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老道士向林妙然尋求幫助無果,最終隻能自救,他雙手扶住後腰,艱難地直起身來。


    他注意到旁邊唐宇那古怪的目光,頓時吹胡子瞪眼地訓斥了一句,如果是二十年前,自己可以把唐宇打得滿地找牙。


    唐宇則在心中腹誹表示,如果是二十年後,自己可以在他墳頭撒尿。


    而就在老道士訓斥唐宇的時候,似乎是抬頭的動作太大了,他的腰間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哢啪’聲,隨即他的動作就是驟然一頓,撅著屁股就不動了。


    他臉上的表情也從憤憤然,變成了驚愕和慌亂,


    “不行了,這次是真的閃到腰了!”


    唐宇不由愕然,合著你這次是真的閃到腰,之前都是裝得嘛?


    “你們兩個娃娃還傻看著幹什麽?不知道過來扶貧道一把!”老道士看到唐宇和林妙然依然還是無動於衷、袖手旁觀的樣子,頓時瞪著眼睛喝道。


    然而,比較尷尬的是,他的話依然沒能起到什麽作用。


    唐宇和林妙然依然沒有理他,林妙然將問詢的目光投向了唐宇,而唐宇則是看著老道士一臉的審視。


    “貧道究竟和你們什麽仇什麽怨,剛才先是對我老人家動手動腳,現在又見死不救,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嘛!”老道士滿臉痛心疾首地看著唐宇兩個人說道。


    “道長,剛才先動手的好像是您吧?”唐宇撇了撇嘴,對老道士說道。


    “放屁,貧道什麽時候先動手了?”然後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瞪著眼睛繼續說道,


    “貧道隻不過是想看看這女娃娃的手相,你小子就直接對貧道拳腳相向,關鍵是你小子一點規矩都不講,眼看打不過了竟然還搞偷襲!簡直可惡!”


    老道士臉上的表情極其精彩,如果不是現在他的腰閃了,根本無法動彈,此時他絕對已經是跳著腳,指著唐宇的鼻子說這番話了。


    事情難道是這樣?


    唐宇心中愕然地沉思了片刻,老道士的說法好像的確是有可能,但似乎好像是沒有證據,隻是他的一麵之詞。


    而就在唐宇一臉沉思的時候,大殿外走進來一個小道童,身穿月白的道袍,大概十五六歲,唇紅齒白,煞是可愛。


    他手裏拎著水桶和抹布,看到眼前的情況,頓時有些不明所以,有些疑惑地問道,


    “楊天師,您不是在後殿和師傅下棋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青風啊,你先別管這麽多,先過來扶我一把,貧道的腰閃了!”老道士滿臉苦澀地對進來的那個小道童說道。


    小道童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了老道士的動作異樣,又聽到他的話,頓時心中一驚,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向著老道士跑了過去。


    小道童過去扶住了老道士的胳膊,然後老道士這敢輕輕地直起身來,並在青風小道童的攙扶下,向著大殿旁邊的椅子走了過去。


    在經過唐宇和林妙然身邊的時候,小道童有些好奇地問道,“兩位居士,你們在這裏是有什麽事嗎?”


    根本不等唐宇和林妙然說話,老道士已經對小道童嗬斥道,“青風,你先別管他們,先把貧道扶過去坐下再說!”


    青風小道童聽到老道士的話,也不敢違背他的意思,不過卻是可愛地吐了吐舌頭,然後扶著老道士向椅子走了過去。


    唐宇看著老道士的背影,卻是滿臉苦笑,這老道士還挺記仇!


    看起來,他之前的確是誤會這老道士了,他對林妙然應該的確是沒有惡意,不過他招唿也不打一聲直接去抓林妙然的手,也不得不讓唐宇心生懷疑。


    而且,唐宇還注意到一個細節,剛才小道童對這老道士的稱唿,好像是‘楊天師’?


    不會就是林妙然口中的楊天師吧?


    唐宇有些無奈地向林妙然看了一眼,發現她正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自己,被這目光灼得一愣,唐宇當即幹咳一聲,低聲說道,


    “咳,聽到剛才青風小道長對那老道長的稱唿了嗎?”


    “什麽?”林妙然被唐宇的幹咳聲驚醒,有些後知後覺地茫然問到。


    “我是說,剛才青風小道長稱唿那老道長為楊天師,不知道是不是咱們要找的那個楊天師!”唐宇隻好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這次林妙然當然是聽清了,她有些愕然地看著不遠處在小道童攙扶下,剛剛小心翼翼地坐下的老道士,這就是自己要找的楊天師?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楊天師?怎麽感覺有點淡淡的失望和落差呢!


    在林妙然思索的時候,唐宇已經向老道士走了過去,他的臉上已經掛上了溫和的笑容,


    “道長,您就是那位專為人批命的楊天師?”


    “哼!算你小子還有點見識!”老道士斜了唐宇一眼,擺足了逼格,滿臉孤高地說道,“不錯,貧道俗家姓楊,道號清虛,人稱楊天師的就是貧道了!”


    還清虛,我看您老這是腎虛!


    唐宇看著老道士那不可一世的樣子,心中暗自腹誹道。


    “你小子還有那女娃娃是來找貧道批命的吧?”楊天師斜了唐宇和林妙然一眼,又接著說道,“本是自無不可,但你小子給貧道留下的印象大壞,所以,批命,是萬萬不可能的!”


    “可是……”唐宇就要辯解幾句,忽然察覺到身後有人拉扯自己的衣袖,林妙然也走了過來,她低聲對唐宇說道,


    “時候也不早了,咱們抓緊時間下山吧,否則就趕不上中午飯了!”


    “可你不是想要找楊天師批命麽?”唐宇低聲問道。


    “其實想一想,命運這種事情還是讓它保持神秘比較好,生活就像巧克力,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口是什麽味道,保持點期待感不是更好嗎?”林妙然輕笑著說道。


    唐宇沉吟片刻,也跟著笑了,點頭道,“好,我們下山!”


    不管林妙然是真的看透了命運的事情,還是不想讓唐宇為了這件事情去求老道士,前者代表了林妙然的觀念轉變,後者代表了她對唐宇的體貼。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對唐宇來說似乎都不是一件壞事!


    兩個人愉快地達成了意見一致,轉身就要離開,


    而楊天師卻不淡定了,老道士為人批命幾十年,忽悠了……,咳咳,指點了很多很多的人走出迷茫。


    這欲擒故縱的套路,被他玩兒的是爐火純青,但——


    今天的劇本好像有點不對勁!


    眼看著唐宇和林妙然就要走出大殿,楊天師連忙幹咳兩聲,


    “咳咳,你們先等等!”


    唐宇和林妙然都停下了腳步,唐宇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看到身邊林妙然的臉上劃過了一絲淡淡的笑容,不過隨即就恢複了平靜。


    所以,老道士的挽留在她的預料之中?


    林妙然悠悠地轉過身去,而唐宇則是慢了半拍地跟著轉過身去。


    “貧道說不會為那臭小子批命,女娃娃你還是可以的!而且貧道有言在先,一定要給你批命,貧道從不妄語!”老道士滿臉嚴肅地看著林妙然說道。


    “算了,命運這種東西還是讓它保持一點神秘感吧!否則人生也太無趣了!”林妙然很是灑脫淡然地說道。


    林妙然倒是淡然了,楊天師卻是要抓狂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給人批命被拒絕,而且還是被一連拒絕了兩次。


    “女娃娃,話不是這麽說的,命運自然不可捉摸,但貧道卻可以讓你趨吉避兇,讓你在人生的道路上少走一些彎路!”楊天師捋著自己的胡須,高深莫測地說道。


    “可是道長,您不覺得人生的彎路,也是人生路上的寶貴財富嗎?”林妙然很是虛心地問道。


    楊天師卻絲毫感覺不到林妙然的虛心,反倒是覺得自己有點虛,他強忍住從椅子上跳起來的衝動,跳著眉頭說道,


    “貧道說了,你的命,貧道今天是非批不可!”然後他又轉頭,對旁邊的青風小道童沉聲說道,


    “青風,去通知你師傅,把你那些師兄弟都召集起來,這女娃娃如果不讓貧道批命,就別讓他們兩個下山!”


    說這句話的時候,楊天師根本沒有避諱唐宇和林妙然,這就是明目張膽的威脅。


    小道士眨眨眼睛,現在都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他對這位楊天師十分尊敬,因為他知道每天都有不少人慕名而來,隻為楊天師的一句批命。


    而這些人,有八成連楊天師的麵兒都見不到。


    但現在什麽情況?


    好像是楊天師非要給一個大姐姐批命,而那大姐姐還滿臉的不情願!


    “大姐姐,你還是讓楊天師批命吧!而且楊天師批命很準的,每天都會有不少人找他老人家來批命,他老人家可從來沒有這麽主動地要給人批過命!”


    小道童沒有去找自己的師傅,反倒是扭頭勸起了林妙然。


    楊天師原本聽到青風的前半句話,還是一臉高深莫測,後半句話卻是讓他老臉一沉,貧道現在死乞白咧得那麽明顯嘛?


    “青風多嘴!”楊天師沉聲一聲斷喝,“還不快去通知你師父!”


    “不用麻煩了,既然您想要批,那就批吧!”林妙然有些無奈地說道,臉上還帶著幾分不情願,隨後他又加了一句,


    “不過,有一句話必須提前說好,我們真是學生,身上真沒有多少錢!”


    一句話,楊天師的怒氣頓時有再度被點燃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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