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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渭清源眉頭一蹙,道:“你不相信我?”


    嚴瑞點點頭,坦然道:“是!”


    渭清源繞有意味地盯著嚴瑞,問道:“你想怎樣?”


    嚴瑞道:“你須得發個毒誓,輸則不悔,我才放心。”


    渭清源一愣,登時又覺可氣,又覺可笑,現在是他勝券在握,對方卻跟他講條件,莫免有些天真,但他此刻隻是想逼走嚴瑞,並不想傷他性命,思忖一下,便耐著性子,點點頭,沉聲道:“好!如果我輸了,我若是反悔,就讓我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嚴瑞深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與渭清源講條件,無異於與虎謀皮,有些滑稽,但他賭的就是渭清源不會真的殺他,他才會拿話擠兌對方,為自己放手一搏,創造條件,他嘿嘿一笑,搖頭道:”二叔,事情也沒有那麽嚴重,你若真的反悔,大可不必去死,你隻需要當著渭門中人,學三聲狗叫便是。“


    渭清源聽了嚴瑞之言,實是放肆之極,也是無禮之極,臉色大變,瞪著嚴瑞的眼眸之中噴出火來,戳指怒喝道:”小子,你好大膽,竟敢折辱於我,信不信我廢了你!“


    嚴瑞毫不退讓,依舊一臉蔑視,冷傲地迴道:”二叔,話不要說的太滿,你若輸了,又怎麽說!“


    ”找死!“


    渭清源見嚴瑞一再用言語挑逗於他,一臉不屑,是可忍孰不可忍,登時被徹底激怒了,眉頭一豎,狂吼起來:”小子,你好猖狂,老子今日不把你打出屎來,自今往後,我就喊你爺爺!“言畢,也不顧身份,雙手擺出一個招式,怒吼一聲,縱身便向嚴瑞撲出,便與嚴瑞鬥在一起。


    嚴瑞見渭清源暴怒之下,驟然出手,氣息有些浮躁,招式有些淩亂,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見渭清源猛攻而來,他不避其鋒芒,反而後發製人,一路搶攻,一套桃源劍法,劍出如輪,劍氣縱橫,如狂風烈火,卷向渭清源,一招緊連一招,綿綿不絕,有的是漫天殺意,何來桃源風骨的舒緩與瀟灑。


    渭清源先前與嚴瑞試招,亦知嚴瑞未盡全力,留了後手,但他還是心存蔑視,現在心浮氣躁之下,貿然出手,即未盡全力,招式也不夠嚴謹,被嚴瑞覓得一個破綻,一路搶攻,占盡了上風,倒把他逼的嚴守門戶,連連後退,甚是狼狽,而當他堪堪擋住嚴瑞九九八十一劍之時,嚴瑞卻撤迴了劍招,縱身一躍,飛到渭清源的頭頂,自懷中摸出一個法器來,淩空向渭清源腦袋砸了下來。


    法器是一本書籍,這本書籍,砸向渭清源距其頭頂三丈之高,書頁打開,在虛空之中,陡然變大幾百來倍,就像屋頂一樣,罩住渭清源,書籍閃爍了一下金光,爾後便有無數的金色大字,自書頁之中,紛紛掉落下來,下雨似的,不停地砸向渭清源,字如山石滾滾,隆隆有聲。


    渭清源見之,神色一變,識的厲害,連忙紮了一個馬步,氣聚雙臂,衝著頭頂,雙臂揮擊,每揮擊一下,一道白色罡氣便脫拳而出,擊碎一個金色大字,如此,撐了一會,金字越來越少,他便雙臂迴縮,聚集全力,衝著巨書,雙拳齊出,一個耀眼的巨球狀的白色罡氣,登時轟在了巨書的身上,隨著一聲巨響,書籍法器被轟個粉碎。


    渭清源剛剛搞定了書籍法器,但是,還未等他緩過勁來,嚴瑞卻在他轟擊巨書之際,連忙又祭出了另一個法器。


    這個法器乃是一片繡著白色骷髏圖案的黑色裹屍布,裹屍布就像在空中遊走的帶魚一般,向渭清源飛射而來。


    渭清源剛才擊毀巨書,已經耗費了不少的仙力,現在又見了一個詭異的法器,暗自心寒,不敢硬碰,連忙反身急退,雙拳連出,轟出一道道罡氣,攻擊追殺而來的裹屍布,但他那碎玉裂石的罡氣轟擊在裹屍布上,卻似投石入海,不起波瀾,果真是一物降一物,應了以柔克剛的那句老話來。


    渭清源亦知不妙,連忙收拳,自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迴過頭來,不去理會裹屍布,身子夜鶯一樣在林子裏閃躍,急急逃竄,但是,他身法再快,也快不過法器,轉瞬,他就被裹屍布給追上了,被裹屍布纏裹的一個嚴實。


    嚴瑞接連祭出了二個法器,終於將渭清源困住,便抹抹額頭的汗珠,但是,還未等他舒舒心氣,他的心又提了起來,因為,渭清源雖然被裹屍布裹得就像一個蠶繭似的,但對方並沒有停止掙紮與反抗,人形蠶繭在空中不停地扭曲彈跳著,就像裏麵在充氣一般,越變越大,待到大至極限,隨著,嘭的一聲巨響,裹屍布竟被渭清源用匕首與真氣給硬生生地撕碎,撐爆了,布片在林中飄舞,紛紛揚揚的,就像秋風過後,樹枝上被搖下的枯葉。


    嚴瑞窮盡心機與手段,放出絕殺,卻最終功虧一簣,被渭清源掙脫了,亦知此番再也沒有贏下對方的機會了,遺憾之極,心頭一痛,絕望地閉了閉眼睛,長歎一聲,不禁流下了淚水。


    渭清源擊破了嚴瑞的法器,轉危為安,但這會他瞅著嚴瑞時,反而沒有了惱怒與憤恨,而是喜悅與嘉許,哈哈一笑,叫道:”嘿嘿!小子,不愧是我大哥的得意大弟子,看著一副敦厚老實的樣子,卻沒想到心思縝密城府甚深,居然跟我玩起攻心之術,扮豬吃老虎,差點讓老子著了你的道,不錯,不錯!“


    嚴瑞此時此刻,隻有默然。


    渭清源點頭笑著續道:“小子,你先是料定我不會傷你性命,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言語擠兌我,讓我許下諾言,為你自己爭取一些贏麵,其次,你故意激怒我,讓我失去理性,趁我疏忽之際,一味強攻,連祭法器,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差點就讓我折在你的手裏了,厲害,厲害!”


    嚴瑞聽了渭清源的讚美,心裏感覺不到一絲喜悅,有的隻是無盡的悲傷與絕望,因為他輸了,他此生真的有可能失去上官憐兒,這是他難以容忍與接受的。


    渭清源由衷地讚美了一下,然後,瞪著嚴瑞,神色一斂,沉聲喝道:“小子,你雖然身藏異寶,但畢竟你自身的修為有限,再好的法器,也不能發揮出十足的威力,在我絕對實力的碾壓之下,你終究逃不過失敗的命運,這就是殘酷的事實,好啦!多說無益,現在咱們百招未滿,輸贏未定,你還有一絲機會,不知你還要不要繼續打下去呀?”


    “不必了,剛才是我最後的底牌,是我最厲害的的手段,既然連它也困不住你,結果已然明了,再比下去,又有什麽意義呢。”


    嚴瑞苦笑著搖搖頭,仰天一歎,一臉落寞地道:“二叔,願賭服輸,好,我答應你,我、明天就走!”


    渭清源凝視著嚴瑞,麵上不嗔不喜,稍頓,便點點頭,道:“現在就走!”


    嚴瑞瞪著渭清源,失了一下神,眼中閃爍著一絲怒意,即而,無奈地點點頭:“好好好!那我總可以迴去拿一些盤纏吧!”


    渭清源搖頭道:“不必了!我身上有銀子。”


    嚴瑞這會瞅著渭清源的眼神卻是充滿了噬人的恨意,他臉上的肌肉抽搐一下,咬咬牙,便轉身拂袖向山外走去。


    渭清源押送著,在嚴瑞的耳邊提醒道:“阿瑞,沒有我的指示,你不可以擅自迴來,知道嗎?”見嚴瑞冷著臉,一聲不吭的,便神色一冷,又加重語氣地道:“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希望你不要為難二叔,逼我做出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來,知道嗎?”


    嚴瑞滿心屈辱,一言不發,寒著臉,來到後山崖邊,祭出碧血劍,縱身躍上劍身,在渭清源的看押監視之下,黯然神傷地飛離了安然山。


    渭清源押送嚴瑞離開安然山足有百裏之遠,才停下腳步,目送嚴瑞在雲端消失,即而,又躲在一邊,等了一會,見嚴瑞沒有折返迴來,才籲了一口氣,心安理得,心滿意足地返迴了渭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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