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用顫抖的手打開了箱子,無不大吸一口涼氣,為這位帝國公主的豁達和大器而折服。


    裏麵不僅有成堆成堆的金卡、藍卡,還有古玩和藝術品,最令他們驚訝的反而是幾摞薄薄的羊皮紙。


    上麵的幾頁是他們往日裏犯下的罪行,有些甚至是連他們自己都忘記了的,還有一些原本應該是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如今就被這麽明明白白地寫在紙上,而且一眼就能看出這都是原版,讓他們有了一種想要馬上撕碎的衝動。


    後麵的幾頁卻截然相反,不再是要挾的罪證,而是一份份產業的證書,裏麵涉及的金額之大,利潤之豐厚讓這些政治上的投機者恍惚間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然後他們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幾乎每一個人都把自己鎖在房間裏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出來。


    直到第二天,那位風度翩翩的侍衛官大叔意氣風發地走出了大門,來時大包小箱,走時卻兩手空空,隻是在懷裏多出了十幾份效忠的文書,上麵的墨跡甚至都沒有幹透。


    公主下榻的皇家別館裏,索菲婭一臉鄭重地親手倒了一杯香茶,遞給了對麵那位頭發灰白的中年人。


    “多謝您了,法米爾叔叔,如果不是您的幫助,索菲婭可能就要犯了大錯。”


    那個叫做法米爾的中年人恭敬地接過茶杯,滿是橫肉的兇悍臉龐上露出一絲寵溺和受寵若驚。


    作為老皇帝留給索菲婭的力量中的聯絡人,索菲婭能夠在兩年不到的時間裏組織起紅薔薇這樣一支強大的武裝力量,他算得上居功至偉。


    早在東南大戰剛開始,索菲婭出走帝都之後的當天,他就開始串聯這些力量,他本人更是緊趕慢趕才在十幾天前帶著足夠的資本來到了這座東南首府。


    雖然對於那位漂亮的小白臉菲利普不假辭色,但對於這位從小看大的公主,他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麵對著巧笑兮倩的女孩,就好像麵對著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甚至比女兒還親。


    誰也想不到這位看上去如同天生惡棍一樣兇惡的大漢,除了那副令地獄的魔鬼都害怕的醜臉之外,真實的性格卻十分的感性和慈祥。


    “嗬嗬,沒什麽,這都是我份內的事情。


    對待東南的這些人手段再爆烈一些也無妨,這裏的人更習慣於服從力量。


    但是對於那群生活在陰溝裏的老鼠,一味的強壓反倒不妥,你祖父一生的經曆都告訴他,很多時候事情往往會壞在這些看起來不起眼的小人身上。


    對付他們並不複雜,一點糖果和一支大棒就足夠了,畢竟你現在還需要蟄伏和積累,並不適合出現在明麵上。


    不過我沒想到你還準備了不少東西,那些證據搜集起來可不太容易。”


    聽到這裏,索菲婭不好意思地吐了吐鮮紅的小舌頭,一副被抓到的頑皮模樣。


    “讓叔叔見笑了,這都是菲利普拿來的,說是他能幫到我的不多,隻能添一些籌碼罷了。”


    聽到菲利普的名字,法米爾那雙兇惡的眼睛裏露出一絲精光,不過這次倒沒有什麽反感,而是露出一抹讚賞的微笑,對那位小白臉有了一點改觀。


    他從哪裏弄來的證據並不重要,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底蘊,更何況身為老牌傳統貴族的狂獅家族。


    法米爾反倒是對狂獅家族有了一點興趣,尤其是在局勢穩定之後,三大軍城,尤其是高坎城的力量全都自覺地退出了嘉羅斯特城,把整座舞台都留給了索菲婭,這就很值得讚賞。


    那位狂獅伯爵是個知曉進退的成熟政客,那位名叫菲利普的少年除了一身勇武之外,貌似在政治覺悟上也與一般輕狂的年輕人完全不同,還沒等他暗示就自動離開了,勉強倒算是公主的良配。


    不過索菲婭還年輕,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現在他隻需要站在公主的背後看著,在關鍵時刻提點兩句就好,直到這位女孩真正的成長起來,接過老皇帝的衣缽。


    至於是否能夠實現那虛無縹緲的宏圖霸業,法米爾並不糾結,隻當是為帝國找到一條出路或是目標就好,至少比親眼看著這樣龐大的帝國因為那些愚蠢的政客和貪婪的家族而分裂要好得多。


    現在看來,索菲婭比他想象得做得還要出色。


    “這些人已經不用擔心,帝都那邊我也已經準備好了,一切靜等結果就好。


    我現在隻是想不明白,為何今天神殿的尤金主教會出現,帝都的梅麗莎大主教和漢密爾頓聖騎士也同樣態度曖昧,倒讓我省了很多力氣。”


    索菲婭漂亮的大眼睛轉了轉,笑得好像偷到小雞的狐狸,帶著點炫耀的口吻解釋道:“漢密爾頓聖騎士我沒見過,但是梅麗莎大主教......”


    隨著少女清脆爽朗的話語,法米爾那張嚇人的大臉上雖然波瀾無驚,心裏卻轉過了無數個思量。


    隨著兩批特使的報告提交帝都,在二月中旬,也就是索菲婭陪著情郎渡過18周歲生日不久之後,已經虛懸了兩月之久的帝國東南政局終於隨著一連串的晉升和責罰徹底塵埃落定,並引起了軒然大波。


    或許是真的信了那些特使們的胡說八道,或許是對女兒的一絲愧疚和舔犢情深,又或許是處於某種複雜難明的考量,新皇格列佛終於在輾轉難眠了無數個夜晚後做出了決定。


    帝國公爵,東南行省領主鮑勃·斯坦頓雖抵抗草原賊寇不利,延誤軍情,但因其隻是負責政務,且其和長子死於亂兵之中,不予追究,爵位由次子繼承。


    其職位被罷免,迴返帝都另行委任。


    不過誰都知道這隻是一種托辭,等待他們的將是無盡的打壓和剝削,斯坦頓家族完了。


    為維持東南穩定,盡快恢複正常的經濟、軍事秩序,東南行省領主暫由帝國公主索菲婭代管,直至其完成學業後返迴帝都。


    具體政務由帝都派遣的執政官和公主殿下委任的人共同組成五人執政委員會負責,輪值委員長每年一更換,直接向公主索菲婭殿下負責。


    帝國侯爵,嘉羅斯特颶風軍團萊文森家族,因瀆職、貪汙、有辱國體等罪名被剝奪爵位,其家族子弟和女眷鎖拿迴帝都審判。


    家族財產封存,由帝國財政部代管,在宣判之後,根據實際情況向其繼承人分配。


    其他各級貴族、議員、政務官員也同樣被罷免緝捕一大批,整個東南行省官場至少清理出來一大半。


    至此,籠罩在帝國東南幾十年的兩大貴族集團徹底煙消雲散,令整個帝國為之側目,新皇格列佛也通過這一係列雷厲風行不留情麵的動作,徹底鞏固了自己的皇權。


    如果說一連串的懲罰是雷霆暴雨,那麽接下來的晉升和嘉獎就是和風細雨,將整個東南的惶惶人心安撫了下來。


    具體的政務官任命就不一一細表,無非是那些眼光獨到又有魄力搶先一步投靠公主的家族占了大便宜,其中不免會摻雜一些新皇的體己人和帝都各大家族的白手套,但這些都是題中應有之意。


    就算索菲婭打算就此將整個東南打造成鐵板一塊,也不得不顧忌自己的父親和這些大貴族們的利益,什麽該抓在手裏,什麽該放出去,總要把控一個合理的尺度。


    甚至在法米爾看來,放棄的利益有點大,但索菲婭顯然有著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就連他都勸說不動。


    例如在賦稅的問題上,索菲婭沒有觸動皇帝陛下的逆鱗,將全部稅務官的任命都交給了父親,這還是可以理解的。


    但整個東南行省超過六成的鹽業,就被來自帝都的兩大家族瓜分,這就讓法米爾有些不滿了。


    在他的概念裏,如此重要的民生資源,至少也得把控一半以上在自己的手裏。


    還有其他諸如糧食、漁業、林業,及其衍生出來的煉油、餐飲、運輸、造紙和建築等涉及到社會生活方方麵麵的產業,都和鹽業類似,絕大部分的資源都向整個帝國開放,成為一場頂級權貴們的饕餮盛宴。


    在如此巨大的利益誘惑麵前,這些老牌貴族集團展現出來的貪婪和強大能量,就連新皇格列佛和他的新貴集團都有些畏手畏腳,不敢過分插手。


    但誰也沒有發現,隱藏在這場饕餮盛宴之下的,是幾個產業被索菲婭牢牢地抓在手上。


    礦業,主要是稀有金屬的采集和冶煉,整個東南行省的礦業資源被控製在最先投靠索菲婭的三個中等家族控製。


    而且通過其他行業的利益交換,這個新成立的礦業集團已經與其他行省或者國家的礦業集團建立起了廣泛的聯係,架構起了一個寬廣而龐大的合作平台。


    當新的合作框架協議簽署之後,索菲婭甚至鄭重其事地把它鎖在了保險箱裏,心裏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軍工業,作為邊防壓力巨大的東南行省,這本就是這裏的傳統核心產業之一,原本把控在萊文森家族手中。


    現在依托於礦業資源的整合,源源不斷的優質礦石進入東南,未來三年將成為整個東南的龍頭產業。


    一改過去小作坊式的自給自足,向工業化、科學化、集團化的方向發展,打造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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