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黃昏,莫顏兮麵若桃花的出了永安王府,和櫻娘迴到了府中,嘴角的笑容根本無法控製。


    這會兒眾人應該都在偏廳用膳才對,莫顏兮和櫻娘穿過小道,進了後院偏廳,果真如她所料,大家都在呢。


    莫顏兮環視一周,忽而問:“柳姑娘呢?怎麽沒見她?”


    說起柳唐月,莫顏兮這才發覺似乎一天都沒見到她了。


    “柳姑娘一大早就出去了,隻說有什麽急事,具體是什麽,我也沒細問。”


    櫻娘說著,見莫顏兮臉色不太好,正在思索著什麽,隨即不再說話了。


    城西一處毫不起眼得小巷子裏,坐落著一處寬闊別致的別院。從外觀看正如同一些比較有錢的人家。可一旦進去了,才能發現,這座沒有牌匾的別院,並不是一般的雅致不俗。可以說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小樓閣,廊道流水,荷塘小亭,應有盡有。


    柳唐月歎了一口氣,看著窗邊坐具上喝的爛醉如泥李淵。


    “此事倒也還有轉機,你何必如此糟踐自己?”


    柳唐月終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李淵眼眶微紅,渾身酒味,從窗戶瞧過去,便能看到煙霧繚繞的青山遠景。


    “元懷笙的手段,你我又不是不知道。隻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他是真的喜歡顏兮嗎?我聽你說過,這一路上,顏兮一直視和他待在一起的。”


    李淵說著,語氣之中,滿滿都是無力之感。


    “倒也不是絕境,興許隻是永安王替顏兮解圍呢?他們兩個的身份,天底下的人絕對不會容的了,如果真的在一起了,那麽畢竟天下大亂,朝堂動蕩,武林不安。”


    柳唐月一邊說著,一邊將李淵手裏的酒壺奪了過來。


    李淵聞此,愣了一會兒,忽而笑道:“你說到底是什麽樣的關係,才能讓冷血的永安王出手替顏兮解圍?元懷笙怕是真的動了心了。不過你說的對,他們二人,天下不容,元懷笙對於顏兮而言,並不是一個好歸宿,我才是!”


    柳唐月見李淵神色緩和下來,也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左右瞧了瞧,笑道:“你呀,平日裏心思沉穩的緊,一旦關係到在乎的人,這腦子便不好使了,真的夠笨的。對了!你這宅子倒是不錯,我竟然不你竟然在這麽偏僻的地方,有如此別致的院子!”


    “這裏,原本是一個小廟堂,破舊的很,裏麵住著的都是一些無家可歸的乞丐。這裏…也是我和她第一次遇見的地方。”


    李淵說著,神色已然飄遠,似乎是迴想到了當時的場景,嘴角泛起一絲甜膩的微笑。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大雨滂沱的日子,天色冷的要死,及其狼狽的自己,以及那個牢牢抓著自己的小人兒,那個時候的莫顏兮,不過才六七歲的模樣,整個人軟乎乎的,還沒有長開。隻是那雙明亮璀璨的眸子,跟如今一模一樣的。


    “不管多難,都要活下去。這是她告訴我的,所以我拚盡全力活了下來,並且費盡心思。想要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她說她想要一個家,不用多麽富麗堂皇,就在深巷之中,偏僻一些,沒什麽人打擾。家中要有一片桃花園子,還有一個活水池塘。從閣樓窗戶,能夠看到遠處的青山白雲。就這樣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也是好的。”


    李淵說著,眼神之中滿是向往。


    “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她?如今她已經並笈,如果你再不說,沒準兒被別人搶了先怎麽辦?元淩可不止有一個永安王。”


    柳唐月點了點頭,開口詢問李淵的意思。


    “再等一陣兒吧,等我解決掉國公府的那幾隻臭蟲。才能護她周全,很快的,到時候我便將一切的一切,都告訴她。”


    執來巷,國公府內,李夢姚已經呆呆的坐在窗前一天一夜了。


    老嬤嬤站在一旁急的直跺腳,李夢姚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讓人心疼的緊。


    “小姐,您多少吃兩口東西大,這一天一夜沒有合眼,身體爺受不了啊,您剛大病初愈,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折騰。”


    李夢姚聞言,冷笑一聲:“大病初愈又怎麽樣?傾國傾城又怎麽樣?那個賤人有什麽好的?沒我漂亮,沒有有才情,就連身段兒都沒有好,還是一個身份卑賤的庶女。身上背著的還是弑母的罵名,她憑什麽能夠得到永安王的青睞,殿下為什麽會為她出頭?而且還揚言要娶她為結發妻子,那個莫顏兮她哪裏配?”


    李夢姚喉嚨沙啞,眼眶裏布滿了紅血絲。鼻尖兒個眼眶紅紅的,分明就是已經哭過了。


    老嬤嬤歎了口氣,心疼道:“那個人自然是比不上小姐的半點兒好。定然是永安王殿下有其他打算罷了,說不定是見他可憐,所以才這樣做的。並不一定是真的。”


    一滴接著一滴的淚珠子從李夢姚漂亮的臉頰滑落。


    李夢姚搖了搖頭,絕望道:“嬤嬤,你不懂,你根本就不了解他。十多年了,我喜歡他已經十多年了,除了那個莫顏兮,他從來沒有對哪家的姑娘正眼看過。他素來厭煩這些事的,更不會對一個女人做到如此地步,他可是曾經號令萬軍的永安王。冷血無情之人,怎麽會莫名的同情一個女人。就算是國公府的事兒,他也隻是為了皇家才會出聲!拒絕宋文追。”


    說著,李夢姚眼神之中,掠過一抹狠毒之意,咬了咬嘴唇,吼道:“這個位子是我的!隻能是我的!除了我,任何女人都配不上永安王,尤其是這個賤人,她不配!她不配!”


    嬤嬤見李夢姚臉色蒼白,嘴唇鐵青,連忙又過去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對對對!小姐您說的對!除了小姐!誰都不配!您千萬別這樣啊,若是讓老國公知道了,定然又要心疼死了。”


    李夢姚聞此,順了一口氣,擦幹眼淚,道:“去,給我準備熱水,我要好好沐浴,再讓人送些吃的過來。就算永安王真的有了娶她的意思,倒是這天下人也不會允許,我也一定不會讓她成功。我定然要讓她碎屍萬段,斷了不該有的念頭!”


    嬤嬤見李夢姚發話,連忙擦幹淨眼中的淚珠子急匆匆的出門準備吃食和熱水。


    不過一刻鍾的時間,織夢苑裏進來了一個風風火火的丫頭,乃是一直為李夢姚做事的大丫鬟碧椒,碧椒匆匆忙忙,徑直到了正房之中。


    “小姐,這裏有一封給你的信。”


    說著,碧椒將信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


    李夢姚挑了挑眉,疑惑的接過信封,待讀過之後,麵色逐漸凝重起來,轉頭問:“這信從哪兒發現的?可知是何人送的?”


    碧椒搖了搖頭:“信是一個時辰前,在我們的人待著的地方發現的,是用弓箭送過來的,我已經檢查過了,上麵沒有落款,用紙爺極為普通,所以無處可尋。”


    李夢姚聞此,冷哼一聲:“裝設弄鬼!既然如此,我們便好好會一會他!”


    延春宮裏,元逸辰走來走去,麵露愁容,接連歎氣,直看的常心茹眼花繚亂。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道:“莫不是我這裏的椅子燙手不成?你可都在這兒轉悠半天了。看得我頭疼。”


    元逸辰聞言,歎了口氣,乖乖坐下,不過一會兒又站起身來,道:“我!我就想不明白了!這個臭小子是怎麽想的,既然有喜歡的女子,竟然也不告訴我們!我在這兒辛辛苦苦的給他找王妃,合著人家心裏已經有人了,我可是白操心了!白操心也就算了!他這迴可是一聲不響的給我出了個大難題!”


    常心茹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行了,你不就是閑自己知道的晚嘛,懷笙也大了,又不是個愣頭小子,心裏有想法也是應當的,確實也沒道理什麽事兒都告訴你和我,再說了,這選妃的事兒,還不是你一直嚷嚷著,我根本就沒見懷笙著急過。”


    元逸辰覺得委屈,解釋道:“我這不是為了他好,你別看他聰明絕頂,其實就是一個傻小子,這男女之事,他什麽都不懂。他早就到了能娶妻生子的年紀。就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振軒,家中都是妻妾成群。他不著急,我都替他著急。這樣也就罷了,那個莫顏兮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經姑娘。他會不會被騙了?平白給人做了擋箭牌?”


    常心茹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笑道:“陛下,你真的是想多了,莫姑娘我也接觸過,待人真誠,行為坦蕩,絕對不是那種可以做出弑母之事的人。而且我聽說李淵成親的時候,她還特地去了國公府賀喜,二人其樂融融,昨日李淵不也幫著莫顏兮說話?怎麽可能因著一樁婚事,就做出如此人神共憤的事兒,那個丫頭可不傻。就算要做,怎麽會當著人的麵去,讓人抓住把柄呢?”


    元逸辰覺得常心茹言之有理,點了點頭,隨即冷靜下來。


    忽而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原來是徐公公過來有事稟報。


    “陛下!娘娘!九殿下進宮了!說是有要事要和二位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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