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我淨心庵,前塵往事便淨忘了吧,從此你就是我淨心庵的弟子。”惠明端正神色教導。


    “我知道了,姐姐,以後我一定聽你的話。”裴沅乖巧道。


    惠明見她不哭不鬧,心裏有些納罕,那些被綁過來的女子,哪一個不是強骨頭,她收服一個,得花費大量的力氣。


    像裴沅這樣的還是頭一迴,不過裴沅聽話,她也能少花些心思。


    惠明也並未因裴沅態度良好,而放鬆警惕,隻道,“你且在這房間裏住下,每日自有人過來給你送飯,等過幾天,便跟著惠鬆待客吧。”


    惠鬆就是她身邊另一位年輕女子,她聽後便笑道,“師姐把人交給我,您就放心吧,這麽乖巧的孩子一定會討人喜歡的。”


    裴沅聽兩人交談,心裏一陣惡寒,這幾人把皮肉買賣說的如此冠冕堂皇,這是玷汙了她們身上那身衣服。


    兩人交談過後,惠明正準備走的時候,又想起什麽,她望著裴沅那雙清澈的眼睛,略一思索,“你以後就叫惠真吧。”


    裴沅眼神懵懂,似一副局促樣子。


    惠鬆推了她一把,“惠真,師姐給你取的法名,你還不快謝過。”


    “謝謝師姐。”裴沅張張嘴,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惠明交代以後,便離開了房間。


    惠鬆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把腿架在另一條矮凳上,開始差使裴沅,“惠真,去給我倒杯水過來。”


    “惠鬆師姐,您喝茶。”裴沅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笑容,把茶倒好,遞到惠鬆的麵前。


    “放那吧,”惠鬆不鹹不淡的吩咐,“過來給我捏捏肩膀吧。”


    “嗯。”


    裴沅心裏不斷畫著小人詛咒惠鬆,可手還是乖乖的過去替惠鬆捏肩。


    “難怪惠明師姐誇你,這伺候人的本事比我剛來的時候都強。”


    “我哪比的上師姐呢,您是被人伺候的,不像我,”裴沅笑道。


    “這小嘴真會說話。”惠送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誰願意做伺候的丫頭。


    “我說的是真心話哩,我剛一見到惠鬆師姐,就覺得您長得好看,就像那瑤池玉女一般,絕世無雙。”


    惠鬆對自己容貌還是清楚的,可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好看呢,尤其還是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子承認你長得美。


    惠鬆心裏舒坦,聲音便和緩些,“你這哄人的功夫,連我聽了都喜歡,更別說那些客人了。”


    “客人,什麽客人。”裴沅佯作不解。


    “你以後自會知道的。”惠鬆笑的意味深長。


    裴沅便不再多問,隻低頭給惠鬆揉肩,她哪裏做過這等活,捏了一會兒,手便酸了起來。


    可是看惠鬆的神色,她還沉浸在其中。


    裴沅的確會揉肩,這手法還是在夢裏的時候,替薛田氏揉肩的時候,學會的


    可惜她現實中從未實踐過,堅持了半個時辰,裴沅有些受不了,便道,“惠鬆師姐,我知道有一個草藥方子,如果常敷,腰背定不會酸疼,而且,可使後背皮膚光潔如玉。”


    前麵一句話,惠鬆也就聽過,後麵那句話,她來了精神,當即道,“真有如此功效。”


    裴沅把那藥方據實告知。


    惠鬆聽了一大堆,隻記了前麵幾味藥,心裏便有些急,“等著,我去取紙筆給你,你寫下給我吧。”


    說完,她便急急的推開門,把筆取了過來。


    裴沅終於得了休息的時間,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暗道,等離開後,定要叫惠鬆給自己捶上一天一夜。


    她想逃走,可惜,惠鬆這人十分機敏,隻出去這麽一小會兒,還把房間的門反鎖了。


    裴沅站起來敲敲窗戶,窗戶也是密封的,除了那扇門,她想從別的地方出去,簡直不可能。


    惠鬆很快就把紙筆拿過來,裴沅故意寫下錯別字,或者遇見有些字幹脆假裝不會寫。


    這世上原本原就是不會寫字的女子多,惠鬆也未覺得有異,隻拿了紙筆,讓裴沅口述,自己寫。


    “這麽漂亮的字跡,惠鬆師姐未出家之前,定是大家閨秀。”裴沅驚歎的讚道。


    惠鬆嘴角微微一翹,“這就值得你大驚小怪了,我們淨心庵可是人人都有本事呢。”


    “別人的本事定不及惠鬆師姐,”裴沅睜著眼說瞎話的本領十分強。


    她那一雙星眸盯著人瞧的時候,表情格外真誠。


    惠鬆臉上笑的格外開心,道,“你也是個幸運的,也就是遇到我,要是遇到別的師姐,身上要脫一層皮還是輕的。”


    “嗯嗯,遇到師姐是我的福氣。”裴沅點頭讚同,又問道,“咱們不是到廟裏修行的嗎,為什麽還有處罰啊。”


    惠鬆見她天真懵懂的樣子,輕輕一笑,“處罰自然是針對那些犯了錯的,你這樣乖巧的,師姐定不會處罰你。”


    “那我一定聽師姐的話。”


    惠鬆抄完之後,收了紙筆便要離開了,裴沅跟在她後麵,見她要出門便道,“師姐,這屋子沒有光,我害怕,能不能把那窗戶打開,透些風。”


    惠鬆看了一眼,那扇小窗戶,不到兩尺,就算開了窗,她也爬不出,便拿了一把鑰匙出來,“自己去開吧。”


    裴沅笑著道謝,試了幾把鎖,才把那扇窗打開了。


    惠鬆離開後,又把門反鎖了,裴沅望著窗戶外麵的天空發起了呆。


    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太陽西沉,夕陽把樹的影子拉的老長老長。


    裴沅托著腮,琢磨著從這裏離開的方法。


    突然,她的肚子傳來一陣咕嚕響動。


    裴沅這才記起,這一天,她幾乎沒怎麽吃過東西。


    冬榆心裏還不知怎麽擔心她呢


    她從周家被綁走,不知道司徒佑現在知道了嗎,他會來找自己嗎。


    不,不,不,裴沅心裏反駁了自己。


    司徒佑雖然外表冷冰冰的,但信守承諾,知道她不見了,定會來找自己,就是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了。


    ...................


    司徒佑的確在找裴沅。


    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失控的滋味,他簡直要克製不住自己的暴虐。


    冬榆從發現裴沅不見了,就自己去找司徒佑。


    潘元凝也趕緊把這件事告訴了周岷。


    人是在周家不見的,周家應該擔負起這份責任。


    但是周老太太不管事,潘元凝天真愚蠢,這府裏漏的跟塞子似的。


    周岷使人細細一盤問才知道,領著裴沅去休息的丫頭不是周府的,而是跟著別家一起過來的。


    那家是個富商,丫頭隻說是一個婆子給了她一兩銀子叫她去扶著裴沅過來,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周岷還要細細追問,司徒佑卻拿起今日來賀壽的名單,細細看了起來,不一會兒,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個名字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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