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切都掩蓋不了他的狂喜。


    成了!


    真成了!!!


    他逃離了裂溝,而且身上還有一筆錢!


    他現在已經逃離了尖眼幫的幫派地盤,廣場這裏是範德爾說了算,沒人會為難他。


    他可以在明天一早踏上進步之橋,返迴皮城溫暖的家中...


    呆呆看向遠處,妻子的身影浮現在裘德眼前,縹緲而夢幻。


    但眼睛看去的方向,閃動的霓虹燈管卻是那麽真實亮眼。


    賭場。


    距離天亮還早...何不去玩一把?


    啪——!


    想法出現的瞬間,裘德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眼中滿是掙紮。


    為什麽就是不長記性呢?


    但是,隻是拉一杆最便宜的老虎機呢?


    裘德眼前猛然亮起,手中感受著冰冷硬幣帶來的安心,佝僂著走向不遠處的賭場。


    ...


    “簡直是美味,這是什麽東西的肉?”


    “海螺,一種很大的海螺,我尊貴的客人。”


    沈守點點頭,開始進攻麵前的最後一份食物。


    和魚精老板聊了不少,沈守知道了絕大多數想要知道的東西。


    此時,距離範德爾帶領的反抗行動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但“海克斯科技”與“微光”這兩個名詞尚未出現。


    沈守判斷,現在的時間點大概比起雙城第一季開始的時候還要早。


    終端顯示時間還剩下十幾個小時,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傑斯與維克托尚未出名,辛吉德這老鬼也不知道藏在了哪裏,女警還是個青春期的傻姑娘...


    金克絲與蔚還是小孩,艾克更是小孩裏的小孩...


    他能從這樣的雙城中搜刮到什麽好處呢?


    “福根酒館你知道吧?在哪?”


    “很近,那個方向,距離兩條街而已。”


    魚精老板指了指位置,隨後補充道:


    “那地方每天晚上都打烊,如果您需要酒,不妨試試我這個。


    我跟一個長紅色大胡子的禿胖子打賭贏來了這桶酒。”


    長紅色大胡子的...禿胖子!??


    難不成是遊曆四方的酒桶?


    “哦?那來一杯吧!”


    有酒,沈守來了興趣。


    反正福根酒館晚上打烊,這會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不如當成旅遊,好好吃好好玩,這樣的體驗可不多得。


    此時賭場中,裘德正在大殺四方。


    他起初隻是打算玩玩老虎機,並且不斷勸慰自己,就算是最糟的情況,也不過是輸光這些偷來的不義之財...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了一件令他狂喜的事情。


    他眼中那些奇異的紫光,竟然能幫助他看清老虎機飛速轉動的滾輪!


    這簡直就像是把世界慢放,一切任由他操作。


    經過一番嚐試,裘德拉出了四連,最高倍數。


    一枚硬幣投進去,瞬間翻八十八倍。


    而這裏的異樣,也開始吸引賭徒及幫派成員的注意。


    “我們要搜你的身。”


    當被鐵塔般高壯的打手控製住時,裘德卻絲毫不慌,反而進入了更加興奮的狀態,嘶啞而尖利地喊起來:


    “哈哈哈哈!裘德迴來了!哈哈哈哈哈!搜吧,盡管搜吧!!!”


    看熱鬧的賭徒越圍越多。


    打手們交換眼色,解開了裘德身上披著的破袍子。


    “呴————”


    一片倒吸涼氣之聲。


    “找啊?找啊!你找到什麽了?裘德大爺的逆天好運嗎?”


    裘德的袍子下,是一絲不掛,滿是灰霾腐蝕傷疤的醜陋身軀。


    打手們為難了,這確實是沒法找問題。


    “嗚唿——!”


    “讓他繼續!”


    “裘德!裘德!”


    ...


    賭徒們進入狂熱狀態,呐喊起來。


    打手們很是為難,接到的任務是把這個無賴丟出去,但現在看起來,事情並不是那麽好辦。


    當當!


    一杆長煙鍋敲了敲二樓的圍欄,這顯然是一種信號,打手們二話不說放開了裘德,重新散去。


    “有人願意跟著好運的裘德大爺下一注嗎!?”


    裘德滿麵紅光,激動得顫抖。


    他發現,他能看到賭盅內的骰子點數,扣在桌麵的牌,乃至藏在荷官袖子中的牌...


    全部一清二楚!


    無人響應裘德的號召。


    老虎機厲害,並不代表別的也厲害。


    裘德二話不說,坐在最近的牌桌上賭了一把。


    通殺。


    第二把,第三把,第四把...


    “我來!”“跟一注!”“加!”...


    狂熱的賭徒們組成洪流,把裘德高高捧起。


    二樓房間中,一個不起眼的幫派小頭目正百無聊賴看著下方賭局。


    這事和喂豬一樣。


    誰家養豬的會怕豬多吃些飼料呢?


    沈守喝了個爽,他敢確定這酒一定來自酒桶。


    體表的虛空生物們也喝了爽,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紫光。


    正在舒服的時候,沈守感覺到不遠處有一陣似有若無的唿喚感。


    沈守一拍腦門,吃得開心,怎麽忘記把裘德體內的虛空生物收迴來呢?


    心念一動,一道細不可察的紫色煙塵從裘德腦蓋頂鑽出,快速飛迴匯入沈守體內,趕緊加入這一場美酒盛宴。


    而賭桌前的裘德,人傻了。


    “如果你不下注,那最好讓開。”


    “好運裘德,我們在等你呢!”


    “裘德,繼續!繼續吧!”


    ...


    裘德覺得這些嘈雜的聲音離他越來越遠,他看著桌上的錢,又機械轉過頭,看向賭場大門方向。


    幫派打手正麵無表情盯著他。


    籠罩視野的紫色消失,就像是夢幻泡影被戳破,他再也看不到骰子點數與撲克花色。


    好像本來也該如此。


    “我,我不玩了。”


    裘德胡亂抓起桌子上的一把錢就打算起身。


    然而瞬間被好幾隻手按著肩膀按迴了椅子上:


    “你要去哪裘德?”


    “繼續吧,好運在眷顧你!”


    “你在害怕什麽?你帶我們賺了錢,我們都在這呢!”


    ...


    裘德汗如雨下,迷迷糊糊之間,手中的鈔票已經放迴了桌上。


    輸了。


    當開牌瞬間,裘德看到那本屬於他的財富就這麽離他遠去,瞬間便被憤怒衝昏頭腦。


    “你,你作弊!我看到了!你右邊袖子裏有牌!!”


    他跳起來,指著麵前高壯,穿著製服的瓦斯塔亞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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