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到達青山公園之後不久,雨突然下大了,在紫藤樹下躲雨。或許從進門那一刻看到枯萎的毫無生機的水麵的時候,不再確定這一趟是否來的值得。畢竟如果不來這個平平無奇的公園,我可以盡早的坐上返程的車。但我偏偏總懷有半絲執念。總覺得也許會有人迴複,也許會有半分轉機。就這樣錯過了那趟車。


    我想過去長沙。可此時又轉念一想,長沙也是連續陰雨。實在是無幾分樂趣。時間又恰巧安排的不妥。


    我們會真的將整顆心柔軟下來去愛一個人嗎?


    青山公園一大片一大片的杜鵑開放。有紫紅色,紅色和淡粉色。突然覺得下雨天好像也沒有那麽糟糕。至少我依舊可以安靜而平和。


    一大片的水域的荷和蓮,現在依舊是幹枯的。青山湖上有一座拱橋,讓我想起了古蓮花池。我始終覺得如果一個城市沒有公園是沒有靈魂的。沒有公園就意味著趕路的人沒有片刻的落腳之地。


    我這幾年走過了一些人。有時會覺得是自己過於偏激。我經常忙於趕路,而錯過了這世間的許多。若是說從不後悔,那也是不對的。


    這個公園集齊了許多,我經常能看到的,比如說鳶尾,杜鵑,還有昨天看到的粉色櫻花和紫藤。


    原來普羅旺斯紫藤是需要用很長的時間,等它長了很粗之後,才能夠開出耀眼的花的。公園裏的紫藤都很大,而我買的紫藤很小。他好像小到承載不起我所寄托給他的厚望。就像現在的我,能力有限,身陷泥潭裏,承載不起所有期盼我成為偉大的人所寄托在我身上的願望。我一無所有,一無是處,自顧不暇。就像紫藤那弱不禁風的架子,時常會倒落。


    我可以去何方呢?我好像無處可去。選擇和錯過是生命中亙古不變的話題。選擇了青山公園,就注定趕不上2點的火車,但如果去趕了2點的火車,又會遺憾為什麽沒有去青山公園。選擇了迴去就注定去不了長沙。選擇了墜落,就注定無法再迴到從前的心態。


    但我始終愛這世界的一花一木不會變。


    所以隻要可以彌補,錯過本身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就像我趕不上2點的車,可以去趕五六點的車。


    青山公園入口有鐵藝搭建的架子,可以用於藤本月季的牽引。我倒是覺得這個想法不錯,但是實踐起來需要那棵樹足夠的繁盛才能好看。而且藤本月季在10月也開不了花,所以無需那樣折騰。


    太冷了,今天的雨比昨天的雨大上許多。沒穿秋褲的我感覺瑟瑟發抖,果然沒穿秋褲的我不配去長沙。如果找不到秋褲,我怕我凍死在長沙。


    很好,在地下商城逛著逛著把傘給弄丟了,為了買一個29塊錢的特價的小皮衣。可能真的會在這裏麵走丟。每條小巷子都千篇一律的擺滿了各種衣服之類的,毫無印象。論一個路癡有多麽可悲?


    好了,突然看到一家29.9的美甲店,突然感覺有一點點印象了。但是我實在沒有信心找到原來的那家店。


    結果發現那家美甲店好像是我的錯覺。但是我確實來到了我剛開始下來的那個地方。是這條路沒有錯。


    然後我又找到了一家很眼熟的店。


    最終依照著我的記憶找迴了那家店,找迴了那把丟失的傘。實在不要太快樂。


    沒有女人能空手走出步行街。熱鬧到非凡的地步。尤其是人頭攢動的地下商場。反季的衣服價格很合適。可以以冬天一半的價格買到合適的衣服。很多都在清倉。


    我突然開始喜歡逛婁底市的服裝批發市場。逛地下商場。總會在某家店找到價格合適,款式喜歡的衣服的。


    他買來的衣服又總是不穿,比如那件粉色的皮衣,看似便宜,但皮質非常的硬,況且也不好看。


    這趟火車好像很久沒人清理過了,車窗上全是灰,又因為是陰天的傍晚,窗外的風景陰沉沉的。


    這趟車坐的是硬臥轉硬座。我這邊沒有人,對麵也隻有一個小姐姐。是一個精致的小姐姐。一條黑色的緊身長裙,外搭一個棕色小皮衣,精致的淡妝,小嘴,頭發用黑色抓夾收拾得很好,黑色小皮鞋。


    她同我搭過一句話,聲音也很好聽。經過了多年,馬上27,馬上年近三十的我始終沒能學會做一個精致的人,買著或廉價或粉嫩,沒有特色的衣服,過著粗糙的生活。


    逐漸地,那個小姐姐在我前麵下了車。整個車廂內幾乎就沒有什麽人了。


    剛剛同行有一個男孩子,我跟著他一起進了電梯,然後他問我在幾樓,我就一直在瘋狂的笑,他不會以為我是什麽跟蹤狂吧?隻是因為我不知道在幾樓而已。


    我愈發沉默寡言,像一隻斷了翅,永遠飛不起來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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