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祠堂陰氣逼人,安立盈的脊背竄起陣陣涼意。


    如果不是有強大的心理素質和承受力,怕是看到第一眼就會嚇得尖叫。


    安立盈也是因為之前盛老太太說事關盛家的秘密,她做了心裏建設,但在看到的那一刻,她也是被嚇到了。


    她強作鎮定,慢慢接受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


    祠堂內部像是被血潑染過一樣。


    每個牌位上都流著瘮人的血,在燈光的照射下隱隱發光。


    牆麵上被觸目驚心的血掌印鋪滿,並不是那種直接印上去的,反倒像是掙紮後留下的。


    地麵上有爬行、拖行的血汙漬,一條一條的。


    祠堂的門上有側臉的痕跡,有種要破門而出的感覺。


    所有的種種,都似在控訴死前的痛苦狀態。


    盛老太太平靜的聲音響起:“安小姐,你覺得看到的這些像不像是鬼留下的?”


    安立盈看著那些讓人驚悚的血跡,她雖對解釋不清的超自然現象心存敬畏感,但直覺告訴她眼前的一切跟鬼扯不到一點關係。


    安立盈也沒保留,直接說了內心的想法。


    “盛老太太,恕我直言,鬼神之說我不信,我覺得這些應該是人為。”


    盛清雲深深歎了口氣。


    “我也怕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所以在祠堂內外麵裝了好幾個攝像頭,發現並沒有人進來。


    而且在我找人把這些血跡清理幹淨後,第二日便會再次變成這樣。


    我拍過照片,同樣的位置、同樣的痕跡、同樣的指痕、同樣的側臉,一模一樣。


    這不像是人為所能做到的,畢竟人工操作總是有偏差,能做到這樣的隻有鬼。


    盛家是靠做房地產發家的,開始為了拿地,的確是做了一些損害別人利益、導致別人家破人亡的事。


    祠堂發生的種種怪事都是在表明,那些和盛家有過仇怨的鬼來盛家祠堂討債了。


    我找了好幾個道士看過,他們也都一直認為是和盛家有過仇怨的惡鬼所為。


    如果要是化解,必須有一個能壓得住惡鬼的人做盛家掌權人。


    而目前盛家是沒有掌權人的。


    我大兒子前些年出車禍早就不在了;小兒子教書育人,遠離商界;二兒子是盛家掌權人,前段日子卻突然中風入院。


    目前國內直係的小輩中根本沒有一個人能擔當起掌權人的責任。


    我也特別苦惱,道士說若是不盡快找出一個能鎮得住惡鬼的掌權人,這樣的怪事就斷不了,做法事也不能解決。”


    古代利用鬼神擾亂人心,成功奪權的例子比比皆是。


    這一次盛老太太家也是遇到這種情況。


    盛家的旁支肯定有人想要做盛家掌權人,弄出惡鬼討債的假象,再順水推手把自己推上那個位置。


    安立盈覺得盛老太太和她說了這麽多,就是沒有把她當做外人,她直接問道:“盛家旁支裏有可以擔當得起掌權人職責的人嗎?”


    “有一個。”


    聽到這話,安立盈心中一凜,瞬間就想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心狠手辣,肯定會為了奪權,做出這樣的事。


    她本想借著盛老太太的勢力打壓那個人,沒想到盛老太太目前自顧不暇,哪有精力幫自己。


    所以她必須同仇敵概,和盛老太太一起戳破那個人的陰謀,讓他在盛家毫無立足之地,最好是躲去國外再也迴不來。


    “這一定是陰謀,您不要相信道士的說法,他們肯定是被幕後策劃者收買了。


    您家裏肯定有內鬼,當下您要做的不是找一個鎮得住惡鬼的掌權人,而是要把內鬼揪出來,查出幕後策劃者是誰。”


    盛老太太投給安立盈一個讚許的眼神,暢快地笑道。


    “哈哈哈,我果然沒看錯你。安小姐,有人想奪位,也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安小姐,我是一個相信緣分的人,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沒找錯人,聽你這麽一說,我更加確定我找對了人。


    不瞞你說,我找你來,就是為了演一場戲,希望你幫我引出這個內鬼和幕後策劃者。


    雖然盛家一路走來,做過傷人的事,但後來我們都遵守正道,到處做慈善。我們盛家的後代也都本本分分,人心很正,我並不想把盛家的產業給旁支。”


    安立盈感同身受,敬佩盛老太太人雖老看但事通透,也為她的家事擔憂。


    “我明白,您放心,這事我會全力幫您的。可盛家這麽大產業日後總是要有人出來掌權才行。”


    盛清雲壓了壓手,一副讓安立盈不用擔心的表情。


    “是,我打算讓留學在外的大孫子迴國掌管家族產業。但在他迴來之前,我要幫他清除所有障礙,讓他安心做好盛家掌權人。”


    盛老太太的膽識和魄力讓安立盈佩服。


    “那您希望我怎麽做?”


    盛清雲詳細地說了自己的計劃,安立盈聽完,也為她出了一些主意。


    兩個人約好,每天上午安立盈到盛家祠堂,在牆壁上畫菩薩超度惡鬼圖。


    盛家的每個人都知道祠堂裏發生惡鬼作亂的事,盛老太太要在壁畫完成之日,請高僧來誦經為壁畫開光,超度惡鬼。


    壁畫開畫的第一天,盛家管家周起借著去天橋白記家買盛老太太最愛吃的豌豆黃,順道通風報信。


    男人坐在屏風之後,聽周起說完安立盈在盛家祠堂畫壁畫的事,諷刺地笑:“道士都解決不了的事,和尚就能解決嗎?”


    周起來了好多次都沒見過男人的真容,男人對他是有堤防之心的,若不是自己的兒子賭博欠了一屁股債,差點被打死,他是不會做出背叛盛老太太的事。


    “那您看之後怎麽辦?”


    周起祈禱男人就此收手,但他失望了。


    “當然是按原計劃辦。”


    “可是自從安小姐進去畫畫,祠堂附近就安排了很多保鏢守著畫,我怕事情敗露。”


    “你自己看著辦,我隻要結果。”


    周起指望男人幫他兒子還清剩下的那部分賭債,隻能說了一聲好,然後離開。


    安立盈從盛家出來,等在門口的鹿嫣朝她招手,帶她一起去試婚紗。


    落地鏡前,鹿嫣拉著身上一字肩婚紗的腰部,遺憾地說:“這次辦婚禮實在是太匆忙了,都來不及定一個合身的婚紗,就連我的好閨蜜也趕不迴來,伴娘都湊不夠。”


    一旁的安立盈建議,“要不我讓喬薇薇來給你做伴娘?”


    鹿嫣看著安立盈,瞬間有了個想法。


    安立揚接到鹿嫣電話時,正在總裁辦公室和祁司禮確定婚宴邀請嘉賓名單,他直接開了免提。


    鹿嫣興奮的聲音傳過來:“立揚,我想讓盈盈做我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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