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知道這種生物原本就是星空生物，是會直接遨遊在真空宇宙中的，至於它吃什麽喝什麽，怎麽做到的，可能隻有親眼見證一下才能知道了。”
歐陽驚歎著世界上竟然還會有這種生物，看著對岸離自己越來越近，心中的好奇心難以自製，有種立馬放下一切，跟著眷族遨遊星空的衝動。
星辰大海，奇異生物，還有古怪的文明，冒險，是每一個男人的浪漫。
但是很可惜，這也隻是一個少女的夢罷了。
即便是在幾千年前，人類確實被某個偉大的智慧物種所造訪過，所引導過，甚至於還被改造過。
但這終究隻是夢，而且還是別人的夢。
少女的夢醒了，他就要迴到自己的世界裏去了。
而那個原本屬於他的世界裏，一切早就迴歸了正常的世界。
無論是在哪裏，也沒能夠留下一點關於眷族的痕跡線索，隻有一些奇文怪誌上麵才能看到一點微不足道的蛛絲馬跡。
其實……也不太對？古辰公寓應該算是一個比較神異的地方吧？
能夠讓這麽多人在各個世界裏穿越，而且還能夠在各種位麵拉入人，甚至還有當地的神明，這份偉力，也不知道是誰建造的，很可能也和眷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一想到自己背靠著能夠無限穿越的古辰公寓，有著無限的可能，歐陽心裏還算是好受了點。
弱水河並不寬，在歐陽胡思亂想的時候，大蟹沒用多久就渡過河了。
上了岸，也不需要少女再多說什麽，大蟹自己就默默地又退迴了弱水之中，異常乖巧。
少女解釋說，大蟹雖然長得很大，戰鬥力非常驚人，但是性格是非常溫順的，因為食譜的緣故，不會主動挑釁別的生物，或者捕殺別的生物。
但它終究是並不屬於這個星球生態體係。
如果任由它在陸地上“橫行霸道”撒歡了跑的話，很可能會影響原生的生態環境，萬一造成什麽不可挽迴的破壞那就糟糕了。
物種滅絕隻是其次，整個生態係統被破壞是很難恢複過來的，所以還是潛居在無人打攪的弱水比較好。
兩人上了岸，繼續往前走著。
歐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在岸這邊的氣候和之前在對岸的時候有著明顯的不同。
如果說之前是溫帶氣候的話，那麽這裏似乎就是熱帶氣候了，這裏的植物也和剛剛的植物有著明顯不一樣的種類差異。
具體是雨林還是季風，又或者海洋，歐陽的地理知識基本上全部都已經還給了老師，並不能準確地說出個所以然來，頗為慚愧。
隻是根據自己皮膚的觸感，本能地覺得這裏可能應該靠近赤道，而且炎熱又幹旱罷了。
他們沒走多久，就見到了一群全身烏黑的人，大約有三十來個。
這種黑並不是曬出來的，也不是全身長了什麽長長的黑色毛發，而是一種由內向外發出來的，深入骨髓的黑色。
這是一群黑人，黑到大半夜都看不到人，隻能看到牙齒和眼睛的那種啞光黑。
同樣的，這群黑人也沒有看見歐陽和少女，他們拿著長矛和木製盾牌，神色匆匆地往一個方向跑去。
隻有在路過少女和歐陽的時候，他們才會下意識地繞過兩人不碰上他們，但是依舊沒有察覺到兩人存在的樣子。
不用說也知道，這肯定是少女用“思維”幹擾的成果。
難道弱水實際上是將亞歐大陸和非洲隔開來的紅海？看著這群黑人，歐陽忍不住泛起了這樣一個念頭。
因為眾所周知，在“黑奴貿易”還沒有建立起來的古代，黑人是非洲所特有的人種，其他地方根本不可能見到。
尤其是在非洲北麵，撒哈拉沙漠西麵，在尼羅河流域，也就是非洲與亞歐大陸的交界處，由赤色人種建立起來了古埃及文明，直接扼守住了非洲大陸和亞歐大陸交流的紐帶，黑人幾乎不可能越過紅海或者印度洋前往亞歐大陸。
竟然已經走了這麽遠了嗎？歐陽愣了一下，心裏覺得自己泛起的念頭很是荒誕。
不過其實也不一定，誰知道古時候的大陸是什麽樣子呢，也許就是一整塊巨大的大陸也說不定。
後來因為種種原因，眷族將大陸分離了開來。
畢竟這裏是平行世界，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了什麽呢。
“他們是去找窫窳的。”少女突然說了一句，打斷了歐陽的胡思亂想。
“去找窫窳？他們去找窫窳做什麽？”歐陽奇怪地問道，“難道就是這群黑人拘禁了窫窳的身體嗎？”
“這怎麽可能，他們怎麽看也不像是能夠有能力囚禁窫窳的人。”少女衝著歐陽翻了個好看的白眼，然後解釋道，
“窫窳可能是變成了什麽恐怖的東西，所以他們想要將窫窳斬殺。不過這麽多人其實去了也是白去，還不如安分點，少送點命。”
接著少女不知道做了什麽，估計又是在欺負可憐的黑人兄弟沒有“思維”，她的手輕輕一揮，這些拿著長矛和盾牌的黑人就拐了個彎兒，不知道要跑去哪裏，反正不可能再去送死了。
“窫窳變成了恐怖怪物？那為什麽不讓這些人去探探底呢？”歐陽問道。
就像是打仗時候的炮灰級先鋒一樣，要先試探一波，探探對方的底，然後再確定戰略。
而且作為根正苗紅的中國人，歐陽對黑人這種入侵性極強的人種感官並不怎麽友好。
尤其什麽一年二十萬請個留學生，還有所謂的人才引進政策的發布，外加廣州黑人艾滋事件，讓他對黑人的態度可以說是達到了厭惡。
說不上恨之入骨，也不是種族歧視，隻是單純地，由血脈裏散發出來的厭惡罷了。
而且這也是歐陽在嚐試著模仿的，以一個有“思維”的人角度，去看待一件事情，去處理一件事情。
不計較個人情感，試圖以絕對的利益去解決一件事情。
“沒必要，就算真要試探的話，至少也要找個相差不是太大的才行。”少女搖搖頭，解釋道，“這種級別的敵人，來多少士兵都沒用。而且他已經變成恐怖的怪物了，甚至於……他已經淩駕於某些眷族之上。”
“嚶嚶嚶——！”
少女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聲刺耳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像是有根針一樣紮穿了耳膜然後直接攪動了腦漿。
歐陽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旁邊的少女也是，立刻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但是這種聲音好像是某種次聲波一樣，直接作用在了人的腦子裏，讓人感受到一陣頭暈目眩，胸口悶得慌，甚至有些惡心。
緊接著，一道巨大陰影襲來，兩人抬頭，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怪物出現在麵前。
這是一頭體格和牛一樣強壯的怪物，但是要遠比牛來得更加高大和強壯，僅僅隻是這樣遠距離的目測，就有三米高、三米寬的樣子。
它長著巨大的，和鹿一樣美麗的大角，目測有兩米的樣子，角上似乎還像那些繁殖期的雄鹿一樣，掛著一些樹枝和柳條作為裝飾物。
窫窳長著一張和人一樣類似的臉頰，能夠清晰看到上麵的五官，依稀能夠辨認出，這是極為俊秀且標誌的容貌，隻是因為腦袋大的緣故，所以它的臉也要比一般的人來得更大一些，幾乎是兩倍的大小。
窫窳的身體長出了長長的赤紅色的毛發，隨意地披在自己的身上，四條腿則像馬的腿一樣粗壯，蹄子又像牛一樣看上去十分堅硬，似乎是某種角質，而身體的長度比例則比普通的牛要略微長一些。
在它的身後，還拖著一條長長的帶著鱗片尾巴，目測至少有五米長，在尾巴豎著的位置，像魚尾巴一樣，長著很多長長的尾毛，時不時地晃動一下，顯得非常飄逸。
它張開嘴巴，發出了和嬰兒啼哭一般“嚶嚶嚶”的叫聲。
刺耳，且讓人覺得莫名煩躁，胸腔裏似乎壓抑著什麽火焰。
這就是窫窳，傳說中人首蛇身的眷族之一，生活在金中山上，是地位極其尊貴的一位，原本應當被凡人當成了“神祇”的存在。
如今卻被凡人所襲擊誅殺，變成了如此猙獰且怪異的模樣。
不過坦白說，並不算醜陋，甚至還有些威武。
窫窳尖叫了一陣就停了下來，它的周圍倒下了好幾具身體殘缺的黑人屍體，還有破損的武器和盾牌。
看著窫窳毫發無損的樣子，之前應該是已經進行過了一場差距極大的戰鬥。
作為曾經的眷族，一定是擁有著“思維”的存在，所以窫窳很快就注意到了少女，他那雙赤紅的眸子正死死地盯著她。
至於歐陽，看窫窳對著少女目不斜視的樣子，可能是真的沒有注意到，或者就壓根看不到。
“怎麽辦？”歐陽忍不住問道，“你是要審問還是怎麽滴？這個大家夥看上去可並不像能夠溝通的樣子。”
“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了。”少女淡淡地說道。
“哈？”歐陽歪了歪腦袋，有些不太明白少女在說什麽，“你知道什麽了？”
這幾個意思，看了看窫窳就什麽都知道了？我怎麽什麽都看不出來呢？
合著就是明擺著說我蠢唄。
沒“思維”的人未免也太沒人權了吧？
少女的手對著窫窳巨大的鹿角輕輕一招，鹿角上麵像柳條一樣的東西就被她招了過來。
直到到了少女的手上，歐陽才看清，原來這不是什麽胡亂掛著的柳條，而是一個用柳條編織成的環，很明顯能夠給看出人工編織的痕跡。
“這是誰做的，誰掛上去的？”歐陽看著柳條環問道。
他知道少女一定能夠認得出來，不用想也知道，這上麵絕對充滿了製造者的信息素。
“是巫彭。”少女皺著眉頭說道。
“巫彭？好熟悉的名字……”歐陽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突然反應了過來，“竟然是彭祖？！”
彭祖曾經說過，他就是黃帝時代的巫彭。
但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才從少女那裏得知，“巫”指的是能夠溝通天地，並掌握巫力的女性，所以原本他以為的白胡子老爺爺彭祖，實際上是個美少女？
這個性轉有點恐怖啊……
“看樣子你們確實有過交互。沒錯，而且她應該也是將你送到這裏來的人。”少女點點頭說道。
被她送到這裏，這點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猜得到的，畢竟隻要想到他在“天罰坑”旁邊，驚鴻一瞥見到的那個少女，就應該能夠將其聯想起來了。
“那她掛這個是幹嘛呢？”
“這上麵全部都是她留下來的信息素，憑借著這些，我就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不就表明了這件事和她有關麽？”歐陽不解地問道，“這算什麽，汙點證人嗎？”
這跟殺人犯突然在警察搜查的時候自曝一樣，毫無征兆，突然爆發。
圖啥啊？逍遙法外快快樂樂的不好嗎？
“不，也許隻是想要讓我省點力氣，並且順便表達一下自己有多無奈吧。”
少女的手輕輕一揚，整個柳條環變成了火焰，化為了灰燼，把歐陽嚇了一跳。
“你幹嘛，這可是證據，為什麽要銷毀？”歐陽忍不住問道。
“哪有什麽證據。”少女苦笑著搖搖頭，“這種東西哪能算什麽證據呀……說穿了，這也隻不過是一份線索而已，就算這份線索再怎麽完整，再怎麽細致，那也隻是一份‘線索’，而非能夠一錘定音的證據。”
無法將其定罪？這裏麵牽扯很多嗎？
“那接下來該怎麽辦？”歐陽看著正在發呆的窫窳，忍不住微微撇過頭問道。
“黃帝已經將人間的犯人處刑了，將貳負和危掛在南木上活活的曬死，他們的部落也被瓜分，算是一個完整的結局。但接下來，就是由我來解決那些持有巫力，卻不思感恩之人。”
少女淡淡的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咬牙切齒和憎惡，讓人聽了心驚膽戰的，旁邊離她最近的歐陽能夠明顯地感到一絲絲涼意，也讓窫窳不自在地抖了抖長毛。
“走吧，不能讓她們逃了。”少女招唿了一聲，迴過頭，走上了返程的路。
“那窫窳怎麽辦？”歐陽指了指正在發呆的怪物問道。
“它已經被困在少鹹山裏無法出來，沒必要再去把它怎麽樣。”少女解釋了一句，“而且無論是‘巫’還是‘女醜’，力量都是來自於眷族，是無法對眷族做什麽的，即便他已經成了一個怪物，它的本質還是沒有改變。”
歐陽的反應很快，立馬就聯想到：“所以隻能等一個‘人’，或者是眷族自己，才能將這個怪物斬除，是嗎？”
“沒錯。”少女點點頭。
“我們現在去幹嘛？”歐陽跟上了神色匆匆的少女，
“去處罰犯錯的人。”少女頭也不迴地說道。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證據了啊？”
“證據是為了服眾，隻為了給別人交代。但是‘女醜’做事情，不需要給任何人、任何‘巫’交代。”
歐陽驚歎著世界上竟然還會有這種生物，看著對岸離自己越來越近，心中的好奇心難以自製，有種立馬放下一切，跟著眷族遨遊星空的衝動。
星辰大海，奇異生物，還有古怪的文明，冒險，是每一個男人的浪漫。
但是很可惜，這也隻是一個少女的夢罷了。
即便是在幾千年前，人類確實被某個偉大的智慧物種所造訪過，所引導過，甚至於還被改造過。
但這終究隻是夢，而且還是別人的夢。
少女的夢醒了，他就要迴到自己的世界裏去了。
而那個原本屬於他的世界裏，一切早就迴歸了正常的世界。
無論是在哪裏，也沒能夠留下一點關於眷族的痕跡線索，隻有一些奇文怪誌上麵才能看到一點微不足道的蛛絲馬跡。
其實……也不太對？古辰公寓應該算是一個比較神異的地方吧？
能夠讓這麽多人在各個世界裏穿越，而且還能夠在各種位麵拉入人，甚至還有當地的神明，這份偉力，也不知道是誰建造的，很可能也和眷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一想到自己背靠著能夠無限穿越的古辰公寓，有著無限的可能，歐陽心裏還算是好受了點。
弱水河並不寬，在歐陽胡思亂想的時候，大蟹沒用多久就渡過河了。
上了岸，也不需要少女再多說什麽，大蟹自己就默默地又退迴了弱水之中，異常乖巧。
少女解釋說，大蟹雖然長得很大，戰鬥力非常驚人，但是性格是非常溫順的，因為食譜的緣故，不會主動挑釁別的生物，或者捕殺別的生物。
但它終究是並不屬於這個星球生態體係。
如果任由它在陸地上“橫行霸道”撒歡了跑的話，很可能會影響原生的生態環境，萬一造成什麽不可挽迴的破壞那就糟糕了。
物種滅絕隻是其次，整個生態係統被破壞是很難恢複過來的，所以還是潛居在無人打攪的弱水比較好。
兩人上了岸，繼續往前走著。
歐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在岸這邊的氣候和之前在對岸的時候有著明顯的不同。
如果說之前是溫帶氣候的話，那麽這裏似乎就是熱帶氣候了，這裏的植物也和剛剛的植物有著明顯不一樣的種類差異。
具體是雨林還是季風，又或者海洋，歐陽的地理知識基本上全部都已經還給了老師，並不能準確地說出個所以然來，頗為慚愧。
隻是根據自己皮膚的觸感，本能地覺得這裏可能應該靠近赤道，而且炎熱又幹旱罷了。
他們沒走多久，就見到了一群全身烏黑的人，大約有三十來個。
這種黑並不是曬出來的，也不是全身長了什麽長長的黑色毛發，而是一種由內向外發出來的，深入骨髓的黑色。
這是一群黑人，黑到大半夜都看不到人，隻能看到牙齒和眼睛的那種啞光黑。
同樣的，這群黑人也沒有看見歐陽和少女，他們拿著長矛和木製盾牌，神色匆匆地往一個方向跑去。
隻有在路過少女和歐陽的時候，他們才會下意識地繞過兩人不碰上他們，但是依舊沒有察覺到兩人存在的樣子。
不用說也知道，這肯定是少女用“思維”幹擾的成果。
難道弱水實際上是將亞歐大陸和非洲隔開來的紅海？看著這群黑人，歐陽忍不住泛起了這樣一個念頭。
因為眾所周知，在“黑奴貿易”還沒有建立起來的古代，黑人是非洲所特有的人種，其他地方根本不可能見到。
尤其是在非洲北麵，撒哈拉沙漠西麵，在尼羅河流域，也就是非洲與亞歐大陸的交界處，由赤色人種建立起來了古埃及文明，直接扼守住了非洲大陸和亞歐大陸交流的紐帶，黑人幾乎不可能越過紅海或者印度洋前往亞歐大陸。
竟然已經走了這麽遠了嗎？歐陽愣了一下，心裏覺得自己泛起的念頭很是荒誕。
不過其實也不一定，誰知道古時候的大陸是什麽樣子呢，也許就是一整塊巨大的大陸也說不定。
後來因為種種原因，眷族將大陸分離了開來。
畢竟這裏是平行世界，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了什麽呢。
“他們是去找窫窳的。”少女突然說了一句，打斷了歐陽的胡思亂想。
“去找窫窳？他們去找窫窳做什麽？”歐陽奇怪地問道，“難道就是這群黑人拘禁了窫窳的身體嗎？”
“這怎麽可能，他們怎麽看也不像是能夠有能力囚禁窫窳的人。”少女衝著歐陽翻了個好看的白眼，然後解釋道，
“窫窳可能是變成了什麽恐怖的東西，所以他們想要將窫窳斬殺。不過這麽多人其實去了也是白去，還不如安分點，少送點命。”
接著少女不知道做了什麽，估計又是在欺負可憐的黑人兄弟沒有“思維”，她的手輕輕一揮，這些拿著長矛和盾牌的黑人就拐了個彎兒，不知道要跑去哪裏，反正不可能再去送死了。
“窫窳變成了恐怖怪物？那為什麽不讓這些人去探探底呢？”歐陽問道。
就像是打仗時候的炮灰級先鋒一樣，要先試探一波，探探對方的底，然後再確定戰略。
而且作為根正苗紅的中國人，歐陽對黑人這種入侵性極強的人種感官並不怎麽友好。
尤其什麽一年二十萬請個留學生，還有所謂的人才引進政策的發布，外加廣州黑人艾滋事件，讓他對黑人的態度可以說是達到了厭惡。
說不上恨之入骨，也不是種族歧視，隻是單純地，由血脈裏散發出來的厭惡罷了。
而且這也是歐陽在嚐試著模仿的，以一個有“思維”的人角度，去看待一件事情，去處理一件事情。
不計較個人情感，試圖以絕對的利益去解決一件事情。
“沒必要，就算真要試探的話，至少也要找個相差不是太大的才行。”少女搖搖頭，解釋道，“這種級別的敵人，來多少士兵都沒用。而且他已經變成恐怖的怪物了，甚至於……他已經淩駕於某些眷族之上。”
“嚶嚶嚶——！”
少女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聲刺耳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像是有根針一樣紮穿了耳膜然後直接攪動了腦漿。
歐陽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旁邊的少女也是，立刻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但是這種聲音好像是某種次聲波一樣，直接作用在了人的腦子裏，讓人感受到一陣頭暈目眩，胸口悶得慌，甚至有些惡心。
緊接著，一道巨大陰影襲來，兩人抬頭，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怪物出現在麵前。
這是一頭體格和牛一樣強壯的怪物，但是要遠比牛來得更加高大和強壯，僅僅隻是這樣遠距離的目測，就有三米高、三米寬的樣子。
它長著巨大的，和鹿一樣美麗的大角，目測有兩米的樣子，角上似乎還像那些繁殖期的雄鹿一樣，掛著一些樹枝和柳條作為裝飾物。
窫窳長著一張和人一樣類似的臉頰，能夠清晰看到上麵的五官，依稀能夠辨認出，這是極為俊秀且標誌的容貌，隻是因為腦袋大的緣故，所以它的臉也要比一般的人來得更大一些，幾乎是兩倍的大小。
窫窳的身體長出了長長的赤紅色的毛發，隨意地披在自己的身上，四條腿則像馬的腿一樣粗壯，蹄子又像牛一樣看上去十分堅硬，似乎是某種角質，而身體的長度比例則比普通的牛要略微長一些。
在它的身後，還拖著一條長長的帶著鱗片尾巴，目測至少有五米長，在尾巴豎著的位置，像魚尾巴一樣，長著很多長長的尾毛，時不時地晃動一下，顯得非常飄逸。
它張開嘴巴，發出了和嬰兒啼哭一般“嚶嚶嚶”的叫聲。
刺耳，且讓人覺得莫名煩躁，胸腔裏似乎壓抑著什麽火焰。
這就是窫窳，傳說中人首蛇身的眷族之一，生活在金中山上，是地位極其尊貴的一位，原本應當被凡人當成了“神祇”的存在。
如今卻被凡人所襲擊誅殺，變成了如此猙獰且怪異的模樣。
不過坦白說，並不算醜陋，甚至還有些威武。
窫窳尖叫了一陣就停了下來，它的周圍倒下了好幾具身體殘缺的黑人屍體，還有破損的武器和盾牌。
看著窫窳毫發無損的樣子，之前應該是已經進行過了一場差距極大的戰鬥。
作為曾經的眷族，一定是擁有著“思維”的存在，所以窫窳很快就注意到了少女，他那雙赤紅的眸子正死死地盯著她。
至於歐陽，看窫窳對著少女目不斜視的樣子，可能是真的沒有注意到，或者就壓根看不到。
“怎麽辦？”歐陽忍不住問道，“你是要審問還是怎麽滴？這個大家夥看上去可並不像能夠溝通的樣子。”
“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了。”少女淡淡地說道。
“哈？”歐陽歪了歪腦袋，有些不太明白少女在說什麽，“你知道什麽了？”
這幾個意思，看了看窫窳就什麽都知道了？我怎麽什麽都看不出來呢？
合著就是明擺著說我蠢唄。
沒“思維”的人未免也太沒人權了吧？
少女的手對著窫窳巨大的鹿角輕輕一招，鹿角上麵像柳條一樣的東西就被她招了過來。
直到到了少女的手上，歐陽才看清，原來這不是什麽胡亂掛著的柳條，而是一個用柳條編織成的環，很明顯能夠給看出人工編織的痕跡。
“這是誰做的，誰掛上去的？”歐陽看著柳條環問道。
他知道少女一定能夠認得出來，不用想也知道，這上麵絕對充滿了製造者的信息素。
“是巫彭。”少女皺著眉頭說道。
“巫彭？好熟悉的名字……”歐陽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突然反應了過來，“竟然是彭祖？！”
彭祖曾經說過，他就是黃帝時代的巫彭。
但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才從少女那裏得知，“巫”指的是能夠溝通天地，並掌握巫力的女性，所以原本他以為的白胡子老爺爺彭祖，實際上是個美少女？
這個性轉有點恐怖啊……
“看樣子你們確實有過交互。沒錯，而且她應該也是將你送到這裏來的人。”少女點點頭說道。
被她送到這裏，這點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猜得到的，畢竟隻要想到他在“天罰坑”旁邊，驚鴻一瞥見到的那個少女，就應該能夠將其聯想起來了。
“那她掛這個是幹嘛呢？”
“這上麵全部都是她留下來的信息素，憑借著這些，我就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不就表明了這件事和她有關麽？”歐陽不解地問道，“這算什麽，汙點證人嗎？”
這跟殺人犯突然在警察搜查的時候自曝一樣，毫無征兆，突然爆發。
圖啥啊？逍遙法外快快樂樂的不好嗎？
“不，也許隻是想要讓我省點力氣，並且順便表達一下自己有多無奈吧。”
少女的手輕輕一揚，整個柳條環變成了火焰，化為了灰燼，把歐陽嚇了一跳。
“你幹嘛，這可是證據，為什麽要銷毀？”歐陽忍不住問道。
“哪有什麽證據。”少女苦笑著搖搖頭，“這種東西哪能算什麽證據呀……說穿了，這也隻不過是一份線索而已，就算這份線索再怎麽完整，再怎麽細致，那也隻是一份‘線索’，而非能夠一錘定音的證據。”
無法將其定罪？這裏麵牽扯很多嗎？
“那接下來該怎麽辦？”歐陽看著正在發呆的窫窳，忍不住微微撇過頭問道。
“黃帝已經將人間的犯人處刑了，將貳負和危掛在南木上活活的曬死，他們的部落也被瓜分，算是一個完整的結局。但接下來，就是由我來解決那些持有巫力，卻不思感恩之人。”
少女淡淡的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咬牙切齒和憎惡，讓人聽了心驚膽戰的，旁邊離她最近的歐陽能夠明顯地感到一絲絲涼意，也讓窫窳不自在地抖了抖長毛。
“走吧，不能讓她們逃了。”少女招唿了一聲，迴過頭，走上了返程的路。
“那窫窳怎麽辦？”歐陽指了指正在發呆的怪物問道。
“它已經被困在少鹹山裏無法出來，沒必要再去把它怎麽樣。”少女解釋了一句，“而且無論是‘巫’還是‘女醜’，力量都是來自於眷族，是無法對眷族做什麽的，即便他已經成了一個怪物，它的本質還是沒有改變。”
歐陽的反應很快，立馬就聯想到：“所以隻能等一個‘人’，或者是眷族自己，才能將這個怪物斬除，是嗎？”
“沒錯。”少女點點頭。
“我們現在去幹嘛？”歐陽跟上了神色匆匆的少女，
“去處罰犯錯的人。”少女頭也不迴地說道。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證據了啊？”
“證據是為了服眾，隻為了給別人交代。但是‘女醜’做事情，不需要給任何人、任何‘巫’交代。”