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來巷國公府,瞧著並沒有那麽熱鬧,比起丞相府更是顯得有些不盡人意。


    不過因為是個庶子,又在聞熙城裏的名聲不好,就連國公也不怎麽上心了。


    快到餉午之時,國公府也還算熱鬧的,喜宴擺在了前院的堤柳園。


    這會兒眾人都等在了正堂之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李淵穿著鳳凰喜服,發了一個哈欠,才往門口去。這會兒新娘已經到了門口等著了,可他才剛剛被府裏的丫鬟喊起來梳妝好。


    真別說,因著李淵本就身量端正,看著人高馬大,再加上長的確實水靈可人,還真有種溫文爾雅的氣度,再加上今日穿著的紅色衣服,襯的整個人精神百倍。


    李誠明臉色並不太好,坐在正堂主位之上,不說話。至於李淵的娘親,就算再怎麽受寵,也隻是個妾,根本沒有資格坐在這兒,老國公重規矩,絕對不會同意李誠明將妾氏抬上來。


    門口人群越來越多,鞭炮放了一茬兒又一茬兒。


    莫蓓荷坐在轎子之中,眼中露出一絲委屈和厭棄,一直低頭盯著左手上的翠綠鐲子。


    終於,門口有人生傳來,喜娘麵色一喜,連忙喊道:“新郎來了!新郎來了!快落轎!讓新郎背新娘進去!”


    轎夫聞此,這才放下轎子。李淵眯了眯眼睛,而後闊步上前,一把掀開簾子,冷聲道:“自己下來。”


    莫蓓荷被這冷淡的聲音嚇了一跳,愣在了轎子裏,眼中已然聚滿了淚水。


    “我隻說一遍,自己下來。”


    李淵站直身子,神色冷冷淡淡,眼神之中露出的隻有不屑。


    喜娘見氣氛逐漸凝固,連忙上前扶著莫蓓荷出來,笑道:“哎呦!這人已經到了,就快出來吧!裏麵還有好多人等著呢!等到拜了天地,你們想怎麽膩歪就怎麽膩歪。”


    準確來說,莫蓓荷是被拽出來的,然後由喜娘一路攙扶,進了正堂,至於李淵,全程就跟沒事兒人一樣,根本懶得動她。


    正堂之中,李誠明見二人進來,眯了眯眼睛,不耐道:“趕緊的吧,吉時都快過去了。”


    喜娘見此,連忙笑道:“今兒因著兩家過喜事,路上難免耽擱了些,咱這就開始!”


    話剛說完,門口就匆匆跑進來一個小廝,手裏拿著拜帖,慌慌張張的遞給李誠明。


    李誠明隻覺得壓在心裏的火氣更大的,一把將拜帖拿過來,隻是待他定睛看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甚是不敢相信。


    “柳家的拜貼?快將人請進來!算了算了!我親自去!”


    語罷,已然將眾人丟在正堂之中,自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在正堂之中的其他人,尤其是朝廷官員,聽到李誠明的話,亦是跟了出去。這幾年還有許多都是柳家學院的學生呢!


    莫顏兮和柳唐月,唐明桑站在門口等著,不過一刻鍾的時間,便看到一群人蜂擁而至。


    三人恭恭敬敬的對著來人行了禮,還未說什麽,便聽李誠明問:“真是沒想到,柳家會過來,不過是小小婚事,怎麽驚動柳老先生了?他老人家可還好?”


    柳唐月聞言,笑道:“多謝國公掛心,爺爺一切安好,因著前些日子錯過了您的冊封裏,他還整天念叨著,這不,聽說國公府又有了喜事,特地派我過來。一來補上國公的賀禮,再者恭賀國公府小世子娶妻。”


    聽到小世子,李誠明還有些疑惑,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幾乎聞熙城內的所有人都喊李淵少爺,因為他們心裏都清楚,李誠明也覺得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


    “哎呦!還真是讓老先生費心了,三位快進來吧。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實在是不值得他老人家惦記著。”


    莫顏兮見李誠明就要迎著他們進去,連忙笑道:“在下醉十裏東家莫顏兮,身邊的是小女子的幺弟,唐明桑。在此恭賀國公府小世子娶妻,這次專門帶了最近新得得幾匹鳳凰綢,希望二位總結同好,早生貴子。”


    李誠明聞言,這才將目光放在莫顏兮的身上,不由得又一驚,瞧著姑娘,也不過年紀輕輕,剛剛並笈的模樣,竟然會是醉十裏的東家,而且竟然還將它打理的那麽好。至於鳳凰綢也是千金難買的東西,就算是國公府,有的也全給李夢姚用了。實在是出手闊綽的很!


    李誠明心下想著,麵色一喜,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誰能想到聞熙城裏被猜破天的醉十裏東家竟然會是如此年輕的小姑娘!”


    禮部侍郎孟庭康捋了捋胡子,亦是笑道:“恐怕日後,這聞熙城中的奇女子又要添一位了!”


    “國公謬讚了,隻不過是手下的一點兒小生意,得虧是遇上了幾個厲害的行家掌著,我也隻是掛了個牌子罷了,實則就是個甩手掌櫃而已。”


    李誠明見莫顏兮話語謙遜,不卑不亢,不由得投來讚賞的目光,連忙引著三人去了正堂之中。


    李淵的揉了揉脖頸,好久不在府裏睡覺了,一覺醒來竟然有些酸疼。如今這正堂之中,所剩之人無幾。


    半餉,門口傳來聲音,李淵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莫顏兮,不由得眸子一亮,往前走了一步,笑著問:“你怎麽來了?”


    莫顏兮聞言,亦是笑道:“自然是恭賀世子巧得佳人。”


    柳唐月莫目光在二人身上來迴轉著,見此,忍不住輕咳一聲提醒。


    李誠明麵色一冷,指著李淵的鼻子罵道:“你個逆子,柳家特地來人恭賀你,你還不快行禮問人。”


    李淵聞聲,看了看柳唐月,莞爾一笑:“都這麽熟了,就不必見外了?”


    柳唐月點了點頭,隨即對著李誠明道:“國公不必強求,我和李世子相交匪淺,算得上是知心的朋友,我家老先生亦是對李世子讚不絕口。我們平輩之間,年歲也差不了多少,就算了吧。”


    正堂之中,議論之聲四起,李誠明愣在原地,看著李淵,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會和柳清懸的寶貝孫女相交匪淺!


    “既然如此,那幾位裏麵請,這正趕上拜堂呢。”


    幾人入了座,李誠明的麵色,也緩和了許多。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柔和起來。


    喜娘抹了抹頭上的汗,鬆了一口氣,又笑著喊道:“既然如此,那麽咱就開始拜堂吧,再晚一點兒,吉時真的就被耽誤了!”


    話音剛落,門口又跑進來一個小廝,神色慌張的看了一眼禮部侍郎孟庭康,隨即小聲在李誠明跟前說了幾句。


    李誠明麵露難色,撇了孟庭康一眼,隨後道:“去請進來。”


    半刻鍾後,小廝領進來一個男子,衣著華麗,眼眶通紅。


    剛一進門,男子便一把抱住了莫蓓荷,哭道:“蓓荷,你怎麽能嫁給別人呢!我們明明都約定好了,這一輩子,你隻能嫁給我!”


    一時之間,正堂眾人麵色各異,但是大多都看向了孟庭康。


    孟庭康麵色鐵青,上前一把將男子拉過來,使足力氣扇了一耳光,罵道:“逆子!誰讓你來的!竟然在這裏胡言亂語!信不信我迴去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還不快滾迴去!一身的酒味兒!真不怕丟人!”


    這男子便是禮部侍郎家的公子,孟少懷。


    莫蓓荷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從喜帕的餘光中看到了李淵的位置,連忙站過去準備拉他的衣服,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兒甩開!


    “孟大人,別急啊,我聽著令郎似乎有事兒沒說完呢。”


    李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看著孟少懷。


    孟少懷一把抱住莫蓓荷的腿,將喜帕拉下來,繼續哭道:“蓓荷,你看看我!是我啊!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你的手腕兒上還帶著我送給你的鐲子,說明你心裏有我,更何況我們已經…已經…你已經懷了我的孩子啊!”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孟庭康一腳將孟少懷踹了好遠,道:“你胡說什麽!不是我們孟家的媳婦兒哪兒來的孩子!你再胡說,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至於莫蓓荷已經不知所措,嚇的渾身顫抖,見李淵轉過頭來,連忙道:“他!!他胡說的,我根本沒有和他…我們是清白的,是清白的,我沒有懷他的孩子!沒有!”


    “是嗎?那你手上的這個鐲子如何解釋?你是覺得我們都是傻子不成,他能找上門來,便說明此事定然是真的,你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隻要稍微打聽打聽,自然會水落石出。”


    李淵語氣溫柔極了,可說出來的話,卻比冬日的冷風更滲骨。


    李誠明拍了拍桌子,憤怒起身,道:“好你個莫傅霖,竟然將這等不要臉的貨色送到我們家來!是當真瞧不起我們不是??來人,將這賤人送迴去,給我當著莫傅霖的麵說清楚了!他竟然如此侮辱國公府,待上朝之日,我定然要將此事稟明聖上吧,讓陛下給我們國公府主持公道!”


    語罷便憤然離席,正堂之中的眾人看完了熱鬧,很快就散了。


    莫蓓荷又被拖了出去,一把塞進了轎子中。她的麵色蒼白,渾身顫抖著。出了這樣的事兒,她迴去便隻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死!而且很有可能會死無全屍,連累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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