏肩膀，欲言又止。
“說吧，又有什麽事。”
林欣想起許婷的可憐模樣猶豫著說：“老公，你有沒有興趣做外貿啊？”
杜峰冷哼了一聲：“你表姐找你幫忙了？”
見自己的小心思被識破，林欣隻能將許婷的情況解釋了一番。
“老公，我知道你為難，如果真的不好，我就跟婷婷表姐說清楚，相信她能明白，畢竟生意上的事我們也能力有限。”
杜峰睜眼打量了一下林欣，說道：“算了，看在你這句話和肚子裏小家夥的份上，再幫一把，明天你讓你表姐和他老公過來吃飯，我給他們引薦一下，咱們少掙點，算是幫忙了，至於成不成，就看他自個的了。”
林欣一聽大喜，猛地湊上去親了一口，激動不已。
杜峰能說出這番話，意味著事情基本穩了。
“老公你真是太好了，謝謝你，太謝謝你了。”
說著，趕忙跑到一邊報喜。
林欣舉著一架大玩具飛機在搖籃麵前晃來晃去。
“嘿，我的外孫就是了不起，你看看他的手多有勁，都能舉起來這麽大一架飛機了。”程穎自豪地拍著胸脯說道。
看著程穎的樣子，林欣一笑。
“媽，爸呢？今天過端午節，怎麽沒一起來？”林欣問。
“哼，你爸就那種人，不管別人，隻知道自己舒服，今天過節我們都走了沒人煩他，他的多開心，還不用花錢，就這買粽子的兩百塊錢還是我跟他討了多少次才要到的，我跟他說了幾遍，去女婿家看望親外孫總不能空手吧，你爸那個吝嗇鬼一開始還硬是不給。”
“媽…你怎麽這麽說爸呢？爸他那是節儉，你那次要買東西爸他沒給你買，他的退休金都給你保管了，連煙錢都沒有。”
“抽抽抽，就知道抽煙，一天一包多煙，一包十幾塊，一個月四五百，一年就是五六千，他抽了三十多年，二十多萬就這麽被他抽沒了，那都是錢啊，白花花的鈔票打了水漂，有那二十多萬能給我這寶貝外孫買多少東西？”
“媽…你怎麽能這麽算呢…”
“那怎麽算？這不是打水漂是什麽？”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程穎每句話都不離錢，一旁的杜峰一下子就聽出來話裏的含義。
“媽，端午節了，最近忙，沒時間給你買禮品，這個點錢你拿著自己去買吧，不夠再跟我說，我出去和老劉吃個飯，欣欣你一會自己做點吃的。”
杜峰說著遞過去一袋子鈔票。
“老公，不用這麽多…”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還想拒絕，可是程穎一看鼓囊囊的袋子，立馬眉開眼笑地接了過來。
“小杜啊，謝謝了，你去忙吧，別管我和欣欣了，生意要緊，放心，我跟欣欣一定把這個小寶貝帶的好好的。”
“老公，你慢點，一會少喝點，要是吃完飯就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杜峰懶得多說，頭也不迴地走了出去。
看著杜峰的背影，林欣有些心疼和不舍。
程穎抱著錢袋子高興地數著，看得林欣有些不滿。
“媽…你怎麽能要老公這麽多錢呢？”
程穎趕忙護住錢袋子：“這是小杜他孝順，怎麽了？再說了，我這錢最後還不是花到你們身上了？你這每天大手大腳的，我不給你存著，以後萬一有個大病大痛需要花錢，你該怎麽辦？好心當做驢肝肺。”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唉…我什麽時候亂花錢了？再說了老公他掙錢多辛苦，你要接也不能接這麽多啊。”
“哼，你個白眼狼，都是被餘升那個吝嗇鬼王八蛋帶的。還不是你，以前不聽我的話，你以前和餘升結婚的時候，餘升給過我一毛錢嗎？你離婚了，錢還都花在那個小王八蛋身上了。現在好不容易小杜孝順，我收點利息怎麽了？你都是我養大的，白眼狼，現在這幾萬塊錢還這那的，是誰把你長這麽大？”
林欣歎了口氣，實在說不過程穎。
“行行行，我錯了好吧。”
“本來就是，白眼狼。”
搖籃裏的嬰兒哭鬧不止，林欣無奈地抱起來哄，不再理會喋喋不休的程穎。
一旁的程穎百無聊賴，盤著腿坐在名貴沙發上開始自拍。
“欣欣，你這葡萄一會給打包幾斤，給我帶點迴去，我給你爸嚐嚐。”
林欣一邊哄著孩子一邊為難地說：“這葡萄是空運進口的，老公他買來送客戶，才留了這幾斤，沒有多的了，要不把這都拿迴去吧。”
程穎一臉不樂意：“你這吃剩下的打發叫花子呢？你把你爸當乞丐了是不是？”
林欣有些無語。
“我哪是那個意思…”
哇哇哇哇…
懷中不到一歲的嬰兒啼哭不止。
“你不是那個意思是什麽意思？你讓我把這點東西拿迴去，這最多才兩斤，好的全被挑走了，拿迴去別人怎麽看？”
“你不是拿迴去給爸嚐鮮嗎？還管什麽別人怎麽看，這一串還是好好的，一顆都沒吃。”
“那也少了點，你再讓人送幾斤來。”
哇哇哇哇…
林欣一邊哄著孩子，一邊煩躁地說：“我的親媽，這是前些天老公和楊總吃飯看到他家裏找人送貨，順帶讓楊總幫忙打招唿才給送的，楊總他自己都得列好清單，一個月才采購這一次，市麵上買不到，哪裏這麽容易讓人送幾斤啊。”
程穎癟了癟嘴，很明顯有些不滿意。
“楊總他…身價幾十個億的大老板，怎麽一個月才采購一次啊…那這榴蓮總可以給我拿點吧？”
孩子的哭聲不止，林欣臉色有些發黑。
“爸他從來不吃榴蓮，媽你是不是又想給我姨她們炫耀？”
“什麽炫耀？都多長時間不聯係了，這過節了，萬一有親戚過來玩，不得拿點水果招待他們？現在你不是以前那樣一窮二白了，做什麽事都要注意點，太小氣了不得折了小杜的麵子？”
林欣有些無語。
“媽，你就是太好麵子了，這榴蓮也是進口的，多貴啊，就為了撐點麵子，值得嗎？”
程穎一下子急了，尖著嗓子喊道：“那我還不是為了你們著想？你以為我是為了我的麵子？還不是怕小杜丟臉？以前餘升那個小氣鬼搞的你多沒麵子，現在小杜孝順了，還這樣，不光我和你爸，這讓小杜的臉往哪擱？”
哇哇哇哇…
“哦哦哦…行行行…一會我在讓人送點過來…行了吧…”
程穎得意地躺在沙發上撥通了視頻。
“喂？她姨啊？誒，婷婷也迴來了啊？來，欣欣，和表姐婷婷打個招唿。”
哇哇哇哇…
“媽，乾乾剛要睡著，等會再視頻吧。”
程穎一臉不樂意地瞪著林欣。
“和你姨還有表姐打個招唿怎麽了？”
哇哇哇哇…
程穎的手機聲音開的最大，林欣懷裏嬰兒的哭聲越發大了起來。
林欣很無奈地看著鏡頭喊道：“表姐，姨，我先哄乾乾睡覺了，一會再和你們說啊。”
“嗯，先這樣吧。”
程穎眼見對方要掛斷視頻，趕緊喊道：“別掛啊，她姨，你過節怎麽安排？”
“沒什麽安排，婷婷會來了，就在家過。”
程穎一臉得意：“這大過節的不出去吃頓大餐嗎？我一大早就來我女婿家裏了，晚上出去吃海鮮，對了，小杜讓我給你帶點進口榴蓮和葡萄，這口感就和國產的不一樣，等明天迴去我給你們帶過去。”
“不用了，阿強給我帶了許多禮品，你看這口服液，煙酒，一大堆。”
“嗨，現在還有誰送口服液啊，你看小杜，直接幾萬塊現金給我，嗬嗬嗬…讓我隨便買。”
“媽…你別…”
林欣看著婷婷表姐和姨的臉色有些難看，在一旁小聲提醒說。
可是程穎炫耀上頭，一把推開林欣，笑道：“對了婷婷，你身子恢複的怎麽樣了，流產對女人傷害挺大的，我認識個老中醫，迴頭帶你去看看，開個方子調理一下，迴頭準生幾個大胖小子，你看欣欣，一胎一個，這又懷上了，前些時間測了又是男孩，小杜可高興了。我跟你說，這女人呐，就是得生男孩，特別是像小杜這樣的大戶人家，就看中香火，張強現在生意也有點起色了，你也得注意，多生離個兒子比什麽都強。對了，聽說張強現在生意遇到難關了，要不要小杜幫忙？就一句話的事，怎麽樣？”
“媽…”
林欣很是無語地看著程穎對著鏡頭誇下海口。
手機那頭已經聽不下去，找了個借口掛斷了視頻。
“媽，你怎麽這麽說呢，好歹先跟老公說一下啊？老公他做的是工程，表姐夫做的是外貿，都不相關，怎麽介紹啊，你這不是給老公出難題嗎。”
程穎呆了一下：“這…生意都是相關的，差不多，到時候隨便介紹個人認識一下不就行了，好歹也是你表姐，別這麽小氣，要不送人家還說咱們不顧親戚臉麵呢。”
“你這…根本是兩碼事…”
哇哇哇…
“我不跟你說了，我先哄乾乾。”
林欣被吵得頭疼，隻能抱著孩子上樓休息。
剛將嬰兒哄睡著，林欣的手機響了起來，嚇了林欣一跳。
林欣湊過去一看，竟然是許久沒聯係的婷婷表姐許婷。
“喂，表姐，端午節安康。”
視頻裏的婷婷表姐雖然妝容厚重，但是神情中隱約有些疲憊，給人一股病態的感覺。
隻見許婷笑著說道：“欣欣呐，好幾年沒見你了，怎麽樣？”
“我還是老樣子，每天都是帶孩子，老公他也忙，整天都在外麵，很少迴家。表姐你呢？端午節沒有出去玩嗎？”
許婷淡淡笑了笑：“沒有，阿強他比較忙，也沒什麽時間。”
“哦…”
麵對久不聯係的表姐，林欣不知道說什麽。
“欣欣，你這兩天有空嗎？我上次去泰國時候帶了一些護膚品和水果，我給你拿幾盒吧。”
“不用了，老公買了許多水果，在家裏都沒時間吃，護膚品我現在都沒時間用了，時間都花在孩子身上了，嗬嗬…”
說著說著，林欣竟然有些低落。
“沒事啊，就隨便帶了些，國內也買不到，給你帶點過去吧，剛好我們也好長時間沒見了，我媽她也經常念叨，姐妹之間要多走動，再不走動關係都生疏了，咱們女人嫁了人就沒多少自己的時間了，姐妹再生疏，就完全和社會脫節了。”
許婷說著說著竟然隱約有些哀傷，這讓林欣感覺很不好意思。
“要不這樣？剛好你今天在家，我過來看看你吧，也好長時間沒有見姨和姨夫了，一家人一起吃頓飯吧？到時候讓小杜一起，怎麽樣？”
“這…”
“我這就去買菜了，行嗎？就去你家。”
視頻裏的許婷顯得更加憂鬱，完全沒有少女時候的開朗活潑了，林欣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說：“那行吧，家裏比較亂，我去定個位子，就在附近吧。”
“好，謝謝你了欣欣。”
“不用這麽客氣表姐。”
許婷突然變得這麽客氣，聯想到之前程穎說的，林欣越想越擔心。
就在這時，杜峰迴來了。
程穎一見杜峰，立馬起身笑道：“小杜啊，你怎麽迴來了，吃好飯了嗎？”
杜峰看了眼滿是葡萄皮的茶幾，轉頭對林欣說：“乾乾呢？”
林欣趕緊接過話：“乾乾睡了。”
杜峰點了點頭：“那我睡會去。”
“好，我去給你煮點醒酒茶。”
杜峰一言不發，直接無視程穎的存在，上了樓。
不一會兒，林欣端著醒酒的參茶走了過來，欲言又止。
杜峰看見林欣的樣子，有些不耐煩：“又怎麽了？”
“老公，我有個事跟你說一下，我表姐想要過來玩一下。”
杜峰喝了口茶，思索了一下：“哪個表姐？”
“就是我二姨的女兒，許婷，她老公張強，做外貿的，今年過年的時候還給乾乾包了一千塊錢，還記得嗎。”
杜峰想了想，說：“這兩年外貿行業不太景氣，你答應你表姐了？”
林欣眼神有些躲閃，不好意思說是程穎邀請他們來的，更不敢說程穎想讓杜峰介紹生意的事。
“我沒…”
林欣害怕杜峰不高興，本想否認，可是話剛說出口，就看到杜峰的臉色有些嚴肅，隻能老實承認：“我和婷婷表姐小時候一直一起玩，她結婚後很忙，我們也好多年沒聯係了。老公，她真的是來玩一下。”
杜峰喝著茶沒有說話。
林欣見杜峰不開口，心裏有些急。
“老公，如果到時候表姐和表姐夫真的有求於你，你直接拒絕就是了，不要緊的。”
杜峰看了眼床上的嬰兒，放下茶杯問：“我下午約了劉總打牌，你飯店訂好了嗎？”
林欣大喜，趕忙說：“訂好了。”
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趕緊道歉：“對不起老公，沒經過你同意就訂了位子。”
杜峰沒有多說，轉過去兩萬塊錢說：“不夠再跟我說，等我打完牌就過去。”
林欣欣喜不已，感動地抱住杜峰親了一口。
“謝謝你老公，你真好。”
杜峰推開林欣，說：“行了行了，我要睡了，你飯隨便吃，別耽誤帶孩子就行。”
“放心吧老公，有我和我媽在，不會的。”
杜峰頓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麽，但又沒說出口。
剛走出房間，程穎又追了上來。
“欣欣，走，你表舅新開了個服裝店，咱們去看看，捧捧場。”
林欣有些無語：“媽，我上個月不是才給你買過三套衣服嗎？你的衣服都快比我多了。再說了，那什麽表舅，你自己跳廣場舞認識的人，怎麽就成了我表舅了？還要去捧場，不又得花錢啊，我這個月開銷都超支了。”
程穎臉色一黑：“你說我花了你很多錢是不是？”
“媽…我哪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什麽叫我跳廣場舞認識的？隻是這幾年走動少了，人家現在開店這麽大事你不得去捧場？能花你多少錢？到時候不管有沒有，就算是需要，我來掏行不行？你怎麽跟餘升學的都變了？和親朋好友都老死不相往來是吧？”
“媽…我哪是那個意思…我這一走，乾乾怎麽辦？”
“保姆不是馬上迴來了嗎？請她幹什麽的？拿錢不幹活還三天兩頭家裏有事請假？像這樣的就應該扣她工資，開除。”
一旁剛好進來的保姆聽到程穎的話臉色有些發白，默默放下手裏的菜走進廚房。
“媽…你小聲點…”
程穎絲毫不在意，扯著嗓子喊道：“有什麽？你是主子，她是奴才，主子還要顧及奴才的臉色？”
林欣實在聽不下去，將程穎往門口推：“行了行了，去去去，我去跟老公說一下，媽你去車庫等我。”
程穎驕傲地昂著頭，拿起包包走了出去。
逛了一下午，花了五千塊之後，林欣終於有些承受不住，一個人跑出了服裝店，坐進車裏連程穎的電話都不接，
過了沒多久，程穎一臉不樂意地迴到車裏，臉色發黑。
“你什麽意思？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誠心看我丟臉是嗎？害我拿了那麽多東西又放迴去了。”
“媽，我身上還剩四千塊錢，晚上的飯錢都不太夠，咱們改天再來行嗎？”
程穎頓時不樂意了：“你什麽意思？這些衣服還不是給你們買的？這是你爸的，這是你的，這是乾乾的，這是小杜的，你現在說這種話？”
“好了，媽，表姐已經到了飯店了，咱們先過去再說行嗎？”
聽到吃飯，程穎這才收住話，坐到一邊嘀嘀咕咕。
一路開到酒店，林欣終於見到這個十來年沒見的婷婷表姐。
“欣欣…”
“表姐…”
婷許婷激動將林欣抱住，眼角竟滲出了淚花。
近距離一看，林欣這才發現這個十多年沒見的婷婷表姐已經滿臉皺紋，雖然皺紋不是很深，但是粉底已經很難遮住，疲憊的神情更加顯得氣色奇差，毫無神采的雙眼極少露出光輝。
林欣想象不出來身家千萬的婷婷表姐經曆了什麽才會變得如此蒼老。
自己明明每次從母親程穎口中得知婷婷表姐都是旅遊玩耍，過著富婆般的生活。
“欣欣，這是給你的，姨，這是給你的，還有這個，這個…”
程穎兩眼放光。
林欣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成堆的禮物，說：“表姐，不用這麽客氣的。”
許婷一個勁地將禮物往程穎和林欣懷裏塞，然後拉著林欣介紹。
“欣欣，你也好長時間沒見你姐夫張強了吧。”
“你好，欣欣越來越漂亮了。”張強笑著伸過手。
林欣稍微打量了一下這個聽說很大男子，但看起來帶點書生氣的張強，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輕一握，拉著許婷就往裏走。
“姐夫你好，表姐，我們先進去吧，外麵熱。”
“欣欣，你老公怎麽沒見到。”
程穎趕緊搶先說道：“小杜他一會就來，一會就來。”
林欣心裏沒底，隻能笑著不說話。
“好，老公，我們進去吧。”
很久沒見，許婷很開心，吃了打半小時都是三個女人在聊天。
可是菜越吃越涼，許婷問了好多次杜峰什麽時候來，加上程穎在一旁催問，林欣有些為難。
“欣欣，你給小杜打個電話，好歹來一下。”程穎說。
林欣看著婷婷表姐的樣子，隻能拿出手機給杜峰打完電話。
“喂…老公，你那邊事情談的怎麽樣了？表姐他們已經到了…”
“沒空。”
杜峰淡淡地說道，緊接著就掛斷了電話。
幸好沒開外音，但是林欣依舊覺得很難為情。
“老公他…還在談重要的事，表姐，要不，我們繼續吧，改天我再約好不好。”
一旁的張強聽著這話顯得有些不耐煩，站起身說：“我去下洗手間。”
“老公…”
許婷的臉色也有些發白，神情更加疲憊了，林欣不明白兩人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
就在這時，隻見許婷撲通一下跪在了林欣跟前，咋了林欣和程穎一跳。
“表姐…你快起來，怎麽了？”
許婷哭著搖了搖頭：“欣欣，我長這麽大沒求過你，今天就算是表姐求你，幫我跟小杜求求情，請他幫忙拉我們一把。”
“表姐你先起來再說，怎麽突然這樣，你快起來。”
“欣欣，老公他上個月的一批外貿單貨被人騙了，十幾年的積蓄都虧光了，銀行現在凍結了我們的賬戶，法院查封了房產，外麵還有幾百萬的欠債沒辦法還…找了許多人都不願意幫我們，欣欣隻有你了，求你和小杜說一下，否則，我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欣欣…”
婷婷表姐哭的聲淚俱下，看得林欣十分難受。
“表姐，可是老公他是做工程的，錢已經基本墊進去了…恐怕拿不出多少現金，表姐你先起來再說。”
“欣欣，我們不是找你借錢，是希望能讓老公他跟著小杜做點事，周轉一下，你答應我好不好，求你了！”
“欣欣，你表姐都這樣了，就答應你表姐吧。”
林欣無奈地看著許婷，說道：“我先和老公他說說吧，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謝謝你欣欣，謝謝你。”
“表姐你先起來。”
看著原本活潑開朗的許婷變成如今模樣，林欣十分不忍。
送別了許婷夫妻，林欣皺眉迴到了家裏。
晚上，林欣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給杜峰捏肩膀，欲言又止。
“說吧，又有什麽事。”
林欣想起許婷的可憐模樣猶豫著說：“老公，你有沒有興趣做外貿啊？”
杜峰冷哼了一聲：“你表姐找你幫忙了？”
見自己的小心思被識破，林欣隻能將許婷的情況解釋了一番。
“老公，我知道你為難，如果真的不好，我就跟婷婷表姐說清楚，相信她能明白，畢竟生意上的事我們也能力有限。”
杜峰睜眼打量了一下林欣，說道：“算了，看在你這句話和肚子裏小家夥的份上，再幫一把，明天你讓你表姐和他老公過來吃飯，我給他們引薦一下，咱們少掙點，算是幫忙了，至於成不成，就看他自個的了。”
林欣一聽大喜，猛地湊上去親了一口，激動不已。
杜峰能說出這番話，意味著事情基本穩了。
“老公你真是太好了，謝謝你，太謝謝你了。”
說著，趕忙跑到一邊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