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掩飾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觀者,怦然心動可以維持多久呢?終究都會在一切無法承受的瑣碎中被消磨幹淨。況且我也厭倦了解釋,解釋母親再婚,姐姐再婚。解釋我因為前夫導致的貸款導致經濟窘迫,解釋我有一個女兒,解釋我差到離譜的身體,做朋友挺好的,可是大家都向往那幻想出來的婚姻。


    不要變成為了一句迴複歇斯底裏的人,反正也沒有喜歡,放棄也可以,別因為某種可能變成更不快樂的人。


    從舅舅家迴來的傍晚,躺在躺椅上小憩,等醒來時,母親和叔叔在忙碾米,阿建在廚房做飯,想著這樣的生活也是完美的,他會幫忙,不是隻會吃了。


    但我知道完美隻限於現在的狀態和關係,就像母親讓我倆個人一起抬一袋穀子,我們倆抬得很艱難。


    完美的狀態隻限於此刻,限於不用結婚不用生小孩,不用忍受那些痛苦。限於我不需要她陪我去醫院,限於她不必看著我活得很艱難,否則焦慮和痛苦會殺死我,會殺死我們之間的關係。


    如果要麵對那些,這種完美的平衡會轉瞬即逝,我會無法承受生育之輕,無法承受生育之痛。就像母親所說的,生孩子,幾乎也就難出生後的那倆年,我經曆過那倆年,那倆年感覺比一輩子還難,我每次都急著當了逃兵。我說不要說倆年,倆個小時母親都會急於和我斷絕母女關係。母親說三年前,我離開三小時,涵寶要哭三小時,可是小孩都是這樣的,我再也不想經曆那樣的場景了。


    母親都會在我很痛苦的時候說我脆弱,會在我很崩潰的時候罵我。我可以接受我很平靜的時候被罵,但一旦混合產後抑鬱,別人罵我我會第一時間迴懟,我可以跑開,不顧一切把問題拋出去。就像對待蕭雨的弟弟和父母。


    但是如果那個人是母親,我無法迴懟,假使我痛苦時,她說我脆弱讓我去死,我可能真的會直接跳樓。沒辦法,我這條命是她給的,我的痛苦又無法擺脫。我隻能結束我的生命。


    而我在這個家裏總是太小心翼翼了,掰碎了蚊香我第一反應都是母親看到了會說我。


    母親的控製欲太強了,就連我姐姐的八歲的小孩在這她都會經常打電話給姐姐罵,更別說我的孩子了。


    叔叔說要想辦法把我調迴來,老媽的意思還是想要一心把我賣過來。但是我真的不願意接受一切,太痛苦了。我如果迴到了這裏,我就無法避免一切痛苦。我厭惡這些痛苦。


    母親昨天還說,那些親戚姐妹嫁的人都有車,我說一輛車才十幾萬,連車都買不起,跟他在一起幹什麽?當著阿建的麵說的。


    母親今天還說,阿建那個每個月三千的撫養費沒錢可以不給的,我說不給人家可以告到法院的。


    我還提到了上次涵寶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在那哭,媽媽果然說的是我為了那麽點小事哭,我真的很脆弱。我又說了我前幾年帶軒寶和涵寶,經常離家出走,想要跳樓,我這幾年把這些苦都吃了,我不想再吃更大的苦了。


    她隻知道我這幾年越活越脆弱越活越倒退了,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經曆了這些,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再經曆第二遭了。我明明不經曆這些我也能活下去,為什麽好不容易脫離苦海了,要換一個人再經曆一遭?


    我安安靜靜的一個人活著不用為難任何人。生病了我就扛,扛不過去就死,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怕的是像2021年一樣活著,為了讓母親照顧月子和帶小孩變得崩潰。母親不適合帶小孩,如果別人說我,我懟迴去就好了。母親說我,我根本無力迴懟。她要是要我死,我心情不好可能也就真的跳樓了。我痛苦,她隻會說我脆弱,隻會說我活著幹嘛?怎麽不死了?在平靜的時候這些話不足以影響我,但在我本來就很崩潰的時候,這些話能輕而易舉地殺死我。


    我不再內耗自己了,母親說阿建都不一定能接受我,母親說他各方麵都能配得上我,隻是這兩年運氣不太好罷了。我說我不需要他接受,我不願意進這個家。


    我在現在的地方,尚且可以有自己的住所,且不說調不迴來,就算調迴來,我如果長期住在這裏,就得迴歸小時候的模式,還得把錢都放進這個家裏,還要受氣,還要小心翼翼,我不願意。長此以往我的心情會越來越差,沒有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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