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秘看著他得瑟的樣子恨不得塞住他的嘴,白瞎了這張好臉,現在他也沒有心情跟霍缺拉扯衝他開了一槍,這次沒有卡殼但是在半空中的時候被截停了,他驚訝地看著懸在半空中不動的子彈隻覺得遇到了靈異事件。


    再仔細一看,一把黑色的匕首橫在霍缺麵前,以它為中心放射出一個透明的防護罩把人包裹在裏麵,饒是他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這樣的東西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本來隻是說福利院有人鬧事,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像以往一樣在這種偏僻的地方悄悄處決掉就行,這次是踢到鐵板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他握著槍的手有點顫抖,也許今天會栽在這裏。


    霍缺看著他還是剛才那副欠揍的樣子:“普通懂一點小法術的人而已,馮秘不會被嚇到了吧?”他惡劣的笑哪裏有一點關心的樣子。


    見勢不妙他們拔腿就跑,爭先恐後地往樓梯口跑去,爛尾樓還沒有裝護欄,你爭我搶的過程中還把一個保鏢摔了下去,發出巨大的一聲,像是丟了一個大沙包。


    趙錢帶著一隊人在霍缺到那裏沒幾分鍾就包圍了一樓,對麵的高樓上還有狙擊手瞄準了他們的頭,這下算是自投羅網。


    霍缺收起那副不靠譜的樣子,割斷繩子扶著眼鏡男往樓下走,這場戲要是沒有這個人是不會有這麽完美的效果的,他把人交給身邊的同事看了一眼被控製住的馮秘,氣場與剛才完全不同:“帶迴去審問,檢查一下裏麵。”


    “是。”


    “你?到底是誰?”馮秘死死地盯著他,心裏懊悔自己的大意,之前解決的都是毫無身世背景的普通人,這次到底招惹了個什麽東西。


    “刑偵支隊,霍缺。”他毫不退縮的迎向他的眼神,炯炯有神的雙眼直擊他的內心,他知道自己這迴完了。


    剛才說的那些話壓根就是在套他,不過現在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隊長,沒事吧?剛才聽到槍響嚇我一跳。”趙錢走上來上下打量他。


    霍缺搖頭:“沒事,子彈卡殼了。”


    “哎媽,你這運氣逆天了。”


    霍缺笑了一下:“別貧了,帶人迴去好好審,他是周麗專門用來處理看不得的事的人,肯定知道很多內情。”


    “是,城郊福利院院長也帶迴去了,小劉已經跟小文開始審了,不過還沒有結果。”


    “不急,她不會這麽簡單就說的,周麗那邊呢?”


    “有人盯著,沒什麽異動。”


    霍缺點點頭:“等他說了,周麗那邊也就差不多了。”


    “是。”


    元滿和小耿提前迴警局等霍缺,這裏發生的事他們還不清楚,不過現在有了黑鐵匕首護身元滿倒是不太擔心,人間很少有東西能與冥黑鐵對抗,起碼現在他還沒見過。


    現在福利院大致的情況參與案子的人心裏都大概有了數,這麽多孩子該怎麽安置,怎麽把他們的思想掰迴來還得霍缺迴來向上級請示,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美解決的。


    她們在福利院浸淫已久接受到的三觀與外界完全相反,也許需要一些心理幹預,元滿想到過於成人化的小甲心裏有些難受,如果不經曆這些的話,她應該是一個在校園裏享受青春的小女孩,而不是現在這樣想盡辦法做那些這個年齡不該做的事。


    不知道靠這種辦法成功的女孩有多少個,按照王瑤的說法應該不在少數,又有多少家庭毀在了她們的手上,本來是想領養一個孩子讓家庭變得更完整卻沒想到在無意之中毀了自己的幸福。


    霍缺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元滿,他一眼就知道眼前人沉浸在怎樣一種情緒中,他走上前半蹲在元滿腿邊,握住他的手:“滿滿。”


    “嗯,你迴來了?有沒有受傷?”他迴過神把霍缺拉到身邊坐下,扶住他的肩膀仔細觀察。


    霍缺任由他擺布:“沒有受傷,有匕首保護我沒事的。”


    元滿鬆了一口氣問這次行動怎麽樣?


    “很順利,可以確定周氏確實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不過還需要一些證據才能去那邊調查,我有預感,這次的事情很快就有結果了,在背後躲著的那個人很快就要藏不住了。”他摸摸元滿的頭,“事情結束之後就可以為他們討迴公道了。”


    小z、小鹿、葉星那些一起從樓頂跳下的孩子,他們所有人都能得到交代,這是所有知情人做夢都想得到的好消息,希望這迴真的可以撥開雲霧看月明。


    “那就好,你趕緊去工作吧,我這裏你不用擔心,沒什麽事。”元滿推著他的背,嘴上催促手上卻沒有施力,心口不一的樣子讓霍缺想把他揉小了裝進口袋裏。


    霍缺笑著起身摸摸他柔軟的發絲:“一切有我,不要擔心。”


    元滿笑得眉眼彎彎得在他手心蹭了蹭,真的很像一隻小貓:“好。”


    審訊室裏,馮秘靠在椅背上一句話也不說,雖然坐著仿佛像是站在某個製高點睥睨著眼前的所有人,他明豔富有攻擊力的長相在這一刻顯示出足夠的氣場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雙方就這麽麵對麵地坐著,房間裏安靜的隻有大家的唿吸聲。


    霍缺讓其中一個同事出去,自己坐在他的位置上,慢條斯理地拿出誌哥剛給他的資料,他也不確定馮秘對這些是否知情,不過這也許是現在唯一的突破口。


    “馮知慎原名程成。”霍缺看著資料輕聲讀出來,馮知慎的臉在此刻維持不住剛才的氣定神閑。


    “金州市華雲裏村人,十歲於當地植物園走失從此杳無音訊,同年六月出現在南城市福星福利院的前身南城市福利院,十三歲被周雲琛領養,名為領養實為軟禁,五年後一躍成為肆歡頭牌名為琴軫,年初被周麗調到身邊做秘書。”霍缺看著他的表情繼續讀完了資料上寫的東西,”不知道馮秘認不認識我說的這個人。”


    馮知慎冷靜的表情一點點龜裂,霍缺說完之後他把頭埋在自己臂彎中不願抬起。


    琴軫,這個名字是他噩夢的開始。從他成為這個人的那一刻開始他的人生就完完全全的毀了,不對,應該是在離開植物園之後,他的人生變成了一團垃圾,他從一個也許有光明未來的人徹底淪為一個利用身體才能填飽肚子的人。


    也許是迴憶太過痛苦,他死死咬住形狀姣好的嘴唇身體微微顫抖,他不知道該恨誰,是當年將他拐賣到南城的人還是領養他的周雲琛,或者是讓他成為琴軫的周福和讓他變成馮知慎的周麗。


    猛地,他抬起頭滿眼憤怒地看向霍缺,他現在該恨的是讓他想起這一切的霍缺,這個看起來道貌岸然卻用他最不堪的過去來攻擊他的人。


    他應該是高貴美麗的,即使他的身體已經殘破不堪他的靈魂也是純白聖潔的,他有什麽錯有什麽不能麵對,錯的是毀了他的那些人。


    思及此,他垂下眼簾掩去眼裏的憤怒,又迴到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看著霍缺。


    “你說的,是誰?”他嘴角噙著笑,美麗又妖冶。


    “一個命運多舛的人,被壞人毀了一生的人,馮秘,這樣的人他該如何自救?”霍缺放下資料眼裏平靜。


    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同情、嫌惡、憐惜、遺憾、挫敗,所有一切馮知慎所能想到的情緒都沒有,隻有空蕩蕩的平靜,就像看普通人那樣。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甚至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知道他的人之前哪個眼裏不是嫌棄嘲笑和色情的打量,即使是現在依然會有不懷好意的視線哪怕是在裝出來的敬畏之下,他沒想過有一天會被這樣不夾雜任何情緒的看上一眼。


    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看霍缺,他就這樣僵著身子呆愣愣地看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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