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想要a市,早就動手了,何必等現在?”東方翼嘴角依然揚起,紫眸微微的眯著,“在你看來,本少爺就是那種卑鄙小人?”


    夏婉握著電話,手心微微的汗濕,東方翼這樣說,她心底終於暗暗的鬆了口氣,也對,以東方翼的能力,他要想要將a市收入囊中,何必等到現在?


    “你到底想說什麽?”夏婉深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煩躁按下,“不要轉彎抹角的,直說就好。”


    “好吧,本少爺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問,婉兒小姐要不要抓住本少爺丟出來的橄欖枝?”他現在心情好,很樂意幫忙。


    “謝謝!但我不需要!”夏婉冷冷的說完,啪地一聲直接掛了電話。


    誰稀罕他幫忙了?想起東方翼那高高在上的說話態度,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東方翼皺著眉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額頭青筋直跳,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既然還拒絕?!


    夏氏現在都這樣了,她確定就這樣傲氣的死撐著?


    “翼少。”旁邊站著的少東看著東方翼青筋凸起的額頭,擔心下一秒自己遭殃,趕緊出主意,“要不要我暗暗中幫助夏小姐?”


    東方翼抬起頭看著小心翼翼的少東,眼裏的怒意豁然消失不見,“去吧。”


    既然他主動請纓,他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少東愣了一瞬,有些跟不上東方翼的節奏,他隻是隨口一說啊,翼少怎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是……”雖然非常疑惑東方翼變臉的速度如此之快,但是,現在離開這裏是最明智的選擇。他可不想天天在高壓下苟且偷生。那日子,太難熬了,最近翼少喜怒無常,他害怕,還是躲遠一些好。


    看著少東出去了,東方翼淡淡的將視線收迴,然後打開電腦,將其中一段視頻截下來,發送到夏婉的手機。


    希望她看了這段視頻,會主動來找他。


    這個女人脾氣倔,想讓她低頭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這件事,他已經插手了,就沒有不管的道理,想到這裏,東方翼打開投影儀:“查到了麽?”


    “查到了,翼少,要不要現在就動手?”


    “不用,全麵監控他。”


    “是!”


    “對了,夏小姐那邊怎麽樣了?”


    “夏小姐剛剛去醫院了……”


    “嗯……”


    關掉投影儀,東方翼站起身,將窗簾拉開,看著外麵的街景,紫眸漸漸的深沉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走到衣架旁,拿了西裝外套穿上,然後走出門去。


    醫院重症監護室。


    夏婉穿著防菌服,坐在夏雄的病床前,就這麽靜靜的看著那張曾經叱吒a市的臉,爺爺老了,頭發幾乎全白,臉上都是皺紋。


    嘴巴上蓋著氧氣罩,胸口連著心髒監控器,機器滴滴滴的緩慢的跳動著,顯示著此時病人的心髒特征。


    夏婉帶著口罩,渾身包裹著,她不能說話,隻能這樣靜靜的看著爺爺,雖然已經脫離危險,可是,爺爺就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她想起小時候,爺爺抱著她放風箏的場景,爺爺帶著她在草地上跑來跑去,捉迷藏,玩遊戲。


    她還記得,爸爸媽媽離開那天,爺爺突然間像是老了十歲,一夜間頭發全白。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痛,沒有親身經曆,怎麽會懂?


    那時候,不懂事的她還天天吵著要媽媽,爺爺那無奈又難過的樣子,至今還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子裏。


    夏婉的童年是黑色的,雖然在外人看來,她住著金光閃閃的城堡,吃著精致的食物,還有數不清的玩具。


    可她的心就是灰色的,從爸爸媽媽離開的那天開始,她的內心就再也沒有了陽光。


    爸爸媽媽走了,爺爺獨自一個人撐起了夏氏,一個年邁的老人,用他微顫的身體,給了她優質的生活條件。


    爺爺,你一定要快快好起來啊……


    夏婉看著夏雄睡著微微有些蒼白的臉,心裏一陣一陣的抽痛,是她不好,一迴國就讓爺爺進了醫院。


    是她不夠警惕,才會讓夏氏一下子麵臨破產。


    爺爺,你安心養病,婉兒一定會想辦法挽救夏氏,夏家的產業,隻能是夏家的,任何人都奪不走。


    “噠噠噠……”外麵傳來輕微的敲門聲,護士提醒她探視的時間到了。


    夏婉轉頭牽強的笑了一下,點點頭。


    最後再次看了夏雄一眼,心裏默默的說道:爺爺,婉兒明天再來看你。


    很快,外麵的護士穿著防菌服,進來推著夏婉出去。


    出了重症監護病房,隨著護士去換了衣服,由於她手腳不方便,衣服是護士幫忙換的。


    換好衣服出來,吳姨站在門外微微欠身:“婉兒小姐。”


    “吳姨,麻煩您了。”她沒讓任柳和她一起來醫院,隻讓吳姨跟著過來。


    掛了東方翼的電話,夏婉的內心一直不平靜,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態去麵對任柳?


    她想起了她們的相識,還有在m國的種種,這一切到底是緣分還是刻意的安排?


    她的心不平靜,所以,她不打算迴去。


    她還沒有想好怎樣麵對任柳。


    讓吳姨推著她在醫院的花園走走,這裏有很多的病人散步,夏婉靜靜的看著,有的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發呆,有的有家屬陪同,有說有笑。


    而她手腳打著石膏,由一個傭人推著,與這裏格格不入。


    人脆弱的時候,就分外的想要有個倚靠。


    比如現在的她,如果爸爸媽媽還在多好啊,媽媽一定會陪著她曬太陽,和她聊著有趣的事情,爸爸一定會向前麵那位爸爸那樣,細心的將孩子抱在石凳子上坐好,還不忘記細心的為她蓋上薄毯。


    可是,這些對於她來說很奢侈,她沒有爸爸媽媽,唯一的親人現在躺在重症監護病房裏還未醒,不知怎麽的,夏婉鼻子一酸,眼裏就落了淚來。


    她不是一個感性的人,更不是一個脆弱的人,但是,現在,她突然想哭……


    她抬手,擦著臉頰上的淚痕,後麵突然伸出一隻手,給她遞過來一張印花麵巾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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