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打架,我們格外熱愛,高中三年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打架的例子數不勝數。而這次打架,我壓根不知道起因經過結果,到現在都沒整明白自己是去幫誰打的,反正打就完事了。對麵xx高中的人叫了社會上頭發黃黃綠綠的哥哥。我們平頭幫每人穿了一件黑背心。有個“武器組組長”跟變戲法似得提來一袋水管。我們每人都把水管握在手上,學著古惑仔的樣子用繩子將手跟水管綁在一起。對麵的社會青年也不示弱,罵我們是小崽子,毛沒長齊。


    其實高中的群架並沒有想象中的熱血,打起架了基本上是人擠人,在後麵的根本沒架打,就是去湊個人頭。不過我們平頭幫比較耀眼,都是衝在最前麵的,畢竟誰也不想弱了平頭幫的名聲。社會青年拿了一根長長的棍子,衝著我們人群捅,甩。一下子我們這邊愣是沒人衝上去了。這時我看到地上有個易拉罐,撿起來朝著那青年頭砸去,正好砸中他腦袋,然後又有人把手裏的水管砸了過去,一群人趁勢一窩蜂的一擁而上。我們很快就打贏了這場戰鬥。我們打架是在小區打的,引來了很多圍觀群眾,他們都在指責我們的不是。你一言我一語的,頓時把我們給激怒了。


    “都別給老子逼逼了。”平頭幫一兄弟衝著一群大爺大媽吼了一嗓子。其中有個大爺還準備說話,我一甩手將水管飛了過去,嚇他一哆嗦。我吼道:“再不滾老子今晚放火把你家給燒了。”人群頓時安靜下來。那幾個黃黃綠綠的社會青年被我們打趴在地上,有一個還噴了一嘴血。指著我們,讓我們等著。


    “草!真弱智,我們走把。”老大衝著那人吐了口濃痰,擺了擺手。我們一群人紛紛穿上自己的衣服,背上書包。在小區裏散開來離開。當我剛走出小區就看到一輛警車開進小區。不過這不是我們該擔心的了。像這樣的打架,主事人一般都會扛下來,我們隻是去打個便宜架而已。過兩天在路上碰到,誰還認識誰呢。


    開學僅僅一個月,我們就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了,一時間名聲大燥,每個高中的混子都知道聊高有個平頭幫。結果平頭幫很快就引起很多人的不滿,終於在某次打架中,老大被監控拍的正著,是帶頭的人,直接被校方開除了。


    這期間,我經常弄得自己滿是傷口,經常被人敲的滿頭是包,我跟十一班的兄弟們吹牛,我說傷疤是男人的象征,我是時刻準備戰鬥的人。桌子裏能找出好幾根水管子。這期間我對雯的追求一直隻增不減,像個孫子似的,隻要她說口渴,下節課上課桌上必定有杯奶茶在。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按理說她早該接受我了。直到那天,我的qq上多了個好友。


    x:離雯遠一點,不然我打死你


    我:我怕死了,你個傻缺,我等著你。


    兩人進行了半小時無意義的對罵,我突然抬頭問雯“你是不是有男朋友。”


    “沒有啊。”雯很自然的迴答。


    “那這是誰啊?”我將手機遞給她看。雯告訴我這個男的是社會上的,喜歡了她很久,但是她一直沒接受。


    原來如此,我安心了不少,又覺得哪裏不對勁。


    第二個星期,老大轉學以後,我們平頭幫都過了那股勁,打架的次數都少了很多,這周日我跟平頭幫的兩個人約好一起去學校。結果進學校的時候,發現學校裏麵走出一群密密麻麻的人。


    “喲,有好戲看了,好像要打架啊。”我調侃了一句,繼續朝著前方走去。漸漸地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幫人,怎麽好像是衝我來的?


    “王瑞?”一個領頭的社會青年,塌著鼻子,眯著眼睛看著我。從我的眼神裏他應該知道我是王瑞了。那麽多人衝我來,我已經連跑的勇氣都沒有了。


    就這樣,兩個平頭幫的兄弟迴去喊人了。也許他們倆也有些怕了,反正我是真怕了。我被四十來個人圍著,就這樣出了校門。剛走到校門口,領頭的人就給了我一腳“你他媽的,在qq上很囂張啊?”


    “你誰啊”我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老子是你爹,你不是很喜歡雯啊。”那人又踹了我一腳。害我一個踉蹌,差點摔一跟頭。人群裏傳來哄笑聲,有人勸住他“別在這打,人太多了。”


    與其說是我被一群人駕著,倒不如說是我被一群人嚇得,已經沒跑的心思了。當然我要是知道我會被打那麽慘,我肯定會選擇跑的把。


    我也算是身經百戰的打架選手了,打架一直很有分寸,也很猛,對得起猛男這個外號。我覺得自己就算再怎麽被打,也絕對不會叫出聲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總有落單的時候吧?


    出乎意料,這迴我算是栽大跟頭了。兩腳被幹翻在地上,我沒喊出聲。當我看到一個人抱著一塊大石頭衝我腦袋砸的時候我慌了。打架好歹有個限度,這一出手怎麽是要送我上路?


    “啊!!”盡管我雙手護住頭部,但還是被這劇烈的疼痛刺激到了。我在一個橋下,被一群人,拿石頭砸,拿大木棍打。本以為很硬氣的我到後麵是挨一下叫喚一下。當時還被砸的有些耳鳴。真希望時間能過的快一些。早點結束這場夢。


    這時候我手機響了,我知道救兵來了,我想接那個電話,剛想接,哪個不開眼的好死不死一塊石頭砸在手機上,手機屏幕出現了一塊蜘蛛網,引來了一群人的哄笑。我使勁滑,滑了好幾次,成功的接上了電話。電話那頭瘦高個他們問我在哪兒。我說,我在橋下,快過來,要給打死了。當時覺得自己連說話的氣力都要沒了。他們再不來我真的要被打死了。


    我又被打了幾分鍾,兄弟們終於來了。


    那一刻,我是覺得他們多親切,來的多是時候,正好揍我的那些人累了。他們出現了。我被兩個兄弟架著走了,後麵的混戰我很想參與。但我根本沒力氣出手。我覺得我在不去醫院可能就該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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