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醫生對自己那位老朋友,還是極為熟悉的。


    他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向來溫吞自如的老牛,竟然也會有如此暴躁急切的一麵。


    而且不難聽出,老牛的關注點,就在開方人的身上。


    所以,他是從方子上猜到了開方人的身份,或者說,他是從方子上,聯想到了某個人。


    老牛認識那個年輕人?


    “老牛?怎麽迴事?你認識開方子的人?”鄭醫生輕皺著眉頭問道。


    “老鄭,我不確定這個開方子的人是不是我以為的那一位,你先說一說,這房子是什麽人開的?”老牛的情緒微微穩定了幾分,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


    鄭醫生能夠聽到老朋友在電話那端的喘息聲,頓時也知道他的心中必然十分不平靜。


    “呃,這個開方子的人,是個年輕人,看上去應該也就隻有二十歲左右!”鄭醫生的眼前不由得浮現出了孫思滿的相貌,斟酌著說道。


    “二十歲的年輕人?”老牛的聲音明顯調門往上一提,而且言語之間的失落情緒展露無疑。


    同時,鄭醫生還聽到了對麵老牛的喃喃低語聲,


    “不應該啊,這個標記明明就是他老人家的獨門標記,別人根本模仿不來的,怎麽會是一個年輕人?不應該啊,不應該……”


    聽到老牛的喃喃低語聲,鄭醫生頓時不由得了然,看情況,老牛應該是將開方子的人錯認成了他的某位故人!


    同時,鄭醫生的心中不由得微微生出了幾分好奇——


    能夠被老牛稱為‘老人家’的,究竟是何方神聖?以前怎麽也從來都沒有聽老牛提起過啊!


    不過,他隨即就聽到電話那端的老牛猛地一排桌子,劇烈的聲音震得電話這邊的他都不由得一哆嗦。


    “我知道了,年輕人,可不就是個年輕人嘛!哈哈哈……”老牛爽朗的笑聲從電話中傳出來,鄭醫生不由得將手機微微遠離了耳朵。


    他頓時有點搞不清楚情況了,不還是認錯人了嘛?


    剛才還是老人家,現在怎麽又成年輕人了?


    “老鄭,你現在在哪裏,我立刻去找你!對了,開方子的年輕人還在不在?你能不能聯係上他?”根本不等鄭醫生問出自己的心中的疑問,對麵老牛已經連珠炮般地問了好幾個問題。


    “我現在在瓊州二號軍事基地,開方子的那年輕人也在這裏!”鄭醫生先是迴答了老牛的問題,然後又接著說道,


    “老牛,究竟是什麽……”


    不過,根本不等他的話說完,對麵老牛聽到鄭醫生的迴答,根本就不理他後半句話,直接打斷了他的後半句話,興衝衝地迴應說道,


    “好,太好了,我現在就趕過去,在我到達之前,你無論如何都要留住那個年輕人,就說有位故人想要見見他!一定要留住啊,一定啊!”


    然後,根本不等鄭醫生迴應,電話對麵的老牛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鄭醫生看著已經迴到通話記錄界麵的手機屏幕,臉上不由得掛上了滿滿的苦笑,這叫什麽事兒啊?


    自己對中醫不了解,本想著找個懂行的人幫著看看那張方子究竟怎麽樣,結果可倒好——


    方子什麽水平不知道,倒是把人釣來了!


    同時,他對老牛和那年輕人的關係更加好奇了。


    故人?


    以老牛和那年輕人的年齡對比,他們兩個能是故人?


    而且,看老牛這急不可耐的樣子,這都有點兒小迷弟見到大佬的狀態了,以兩個人的年齡來說,這可實在有點不太匹配了!


    而就在鄭醫生心中嘀咕不已的時候,他卻是忽然聽到窗戶後麵傳來了小徐的聲音,


    “鄭醫生,您要的點藥都包好了,您看看……”


    鄭醫生接過小徐遞過來的藥包,猛然間迴過神來,於是他不由得又說了一聲,


    “對了,就這個方子,再抓兩副,一共三副!”


    啊?


    小徐聽到鄭醫生的話,不由得眼睛一瞪,要抓三副?剛才您怎麽不早說?


    這得多費多少事啊!


    不過,誰讓人家是醫生,自己隻是一個小職員呢,所以他抽了抽嘴角,拿起藥方,重新開始抓藥。


    而鄭醫生則是開始默默地等待著,同時心中開始猜測著老牛和那個年輕人之間的關係。


    十分鍾之後,小徐拎著兩個包裹好的藥包來到了窗前,遞到了鄭醫生的跟前,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這一聲,這是您要的另外兩副藥,請問您還有其他的需要嗎?”


    “哦,沒了,多謝了,小徐!”鄭醫生接過藥包,對著小徐擺了擺手說道,轉身的時候,他心中卻是不由的暗暗嘀咕,


    小徐的眼睛怎麽了?


    直勾勾的,看著有點滲人呢!


    鄭醫生拎著藥包,一邊走著,眼睛卻是在打量著受傷的藥方,因為他記得老牛自言自語的時候嘀咕過,上麵有什麽特殊的標記。


    不過,鄭醫生將這個方子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隻在末尾的地方看到了一個圓滾滾的長腿的表情圖,分不清楚具體是個什麽東西。


    老牛說得特殊標記,不會就是這個東西吧?


    這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模仿出來?還什麽獨門標記,有點扯犢子吧?


    鄭醫生重新迴到手術室的時候,看到那個年輕人正在為病床上的人切脈,他似乎是聽到了鄭醫生的到來,原本眯著眼睛陡然睜開,向著鄭醫生看了過來。


    被這一雙亮晶晶的眸子一照,鄭醫生不由得心頭一緊,好像被這道目光看透了一般,他不由得幹咳一聲,說道,


    “咳,小友,這是你要的藥!三副,都在這裏了!”


    “恩,好!”孫思滿接過藥包,然後湊到了鼻子跟前聞了聞,嘴裏嘟嘟囔囔地說道,


    “恩,似乎也就隻是一般的藥材,藥效差了點兒,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也就隻能將就著用了!”


    聽到這年輕人的話,鄭醫生很識趣地沒有發出質疑,雖然他知道,這藥房中的藥材都是正規的軍需品,絕對的精品。


    “大鍋和灶台準備好了沒有?”孫思滿有些不滿地問道。


    “恩,我出去看看!”鄭醫生說著話,直接轉身向著外麵走出去。


    鄭醫生走出手術室,然後就看到自己的兩個助手正快步地走過來,他不由得迎了上去,問道,


    “小劉,怎麽樣,準備好了嗎?”


    “鄭醫生,我找人打聽了一下,根本就不好弄,不過廚房那邊有個現成的大鍋,就是不知道合不合用!”其中一個助手說道。


    “廚房大鍋?”鄭醫生不由得眼睛一瞪,這是藥浴,不是藥膳!


    “不行,絕對不行!”


    “我看倒是可以!”一個聲音突然插入進來。


    “可以什麽可以,這是藥浴,不是藥膳!病人的身體本來就……”


    鄭醫生轉過身來,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然後,他的聲音驟然一滯,因為說話的人,


    是孫思滿。


    “呃,小友,這是不是有點兒不太合適?病人的身體很虛弱,萬一出點兒什麽岔子……”鄭醫生終於硬頭皮,臉上帶著幾分便秘的表情說道。


    “我在旁邊看著呢,能出什麽岔子!”孫思滿卻是是渾不在意地一揮手,然後他直接拍板說道,


    “好就用廚房的大鍋,不過,在用之前,一定要刷幹淨!”


    鄭醫生的兩位助手,此時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和驚訝,真用廚房的大鍋啊?


    “對了,那鍋大不大?”孫思滿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問道。


    “大,兩個人躺進去都裝不滿!”助手小劉點點頭迴應說道。


    “那妥了,就用它了!”孫思滿點點頭,又接著說道,


    “你們先過去,把鍋裏清洗幹淨,添上清水,然後我馬上過來!”


    孫思滿說著話,直接轉身進了手術室。


    鄭醫生的兩個助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遲疑,真要這麽幹?


    萬一出了事兒可咋整?


    “還愣著幹嘛?趕緊去啊!”


    鄭醫生眼睛一瞪,看著自己的兩個助手嗬斥道。


    兩個助手,這時候才終於打定主意,然後咬咬牙,轉身向著互訪跑了過去。


    而鄭醫生自己,則是來到了手術室,發現孫思滿正將唐宇抱起來,向著旁邊的病床放上去!


    “小友,那畢竟是廚房做飯的大鍋,如果把人放進去,不會出什問題吧?”鄭醫生湊到孫思滿近前,有些遲疑地問道。


    “現在不是問不問題的事兒,而是小子堅持不了太久了,所以必須要把他體內的毒素先拔除一部分,穩住他的性命!”


    孫思滿一邊說著,一邊推動病床,向著手術室門外走了出去。


    聽到孫思滿的迴應,鄭醫生不由得一愣,聽這話的意思,怎麽感覺他也沒有多大把握啊?


    這似乎是要出事兒啊!


    劃拉——


    孫思滿直接推著唐宇衝出了手術室,然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麽,不由得喊了一聲,


    “廚房在哪兒?帶我去廚房!”


    “我知道,我帶你去!”廖光烽在旁邊走過來,對孫思滿說道。


    廖光烽帶著孫思滿,推著唐宇,直奔廚房而去,鄭醫生跟在後麵一路小跑。


    “剛才是不是說要用廚房的鐵鍋做什麽藥浴?這藥浴,似乎是給影子兄弟準備的?”刺刀看著孫思滿的背影,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好了,不要瞎想了,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歐陽皺著眉頭,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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