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一見過律師、姑姑莉莉、布魯斯，甚至是安娜之後，他和姑父懷特坐在一起，商討起下一步的事情來。
懷特遞給他一支煙，替他點上，才說道：“憋壞了吧，你受委屈了。”
菲利普狠狠地抽上一口，搖了搖頭，說道：“到底是我太年輕，大意了。”
懷特沒說什麽，菲利普的想法他事先就知道一些，引蛇出洞他也是讚成的，卻沒想到對方竟然算計得這麽狠辣。
錯誤不是菲利普一個人的，他作為兩個家族在帝都的主事人，情報不明就是最大的敗筆，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你也受委屈了。”菲利普說道。
懷特苦笑一下，說道：“庫林雖然級別不高，但是人緣很好，我已經和他解釋過了，但是效果不大。
不過是不借用外交部的力量而已，勞倫斯家族的底蘊還是有一些的，隻是消息來源會少一點。”
“祖父那邊怎麽說？”菲利普問道。
懷特把玩著打火機，說道：“你的那個祖父什麽性格你還不清楚？你姑姑那麽火爆性格是誰培養出來的。
我話還沒說完，直接就炸了，不僅把我一頓臭罵，還鬧著要親自來帝都。
如果不是你姑姑的勸說，他這時恐怕已經上了火車了。
現在他正在安撫你那些同學的家裏，至少高坎城不能亂，狂獅的根基不能亂。”
菲利普點了點頭，這也是他的意見。
統軍伯爵的權威來自手下幾萬如狼似虎的大軍，影響不到司法機構。
既然不能帶著部隊擅自進京，更不好擅離職守，那麽他是否親身到來，意義不大，說不定還會影響懷特在帝都的權威性，形成多頭指揮的混亂局麵。
懷特繼續說道：“目前已經形成了僵局，我們兩家，還有包括你爺爺的至交好友帕瑞克·格雷議員在內的兩個家族參與了進來，一共四個家族。
而對麵則是包括布雷澤家族在內的三個家族，都是老對手了。
另外沒想到的是，教育部部長布朗也加入了那邊，看來上次你打斷了他孫子手腕的事情，他還耿耿於懷。
他本身也倒罷了，但因為牽扯到老公主，所以還有幾個外圍的家族在揣摩皇室的意思，正蠢蠢欲動，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等審判的結果。
之所以今天早晨才把你轉移到這邊，就是因為對方的幹涉。
戴克放棄了看守你的權力，卻對辦案權死死握住不放，這才是最麻煩的。
一整晚的時間，足夠他們掌握所有的證據了。
我和羅斯律師商量過，現在對你的情況很不利，幾乎沒有翻案的可能，對方謀劃得很細致。
而且我們都懷疑，你的身邊有內奸。
否則他們不可能對你的情況了解得那麽細致，連你的反應都計算在內。”
菲利普心裏一顫，這是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雖然他也有些懷疑，但是卻心存僥幸，如今卻被懷特一語叫破。
他皺了皺眉頭，問道：“學院的人都怎麽樣了？”
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威斯理等人卻一個都沒來，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情況。
“現在整個酒店都被洶湧的抗議者和記者包圍，他們被困在酒店寸步難動。
孩子們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我來之前，聽說威斯理和蘭德爾打了一架，不過很快就被拉開了，沒有受傷。”
菲利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半天才對懷特說道：“姑父，關於庭審的事情，我並不算太過擔心。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永遠成不了真的。
我隻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麽選擇。
我可以任由事態醞釀、發展、擴散，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讓輿論倒轉成為助力，變成熊熊的烈火將敵人徹底燒成灰燼。
但是這樣會傷害到我所在意的人，很可能對他們的人生造成嚴重的影響。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選擇？”
懷特聞言，頭一次露出笑容，急忙問道：“你還真有準備？有把握嗎？”
菲利普苦笑一聲，他又不是神仙，更沒有藏在戒指裏的老爺爺，一到關鍵時刻就能蹦出來挺他，怎麽可能保證萬無一失。
“暫時還不確定，但是有八成把握，我現在隻是在等一個人。如果他出現了，那麽我們就萬無一失。”
“好，需要我做什麽，盡管說，這可不僅僅是為了你。
至於你的選擇，就需要問問自己的內心，對於你來說，什麽才是更重要的。
隻有這樣，將來的某一天，你才不會後悔。
你放心吧，即使庭審失敗，你姑父也不會坐看你真的坐牢。
羅斯律師的大名在帝都誰不知道，著名的鬼見愁。
一審敗訴了還可以上訴，還有二審、三審，至少可以把官司拖個幾年。
幾年的時間，可以做的事情就很多了，老羅蘭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還是個疑問呢。
他們挑起了戰爭，什麽時候結束就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了。”
菲利普終於下定了決心，把煙頭掐滅，抬頭對懷特說道：“那就麻煩姑父，盡快協調庭審的日子吧，越快越好。”
懷特走了，給菲利普留下了一整盒香煙。
菲利普就坐在那裏吞雲吐霧，整理著思緒。
他說的那個關鍵人物就是彼得，可是彼得在事發之後，卻失蹤了，即使是保羅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但菲利普卻莫名的感覺，背叛自己的人絕不是彼得，他隻是躲起來了，至於原因卻不清楚。
自己隻要等他出現就好。
來看望他的人很多，基本上在帝都認識的朋友都來了，除了某個紫色頭發的女人。
菲利普也說不上自己內心究竟是失望還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對於這個莫名其妙糾纏上的女人，菲利普內心的感覺一直很複雜。
既有男人的沾沾自喜，恨不得向全天下的人炫耀，堂堂帝國公主，哭著喊著要嫁給他的虛榮心。
另一方麵，對於太過有野心的女人，他總是缺少那麽一點心動的感覺，從心裏有些抵觸。
現在這樣也好，看清了她的真麵目，早點擺脫，也省得煩心，還有對蘊兒的愧疚。
至於姑父話裏莫名的信心，他倒不是不看好，而是所在的位置不同。
對於勞倫斯家族，甚至斯內普家族來說，菲利普的事情隻是局部的一個邊角，充其量他這顆棋子的身份貴重一些，但卻不是完全不能損失。
但對於他來說，甚至對於很多人來說，庭審的結果幾乎就是全部。
遠在帝國東南邊陲的高坎城，狂獅城堡。
“殺人？”
“庭審？”
女人的驚唿在房間裏響起。
不隻是一個女人，凱瑟琳和林蘊滿臉的吃驚和不可思議，似乎從沒想到這樣負麵的詞匯會與他們印象裏那個熟悉的身影聯係到一起。
盡管早已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簡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丈夫布拉德把這件事告訴她時，她的反應也不比這兩個女人強多少。
“不要驚慌，菲利普現在很好，就在他外祖父拜恩的轄區裏，沒有受苦。”
聽到父親的名字，凱瑟琳平靜了一些，但是蘊兒卻幾步來到簡的麵前，冷冷地說道：“我要去帝都。”
簡苦笑一聲，自從那個小孫子走後，這個丫頭臉上的笑容是越來越少，就連話都少了很多。
“先坐下，你也是，凱瑟琳。即便要去，也要把話聽完。”
接著簡就將從布拉德那裏得來的消息，分享給兩個女人，待她們消化了一會，才勸道：“不是不讓你們去，但是你們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還有可能給他們添亂，讓菲利普更擔心。
這也是他的意思，讓你們不要擔心，在家裏等著就好，很快他就會迴來了。
蘊兒還要上學，凱瑟琳又帶著兩個孩子，都不方便。
即使你們去，肯定也來不及趕上第一次庭審了。”
她的話音剛落，蘊兒就再次站了起來，語氣堅決地重複道：“我要去帝都，我要去找叔叔。”
簡在蘊兒的手上輕輕拍了拍，安慰道：“好姑娘，奶奶知道你想幫他，可是你叔叔現在並不在帝都。
就算他在，恐怕也幫不上什麽忙，醫療神官和審判庭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體係。”
簡說的沒錯，雖然從法理上來說，審判庭也屬於神殿下轄分支的一個，但是卻性質特殊。
一方麵是審判工作更注重對法律條文的理解和公正，而不需要太高等級的覺醒能力，所以高等級神官不會常駐在各地，隻是每年留出一定的時間在各地輪轉。
這樣既避免了神官力量的浪費，又能夠避免發生一些徇私舞弊事件。
另一方麵，由於案件的偵破需要有大量熟悉當地民生和習俗的具體辦案人員。
經過無數歲月的磨合調整，各國各地現在已經形成了約定俗成的規矩。
就以沃德斯曼帝國為例，審判庭具備了獨立的審判權、調查權和執法權。
但在實際執行的過程中，具體的辦案人員構成完全不同。
審判權就不說了，由神官擔任各級法官，這是神殿的底線。
但在調查起訴和執法上，就完全分成涇渭分明的兩條線。
如果是教區內部發生的案件由神殿騎士團負責，而教區之外則由各地治安團或其他政府部門負責。
當兩者發生部分重疊，或案件涉及到神殿成員時，神殿騎士團有權接管案件。
懷特遞給他一支煙，替他點上，才說道：“憋壞了吧，你受委屈了。”
菲利普狠狠地抽上一口，搖了搖頭，說道：“到底是我太年輕，大意了。”
懷特沒說什麽，菲利普的想法他事先就知道一些，引蛇出洞他也是讚成的，卻沒想到對方竟然算計得這麽狠辣。
錯誤不是菲利普一個人的，他作為兩個家族在帝都的主事人，情報不明就是最大的敗筆，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你也受委屈了。”菲利普說道。
懷特苦笑一下，說道：“庫林雖然級別不高，但是人緣很好，我已經和他解釋過了，但是效果不大。
不過是不借用外交部的力量而已，勞倫斯家族的底蘊還是有一些的，隻是消息來源會少一點。”
“祖父那邊怎麽說？”菲利普問道。
懷特把玩著打火機，說道：“你的那個祖父什麽性格你還不清楚？你姑姑那麽火爆性格是誰培養出來的。
我話還沒說完，直接就炸了，不僅把我一頓臭罵，還鬧著要親自來帝都。
如果不是你姑姑的勸說，他這時恐怕已經上了火車了。
現在他正在安撫你那些同學的家裏，至少高坎城不能亂，狂獅的根基不能亂。”
菲利普點了點頭，這也是他的意見。
統軍伯爵的權威來自手下幾萬如狼似虎的大軍，影響不到司法機構。
既然不能帶著部隊擅自進京，更不好擅離職守，那麽他是否親身到來，意義不大，說不定還會影響懷特在帝都的權威性，形成多頭指揮的混亂局麵。
懷特繼續說道：“目前已經形成了僵局，我們兩家，還有包括你爺爺的至交好友帕瑞克·格雷議員在內的兩個家族參與了進來，一共四個家族。
而對麵則是包括布雷澤家族在內的三個家族，都是老對手了。
另外沒想到的是，教育部部長布朗也加入了那邊，看來上次你打斷了他孫子手腕的事情，他還耿耿於懷。
他本身也倒罷了，但因為牽扯到老公主，所以還有幾個外圍的家族在揣摩皇室的意思，正蠢蠢欲動，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等審判的結果。
之所以今天早晨才把你轉移到這邊，就是因為對方的幹涉。
戴克放棄了看守你的權力，卻對辦案權死死握住不放，這才是最麻煩的。
一整晚的時間，足夠他們掌握所有的證據了。
我和羅斯律師商量過，現在對你的情況很不利，幾乎沒有翻案的可能，對方謀劃得很細致。
而且我們都懷疑，你的身邊有內奸。
否則他們不可能對你的情況了解得那麽細致，連你的反應都計算在內。”
菲利普心裏一顫，這是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雖然他也有些懷疑，但是卻心存僥幸，如今卻被懷特一語叫破。
他皺了皺眉頭，問道：“學院的人都怎麽樣了？”
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威斯理等人卻一個都沒來，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情況。
“現在整個酒店都被洶湧的抗議者和記者包圍，他們被困在酒店寸步難動。
孩子們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我來之前，聽說威斯理和蘭德爾打了一架，不過很快就被拉開了，沒有受傷。”
菲利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半天才對懷特說道：“姑父，關於庭審的事情，我並不算太過擔心。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永遠成不了真的。
我隻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麽選擇。
我可以任由事態醞釀、發展、擴散，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讓輿論倒轉成為助力，變成熊熊的烈火將敵人徹底燒成灰燼。
但是這樣會傷害到我所在意的人，很可能對他們的人生造成嚴重的影響。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選擇？”
懷特聞言，頭一次露出笑容，急忙問道：“你還真有準備？有把握嗎？”
菲利普苦笑一聲，他又不是神仙，更沒有藏在戒指裏的老爺爺，一到關鍵時刻就能蹦出來挺他，怎麽可能保證萬無一失。
“暫時還不確定，但是有八成把握，我現在隻是在等一個人。如果他出現了，那麽我們就萬無一失。”
“好，需要我做什麽，盡管說，這可不僅僅是為了你。
至於你的選擇，就需要問問自己的內心，對於你來說，什麽才是更重要的。
隻有這樣，將來的某一天，你才不會後悔。
你放心吧，即使庭審失敗，你姑父也不會坐看你真的坐牢。
羅斯律師的大名在帝都誰不知道，著名的鬼見愁。
一審敗訴了還可以上訴，還有二審、三審，至少可以把官司拖個幾年。
幾年的時間，可以做的事情就很多了，老羅蘭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還是個疑問呢。
他們挑起了戰爭，什麽時候結束就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了。”
菲利普終於下定了決心，把煙頭掐滅，抬頭對懷特說道：“那就麻煩姑父，盡快協調庭審的日子吧，越快越好。”
懷特走了，給菲利普留下了一整盒香煙。
菲利普就坐在那裏吞雲吐霧，整理著思緒。
他說的那個關鍵人物就是彼得，可是彼得在事發之後，卻失蹤了，即使是保羅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但菲利普卻莫名的感覺，背叛自己的人絕不是彼得，他隻是躲起來了，至於原因卻不清楚。
自己隻要等他出現就好。
來看望他的人很多，基本上在帝都認識的朋友都來了，除了某個紫色頭發的女人。
菲利普也說不上自己內心究竟是失望還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對於這個莫名其妙糾纏上的女人，菲利普內心的感覺一直很複雜。
既有男人的沾沾自喜，恨不得向全天下的人炫耀，堂堂帝國公主，哭著喊著要嫁給他的虛榮心。
另一方麵，對於太過有野心的女人，他總是缺少那麽一點心動的感覺，從心裏有些抵觸。
現在這樣也好，看清了她的真麵目，早點擺脫，也省得煩心，還有對蘊兒的愧疚。
至於姑父話裏莫名的信心，他倒不是不看好，而是所在的位置不同。
對於勞倫斯家族，甚至斯內普家族來說，菲利普的事情隻是局部的一個邊角，充其量他這顆棋子的身份貴重一些，但卻不是完全不能損失。
但對於他來說，甚至對於很多人來說，庭審的結果幾乎就是全部。
遠在帝國東南邊陲的高坎城，狂獅城堡。
“殺人？”
“庭審？”
女人的驚唿在房間裏響起。
不隻是一個女人，凱瑟琳和林蘊滿臉的吃驚和不可思議，似乎從沒想到這樣負麵的詞匯會與他們印象裏那個熟悉的身影聯係到一起。
盡管早已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簡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丈夫布拉德把這件事告訴她時，她的反應也不比這兩個女人強多少。
“不要驚慌，菲利普現在很好，就在他外祖父拜恩的轄區裏，沒有受苦。”
聽到父親的名字，凱瑟琳平靜了一些，但是蘊兒卻幾步來到簡的麵前，冷冷地說道：“我要去帝都。”
簡苦笑一聲，自從那個小孫子走後，這個丫頭臉上的笑容是越來越少，就連話都少了很多。
“先坐下，你也是，凱瑟琳。即便要去，也要把話聽完。”
接著簡就將從布拉德那裏得來的消息，分享給兩個女人，待她們消化了一會，才勸道：“不是不讓你們去，但是你們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還有可能給他們添亂，讓菲利普更擔心。
這也是他的意思，讓你們不要擔心，在家裏等著就好，很快他就會迴來了。
蘊兒還要上學，凱瑟琳又帶著兩個孩子，都不方便。
即使你們去，肯定也來不及趕上第一次庭審了。”
她的話音剛落，蘊兒就再次站了起來，語氣堅決地重複道：“我要去帝都，我要去找叔叔。”
簡在蘊兒的手上輕輕拍了拍，安慰道：“好姑娘，奶奶知道你想幫他，可是你叔叔現在並不在帝都。
就算他在，恐怕也幫不上什麽忙，醫療神官和審判庭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體係。”
簡說的沒錯，雖然從法理上來說，審判庭也屬於神殿下轄分支的一個，但是卻性質特殊。
一方麵是審判工作更注重對法律條文的理解和公正，而不需要太高等級的覺醒能力，所以高等級神官不會常駐在各地，隻是每年留出一定的時間在各地輪轉。
這樣既避免了神官力量的浪費，又能夠避免發生一些徇私舞弊事件。
另一方麵，由於案件的偵破需要有大量熟悉當地民生和習俗的具體辦案人員。
經過無數歲月的磨合調整，各國各地現在已經形成了約定俗成的規矩。
就以沃德斯曼帝國為例，審判庭具備了獨立的審判權、調查權和執法權。
但在實際執行的過程中，具體的辦案人員構成完全不同。
審判權就不說了，由神官擔任各級法官，這是神殿的底線。
但在調查起訴和執法上，就完全分成涇渭分明的兩條線。
如果是教區內部發生的案件由神殿騎士團負責，而教區之外則由各地治安團或其他政府部門負責。
當兩者發生部分重疊，或案件涉及到神殿成員時，神殿騎士團有權接管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