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拿起案板上的珠子,蔣伯和蔣青的身影一閃而逝,他們曾經手中也有這麽一顆珠子。


    說是能改變命運的寶貝。


    他微微轉了轉珠子道:


    “陳署長,想要我怎麽做呢?”


    霜澤站了起來,緩緩來到場中那幅白紙掛軸前。


    “這兩個月你應該已經看懂這幅畫了對嗎?”


    阿蠻搖了搖頭:“這幅山海圖,我始終隻是看到冰山一角。”


    霜澤迴過頭,眼睛微眯道:


    “吃下那顆珠子,用你最強的實力,全心全意的和我打一場。”


    “之後,我便要離開這裏了。”


    阿蠻微微張開嘴巴,但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來,隻是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無奈。


    欲望大過了謹慎,貪圖老頭的強大,糾葛出這一番因果。


    這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所有無私奉獻都是有利可圖。


    他不知道陳署長最終想做什麽。


    但他知道曾經擁有這樣珠子的蔣青和蔣伯都死了。


    阿蠻無奈笑道:


    “我有的選嗎?”


    陳署長掃了掃身上的長衫,麵容帶笑道:


    “放心,不管你認不認,但我認你這個徒弟。”


    “你會好好的活著的。”


    “並且以更完美的姿態活下去。”


    他一拳揮出,拳風橫掃,場中原本掛著的沙袋、木人樁全部凝結上一層冰霜。


    下一刻全部炸碎,直接化作一地冰晶,頓時這訓練室完全變得空曠起來。


    “隻有全心全意的打,你活著的概率才會更高。”


    “如果我現在就想死呢?”阿蠻凝重說道。


    劉署長的目的是自己全心全意的打,如果自己直接自殺,他的目的便無法達到。


    卻見劉署長原本揮出拳的手緩緩攤開,對著阿蠻道:


    “請便。”


    阿蠻微微閉目,隨後直接將那枚白色珠子吞入口中。


    下一刻他便瞳孔收縮,劇痛傳來,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心髒,麵色扭曲了一下。


    那枚珠子竟然入口即化。


    緊接著他就感覺一隻蟲子,在他體內快速穿梭,極為有目標的鑽進了他的心髒。


    好在這痛感隻持續了片刻,一切又安寧起來。


    “煉體入門,心勢入門,來吧!”陳署長單手朝阿蠻勾了勾。


    阿蠻重新從兜裏拿出綁帶,很是認真的纏綁著自己的雙手。


    這可能是他生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不管霜澤說讓他活是真是假,但隻要有一線活著的生機,那他就要去爭取。


    一個非職業者的普通人麵對一個六階拳師,或許隻有這裏才會有如此荒誕的比法。


    在寬敞而寂靜的訓練場上,陽光透過巨大的窗戶斜射進來,照亮了飛揚的塵埃。


    阿蠻和一副老態的霜澤正麵對麵站著,周圍的空氣仿佛都片刻凝固。


    微微握拳,綁帶之內傳來咯吱的響聲。


    阿蠻不再猶豫,瞬間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他的右拳唿嘯而出,帶著淩厲的風聲,直取霜澤的麵門。


    沒有絲毫留手,這一拳求一線生機,然而陳澤隻是輕輕一側身,阿蠻的拳頭便擦著他的麵頰而過。


    阿蠻一擊未中,迅速調整身形。


    淩空一記鞭腿迅速朝陳署長脖頸劈去。


    但霜澤仿佛早已看穿他的意圖,手臂抬起。


    “咚!”


    一聲悶響,腳上傳來一陣劇痛,好似踢到了鐵板上一般。


    阿蠻心中震顫,速度、防禦無懈可擊,完全沒有任何贏的可能。


    不過他仍舊深吸一口氣。


    再次發動攻擊,雙拳如狂風驟雨般向陳澤攻去。


    拳影交錯,形變萬意,或虎或鶴或蛇或熊,變換無常讓人眼花繚亂。


    隻是這樣猛烈攻擊,霜澤如同閑庭信步。


    他的身體如同風中的柳枝,輕盈地擺動著,阿蠻的每一拳都被他巧妙化解。


    隻是約麽過了三分鍾。


    突然他伸出一指,阿蠻的拳頭轟在這一指上瞬間停下:


    “如果你就用我教你的東西和我打!” 霜澤眸中閃過一絲冷芒。


    “那就不用打了。”


    他曲指一彈,阿蠻拳上頓時傳來一聲骨骼裂響,整個人竟然直接被這一指轟退出去。


    一連在地板上踉蹌十多步才緩緩停了下來。


    阿蠻微微甩了甩手:


    “我現在能打出一拳。”


    陳澤嘴角一笑:


    “那就一拳。”


    阿蠻深吸一口氣,緩緩閉目,下一刻這安靜的訓練室內竟然出現了溪流般的水聲。


    聲音逐漸匯聚,溪水化作大河,大河咆哮入海。


    而一旁看著這一幕的霜澤雙目睜大,似乎不想錯過這任何一個瞬間。


    一個最原始的人類軀體,沒有經過職業紋章的進化。


    兩個月,他教給阿蠻的煉體法,身軀完全朝怪物的方向改造,加上換心蠱。


    此時的阿蠻身上的每一個部位他都了如指掌。


    心髒內的蟲子不斷震顫。


    在那片飛翼之上,竟然緩緩勾勒出墨痕。


    霜澤猶如透視一般,看著阿蠻心髒內那隻蟲子。


    看著換心蠱身上的墨痕越來越多,一幅海浪山石圖在這白色的蟲子上緩緩浮現。


    霜澤臉上完全呈現無法抑製的瘋狂笑容。


    這時阿蠻的拳也猛然轟出,他踏步如流水,拳風如海嘯,一股咆哮的的海洋之勢,瞬間壓迫向陳澤。


    這一拳接的若是被普通人,拳未至,心神便要被這股勢壓到畏戰。


    隻是霜澤卻突然完全不防,任由阿蠻一拳轟擊在他胸口。


    “咚!”


    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


    霜澤抬起雙手,像是要擁抱天空,抬頭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


    “成了!!”


    他一聲大喊,身上爆發一股恐怖的氣浪直接將阿蠻掀飛,撞在最後麵的牆壁之上。


    “我成了。”


    “心。”


    “我霜澤也有心了!”


    “哈哈哈!”


    他在這訓練室持續狂笑。


    阿蠻吐出一口鮮血,極為疑惑的看著霜澤。


    就見霜澤緩緩朝他走來:


    “乖徒兒啊,為師對你別無所求。”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魔力


    緊接著,霜澤那雙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緊緊鎖定住了阿蠻的胸口,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貪婪和渴望,就好像那裏藏著舉世無雙的稀世珍寶一樣。


    “我隻要你的心!”


    他又是哈哈大笑起來:


    “我將會是唯一一個掌握心的神。”


    “霜澤才是這世界最後的神!!”


    而就在這時,原本緊閉的訓練室的門猛然被一把推開。


    霜澤神情一滯,這訓練館此時都是他的人,怎麽會有人進來?


    他快速側頭看去,就見一位暗紅色西裝的青年直接走了進來。


    將墨鏡塞入上衣袋,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阿蠻。


    “喲,在這逗小孩呢?”


    說著他直接從霜澤旁邊經過,一直走到了玻璃窗前,將霜澤的茶倒掉,用壺涮了個新茶杯。


    “霜澤,對嗎?”


    霜澤瞳孔一縮,身子微微後退半步。


    緊接著就聽見整個訓練館開始腳步竄動,教練、服務員、很多賓客都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活。


    快速向著最裏麵的這間訓練室靠攏。


    “你是誰?”霜澤凝重的看著眼前的青年。


    知道他的名字,並且如此有恃無恐,要麽實力強大,要麽有強且有準備的後台。


    青年往自己碗裏倒了杯茶聞了聞:


    “什麽破茶,沒有岩茶嗎?”


    輕抿一口有些嫌棄道,隨後這才正式的看著霜澤:


    “你有個天賦叫霜幻,能凝結血肉無視毀傷,對嗎?”


    見眼前之人言語極為輕視自己,霜澤也有些惱火:


    “我再問一遍,你到底是誰?想做什麽?”


    說完一片武器的響動聲在四周傳來,周圍的玻璃牆外,全都站著麵容冷峻的男男女女。


    似乎下一刻,就要直接衝進來將這喝茶的青年撕碎。


    青年再次喝了一口茶水,隨後將茶杯隨手一扔笑道:


    “我叫晝吾。”


    “想.....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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