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場之上,各大門派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在危害整個武林的大事麵前。哪怕是有多勾心鬥角,此刻也全部站在了一條線上。


    天地悠悠,雲卷雲舒。忽而狂風大作,似乎預示著危險的來臨。


    行宮之外,慢慢變得寂靜,連一隻鳥鳴都聽不見。


    百姓倒是紛紛趕在這次危難之前,安全下了山。而後匆匆迴了千花城。


    風起扇站在山下,想也沒想就往山上走,那裏還有她的牽掛。


    “先等等,先前我四處看了看,整個行宮都被重山道給包圍了,四麵來敵。僅憑他們恐怕?抵擋不住。這樣吧,村一和起扇你們兩個從外圍牽扯。我和若謹去千花城尋求援兵。落仙閣和官府的人應該都可以調配出來。”


    蘇長卿仔細想了想,兩方力量懸殊,倘若拚起來,定然討不到什麽便宜。


    “其實,還有一計,可解今日困局。”


    正說著,四人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平和的聲音,幾人轉過身去,竟然是一位白須白發,精神抖擻的老者說話。


    上山正在商量對策,山上的行宮之中,所有人已經呈戒備模式。


    大家圍城了一個圈兒,將一些跟隨來的不會武功的女流之輩,圈在中間。其中莫顏兮,南柯等人本來來找許子離說事兒的,一不小心被卷了進去。


    赤練紫甚是煩躁,雖說大敵當前,心思卻還沒有從剛才白可欽敗於風起扇的比試中出來。此刻看到莫顏兮等人,更是覺得礙眼的緊。


    “不會武功,跑到這裏做什麽,就知道拖別人後腿。”


    赤練紫冷哼一聲,當著莫顏兮的麵叫囂。


    莫顏兮目光一冷,道:“赤練姑娘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我們幾人的安危用不著武宗操心。你大可不必如此,將怒火發泄在我們我們身上。再怎麽說也是個名門世家的小姐。還請赤練姑娘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南柯離得近,赤練紫的話一個字都不差的傳進了她的耳朵。


    “我們再怎麽著,至少也知道同大家共患難。可不像某些人,先不說答應人家的事兒中途反悔。竟然還恬不知恥,做出背後捅刀的齷齪事兒,這事兒若是讓武宗宗主知道的,不知道他會是什麽臉色。我想著武宗定然不都是這樣的人才對。”


    南柯說的聲音極大。直直穿透裏外三層。不過如今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重山道,但是沒有引發太大的騷動。


    赤練紫麵上一紅,連忙轉身看了看白可欽,見他神色無異,這才放下心來。冷氣道:“小蹄子,我勸你不要胡說八道,不然這張嘴能不能保住,我可不能保證。”


    南柯聞此,一點也不懼,吐了吐舌頭,不再理會她。


    這邊正鬧著。元懷笙卻依舊在眾目睽睽之下坐在旁邊悠閑的喝著茶。


    柳唐月轉頭瞧了瞧,忍不住笑道:“果真是名動京華的人物。殿下如此沉得住氣,想必是已經有對策了?”


    “並未,隻是碰碰運氣罷了,不過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什麽能力,居然會讓她想都不想就去找許子離。”


    元懷笙說著,目光卻一直盯著人群之中的身影。


    柳唐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管我的能力如何,這份絕對的信任確實值得。”


    人群越來越緊,莫顏兮逐漸覺得喘不過氣,目光四處看了看,終於看到了許子離在的方向。時間緊迫,她一時之間也顧不得那麽多。硬擠開身邊拿劍的弟子,一把拽住許子離,大聲道:“離叔!我這裏有一法,或許可以解決困局!”


    許子離聞言,趕緊命令眾人稍安勿躁,然後將莫顏兮和南柯二人從人群之中拉到幾位前輩跟前。


    莫顏兮朝著眾人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才道:“柳家柳唐月善機關術,可以一試!隻是需要大家幫幫忙!”


    眾人聞言,紛紛轉頭看向不遠處坐著的柳唐月。


    柳唐月輕輕點頭,起身雙手抱拳。


    “她?雖說她是墨家最後一代傳人,可如今又不是在百帝城,隻她一人輕裝簡行,如若我們分散開來。重山道此時攻進來,恐怕不得了。”


    赤練承謙搖了搖頭,覺得此法並不妥。


    “我們可以派人在行宮外放哨,如今僅憑我們這些人,自然是必輸之局,就算能夠負隅頑抗,也支撐不了多久,不如試一試,一旦成功,我們便有可能脫離困境。還請諸位前輩三思而後行!”


    莫顏兮說的錚錚有聲,為柳唐月竭盡全力的爭取。


    許子離點了點頭,舉拳道:“莫丫頭說的有道理!如果我們坐以待斃,如此下去,怎麽著也是死路一條,不如試一試,興許柳姑娘真有辦法,再說就算分散開來,一旦有動靜再聚起來便是了,做點兒什麽總比等著受死強。”


    純一大師點了點頭:“柳家那孩子不錯,天賦異稟,本就非常人所及。剛才派出去打探的弟子,從四麵八方出去,如今一個也沒迴來。說明來的人很多。如果什麽都不做,我們肯定沒有活路。老僧亦覺得可以一試。”


    上官紅和葉子夢見純一大師也讚同,已然是毫不思索的同意了。如今隻剩迷水風和赤練承謙未同意。


    赤練承謙甩了甩袖子:“既然如此,諸位輕便吧,我武宗人少力薄,恕不能幫什麽忙了!”


    語罷,已然氣憤離去。至於迷水風左右為難,最後隻好笑了笑,帶著顧泗堂的弟子和武宗匯合。


    許子離搖了搖頭,轉手拍了拍莫顏兮的肩膀:“莫丫頭,你去問問柳姑娘需要做什麽,許家,落仙閣和女真教的弟子,隨她派遣。”


    莫顏兮喜上眉梢,也不敢耽擱,匆匆告訴柳唐月這個好消息。


    一刻鍾後,白贏玉手中拿著一捆沒有箭頭的箭羽匆匆而過。


    “你過來!”赤練紫冷眼瞧著,將白贏玉喊了過來。


    “赤練師姐,你有什麽吩咐嗎?”


    白贏玉低頭,小聲問著。


    赤練紫指了指白贏玉手裏的東西問:“你這是做什麽?好好的箭,拆了做甚!?”


    白贏玉有些為難,吞吞吐吐的迴道:“這個…是柳姑娘吩咐做的。至於做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一聽柳唐月,赤練紫神色一冷:“她?哼!還真以為自己學過幾年機關術的皮毛就可以為所欲為,趾高氣昂了!你們可真是笨!沒有一點兒主見,人家說什麽,你們就做什麽!天生的下賤奴才命!”


    白贏玉頭低的更低,小聲嘀咕道:“可是大師兄他們也去幫忙了。”


    “你胡說!”


    赤練紫一聽,更加氣了,指甲快要嵌進肉裏,目光之中露出了兇狠之意。


    白贏玉被嚇了一跳,連忙匆匆離去,再也不敢多嘴。


    赤練紫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深吸一口長氣,心道:好你個莫顏兮,你給我等著,我定然要將你碎屍萬段!


    武場另一邊,柳唐月看著麵前放的滿滿當當的兩竹筐鋒銳箭頭,以及一些帶尖兒的小竹筒特別滿意的拍了拍手,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淡黃色的透明線團。


    櫻娘挑了挑眉:“柳姑娘,這是何物?”


    “這個是用鹿筋和紫春藤做的線繩,具有十分強勁的擴張力,你別看隻有這麽一點兒,可以拉出好幾十丈遠呢。要做小機關,這個東西可是不可或缺的。”


    柳唐月說著,拿起線頭,從一個竹筒的中間穿了過去,然後在竹筒平的一頭插上了一根箭頭,命人將另一頭插在了武場周圍。


    “我在這個小竹筒中做了彈射機關,等會兒我們在武場周圍全部放滿這些東西,用黃土隱蔽,等重山道的人一踏入這裏。隻要輕輕拉一拉最終端的繩索,這些箭頭就會借強力快速彈出,其殺傷力比成年壯年拉弓射出來的力道還要強。”


    眾人見此連連稱讚。不知道什麽時候,赤練紫已經走過來,不屑道:“你說厲害就厲害?這東西如此袖珍小巧,能有你說的那麽強大?別以為你是柳家來的,就真的學富五車了。我們這麽多人的性命,全部交在你一人手中,柳姑娘當真敢!”


    南柯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心道:還真是陰魂不散的難纏精!


    柳唐月不氣反笑:“呦!這不是武宗的大小姐嘛,前些時候在百帝城,可還姐妹相稱呢,怎麽今兒個就生分了,你放心,我比大家都惜命,如今柳家這一代,隻我一根獨苗。我也不敢讓自己有什麽閃失。不然老爺子非得刨了我的墳,將我從陰曹地府拽出來不可。”


    赤練紫雙手抱胸,冷眼道:“既然知道自己金貴,那就別四處亂竄,如今招來了重山道的人,可還要我們擦屁股,怎麽一個人不舒坦,還想著多拉幾個人陪葬才開心?”


    柳唐月皺眉,輕笑一聲:“你可是忘了,重山道為了什麽而來?成安王要的是整個武林,自然是衝你們來的。我柳家雖不是武林中人,不過倒也欣賞快意恩仇,懲惡揚善的武林名門。不知道你當不當的起?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萬一說錯了什麽,別被有心人聽了去,還不知道有什麽腥風血雨。我們柳家,別的沒有,這天地之大,朋友倒是不缺,如果從哪裏聽到這樣的混話是從武宗傳出來的,我可不敢保證,他們能做出什麽來。”


    赤練紫咬了咬嘴唇,眼睛來迴不安轉動。柳家絕對是她惹不起的,亦是武宗惹不起的。這一時口快,竟然被憤怒衝昏了頭,實在是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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