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雨直下到今天早上才停下來。路麵上積了好些水,這天才剛剛亮便能聽到底下的掃水交談聲。


    “咚咚咚!”


    莫顏兮二人睡著正香,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


    “誰啊?”


    莫顏兮迷迷糊糊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閉著眼睛詢問。


    “剛出爐的熱包子,趕快下來吃吧,要是不吃,今天的飯可就免了!”


    小連語罷,便大搖大擺得離去。


    莫顏兮發了一會兒呆,這才推了推身邊的人,起來洗漱收拾。


    辰時剛過,莫顏兮二人準時下樓,鎮南客棧之中,剛好有旅人入住,來人是位背著雙劍的劍客,和老婦人爭吵了兩句,最後心不甘情不願的付了金子,罵罵咧咧的上樓。


    老婦人寶貝的摸了摸金子,見莫顏兮二人下樓,連忙熱情的迎了上去,親自為二人倒了熱茶:“呦!二位貴客,昨夜睡的可還舒服?如今凜冬將至,興許再過半個月便要下雪了,你們可得穿暖和嘍!”


    莫顏兮抿了口熱茶,心裏終於舒坦了幾分,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笑道:“昨夜就加了衣服,我身子骨弱,一到冬天便是百病纏身,多謝奶奶囑咐。”


    老婦人擺了擺手:“沒什麽,趕緊嚐嚐熱包子,這包子本來一兩金子一個,我瞧著二位小姑娘麵善,便免了。對了,等會兒記得續住,一晚五兩金子,絕對是童叟無欺的。我看二位不像是趕路的,不如在河景好好玩兒玩兒再走。”


    “好無禮,強買強賣也就罷了,如今連出行自由都要受控,掌櫃的可真會做生意。”


    風起扇眯了眯眼睛說著,右手已經摸上了桌子上的長刀。


    老婦人見此,趕緊笑道:“呦!姑娘啊,這我可不敢,隻是老婦我實在是太過可憐,從前鬧旱災,我們一家六口人,如今隻剩下我和我兒子。他從小便不學無術,也怪我沒有教好,如今什麽活計都不會。我們隻能守著這家客棧艱難度日瞧你們二人的穿著打扮,定然是大戶人家,想必不會缺這幾個錢,就當是施舍我們。多住今日吧。”


    “既然如此,那便多住兩日吧,正好我們還有一這事兒沒有解決。”


    莫顏兮說著,從懷裏拿出十兩金票放在桌子上。


    老婦人兩眼放光,一把奪了過來,收拾妥帖,一臉奸笑道:“咱家可有規矩的,概不賒賬,當日賬當日結,不論多給少給,都是一天的事兒,待第二天太陽升起,一切都得重新來過。你這錢隻能算今天的,客棧中的東西,你想要什麽拿什麽,這錢嘛…那是絕對不會還的。”


    老婦人語罷,風起扇的手已經捏緊了刀柄。


    莫顏兮見此,趕緊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當時送給掌櫃的了,今兒天冷,再給我們上兩碗素麵,一壺燙酒吧。”


    老婦人聽了,笑的花枝招展,趕緊去辦了。


    風起扇收了手,拿筷子戳了戳桌子上已經涼掉的奇形怪狀的包子:“皮厚蔥多肉少,還有一股黴味兒,不新鮮。”


    莫顏兮聞言,忍不住笑道:“無事,這包子不新鮮,興許這素麵有講究。”


    三刻鍾後,二人心心念念的素麵終於上了桌,小連將兩碗清湯寡水,連綠葉兒也沒有的麵放在桌子上,一眼看到莫顏兮臉上的傷痕,調笑道:“呦!這怎麽睡了一覺,第二天這臉還破了相?莫不是半夜睡覺不老實?”


    “不過是晚上開了窗透透氣,也不知從哪兒跑來了一隻野貓,對著我的臉便是一頓撓。”


    莫顏兮笑著答著。


    小連聽了,忍不住笑出了聲:“貓兒?也難怪,咱這裏住著的可都是漁民,家裏頓頓吃魚,興許是那野貓瞧你這裏沒有魚,一時生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莫顏兮點了點頭:“確實可以理解,畢竟是牲畜,無緣無故,說撓就撓,哪裏有道理可講。”


    語罷,眾人沉默,小連挑了挑眉:“無事,但是人有好壞之分,貓卻沒有,想撓的時候,伸伸腰,出爪子就行。”


    “其他的也就罷了,不管是好人壞人,就怕貓兒偷雞不成蝕把米,一不小心傷了自己,我聽說這貓兒的胳膊爪子,可是十分脆弱的。”


    莫顏兮說著,目光逐漸移動到小連的左胳膊上。


    小連冷哼一聲,側過身子:“管它做甚,哪怕是斷了臂膀,也是自願的。”


    語罷,便拿著盤子進了後堂。


    風起扇目光凝了凝:“雖然換了衣服,可身上的血腥味兒還是遮掩不住。”


    莫顏兮聞言,抿了一口清茶:“起扇,去把客棧門關上吧,想必不會再有客人來了。”


    風起扇點了點頭,隨即起身行動。鎮南客棧的木門十分厚重,今兒沒有開窗,關上門,光線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老婦人見此,趕緊上前,指著風起扇的鼻子喊道:“你們這是做什麽!我們也是開著門做生意,你們兩個莫不是想斷了我的財路不成!”


    莫顏兮搖了搖頭:“掌櫃的嚴重了,明明是你們不給我們活路,如今為何反咬一口,黑店就黑店,拿財可以,但是要人命的事兒可不能做。”


    老婦人聞言,停頓片刻,忽而笑道:“二位姑娘不是活得好好的,為何說這樣的話,隻不過是在我家客棧住了一晚,就這樣說,黑的白的,全在你嘴裏,我們孤兒寡母,能有什麽辦法。”


    “孤兒寡母,我可從來沒見過哪個兒子從來不喊母親,況且,他不過才二十來歲,你們站在一起,看起來不像母子,倒像是差了個輩份。”


    語罷,小連已經從後堂之中走了出來,目光如同鷹隼,笑道:“你們還真是難纏,不過既然進了鎮南客棧,這輩子便走不出去。”


    莫顏兮依舊淡定的喝著茶,聞言,放下茶杯:“叫樓上那位也下來吧,我想用不著天黑動手了,趕緊了結得了。”


    老婦人眯了眯眼睛,原本佝僂著身子突然停止起來:“也罷,既然瞧出來了,我們也就不藏了。”


    話剛說完,樓梯口便傳來動靜,那位背著雙劍的劍客已經提著劍走了下來。


    風起扇靠著門,從上而下的打量可一遍那名劍客,神色輕鬆,眼神之中也沒有肅殺之氣。


    莫顏兮更是淡定異常,從桌子上重新拿了一個杯子,倒了茶,往對麵推了推:“興許我能猜到你們的目的是什麽,這間客棧內部構造,完全沒有西部水鄉的溫婉,其中用的木頭都是百年的烏木,價值連城,絕對不是如同客棧可以用的起的,而這種木料,我在臨淵城蘇宅,和落葉城花靜閣都見到過。”


    老婦人聞言,冷笑道:“你果然是為了公子來的,既然如此,那便動手吧!”


    莫顏兮搖了搖頭:“雖說是為了蘇大公子來的,可這目的有好有壞,你說半個月前,河景來了一位玉樹臨風的公子哥,我想著那人便是蘇大公子吧,至於整個河景所有客棧彤彤滿房,卻隻留下了鎮南客棧,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知道什麽?”


    小連聞言,目光一冷,出聲問道。


    莫顏兮笑著答:“該知道的,我覺得應該猜到九成了,蘇大公子從辭陸城出發沒多久,便發現有人尾隨,按理說從河景這個地方,離千花城和辭陸城都有一定距離,且它並不是往返兩地的必經之路。蘇大公子來此,便是為了將尾隨之人到河景,然後讓他們順理成章的住進鎮南客棧,再由你們三個布下天羅地網,將他們通通殺掉。”


    老婦人聞此,走到桌前,坐了下去:“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聽聞蘇大公子失蹤了,我們二位便是協助蘇二公子前來找人的。”


    莫顏兮說完,三人對視一眼,老婦人問:“我們憑什麽相信你們?無憑無據,你心思如此深,想來通過一些蛛絲馬跡,想到這些也不足為奇。”


    莫顏兮聞言,笑道:“我們根本沒有必要說謊,也許蘇大公子已經在河景了。至於他失蹤…越琢磨越覺得有些無稽之談。你們三個是他留在河景的自己人,如果他已經到了河景,你們又怎麽可能讓他出什麽差錯,再說去的時候已經察覺到了不對,以蘇大公子的性子,怎麽可能不做提防。”


    “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便迴吧,如果想知道蘇大公子的行蹤,我們無可奉告。”


    二人對峙,誰也不讓步。


    莫顏兮莞爾一笑:“蘇大公子的行蹤,他不想讓我們知道,自然有不讓我們知道的道理,我隻是覺得,他既然想下一盤大棋,我們自然要添把火,畢竟如果能夠揪出潛藏在身邊兒的敵人,對大家都有好處不是。”


    老婦人聞言,猶豫再三,最後終於鬆了口:“沒錯,這一切都是公子自己策劃的,打從半個月前,他出現在河景,一切便開始了,我們留在這裏,就是為了清除一切來河景尋找公子的重山道的賊子。而公子做的這一切,便是為了找到身邊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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