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由內而外迸發出的活力,讓整支隊伍煥然一新,就連菲利普都驚訝,感覺這些姑娘們似乎已經從大戰的疲勞中很快恢複了過來,甚至比剛出發時還要精神。


    “謝謝!”阿芙忙到天色漸黑才揉著手腕迴到了房間,對正在研究地圖的菲利普說道。


    菲利普抬手看了一眼,眼神中滿是疑惑,不知道她這聲謝謝是從哪來的。


    “姐姐們都很喜歡你送的手絹和發帶,托我和你說一聲。”


    “哦”菲利普笑了一下,他隻是稍微有點愧疚,所以隨手搭配的禮物罷了。


    畢竟之前重新整編瑪迦團,是他利用自身大勝這一時機,順勢將三大團長漸漸自成體係的權力都收了迴來,加重了他對整支部隊的控製力。


    或許將來難免還會形成小山頭,但是二三團對峙主力一團的局麵已經在他的引導下完成,至少在這場大戰結束前是不用擔心什麽了。


    他倒了一杯熱茶遞給阿芙,然後替她揉捏起肩膀來。


    果然是累壞了,線條優美,皮膚白皙的頸肩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阿芙也知道自己的身高有點尷尬,順勢坐了下來,享受著身後男人殷勤的侍奉,隨著肌肉漸漸鬆弛了下來,悄悄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菲利普感覺手底的肌肉硬結已經被揉開了,才發現阿芙已經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是啊,她太累了,缺少醫官的隊伍全靠阿芙一人,這些天連番的大戰讓她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過。


    可就是這樣,阿芙也沒有忘記每天睡前侍候他洗臉洗腳,就像個溫柔的小妻子。


    真是人生處處都有反轉和驚喜,當這個高大英朗的女人穿上甲胄手持武器時,就好像一隻高傲的白色馴鹿,威風凜凜英姿颯爽。


    而當她褪下甲裝後,卻習慣倒上一杯清茶細細品嚐,手裏還經常拿個什麽活計在忙,動作表情細膩得一塌糊塗,頗有一些菲利普前世南方女人骨子裏的溫婉柔和。


    兩種完全對立的氣質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到一起,形成一股獨一無二的吸引力,就好像磁石一般吸引著周圍所有男人愛慕的目光。


    菲利普自然不是木頭人,雖然心裏還牽掛著那個突然消失的黑發女人,但對於這種骨子裏的恬靜溫和,還是很享受的。


    這些天已經習慣了阿芙的侍候,甚至樂在心裏,感慨自己的好運。


    哪怕沒有真的做些親熱的舉動,可還是漸漸接受了命運的安排,接受了阿芙在身邊默默的陪伴。


    他小心翼翼地替姑娘褪去了身上沉重的盔甲,彎腰將姑娘健美的身子橫抱了起來,拖著她的脖子輕輕放到了自己的床上,蓋上被子。


    感受到姑娘的身體似乎微微僵硬了一下,他好笑地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摸了一把,看著她泛起紅暈的臉蛋,嗬嗬輕笑一聲,就轉到外屋去研究地圖了。


    阿芙偷偷睜開眼睛,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蛋,就帶著笑容再次進入了夢鄉,這幾天她真的是太累了。


    菲利普把錢德和約翰遜他們都叫了過來,一起研究起下一步的戰術動作,還把莫蘭和幾位鐵岩關的團隊長請了來,畢竟他們對這一片大山更加的熟悉。


    討論到最後,問題的核心依然是草原人過於龐大的軍力,讓他們像個鐵打的烏龜,無從下口。


    當兵力達到百萬這個數量級以後,再加上狹窄的山地環境,很難再有什麽排兵布陣上的破綻可言,無論從哪個方向突入戰場,都像是一場茫茫無期的萬裏征程。


    “我還是建議你進入關內,以你的身份,現在並不需要涉險。即使是站在城牆上,你的那些女戰士也可以發揮巨大的戰力。


    紅月關的防禦設施已經不堪一擊了,被突破幾乎成為了定局,你父親他們早就開始布置第二道防線了。


    難道你真指望那些混血雜種能發揮多大的力量?”莫蘭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這些話他這半天裏已經反複勸說了好幾次,但是顯然效果不太理想,這個年輕的聯隊長,狂獅家族的小公子固執得簡直可怕。


    但是他偏偏不會生硬地反駁,總是禮貌地婉拒或是笑著默不作聲,讓人生氣都生不起來。


    這也難怪,這裏是磐石師團的防線,但菲利普卻是狂獅師團的,軍部那邊隻是提出了建議,考慮到菲利普的特殊身份,還要尊重狂獅布拉德的意見。


    偏偏布拉德和馬修都隻有一句話,那就是一切讓菲利普自己決斷。


    畢竟在高層看來,他是目前在關外唯一的機動力量,除了與南麵的高山沃德族大軍可以聯係上之外,手裏還莫名其妙地握著一支人數高達8萬人的混血人軍團。


    這個事實實在讓軍部那邊有點撓頭,放棄了有點可惜,但是又不能讓這些人進入關內,真的有點尷尬。


    所以索性他們也不管了,由著這支編製外的隊伍胡鬧去吧,無非是花費一些武器而已,連食物補給都不需要他們操心。


    也許還真的會讓他們鼓搗出一些成果呢,此次大戰之前,誰能想到這個年輕得過分的小子竟然白手起家幹了這麽多的大事。


    菲利普手指點在桌子上,卷煙的動作一氣嗬成,點上之後猛吸幾口,縹緲的煙氣在他頭頂盤旋。


    就連莫蘭也點上了一根,跟著他吞雲吐霧起來。


    由於這次出來根本沒想著會耽誤多長時間,所以菲利普隻是隨身帶著幾盒香煙。


    意外爆發的戰爭讓他的迴家之路遙遙無期,原本早就應該彈盡糧絕了,但意外地卻在一片犽博族被毀滅的營地裏發現了一小片晚熟的煙草。


    本來隻是以為能夠解解饞了,卻沒有想到這種不知名的煙草味道竟十分的香醇,比以前菲利普從布拉德那裏弄來的高檔貨還要強上幾分。


    現在這些煙草全部被菲利普當作個人的收藏品了,隻有幾個親近的人才會有幸抽上幾支。


    看來無論是普通人還是傳奇都是有貪欲的,無非是遇沒遇到讓他真正動心的東西罷了。


    扯遠了。


    菲利普耐心地抽完了整支香煙,才開口說道:“莫蘭大叔,想不想和我做筆交易?”


    莫蘭差點被煙嗆了嗓子,咳了好幾下才緩了過來,一臉詭異地看向這個毛頭小子。


    他早看出來菲利普好像不懷好意,所以故意默不作聲,等著這個小子忍不住了開口,隻要不過分他看在老布拉德的麵子上還是會同意的。


    卻沒想到菲利普根本沒有任何的迂迴和討好,直接了當地開口說要交易,讓他猝不及防之下咳紅了臉,頭上的傷口也差點崩開,疼得厲害。


    “什麽交易?”他冷聲問道。


    菲利普親手替莫蘭倒了一杯咖啡,這裏是軍營之內,又是戰時,肯定是不能喝酒的。


    “我想和您借兵?”


    “借兵?”莫蘭斜著眼睛看過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是啊,準確地說是換兵。”


    “用什麽換,換誰?”


    “就用那些高山沃德族的戰士,換您手下的老兵。”菲利普肯定地說道。


    “你小子夠狡猾的,不換。”


    莫蘭嘴裏說著不換,可是身體卻轉了過來,明顯是來了興趣,準備討價還價。


    那些身高體壯熊一樣的大漢他確實很垂涎,如果不影響他手下的戰鬥力,這倒是筆劃算的買賣。


    菲利普繼續說道:“您也知道,這次給我補充上來的全都是新兵,即使有幾十個老兵,也都是普通的士兵,殺狼行,但指揮就玩不轉了。


    您是打老了仗的,自然知道這樣的新兵團上了如此慘烈的戰場,不死上三分之一是不可能形成戰鬥力的。


    我倒不是怕打敗仗,而是心疼這些帝國的戰士,他們畢竟都是咱們高坎城的子弟。


    哪怕不可能把他們全部都帶迴家去,至少也要少死上幾個,讓我有顏麵麵對他們的父母,告訴他們我盡力了。”


    莫蘭擺手打斷了菲利普膩膩歪歪的煽情,直接問道:“你想換多少?太多了可不行。”


    菲利普無奈地頓了一下,就知道這些老兵油子不好忽悠,於是他實話實說道:“一個團隊。”


    莫蘭站了起來,氣急敗壞地擺手道:“不可能,整個鐵岩關的兵力才有多少,你的胃口太大了。”


    菲利普也顧不得尊老愛幼,爭辯起來:“您這是欺負我年輕,您看看那些大漢,哪一個不是精挑細選出來。


    如果不是他們現在有傷,又缺少合適的盔甲,我根本不需要和您換。”


    莫蘭嘿嘿一笑,也不再裝模作樣,直接攤開一個巴掌:“500,換就換,不換就拉倒。”


    菲利普氣得鼻子都要歪了,這個老混蛋簡直是趁火打劫,不過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轉了轉眼珠,又平靜了下來:“1000,我不要您的滿編團隊,隻要那些被打散編製退下來修整的聯隊就好。


    如果您真的給我塞進來一個聯隊長,到底是誰聽誰的。”


    一老一少兩個狐狸就這樣開始你一言我一句地討價還價,絲毫不覺得這種背後肮髒的py交易有什麽不對。


    終於,在快要接近熄燈的時候,兩個人都帶著滿足的表情達成了最終的交易。


    菲利普將包括傷員在內的所有高山族大漢都留給了莫蘭,而莫蘭將減員嚴重退下去整編的四個大小聯隊總共677名戰士都打包送給了菲利普。


    這些聯隊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正副聯隊長全部戰死或重傷,而且下級大隊長也缺損過半。


    當兩個人慶祝地碰了碰咖啡杯時,那些可憐的戰士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發生了變化。


    這場交易兩個人都不虧,菲利普將這些經驗豐富正值壯年的老兵和基層指揮官重新編入他的隊伍,幾乎可以保證每一個新兵旁邊都有一位老兵。


    尤其是那些小隊長和中隊長,全部按照他們原來的職銜升半級的待遇放到約翰遜這些年輕軍官的身邊作為副手,形成一隻以老帶新的超編聯隊,整支隊伍的年齡結構和戰鬥力頓時提升了幾個台階。


    而對於莫蘭來說,他完全吃下了那些大漢還有他們的坐騎,隻要修養幾天再給這些大漢配上全套的重鎧,那就是一支超編的強力重甲團隊,而且大半還是騎兵。


    而他也可以從整編殘部的瑣碎軍務中擺脫出來。


    鐵岩關外的草原人威脅被解除以後,他肯定是需要向紅月關派遣增援的,這些殘部就是名義上的第一批,派得順理成章。


    他自然知道這小子打得什麽鬼主意,無非是在他這裏混上一套盔甲,順便養傷罷了。


    但是老莫蘭不在乎,到時再把這些人派到紅月關,名義上還是他的功績,對他的實力無損。


    反正打造那些盔甲也不是花他家的錢,都是由整個軍部和高坎城埋單,還能賺上狂獅師團一個大大的人情,何樂而不為。


    等這場戰爭結束之後,誰還會在乎這些大漢是走是留,反正該立的功勞已經立完了。


    這件事肯定不是他們倆商量完就行的,還需要向各自的師部和軍部匯報一下。


    如果說其他底層軍官辦起這種事還要有些畏首畏尾,但無論對於菲利普還是身為旅團長的莫蘭,這簡直就不是事,匯報也就僅僅是說一聲而已。


    如此合理的兵力置換,還包括了下一步的增援計劃,又沒有伸手向軍部要人,為什麽不批。


    菲利普轉身就去看望了那些大漢,不僅告訴他們將迎來幾天的修整,不久後還會有全套量身定做的重裝盔甲和武器,讓這些大漢樂開了花,根本沒有一點被拋棄的感覺,反而給了菲利普一個個熱情的擁抱。


    反正本來這都是菲利普答應那些部落長老的條件之一,至於在誰手下當兵,他們根本不在乎,也許還覺得看上去就極有威嚴的老旅團長更靠譜一些。


    有人替他的承諾埋單,甚至將來這個埋單的規模還會繼續擴大,這個美好的事實讓菲利普神清氣爽地迴到自己的臥室,準備休息。


    順便也把維克多帶迴了自己的親衛隊。


    他的房間當然不是阿芙睡覺的那個房間,在大山裏無所謂,但這裏畢竟是軍營,他身為現役軍官也不能違抗軍規,公然在軍營裏那啥不是。


    所以他是打算去和錢德一起睡的,順便商討一下如何整編那些老兵的問題。


    還沒等他推開房門,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就闖進了軍營,站在了他的麵前,也讓菲利普緊緊地抱住了對方。


    這個意想不到的人就是保羅,當得知菲利普安然無恙地出現在西線鐵岩關外的時候,保羅就輕裝減從,一路飛馬向這邊趕來,他要履行自己作為貼身護衛的責任。


    多日的修整讓他的一身傷勢好了大半,除了胸口還有些輕微的疼痛之外,已經沒有大礙,倒是這些天在城牆上幫忙抵禦阿荀團的進攻,讓他的身上多了幾處新傷。


    兩個人緊緊擁抱了一下,然後彼此都在仔細打量對方的近況,然後笑了起來。


    就連錢德等人也聽聞了消息,湊了過來,一一與保羅擁抱。


    可以這麽說,正是因為有了保羅奮不顧身的千裏闖關,才有了今天這場勝利的會師,否則或許草原人早就踏平紅月關,在帝國廣闊的東南地區一瀉千裏,生靈塗炭。


    眾人親熱了一會就進屋休息去了,畢竟明天他們一早就要開拔,而菲利普和錢德則攬著保羅,詢問起紅月關的近況了。


    “老波特死了。”保羅沉聲說道。


    這個消息讓菲利普和錢德有點發愣,說實在的,他們都有點忘記這個老混血人了,哪怕如果不是他的幫助,他們前期可能一開始就走錯了路,也就沒有後麵的故事了。


    “我受重傷昏了過去,是他把我撈上了木筏,然後趴在了我的身上。等我醒來時他已經涼透了,身上插了至少15支箭。


    可惜我那時精疲力盡,沒有時間也沒有體力給他好好安葬,隻能草草扔在了樹林之中,放了一把火。”


    “等戰爭結束,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子嗣,多照顧一下吧。”菲利普安慰道。


    錢德也在一旁點了點頭附和著。


    “對了,你覺醒的事情通知了祖父嗎?”菲利普轉移著話題。


    保羅點了點頭,說道:“老伯爵為我請了子爵銜,還問我是否願意迴到狂獅師團,可是我拒絕了。”


    “為什麽?”菲利普恨鐵不成鋼地問道。


    在他看來,性格沉穩而保守的保羅其實更適合單調而相對簡單一點的軍隊,有祖父的關照,至少一個副旅團長是妥妥的,更別提因此封妻蔭女了。


    保羅沒有說話,而是神情淡淡地喝著熱水,哪怕身為高階騎士,這整整一天一夜的顛簸也讓他凍得手腳冰涼。


    倒是旁邊的錢德插了句話,對菲利普說道:“隊長到了軍隊也不見得自在,畢竟......


    從我們跟著你的那天起,我就沒想著迴師團去。


    我想隊長也是一樣,男人隻要有本事,在哪裏都會成功的。


    相比而言,我更喜歡現在的生活,至少很自由,又很過癮。”


    菲利普瞪了一眼錢德,讓他嘿嘿笑著避開了視線,不再多話。


    他雖然語焉不詳,但是菲利普何嚐不懂,無非還是一個站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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