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夥計們,讓我們送這些蠢貨去醫務室。


    一會兒丹尼、道森、格雷迪,你們三個拉著他們幾個跑,半路我再帶兩個。


    我知道一條密道,可以避開那些討厭的台階。


    放心,阿爾薩斯是不會在意的,這條密道還是當年我叔叔他們一起發現的。”


    不得不說,這個綠發青年還是很有領導能力,簡單幾句就安排好了一切。


    隻是他們對於躺在地上的菲利普等人可是沒有那麽耐心,盡管幾個輕傷的都掙紮了幾下,但還是被他們用粗重野蠻的手法製服,抗在了肩膀上。


    菲利普受到了重點關照,他傷的可是真的不輕,正想反抗卻被那位羅賓和另一位壯漢一左一右包夾了起來。


    腫大的眼皮阻礙了視線,結果被一肘鑿在了肋下,本就有些痙攣的肝部徹底歇菜,痛苦地蜷縮了起來。


    直到被粗暴地扔在醫務室的地板上,他才恢複了正常的唿吸,和一大群同樣鼻青臉腫的難兄難弟一起被在醫務室實習的候補聖女們扶到了床上。


    有兩個家夥看來是受傷不重,竟然還色心大起,把整個身體都靠在漂亮女孩的身上,鼻翼微動,嘴角更是露出猥瑣的笑容。


    這是多久沒有這麽狼狽過了,菲利普想不起來了。


    還是那句話,身為新一代的傳奇,曾經十萬大軍的統帥,轉眼間就落到了這麽可憐的地步,就好像做夢一樣不真實。


    他倒是不怎麽怨恨羅賓那群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原本就成不了朋友。


    他真心忿恨的是阿爾薩斯那個巫妖王,這個不要臉的混蛋第一天就為他樹立了無數的敵人。


    而且這僅僅是開始,相信未來三年,等待他的將是噩夢般的學院生涯。


    不過這一架打得很爽,拳拳到肉毫不留情,這是在高坎城絕對享受不到的。


    以這群混蛋結實的身體,一點皮肉傷根本就不會留下隱患,幾天的時間就能恢複過來。


    不過在此之前,他絕對會讓這群家夥知道自己的厲害,腦殼裏裝的都是肌肉嗎,被人稍微攛掇兩句就成為了衝鋒陷陣的打手,這樣的蠢貨有什麽資格成為神殿騎士。


    那個阿爾薩斯不是讓他當班長嗎,這個班長老子當定了,菲利普的傲氣反而被激了起來。


    當天晚上,當羅賓伴著晚霞,帶領著潰不成軍的幾個學員返迴學院食堂時,學院醫務室裏剛剛完成治療的眾人再次打成了一團。


    不過這次主動行兇的正是菲利普本人,他就像個真正的狂獅那樣,亡命地向近十倍於自己的敵人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衝鋒。


    這場戰鬥的結果就是,騎士學院的醫務室差點被夷為平地,各種珍貴儀器藥材毀壞了大半,菲利普和這幾個人不得不缺席了接下來三天的課程和訓練。


    這些混蛋再也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去調戲來看熱鬧的候補聖女們了,一個個都腫著豬頭綁著繃帶唉聲歎氣。


    而其中最大的那個豬頭就是屬於菲利普的,一頭飄逸的白金色長發也因為腦袋上被開了瓢而剪成了利落的短寸,引來了阿芙好奇的撫摸。


    就連阿列都對菲利普的新造型讚不絕口,似乎他想讓菲利普變成這副德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過除了主動全額賠償了醫務室的損失和一力承擔了阿爾薩斯的責罵後,他最大的收獲就是讓這群二貨徹底服了氣,言談舉止間真的把他當作了同類。


    而傷勢略微好轉後,一場偷跑出學院的秘密酒會,徹底讓這群心高氣傲的青年們認可這位小班長。


    當然其中除了無休止的酒精轟炸和三年免費的高檔手工香煙供應之外,阿芙和阿列兩姐弟起了很大作用。


    阿芙讓這些牲口在暗傷大為好轉之餘,也為菲利普的豔福流下了羨慕的口水。


    而性格爆裂的阿列,則讓這群大部分出身不凡的預備役騎士和他們的追隨者們嚐到了什麽叫作戀姐情結者嚴肅的警告。


    在沒有開啟覺醒的前提下,這些人無不被阿列打得抱頭鼠竄,怨聲載道,再也不敢圍著阿芙獻殷勤了。


    “你好,菲利普,我是維拉迪城神學院的山姆,山姆·威爾遜,家父是龍槍軍團,早就聽說過你的傳奇。


    高坎城決戰我也參加了,可惜沒有見到你。”


    一位原本相貌堂堂,但是現在也變成了豬頭的黑發帥哥靠了過來,向菲利普伸出了右手。


    菲利普看著他那一頭黑色的長發,在握與不握之間猶豫了好幾秒,直到把對麵的豬頭盯得有些發毛才伸出右手握了上去。


    “我突然之間很想再打你一頓,明明是自己人還下手那麽重,我記得腳趾上的那處骨折就是你幹的好事。”


    山姆憨厚得笑了笑,然後就因為被撕裂的嘴角而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指著自己烏黑的眼圈辯解道:“那是你自己踢到我的腦袋上才弄裂的,現在怪我?


    還有,那麽多人,你為什麽就追著我的腦袋打?”


    菲利普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才誠懇地迴複道:“因為你的頭真的太大了。”


    “......”


    從這一天起,大頭山姆的外號就伴隨了他的一生,他也成了菲利普在佛羅艮城南方神學院結交的第一個朋友。


    好吧,朋友,至少菲利普是這麽認為的。


    當然,這場歡愉的party第二天還是露餡了,被阿爾薩斯罰跑了足足20圈。


    等到菲利普扛著兩位明顯已經脫力學員的胳膊一起衝進學院的大門時,他們的隊形竟然還在彼此攙扶下保存著完整,讓監督的老師暗暗點頭。


    以羅賓為首的小團體冷笑了兩聲就不再看熱鬧,而b班的幾個人則對著他們指指點點,吹著口哨,還有豎起大拇指叫好的,結果換來菲利普等人集體的一個大大的中指。


    既然能夠喝酒狂歡,那就意味著這群二貨身體已經好了,至於頂著一個豬頭上課,對於這群青年來說似乎並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進入南方神學院騎士分院第四天,菲利普終於上了自己的第一堂課,《神力解析及應用》。


    略顯空曠的教室裏坐滿了36個青年,這是一堂基礎大課,兩個班級在一起。


    菲利普費勁地聽著一位行政級別是主教的老教師在圓形的講台上口若懸河,每個詞語都知道什麽意思,偏偏連在一起卻好像天書一樣晦澀難懂,在過去的兩年自認已經打好了基礎的他最多隻能聽懂不到六成的內容。


    如果說大陸通用語就像歌詞一樣,通俗而直觀的話,那麽神語就好像音樂的旋律,其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往往隱藏在表麵之下。


    除非天生悟性超強或極為敏感,否則就需要大量的知識儲備和練習才能明悟其中的奧秘。


    天知道為什麽這堂課是用神語來講的,很多典故常識對於剛剛脫離小白身份的菲利普來說簡直是噩夢。


    不過他注意到人群裏像他一樣抓耳撓腮者至少有三分之一,可見他並不算孤獨。


    隻有那些神學院出身或神官家族出身的精英們才臉上一副高人一等的傲色,嘴角彎起的弧度恰到好處地表明了自己的鄙視。


    對此,菲利普決定忍了,迴頭讓安娜給自己補補課,然後私下再用點功。


    但噩夢才剛剛開始,下午的實際操作課則讓他再次成為了為數不多的幾個焦點人物之一。


    也不知道阿爾薩斯是不是真的很閑,這門課程竟然是他親自教授。


    或許真的對藏藍情有獨鍾,哪怕是不穿盔甲的阿爾薩斯依然穿著一套藍得發黑的騎士禮袍,再加上油膩的頭發,散發出一股濃重的陰鷙感覺。


    菲利普滿頭大汗地對著桌子上七八個形狀大小相似,但是顏色光澤略有不同的法器,還有那一堆瓶瓶罐罐的材料和試劑發呆。


    他感覺自己在做夢,而且這個夢非常的真實。


    有多少年沒做過類似的夢了,夢見在學校裏突然要考試,卻發現早已忘記上一次上課和複習是哪天了。


    手裏的課本看上去很新,而且非常的陌生,密密麻麻的英文單詞好像也在嘲笑他的懶惰和無知,這種無力的空虛感簡直讓他發狂,天之驕子的他到了神學院才發現有時候天才並不是萬能的,再聰明也不能替代十年如一日的知識積累。


    阿爾薩斯抱著胳膊站在他的麵前,那略顯沙啞和老氣的聲音迴響在菲利普的耳畔:“怎麽了,我們的大天才,連這麽簡單的神力要素分辨都做不到嗎?


    傳奇之子,嗬,他們是這麽叫你的吧。


    從見你的第一麵起,我對你的印象就糟糕透了。


    因為我從你的眼睛裏看到的隻有傲慢、輕狂和無知,麵對未知卻不懂得如何去謙遜地學習。”


    麵對阿爾薩斯的冷嘲熱諷,菲利普的雙手緊握成拳頭,額頭的青筋紮起,好像隨時就能爆發出來。


    “神力具體分為幾種?合成三級神性物質的中間介質需要的催化劑是哪幾種,又分為幾個步驟?”眼看菲利普就要發怒,阿爾薩斯又火上澆油般地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出乎他的意料,暴怒到了極點,或者說羞恥到了極點的菲利普卻突然冷靜了下來。


    畢竟他並不是一個真正18周歲的年輕人,哪怕身體分泌的荷爾蒙讓他再暴怒憋屈,理智也會讓他迅速冷靜下來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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